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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遷就我,去喜歡自己本來就不喜歡的東西,其實很痛苦,對嗎?”

“ 啊?”

丁馳愣了下,感覺夏舒呈好像又會錯意了,急忙解釋:“ 沒有,就說花而已,你又想到哪裡去了,我沒有痛苦,而且花,花也挺好的。”

“ 是嗎?”

夏舒呈聞言,眼眸垂下,輕扯了下嘴角,露出一個看起來有些慘淡的笑。

丁馳見形勢似乎要不妙,趕緊又說:“ 真的,我其實也沒有那麼不喜歡,好看的花還是有點喜歡的,你喜歡的我就更喜歡。”

“就是因為這樣。”

夏舒呈抬眸看看他,說:“ 就是因為這樣,都這麼多年了,可我還是無論如何都放不下。”

“ 啊?”

丁馳沒聽懂。

“ 在你看來,它隻是一盆花而已,可對我來說。”

夏舒呈說著又看了眼那花,說:“ 它卻是我如今乃至將來能留住的,唯一的念想了。”

“ 啊?”

丁馳還是沒聽明白什麼意思,但他察覺出夏舒呈的不對勁了。

仔細觀察,夏舒呈的臉雖然看不出有什麼異常,但情緒過於低落,說話聲音聽上去也有些飄忽不定的,所以,他懷疑夏舒呈喝酒了。

疑惑的同時,丁馳關上了屋門,走到夏舒呈身邊湊近聞了聞,發現果然,夏舒呈身上酒的味道很重,估計沒少喝。

如此,丁馳就隻好趕緊收起自己的委屈,先照顧夏舒呈,他把夏舒呈拉到椅子前讓坐下,用衣袖給擦了擦額角的細汗:“ 乾嘛又喝那麼多酒啊,還是生氣的話,來罵我就是了。”

夏舒呈沒理他,沒說話,但丁馳感覺的出來,夏舒呈的情緒更不好了。

對付喝多了的人,丁馳的經驗是固定模式,先扛到床上給蓋上被子,然後給哼個睡前曲。

但這裡不是夏記後院兒,這間小破屋狹小寒酸還有老鼠,丁馳自己都不想睡,就更不想讓夏舒呈睡,所以他打算把夏舒呈給送回去。

倒是沒想到,他剛傾身下去打算要把人給抱起來,結果手還沒來得及伸出去,就先被夏舒呈給用力推了下。

也不知道為什麼夏舒呈喝多了之後力氣就那麼大,上手直接給他推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人都差點兒給摔懵了。

記憶中,這還是夏舒呈頭一回對他這麼粗魯,丁馳懵了好久才緩過神。

倒是不會生氣,但夏舒呈的這個舉動著實是把丁馳給驚著了,以至於,他愕然之下,思路跑了偏,當時就難過的不行了。

這也太過分了,他這才搬出來第一天,夏舒呈就開始這麼對待他了?

那以後可怎麼辦啊,以後等夏舒呈娶了媳婦,他不更是直接會變成人走茶涼的那一個嗎?

那不行!

丁馳絕不能忍受自己在夏舒呈的心裡涼掉,於是,著急忙慌的從地上爬起來,直接去跨過去坐在夏舒呈的腿上,把夏舒呈的臉給抬起來,強迫夏舒呈看著自己:“ 夏舒呈,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

夏舒呈用眼神表達了明顯的問詢:什麼?

“ 你不能娶媳婦兒!”

丁馳說:“ 隻要我不同意,你就不許娶媳婦兒!”

“…”

從表情看來,丁馳發現夏舒呈的低落情緒變成了無語,那無語直接從看著他的眼神裡傳遞了出來。

“ 答應!”

丁馳不依不饒,掰著夏舒呈的下巴堅持要回答:“ 你必須答應!”

夏舒呈總算開口了:“ 為什麼?”

“ 沒有為什麼!”

丁馳說:“ 我就是不許!”

說實話,丁馳其實自己都覺得自己有點無理取鬨了,但很奇怪,他發現夏舒呈被他這麼強硬的態度壓迫著答應,低落的情緒好像就緩和了些。

“ 那我也有一個要求。”

夏舒呈說:“ 我要留下來。”

“ 那不行!”

丁馳難得的反應快,聽那話的意思就知道夏舒呈是想跟他住這兒,他直接就給否了:“ 這地方環境太差了,你等我些日子,等我賺到錢以後就去租個好一點的房子,到時候再把你接過來。”

“ 不。”

夏舒呈也堅持:“ 我就要留下來。”

“ 不行。”

丁馳仍然不退讓:“ 你等我一段日子。”

“不。”

夏舒呈說:“我活到現在,永遠都是在等,你知道那些等待著的一段又一段的日子到底有多難熬嗎!”

“…”

這話說的簡直莫名其妙,反正丁馳是沒聽懂,他想當然的認為夏舒呈是喝多了又開始說胡話,畢竟夏舒呈以前喝酒的時候就是這樣,情緒一會兒好一會差,說出來的話也是天上一句地上一句的讓人根本聽不懂。

“ 那這樣。”

丁馳想到了一個折中的辦法:“ 隻晚上留在這裡睡覺,白天你回夏記去。”

夏舒呈聞言張了張嘴,丁馳立刻搶先再來一句:“ 這是我能同意的最後底線,你要是不同意我就離開北京,去彆的城市。”

隻見聽了這話,夏舒呈眉間立刻皺起,到了嘴邊的話似乎就被堵了回去,盯著他看了片刻,瞥開目光,又看向了擺在床頭的那株君子蘭。

“ 你回去的時候帶著它吧。”

丁馳說:“ 我這裡太簡陋了,怕它長不好。”

“ 不。”

夏舒呈又開始較勁:“ 它必須留在這裡,也許你沒那麼需要它,但它很需要你,隻有在你身邊,它才能好好的活下去。”

“…”

對於一株花的去留,丁馳倒是沒有那麼強烈的在意,既然夏舒呈堅持,他就沒再繼續較勁,同意了。

小小的鬨了一場,最終達成的決議,是丁馳自力更生的信念不滅,繼續獨自在外麵闖蕩,堅持靠自己創業,夏舒呈短期內不考慮娶媳婦兒的事,也儘量不摻合他的創業大計,他倆白天各自乾自己的事,晚上一起睡覺,還是彼此最親的人。

直到商量好打算睡覺的時候,丁馳也沒回過味來,他自己出來是要成長曆練的,夏舒呈也來跟著他吃苦了是為啥,但他回過味來,這屋子的床下可能有老鼠,不能睡了。

打算睡覺時,但丁馳卻堅決不上床,他就去把帶來的小薰爐給點上,然後放在了床下。

據說是特製的香薰,不僅能薰蚊子蟲蟻,老鼠蛇和蟑螂之類也不敢靠近,但丁馳很難相信冒的那幾縷青煙管用,硬著頭皮上了床之後,使勁兒往夏舒呈懷裡擠,恨不得夏舒呈能用身體把他整個人都給包起來。

要說夏舒呈那酒,醒的也真是時候,丁馳使勁兒往夏舒呈懷裡鑽的時候,夏舒呈為了幫他分散注意力,不但和他聊起了他的未來計劃,甚至還頭腦清晰的給了他一些實用的意見和建議。

“手串最好選些紫檀木,小葉紫檀最佳,工藝品就選陶瓷玉器,青花瓷最受大眾喜好,書畫品類……”

丁馳就是在這樣的“哄睡曲” 裡放鬆了下來,漸漸有了困意,不過,在即將睡過去的臨界點上時,他忽然想起自己還有句很重要的話沒說,於是又爬起來來,掰著夏舒呈的臉,鄭重其事:“ 夏舒呈,我會儘快的。”

夏舒呈本來在給他講東西,冷不丁的被打斷,思路沒跟上,脫口問他:“ 什麼?”

“ 會儘快長大。”

丁馳說:“ 儘快長大到你希望的樣子,儘快成為你的依靠。”

“ 我…”

夏舒呈頓了頓,說:“ 我希望你長大不隻是希望有個依靠,還想要些彆的。”

“ 都會給你的。”

丁馳一點也沒猶豫:“ 隻要我有的,或者我有辦法可以拿到的,無論你想要什麼,我都會給你。”⑥思⑥兔⑥網⑥文⑥檔⑥共⑥享⑥與⑥在⑥線⑥閱⑥讀⑥

第39章

挑了一個豔陽晴好天, 丁馳和秦彥一起帶著他們從批發市場千挑萬選來的古玩工藝品,來到了琉璃街舊貨市場。

琉璃街作為京城頂有名的古玩市場,一年四季客流不斷, 來往行人比肩接踵,熱鬨非凡。

街心位置有家古樂器店, 秦彥跟店主認識,提前跟店主打過招呼,丁馳就在那家店前支了個攤子。

攤子剛之下,有個不速之客搖著扇子看熱鬨似的過來了:“喲, 這不是夏記的小老板嗎,怎麼上這來擺地攤來了,怎麼著啊,是你們夏記要倒閉了,還是你被掃地出門了?”

說話陰陽怪氣的, 一聽就不是什麼正經人,丁馳抬頭打量了下他, 發現果然,是上次他跟著夏舒呈來逛文物展的時候, 那個坑過他的王八蛋!

“那怕是要讓陳老板失望了。”

秦彥怕丁馳衝動,趕緊的擋在前麵應付道:“ 夏記運轉良好, 一切正常, 我們小老板啊, 這是在體驗生活呢。”

“ 體驗生活的方式挺接地氣啊, 這大熱天的蹲在這兒賣這倆串兒,沒聽說夏老板是個這麼不體貼的人啊。”

瞧陳老板搖著蒲扇一臉壞笑的樣子, 是真的很欠抽, 但丁馳忍了忍之後, 還是忍住了。

秦老太爺說過,成長的第一要務,就是學會權衡輕重,在外麵闖蕩,什麼樣的牛鬼蛇神都會遇到,他今天是來做生意賺錢的,隻要旁人不觸及他的底線,他就可以不爭那一時的意氣。

再者,他也答應過夏舒呈,以後不用拳頭解決問題。

“ 不吱聲的意思就是我說對了唄?”

陳老板繼續試探:“ 你真是被趕出來的?就因為上次那九千萬的事?”

丁馳忍了忍。

陳老板見他還沒說話,確定了似的壞笑了起來:“ 哎呀,我看你也是過慣了少爺日子的人,哪吃的了這份苦啊,這樣,以後跟著我,我保管你以後生活質量不但半點不降,反而比在夏記的時候更舒坦。”

丁馳隱約聞到了陰謀的味道。

果然,陳老板隨後就壞笑著傾了傾身,湊近對他說:“ 隻要你把夏老板喝茶的那對鼎給我弄來,我琉璃街的鋪子送你,讓你直接當老板,怎麼樣?”

怎麼樣?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丁馳直接就忍不下去了,繞過攤子就要去打人。

還好秦彥眼疾手快的攔住了他。

“你說!”

丁馳被秦彥攔著施展不開,隻能狠狠瞪著陳老板:“ 上次的事是不是你故意坑害我的,還有前兩天店裡突然被誣賴舉報,是不是也是你乾的!”

陳老板非但不躲,反倒還故意往上湊,巴不得自己被揍一頓似的:“ 我說小老板,說話辦事可得講究證據啊,咱可不能仗著自己歲數小就誣賴好人。”

好人?

呸!

丁馳氣死了:“ 你到底為什麼非要得到那對茶具,那就是個仿品,京大的教授都親自鑒定過了!”

“ 嗬嗬,‘稀罕’ 這個件事,它可跟是不是仿不仿品關係不大。”

那陳老板說話突然收起了那一臉無賴相:“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