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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幕之臣 山有青木 4336 字 2個月前

條嗎?”傅知弦無奈。

馮樂真輕笑一聲,突然看到他傷痕累累的手,臉上笑意瞬間淡去:“怎麼弄的?”

“月季刺硬,難免會受些傷,不礙事的。“傅知弦將袖子往下扯了扯。

馮樂真沉默一瞬,道:“對本宮用苦肉計?”

“殿下受用嗎?”傅知弦反問。

馮樂真側目看向他,兩人對視的瞬間,傅知弦眼底的笑意散去,隻剩一片溫柔。

許久,馮樂真回答:“受用。”

京都城管控火藥,即便是傅知弦,想在幾日內收這麼多煙花也並非易事,加上月季剪下來後容易蔫,必須一日之內修整好,花束才會新鮮。那麼多花,若是親自摘刺,他手上這些傷未必是故意為之。

如此有心,自然受用。

“有用就好。”傅知弦像是鬆了口氣,在桌子下悄悄握住她的手。

馮樂真盯著兩人交疊的手看了片刻,再抬起眼眸時,隱約看到有一襲白衣背著藥箱,正往大門處走去。

幾個慶王府的家丁很快將其攔住,幾人僵持片刻後,家丁們突然像身上長了蟲子一般亂扭,那人淡定穿過他們,背著藥箱揚長而去。

“殿下,殿下?”

傅知弦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馮樂真回神:“嗯?”

“看什麼呢?”傅知弦問。

馮樂真再看過去,那道身影已經不見蹤跡。

“沒什麼。”她淺笑道。

沈先生是吧,馮樂真眼眸微動,突然有了一分興趣。

第8章

宴席因著一場煙花,引起了前所未有的熱鬨,又因為這一場煙花,顯得後續的安排都有些無聊了,在座的都是京都城有頭有臉的人物,礙於臉麵不好提前離開,隻能百無聊賴地喝酒閒聊。

馮樂真喝完第三杯酒,正要倒第四杯時,傅知弦將酒杯從她手中拿走。

“這麼難喝的酒,殿下還是少喝點吧。”

馮樂真:“你也覺得難喝?”

“很難喝。”傅知弦直皺眉。

馮樂真眼底泛起笑意,正欲說什麼,高台下已經有幾分醉意的世家子便悄悄湊了過來,在自家父兄看不到的角度不斷喊傅兄,馮樂真看過去時,又討好地行禮問安。

相比那些一本正經的家夥,馮樂真更喜歡這種沒心沒肺的紈絝。傅知弦顯然也一樣,所以平日交好的都是這些人,見好友來喚自己,他哭笑不得地看向馮樂真:“殿下。”

馮樂真掃一眼慶王妃的位置,發現座位上已經沒有人了。

“去吧。”她微笑道。

傅知弦當即離開高台,混跡到同齡人中去了。馮樂真獨自坐著更加無聊,伸手便去拿酒杯,結果抓了個空。

……傅知弦那廝,竟將杯子拿走了。馮樂真無言看了桌子許久,回過神後隻覺好氣又好笑。

慶王妃離開片刻很快回來,隻是這一次身邊沒有帶梁月兒。馮樂真叫阿葉給自己又拿了個杯子,斟滿酒卻隻拿在指尖把玩。

片刻之後,高台下突然傳來一聲驚呼,馮樂真聞聲看去。

“奴婢該死,弄臟了傅大人的衣裳,還望傅大人恕罪!”端著菜肴的婢女慌張跪下,她麵前站著的是被她潑了滿身湯的傅知弦。

“你這奴才,走路不長眼睛嗎?”方才喊傅知弦下去喝酒的人隨口抱怨一句,趕緊掏出手帕給他擦衣裳,“傅兄,你沒事吧?”

“彆擦了,越擦越臟。”傅知弦歎氣。

幾人說話間,慶王妃已經走過來:“來人,將這不懂事的丫頭拖下去。”

“是!”當即有幾個小廝把人帶走了。

“傅大人可燙著了?”慶王妃關心道。

“湯水是涼的,沒有燙著,”傅知弦笑笑,“她也並非有意,還請王妃莫要責罰。”

“傅大人有心了,”慶王妃眉頭輕擰,“實在抱歉,我寡居多年,家中沒有合適的衣裳讓傅大人替換,幸好傅府離慶王府不遠,若大人不嫌棄,就叫小廝去傅府取一些衣物,您先去客房等候片刻如何?”

傅知弦覺得沒必要麻煩,他提前離開就是,可慶王妃下一句就是,“今日出了此事,是我的不是,還請傅大人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

他這時提前走,就好像與寡居之人計較一般,可穿著臟衣實在彆扭,無奈之下看向馮樂真。

“我去去就回。”他用口型說了一句,便跟著慶王府的小廝離開了。

待他一走,馮樂真看了眼旁邊的阿葉,阿葉心領神會,立刻跟了過去。

宴席繼續,歌舞升平,慶王妃再回到高台上,唇角掛上了篤定的笑意,還主動與馮樂真搭話:“傅大人今日為討殿下歡心,想來費了不少功夫。”

馮樂真繼續把玩酒杯:“他是本宮的未婚夫,討本宮歡心是應該的。”

“殿下與傅大人感情甚篤,可真叫人羨慕。”慶王妃聲音略抬高了些,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

馮樂真聞言搖了搖頭,隻覺她蠢得令人可憐。

慶王妃還想再說什麼,突然有小廝急急忙忙跑來,在她耳邊低語一句,她頓時大驚失色:“什麼?!”

下一瞬,便拋下滿院賓客急匆匆離開了。

她的離開引起眾人好奇,一時間紛紛議論究竟發生了何事。馮樂真淡定將酒杯放到桌上,捏了塊糕點慢慢吃,等吃到第二塊糕點時,阿葉悄無聲息地回來了。

“殿下,慶王府小廝將傅大人引到了偏院的客房裡,誰知梁家姑娘正在裡頭更衣,眼下二人被堵在房中,慶王妃已經急匆匆趕過去了。”她低聲道。

馮樂真眼眸微動:“他們發現你了?”

“沒有,殿下隻吩咐奴婢跟著,沒讓幫傅大人,所以奴婢沒露麵,”阿葉說完停頓一瞬,“奴婢做錯了嗎?”

“你做得很好。”馮樂真輕笑,下一瞬便從阿葉身上聞到一股淺淡的香味。

她在宮中生活十幾年,看慣了那些妃嬪為奪得先帝恩寵費儘心機,其中不乏諸多上不得台麵的手段,此刻嗅到阿葉身上的味道,她臉上的笑意瞬間淡去。

“殿下,殿下?”馮樂真回神,便看到阿葉不解地盯著自己,“您怎麼了?”

“那間客房,你進去過?”馮樂真問。

阿葉:“隻在窗戶下蹲了一刻鐘。”

馮樂真點了點頭,眼神漸漸泛冷。

阿葉苦惱地皺眉:“那接下來該做什麼?”

“自然是,”馮樂真麵無表情,“看戲。”

偏院的廂房內,窗前的熏香還燃著,縹緲如水的白煙扶搖而上,繞著房梁轉一圈又消散不見。

梁月兒衣衫已經齊整,紅著眼圈躲在屏風後,慶王妃急匆匆趕過來,一看到傅知弦便怒道:“傅大人不回自己的客房更衣,跑來我侄女屋裡是什麼意思?”

“是王府小廝帶我來的。”傅知弦平靜回答。

慶王妃冷笑:“怎麼可能!我府中小廝再不懂事,也不會將外男往女眷屋裡領吧?傅大人這說辭未免太過可笑。”

傅知弦若有所思地看向她,與她對視片刻後,已然清楚自己落在了圈套裡。

“那王妃打算如何?”傅知弦收整衣袍在桌前坐下,眉眼淡定矜貴,全然不受這滿屋子的打手壓迫。

慶王妃麵無表情:“我侄女還是未嫁之身,傅大人做出這種事,總要娶她過門吧?”㊣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姑母!”屏風後傳出椅子摔倒的聲響,接著便是梁月兒焦急的聲音,“傅大人與長公主殿下早已經訂婚,又如何能娶我?”

“那便這樣算了?”慶王妃不悅。

梁月兒沉默片刻,艱難開口:“傅大人是正人君子,想來並非有意來此,隻要我們不說出去,便誰也不……”

“不可能,”慶王妃打斷,“你在我府上出這種事,若是吃了啞巴虧,那我還有什麼臉麵活在世上!”

梁月兒愣了愣,突然意識到此刻的局麵與姑母脫不了乾係,一時間臉色煞白。

“這樣吧,”慶王妃放緩了聲音,“我也不為難傅大人,知道你對殿下一往情深,自是做不出悔婚另娶的事,不如你就將月兒抬為平妻……”

“不可能。”傅知弦直接打斷。

慶王妃眼神一冷:“那就彆怪我不客氣。”

“你能如何不客氣?”傅知弦反問。

他眼中還有三分笑意,說出的話卻如淬了冰一般,習慣了他溫和淳善一麵的慶王妃愣了愣,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許久,她艱難說了句:“我就上告朝堂,與你魚死網破。”

“且不說梁家姑娘該由梁家做主,慶王妃要告,也得有證據吧?”傅知弦不緊不慢地問。

慶王妃眼神發冷:“我難不成拿自家侄女的聲譽汙蔑你?”

“彆人不會,王妃卻未必,”傅知弦緩慢起身,“世人皆知,當年新皇登基時慶王有不軌之心,殿下為正朝綱親自殺他,雖保下了慶王府其他人,王妃卻因此恨上殿下,如今慶王府式微,殿下卻權勢依舊,王妃心生嫉恨,難免想惹些事讓她難堪。”

他三言兩語就戳破慶王妃心思,慶王妃登時大怒:“你胡說!分明是你自己擅闖,宴席上的賓客都可以作證,我當時隻讓小廝帶你去……”

“宴席上那些人,王妃當真覺得會替你說話?”傅知弦再次打斷。

慶王妃呼吸一窒。

“王妃,慶王身死,慶王府已今非昔比了。”傅知弦淡淡開口。

慶王妃恨得眼睛都紅了,正欲開口反駁,屏風後傳出梁月兒羞憤的聲音:“姑母!求你給我、給梁家留一分顏麵吧!”

“梁姑娘莫急,今日之事不會傳出去,更不會對姑娘的聲譽造成影響,你回家後將事情儘數告知父母,梁大人自有決斷。”傅知弦說罷,轉身便往外走,走了兩步突然聽到屏風後有人倒下的聲響,他下意識回頭,下一瞬也是頭暈目眩。

“傅大人這是怎麼了?”慶王妃慢悠悠開口。

傅知弦伸手抓住窗幔,勉強站穩些:“你對我用藥?”

“我既然費心請大人過來了,就絕不能就讓大人這麼離開,”慶王妃的麵容已經有些模糊,“大人不是要證據嗎?不知道夫妻之實對大人而言算不算證據。”

“你可知……自己會有什麼下場?”傅知弦氣笑了,眉眼反而透出一分不羈。

慶王妃被他的容貌晃了一下神:“被梁家厭棄,還是被傅家針對?我如今沒了丈夫,一輩子要爛在這王府裡,你覺得我會怕?”

“憑什麼她馮樂真壞事做儘,還能風光如此,我卻要閉門寡居潦倒過活?她不是一向自詡大度嗎?我偏要看看,自己男人和彆的女人躺一張床了,她要如何大度得起來!”慶王妃麵目有些猙獰,“來人,扶傅大人上床歇息!”

“是!”

家丁們步步緊逼,傅知弦後退兩步,隻覺體內燥熱難當。

“此藥性猛,大人沒吃解藥,還是彆逞強了,我侄女溫柔賢淑,比馮樂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