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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幕之臣 山有青木 4336 字 2個月前

殿下一眼。

殿下跟著沈隨風走了。

陳儘安垂著眼眸,沉默許久才回寢房去。

沈隨風一路跟在馮樂真身後?,始終保持著不遠不近的合理距離,直到進屋關門的刹那,才猛地將前麵?的人帶進懷中。

“殿下好無情,走了這麼久都?沒看我一眼。”沈隨風將人圈在懷裡還不夠,還要強行拉過她的手扣在自己?腰上。

馮樂真一向偏好窄腰,從前傅知弦便是?,如今的沈隨風也是?,每當這樣抱著時,心底總會生出一分愉悅。

但她此?刻沒有表露半分:“能?有沈先生無情?一大?早就不見了,留本宮一人獨守空房。”

“世子的醋你也吃?”沈隨風失笑。

馮樂真揚眉:“不行?”

“行,當然行。”沈隨風說著,將她打橫抱起,大?步朝床走去。

馮樂真慵懶地拉住他的衣襟,並不擔心他會把自己?丟下去:“做什麼,本宮可沒心情白?日宣%e6%b7%ab。”

“殿下想到哪去了,未免也太汙穢了!”沈隨風一副吃驚的模樣。

馮樂真懶得理他,索性不說話了。

沈隨風把人一路抱到床邊,脫了外衣便一同躺下了。馮樂真早起時隻簡單用發釵挽了發,如今發釵摘下,烏黑的長發瀑布一般泄在枕頭上,沈隨風將臉埋進她的脖頸,輕輕親了一下。

“做什麼?”馮樂真問。

沈隨風笑了一聲:“溫存。”

馮樂真:“……”

他這想一出是?一出的毛病,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馮樂真適應良好,眉眼還柔和了幾分。兩個人無聲躺著,靜靜聽著彼此?輕微的呼吸聲。

沈隨風想,再也沒有比這更好的時候了。

馮樂真看著房頂,心裡盤算開年以後?要做的事,等?將一切事宜在腦海過一遍時,沈隨風已經睡著又睡醒了。

“本宮今年或許會很忙。”馮樂真看向沈隨風還帶著睡意的眼睛。

沈隨風懶倦地笑了一聲:“殿下哪日不忙?”

“會更忙。”馮樂真歎氣。

沈隨風將人抱進懷中:“那我就多幫殿下做事,爭取讓殿下沒那麼忙。”

馮樂真彎了彎唇角:“本宮更希望你做你自己?想做的事。”

她說罷停頓一瞬,“當然,有空了也可以幫幫本宮。”

沈隨風笑笑,將人抱得更緊了些。

今日難得無事,兩人本想多溫存片刻,可惜才躺了沒多會兒,阿葉便急匆匆地跑來?敲門了。

“殿下!殿下!”

“急什麼。”馮樂真蹙著眉頭,親自去開了門。

“殿下不好了,”阿葉一臉著急,“京都?那邊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馮樂真正色。

“緋戰……緋戰他從宮裡逃走了!”

馮樂真一愣,腦海頓時浮現一雙灰狼一般的眼睛。

第56章

沈隨風見二人有話要說,便先一步離開了,馮樂真帶著?阿葉進門,一坐下便問:“逃跑,逃哪去了?”

“要知道逃哪去了,奴婢也就不著急了。”阿葉眉頭緊皺。

馮樂真倒是淡定:“具體說說,究竟是怎麼回事。”

阿葉歎了聲?氣?。

其實要說此事也簡單。

當初他們離京時,馮樂真擺了緋戰一道,讓馮稷對他起了疑心,但又顧及大乾和塔原的盟約,沒?有直接殺了他,隻是一查再查剪斷他些許羽翼之後?,便將他徹底軟禁在冷宮之中。

結果緋戰是個不安分的,這才老實多久,冷宮突然燃起大火,等撲滅時隻剩下一具燒焦的屍體?。

“緋戰自以為做得天1衣無縫,可?惜那?具屍體?比他矮了將近一寸,明眼人都瞧得出來是替死鬼,”阿葉冷笑一聲?,“僅這一處破綻,便足以讓他之前做的所有努力?都白費。”

馮樂真聞言卻是笑了:“哪裡是破綻,他這是挑釁馮稷呢。”

想來被軟禁的這些時日不好過,所以故弄玄虛留下破綻,叫馮稷知道他逃了,卻又沒?有更多的證據證明他逃了,畢竟屍體?這東西,隻要塔原咬死了就?是他們的二皇子,馮稷就?無可?奈何,說不定還要向塔原道歉。

這混賬東西倒是一如既往的狂妄,做這些事時完全?沒?想過自己萬一被抓會怎麼辦。

阿葉不算聰明,但也隱約聽明白了馮樂真的意思,一時更加擔憂:“緋戰一向心%e8%83%b8狹窄,報複了皇上之後?,下一個應該就?是殿下了吧。”

這也是她為什麼在知道緋戰逃走後?如此?擔心的原因。

“不如我們再從京都調些人馬過來保護殿下?”她問。

“他放出消息,就?是為了讓本宮惶惶不安,說不定還要在我們的人馬裡做手腳,你若是信了,便上他的當了,”馮樂真伸了伸懶腰,“放心吧,他如今的當務之急是回塔原,暫時還顧不上來找本宮的麻煩。”

說罷,她麵露不悅:“馮稷那?個蠢貨,發現他並非善類之後?竟然沒?有滅口,真是蠢得無可?救藥。”

“興許是顧及大乾和塔原的關係。”阿葉推測。

馮樂真冷笑一聲?:“這世上的意外多得是,哪一種不能要他的命?緋戰都能想起利用冷宮走水做掩護,他怎麼就?想不到?”

……這倒是。阿葉嘖嘖兩聲?:“都是先帝的孩子,怎麼他跟殿下相差這麼多?難道是因為母親不同?”

殿下的母親是餘家最受寵的女兒,有‘百年一後?’美稱的文德皇後?,皇上的母親卻隻是華家送進宮裡的一枚棄子,連字都識不全?,若非僥幸懷了龍嗣,也不會升到妃位。

“他自己蠢,跟他娘有什麼關係。”馮樂真隨口反駁。

阿葉點頭:“也是……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殿下我們該怎麼辦,要不要請各地官員沿路嚴查?”

“這是馮稷要做的事,我們就?不操心了,”馮樂真拈起茶杯,“若本宮猜得沒?錯,他現在或許還在宮裡。”

“還在宮裡?”阿葉驚訝,“從京都到營關,一個多月的路程,就?算是各個信使晝夜不停地傳遞信件,也要半個月才到……冷宮走水已經是半個月前的事了,難不成還在宮裡?”

“他雖狂妄,卻也心思細膩,如今正是馮稷搜尋他的關鍵時候,他自然不敢輕舉妄動?,等馮稷怎麼也找不到人、認定他已經離開時,便會放鬆搜索力?度,或者直接放棄找人,到那?個時候他再離開,才是真正的安全?。”馮樂真盤算。

阿葉看到自家殿下如此?淡定,她懸著?的心也漸漸安定:“殿下有法子抓到他?”

“鞭長莫及,抓是未必能抓了,但給他找點麻煩卻還是可?以的。”馮樂說著?,唇角翹了起來。

阿葉看著?她意味深長的笑,忍不住抖了一下……殿下還是跟小時候一樣,一到找緋戰麻煩的時候就?特彆興奮。

半個月轉瞬就?過,緋戰逃走的消息也傳遍了營關,作為最後?一道防線,祁鎮日思夜慮,每天都在想法子加強守衛,爭取讓緋戰來了之後?再難逃出去,祁景仁作為城門的負責人,當仁不讓地成了整個營關最忙的人,不僅要日夜守在城門口,還得負責配合府衙,排查來往的百姓與商隊。

府衙和祁家軍一起忙,馮樂真反而成了最閒的那?個,於是每日裡穿得漂漂亮亮,沒?事就?來城門口巡查探訪。※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在第十次來探訪時,剛好城中有人目睹緋戰出現,祁景仁帶人找了一天一夜,卻半點蹤跡都沒?找到,隻能暫時封閉城門以防他逃出。

緋戰逃出來一個多月了,從未在其他地方現身過,如今突然出現在營關,若是叫他從此?處逃了去,勢必會引起皇上震怒,到時候所有人的日子都不會好過。

如今每個人都壓力?極大,尤其是祁景仁,休息不好也就?罷了,剛好趕上月信來,心情更是煩躁,再看到馮樂真容光煥發地出現在城門口,終於忍無可?忍:“殿下若真無事可?做,不如回家歇著?吧,現在雖然已經是二月,但天兒還冷著?,要是凍著?殿下就?不好了。”

“本宮有手爐。”馮樂真揚了揚手裡的東西。

祁景仁:“……”

“也穿了厚靴。”這麼多人麵前,提裙子就?有些不雅觀了,她隻能往前邁一步,露出一點點靴子尖尖。

“上頭繡了鳳凰,是阿葉做的。”她像孩童炫耀玩具一般,給祁景仁展示自己的漂亮鞋子。

祁景仁深吸一口氣?:“若卑職記得沒?錯,殿下似乎許諾兵士,今年十月要給他們加俸銀兩成,殿下整日在城門口閒逛,不知到時候拿什麼給兵士加俸銀,先皇後?留下的私己麼?”

這話說得很不客氣?,阿葉登時便冷了臉:“祁小姐嘴巴客氣?點,先皇後?也是你能隨意提起的?”

祁景仁麵無表情:“這裡隻有祁參將,長公主?殿下若想找祁小姐,不如去鎮邊侯府。”

“你……”

“阿葉。”馮樂真淡淡開口,阿葉不甘心地退下。

馮樂真笑了一聲?:“祁參將何必這麼大的火氣?,緋戰已經失蹤一個月,按照路程來算,也該到營關了。營關這地界是最後?一道防線,一旦他從這裡離開,皇上震怒,府衙和侯府隻怕都要受罰,本宮也是憂心,才會時時前來探訪。”

“殿下所謂的憂心,就?是每日裡穿得像隻花孔雀一樣招搖過市?”又一陣腹痛襲來,祁景仁的臉色白了白,說出的話更添火氣?。

阿葉真的快忍不住了,挽起袖子就?要打?人。

馮樂真淡定把她的袖子拉好:“祁參將倒是灰頭土臉的,人找到了嗎?”

祁景仁呼吸一重。

“可?見穿什麼衣裳作什麼打?扮,都與能不能找到人無關,”馮樂真說著?上前一步,與她之間的距離倏然近了,“祁參將信不信,你就?是掘地三尺,也絕找不出緋戰,而百姓要生活,城門總是要開的,一旦城門開了,隔日便能傳來緋戰回到塔原的消息。”

祁景仁眼神?一暗:“你什麼意思?”

馮樂真眉頭微揚:“信本宮的嗎?信的話本宮可?以幫你。”

祁景仁皺了皺眉,懷疑地看向她。

馮樂真也不多言,將手爐塞到她手裡便帶著?阿葉離開了。

“殿下乾嘛把手爐給她。”一直到了馬車上,阿葉仍是不滿。

馮樂真笑了一聲?:“沒?看出她月信來了?手裡捧點熱乎的,還能暖暖肚子。”

“……殿下心地可?真善良,她都對殿下不敬了,殿下還去關心她。”阿葉仍記恨祁景仁用先皇後?諷刺自家殿下的事,言語間滿是不忿。

馮樂真捏了捏她的臉,正要開口說話,馬車突然顛簸一下,阿葉眼神?一凜,直接將她擋在了身後?。

馬車很快恢複平穩,車夫的聲?音隔著?厚厚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