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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幕之臣 山有青木 4325 字 2個月前

揚,兩人?對視一眼,相看兩厭。

沈隨風眼底笑意不變,將兩人?拉到桌前坐下?:“殿下?若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儘管找兄長,他就算看在我的麵子上,也是要幫殿下?的。”

“你從前還不乾涉我與殿下?的事,如今倒是敢替我允下?這?種承諾了,當真是整顆心都長偏了。”沈隨年打趣。

沈隨風不理他,徑直看向馮樂真:“殿下?找我幫忙也是一樣。”

馮樂真倒是想動用他那筆可觀的積蓄,可惜剛跟沈隨年爭辯過,她就算再無恥,也張不開這?個嘴,於是隻是輕笑道:“彆擔心,本宮自己能解決。”

“莫要逞強。”沈隨風蹙眉。

馮樂真故作不悅:“本宮是那種會逞強的人?嗎?”

沈隨風笑了:“也是,殿下?總是什麼都做得很好?。”

兩人?又開始‘目中無人?’,沈隨年皺了皺眉,有些看不下?去了,索性轉身離開。馮樂真看一眼他離開的方向,眼神突然冷淡。

“殿下?。”

耳邊傳來沈隨風的聲音,馮樂真頓了頓扭頭看向他。

“兄長若是惹殿下?不高興了,還望殿下?看在我的麵子上手下?留情?。”沈隨風緩緩開口。

馮樂真微微一怔,勉強笑笑:“說的哪裡話,本宮為何……”

話沒說完,便對上了他了然的視線。

馮樂真靜默許久,無奈點了點頭:“知道了。”

第62章

沈隨風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知道他們不想他摻和進來,於是不管不問不聽,得到?馮樂真的保證後便放鬆了。

“若有需要我的地方,也要直接說。”他認真叮囑,“我兄長脾氣軸,但我的話多少還是會聽的,殿下若有什麼跟他說不通的地方,我來說就是。”

馮樂真輕笑:“放心吧,不會與你客氣的。”

沈隨風點了點頭?,見沒有什麼可叮囑的了,便不再言語。

馮樂真看著他柔和的眉眼,突然問了句:“你想出去?走走嗎?”

沈隨風一頓:“現在?殿下若是想的話,我們可以出門……”

“本宮說的是離開營關,去?彆的地方,”馮樂真笑著打斷,“本宮記得你最喜歡到?處跑,整日待在這裡?,會不會覺得太?無聊?”

沈隨風微微一怔,表情突然嚴肅了幾分:“殿下這是何意?”

“彆急呀,本宮也是隨便問問。”馮樂真忙道。

沈隨風不悅:“你知道我會急,還問什麼。”

“行行行,是我錯了,沈先生莫生氣。”馮樂真放下`身段哄人。

沈隨風掃了她一眼:“是不是兄長跟你說什麼了?殿下還是彆胡思亂想了,我哪也不去?。”

為何不去??馮樂真想問,但看到?他眼底的冷淡,想了想到?底沒有問出口。

而她沒問出口的話,最後由祁景清問了出來——

“你為何不去??”

沈隨風給出的回?答,是麵不改色在他虎口上紮下一針,疼得他輕輕抽了一口氣。

“大約是……心裡?沒底。”沈隨風緩緩開口。

祁景清眼眸微動,認真看向他。

“看什麼,沒底的原因之一就是你,”沈隨風冷笑一聲,“年紀輕輕做點什麼不好,偏要惦記彆人的心上人。”

“你們又沒成婚。”祁景清言外之意,他還有機會。

沈隨風把針又往裡?多紮一截,麵無表情地問:“我們若是成婚了,你便不惦記了?”

祁景清突然不說話了。

沈隨風輕嗤一聲,低著頭?又給他紮了一針。

“你不知道,”祁景清有些惆悵,“我自八歲那年,便一直惦記著她。”

“八歲便覬覦人家小姑娘,你倒是好意思。”大概是祁景清實在是長得人畜無害,沈隨風很難對他生出提防之心,即便此刻聽到?他訴衷腸,也沒覺得太?討厭。

祁景清無奈一笑:“我對她有愧,起初的惦記,便真的隻是惦記,直到?她跟傅知弦訂婚,我突然想到?自己與傅知弦並稱大乾雙絕,若是沒有當?年池塘落水的事,與她訂婚的是不是就是我了,一念生,百念起,便再難抑製。”

“就算沒有池塘落水的事,與她訂婚的也不可能?是你。”沈隨風潑冷水。

開玩笑,祁家軍獨大,已經成了曆代皇帝的心病,先帝也好當?今聖上也罷,又怎會將最具權勢的公主許配給他。

祁景清大約也是知道,靜默許久後清淺一笑:“本來我也不配。”

沈隨風掃了他一眼,不說話了。

兩人相顧無言,仿佛兩座僵硬的雕塑,書童在旁邊眼觀鼻鼻觀心,心想自家世子愛而不得會發?愁也就算了,怎麼沈大夫贏得美人心,卻?還是一副愁眉不展的德行?

沒等?他想個明?白,祁景清虎口上的針到?時間了,沈隨風仿佛突然活過來一般,直接把針拔了。

祁景清看著手上滲出的血珠,眉頭?皺了起來:“你是不是故意的?”

“何以見得?”沈隨風虛心請教。

“你以前給我針灸,都沒有流過血。”祁景清說完,沈隨風便按在了他針口旁邊,強行將血逼出來。

書童眼皮一跳:“使不得啊沈大夫!”

“怎麼使不得?”沈隨風擠得差不多了,直接用手帕給他擦了,“你們請我來,不就是要給他治治不愛吃飯的毛病嗎?”

“放、放血治啊?”書童無語。

沈隨風眉頭?微挑:“不行你來?”

“……算了。”書童訕訕,再不敢提意見。

祁景清倒是不在意,整個人都懶倦地靠在枕頭?上,他近來更加消瘦了,衣襟下的骨頭?根根分明?,一張臉卻?仍是好看的,此刻神色懨懨,透著一點病美人的意思。

“幸好殿下先遇到?的是我。”沈隨風突然說了句。

祁景清垂著眸子:“是啊,她先遇見了你。”

兩個人又不說話了。

書童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覺得實在理解不了,索性悄悄退了出去?。偌大的屋子裡?隻剩兩個人,於是沉默更加蔓延。

許久,祁景清問:“你說我是你不願離開的原因之一,是真的嗎?”

“假的,”沈隨風毫不客氣地承認,“殿下雖然好美人,但也沒到?身邊有人,還與其?他人牽扯不清的地步。”

祁景清扯了一下唇角:“那你為何不肯離開營關?”

“因為我心裡?沒底。”

沈隨風說完,兩人同時發?現這段對話好像鬼打牆,於是看向對方的眼神裡?都透著無語。

祁景清歎了聲氣:“所以,你既已經對你和殿下的感情篤定到?覺得我無縫可插的地步,又為何會覺得心裡?沒底?”

沈隨風靜默許久,才苦澀一笑:“我對殿下要做的事不感興趣。”

祁景清抬眸看他。⊕思⊕兔⊕在⊕線⊕閱⊕讀⊕

“彆看我,我也曾努力嘗試與她齊頭?並進,可最後隻剩吵架,反而像現在這樣,對她的事不管不問,我們才相安無事,這算是我們研究出的相處之道,”沈隨風斟酌著回?答,“因為這樣的相處之道,我們的確不再吵架,這段時間的感情也越來越好,但也同樣的,許多事她不再同我說。”

“是你自己選擇不聞不問的。”祁景清提醒他。

沈隨風失笑:“是,是我自己選擇不聞不問的,所以也得接受偶爾不知她在做什麼的失落和無力,我如今能?做的,隻有每天晚上等?她回?家,在她疲憊時多陪陪她,若是離開營關,隻怕這些事也做不了了。”

他說罷安靜了好一會兒,才垂眸捏了捏眉心,“我不怕你趁虛而入,我隻怕自己若是離開營關,她會發?現有我沒我其?實都一樣。”

他相信他們之間的感情,卻?不相信自己。

他終於將內心真正?的顧慮說出口,而訴說的對象卻?是情敵,沈隨風自己都覺得好笑又荒唐,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祁景清與他對視許久,頷首:“那確實不能?走。”

沈隨風笑了一聲,從袖中掏出一張藥方遞給他,祁景清看到?上麵一長列的藥名,頓時眼角跳了跳:“我始終懷疑你公報私仇。”

“再不好好吃飯,之後你會發?現我每天都在公報私仇。”沈隨風冷笑。

祁景清無言片刻,隻得答應今晚多用一碗飯。

沈隨風離開,書童又探頭?探腦進了屋。

“世子,您告訴沈大夫,他兄長聯合其?他商行不再跟營關有生意往來的事了嗎?”書童問。

祁景清眉眼沉靜:“殿下都沒說,我為何要說?”

書童頓了頓:“這不是跟他說了,他能?幫忙解決殿下的困境麼。”

“我自己就可以幫殿下,為何要他再摻和進來,”祁景清垂著眼眸,輕輕撫過虎口上的針口,“既然他覺得不過問殿下的事,便可以不產生分歧,日後也能?和殿下長長久久,那便隨他去?吧。”

書童張了張嘴,到?底沒有再說話。

沈隨年這次顯然是下定了決心要跟馮樂真鬥到?底,隨著各路商隊不再來營關,營關的布料、棉花、皂角等?一應事務都在緊缺,尚存的那些價格飛漲,百姓好不容易跟官府合作掙來的那點錢,幾乎要全貼在這次飛漲的價格上。

眼看著天氣漸漸冷了,百姓手裡?的銀錢逐漸緊缺,過冬的物?資卻?還沒怎麼準備,整個營關都陷入慌亂之中,就連不問民生的祁鎮也坐不住了,直接殺進了長公主府,質問沈隨年究竟是怎麼回?事。

沈隨年雖然是悄悄來的,但對他知道自己在長公主府的事並不驚訝,畢竟整個營關都是祁家的地盤。

麵對祁鎮的質問,沈隨年直接將原因告知,於是祁鎮轉身就去?找了馮樂真。

“看你平時還算聰明?,怎麼一到?這種事上就開始拎不清了,世上男子多得是,你若想要,就去?軍營裡?隨便挑,要多少本侯都給,何必非為了一根草得罪沈隨年。”祁鎮作為為數不多知道沈隨風和沈隨年關係的人,跟馮樂真說話時難得苦口婆心。

馮樂真淡定看他一眼:“本宮要誰都給?”

“當?然!本侯若是有半分猶豫,就不是個人!”

“那本宮要祁景清。”

“你放屁!”祁鎮幾乎踩著她的尾音回?答,說完還有些氣急敗壞。

馮樂真笑笑:“可見在侯爺心裡?,仍有即便為了百姓也無法豁出去?的人,巧了,本宮也有。”

“放屁!”祁鎮又來一句,“景清是本侯的兒子,沈隨風難道也是你兒子?”

“本宮愛他如子。”

“……馮樂真,本侯沒空與你說笑,你去?大街上看看,百姓都被如今的事鬨成什麼樣了,”祁鎮咬牙切齒,“你也在營關快一年了,也該知道營關的冬天是真的能?凍死人的,若他們在第一場雪到?來之前,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