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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幕之臣 山有青木 4289 字 2個月前

夢?”

馮樂真被他問?得一愣,再對上他的?視線時,終於無言以對。

第70章

過完年,祁景清也?有二十二了吧,像他這樣年歲的普通男子,孩子都生一窩了,他長了這麼大卻連那種夢都沒做過?馮樂真看著他乾淨的眼眸,一時間有些無言。

“……可是有什麼不對?”他一向聰慧,很快便從馮樂真的表情裡讀出了什麼。

馮樂真回神:“沒、沒事。”

“你有話直說就是,”祁景清本身的聲線透著清冷,可與她說話時總是帶著幾分溫度,“我自幼養在深宅,許多事都不太清楚,殿下?若是覺得?哪裡不妥,大可以直接說,也?省得我總是什麼都不懂。”

屋裡沒有點燈,僅有雪色透過窗子,勉強給?屋裡帶來一點光亮。馮樂真聽著他不自覺說出這樣類似‘勾引’的言語,一時間有些想笑,更是生出幾分好奇。

“你……平日長胡須嗎?”她問。

祁景清剛要回?答,突然對上了她的視線,於是話到嘴邊又改成了:“殿下?可以自行檢查。”

檢查?怎麼檢查?馮樂真心神一動?,抬起手?撫上他的下?頜。

剛剛在園子裡待了許久,手?指還?是冰冰涼涼的,落在他的下?頜上時,卻仿佛著了火一般,燙得?祁景清的喉結劇烈顫了顫,後?背也?漸漸變得?僵直。

馮樂真摸到還?算光滑的皮膚,指尖都要凝滯了:“……似乎沒長。”

“那看來我今日出門時,刮得?還?算乾淨。”祁景清再開?口聲音有些啞了,隻能故作?無視彆開?臉清了清嗓子。

馮樂真笑著收手?:“原來是刮過了,那你直接告訴本?宮不就好了,怎麼還?要本?宮自行檢查。”

“省得?殿下?覺得?我騙你。”祁景清下?頜上還?殘留著涼涼的觸?感,心底卻仿佛有火在燒,開?口說話時卻聽不出半點異常了。

隔壁那屋還?在折騰,馮樂真怕帶壞小孩,趕緊扶著祁景清到桌前坐下?。

“不用叫人幫忙?”他問。

“……幫什麼幫,他們沒事,管好你自己吧。”馮樂真無語。

祁景清頓了頓,不懂那女子叫得?如此大聲,怎麼會算是沒事,但他一向聽馮樂真的,她說什麼就是什麼。

屋外不知何時下?起了大雪,雪花落在屋簷、地麵上,發出簌簌的聲響,這間屋子沒有人住,但也?燒了地龍,二人坐在溫暖的屋裡,靜靜聽外麵的風雪聲。

祁景清有一瞬覺得?,就算是此刻死了,這一輩子也?沒什麼遺憾可言了。

“怎麼還?沒動?靜?”馮樂真突然開?口。

祁景清回?神:“……殿下?不是說景仁可以應付?”

“本?宮是這樣說了,但也?怕會生出彆的事端。”馮樂真不知為何,總覺得?心裡不安。

祁景清安撫:“殿下?彆急,祁安就在外頭接應,若你的人去了後?門,應該也?和他遇上了。”

馮樂真點了點頭:“阿葉向來機靈,見到你的人,就該知道我與你在一起,暫時沒什麼事。”

與他們隻隔了一個小院的正?閣裡,祁鎮斥退了其他人,麵色鐵青地看著祁景仁。

祁景仁卻是淡定:“父親,你可算來了。”

“聽起來,你一直在等我?”祁鎮冷著臉問。

他隻是嘲諷一句,誰知祁景仁還?真就點了點頭:“正?是。”

“祁景仁!虧我以為你這段時間已經改好了,沒想到還?是同以前一樣不懂事!”祁鎮大怒,“我祁家這麼多年都沒出過逛窯子的人,你可真給?我長臉!”

“父親彆急,尋芳閣雖是尋歡作?樂之地,卻不做那等皮肉生意,能在這兒留宿的,也?都是少年們自己的心上人,跟錢權交易沒有乾係。”祁景仁安撫。

祁鎮更惱了:“你什麼意思,覺得?自己還?來對了?是不是我這次不來,要不了多久你就給?我領一個回?去了?!”

“都說讓你彆急了,”祁景仁無奈歎了聲氣,走上前將他按在椅子上,“女兒這次來是為了正?事,並非是花天?酒地,你若不信大可以叫幾個人來問問,看是不是我一來就讓那些彈琴唱曲兒的退下?了。”

說著話,她給?祁鎮倒了杯熱茶。

她一副冷靜妥帖的樣子,怎麼挨罵都不生氣,祁鎮猶如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再與她對視時,也?不由?得?動?搖了幾分:“你少誆我,這兒能有什麼正?事?”

祁景仁麵色平靜:“女兒還?想問父親呢,是誰同你告了狀,讓你來這兒抓我了?”

祁鎮皺眉:“你問這個做什麼?”

“父親大概不知,自從女兒升至副將後?,軍中便不太安寧了,每次我下?個什麼令,都感覺暗中受了阻礙,可惜我資曆太淺,怎麼查都查不到是誰在找我的麻煩,”祁景仁緩緩道來,“最重要的是,女兒時常感覺有人在跟著我,可具體?是誰,卻一直沒有查到。”

祁鎮第一反應是她在推卸責任,可對上她的視線後?,卻隱隱覺得?不對:“所以你故意來尋芳閣,就是想看看誰會存不住氣去告狀?可你自己都說了,隻是感覺有人跟著你,並沒有實際的證據,興許一切都隻是你的錯覺,你辦事不利,隻是你沒本?事,你覺得?有人跟蹤你,也?隻是你覺得?,而?你今日的行蹤之所以泄露,也?隻是彆人不小心瞧見了。”

換了以前,祁景仁聽見他這樣跟自己辯白,早就忍不住和他吵起來了,但今日大概是看慣了馮樂真冷靜自持的模樣,她也?學來了三分樣。

“父親,女兒進尋芳閣之前,特意繞了三條街,而?算算時間,父親差不多是我進門之後?半個時辰,便已經收到了消息,而?父親收到消息之前,從尋芳閣到侯府,怎麼也?得?一刻鐘時間。”祁景仁拿事實說話。

祁鎮突然不說話了。

祁景仁看著他越來越冷的臉色,突然歎了聲氣:“那人既然能做這麼多事,想來在軍中也?是個位高權重的,女兒就不追問了,免得?傷了和諸位叔伯的情誼。”

祁鎮一頓,看向她的眼神裡突然透著幾分驚訝。

軍營與朝堂沒有不同,若想安定穩固,便不能非黑即白。祁鎮在沉默的過程中,便已經想好此事不能深究,也?想到了自己若是和稀泥,肯定會引起女兒不滿。

但他沒想到,祁景仁竟然退讓了。

“怎麼了?”祁景仁故作?不解。

“沒、沒事……”祁鎮恍惚,“就是覺得?你越來越懂事了。”

“女兒本?來就越來越懂事了,倒是父親還?跟以前一樣,總覺得?女兒沒什麼長進,”祁景仁說著,眼圈都紅了,“不過就像父親說的那樣,女兒辦事不利,隻是因為女兒沒什麼本?事,與彆人又有什麼關係。”

敢這般針對祁鎮女兒的,哪個不是祁家軍裡舉足輕重的人物,人家在軍營幾十年了,任她再有本?事,還?不是想捏就捏?祁鎮愈發歉疚,可麵對閨女強硬慣了,也?放不下?麵子服軟,隻是清了清嗓子道:“許久沒去軍營看看了,明?日你上值時記得?叫上我。”

這是要去給?她撐腰了。

若是從前,祁景仁肯定萬分不屑,聽過馮樂真的一番言論後?,她也?想明?白了許多,成大事者就得?放下?所謂的矜持,有些靠山該用就得?用,沒必要為難自己。

“多謝父親。”她笑著屈膝。

祁鎮摸摸鼻子,心裡那點怒氣早就散了個乾淨,卻還?是板著臉:“走吧,總在這兒混著像什麼樣子!”

“是!”

父女倆對視一眼,還?算和順地往外走,結果?還?沒走到門口,尋芳閣的老板便急匆匆進來了,一看到二人撲通一聲跪下?了。

“做什麼?”祁鎮皺眉。

他在這世上第二討厭的便是這種不正?經營生,所以對眼前人也?沒什麼好臉色。

老板也?不在意,隻是哭唧唧道:“方?才閣內許是進了賊,草民的珍珠頭麵丟了,那一套頭麵值一千兩銀子呢!園子裡有兵士把手?,那賊人肯定還?在閣內,還?請侯爺和小姐替草民做主!”◆思◆兔◆在◆線◆閱◆讀◆

巧了,祁鎮第一討厭的便是偷雞摸狗,現在第二討厭撞上第一討厭,那肯定還?是要先解決最討厭的。

祁景仁一看他這表情,便知道還?得?折騰一會兒再走,不過殿下?早已經離開?,也?不怕他亂搜什麼的……嗯,隨他去吧。

雪越下?越大,天?地之間轉眼便是一片白。

馮樂真靠在椅背上昏昏欲睡,一件披風突然落在自己身上,她輕哼一聲睜開?眼,語氣含糊地問:“他們都走了?”

“正?在離開?。”祁景清回?答。

馮樂真捏了捏眉心,果?然聽到外頭除了風雪聲以外的響動?。

這麼大動?靜,應該是要離開?了,她默默鬆了口氣,正?準備叫上祁景清離開?,外頭的響動?卻越來越大。

“這動?靜……像是要抓什麼人。”祁景清看向她。

馮樂真扯了一下?唇角:“聽出來了。”

話音未落,外頭便傳來一道喝聲:“尋芳閣所有人聽令,今有賊寇藏身閣中,我等奉命搜查,限所有人半刻鐘之內到院中聚集,莫要阻礙公務。”

馮樂真:“……”

這一聲在靜謐的雪夜傳出很遠,不出片刻眾人便陸陸續續出去了,唯有馮樂真和祁景清沒有動?。

人一出去,便開?始搜查了,馮樂真聽到遠處房門推開?的聲音,突然內心一片平靜——

也?不知祁鎮瞧見她和自己的寶貝兒子共處一室,會不會氣到要她性命。

她正?漫無目的地思索,祁景清卻已經按耐不住了。

“殿下?莫怕,我出去就是。”他說。

馮樂真掃了他一眼:“你出去了要如何說?”

祁景清:“尋歡……作?樂?”

馮樂真:“……”謝謝你在說這個詞的時候還?猶豫了一下?。

她歎了聲氣,正?要說些什麼,腳步聲突然朝他們這邊來了。

兵士一腳踹開?房門,門內兩人頓時驚呼一聲,著急忙慌地抱在了一起。兵士看清屋裡的情況後?,頓時紅著臉大罵:“方?才不是讓你們都出去了嗎?!”

忙著廝混的野鴛鴦一臉懵,少年郎還?趕緊用被子裹緊懷裡的姑娘。兵士是來抓賊的,不是來抄家的,見狀背過身去,一邊往外走一邊斥道:“趕緊收拾一下?出來,說不定那賊人就在你們床底下?藏著呢!”

說著話,便去開?隔壁的房門。

是從屋裡反鎖著的。

他已經搜過五六間屋子,其中也?有鎖著的空房,但每一間都是從外麵鎖著,這還?是第一個反鎖門的屋子。兵士直覺不太對勁,扭頭便要找夥伴一起開?門,結果?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