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找到半點痕跡,一時間急得嘴上起?了兩個大泡。
“阿葉姑娘,卑職還?是覺得殿下可能?還?在營關,不如我們折回去再搜查一遍吧。”有兵士恭敬道。
阿葉想也不想地?拒絕了:“不行,殿下必定是出營關了,你?忘了咱們追到半路時瞧見的記號了嗎?”
那記號是畫的一個小小葉片,就做在距離月城還?有一個時辰路程的官道上。她剛進宮時年紀小,經常受年長的宮女欺負,吃不飽是常有的事,殿下發現後,便時常給她一些?吃食,每次都會在食物的封條上畫一個小小的葉片,表明?是隻給她一人的,雖然後來許多年殿下都沒有再畫過,但她也絕不可能?認錯。
“那記號離月城不遠,若真是殿下留下的,那殿下如今應該就在月城……不如卑職回去,再調來一些?人馬?”兵士詢問。
阿葉還?是拒絕:“殿下失蹤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雖然不知道她如今在何處,但性命應該暫時無憂,我們還?是直接潛入,慢慢搜尋吧。”
見她做了決定,兵士當即答應一聲,召集人馬叮囑幾句,便分批進城去了。
阿葉等?他們都進城後才往城門口走,快進到城裡時,她又皺著眉頭回頭看了一眼,莫名想起?剛搜過的那個村子。
馮樂真和聞歌進屋以後,除了用膳便幾乎不出門了,兩人一個躺在床上,一個坐在地?上,誰也不同誰說話?。
就這麼熬啊熬,終於熬到了晚上,馮樂真慵懶地?戳了一下露出半截的腦袋:“英子爹方才似乎說有熱水?”
“你?聽錯了。”料到她想讓自己做什麼,聞歌想也不想地?拒絕。
馮樂真靜默一瞬,突然掀開枕頭。
聞歌察覺到身後動靜,當即回過頭來,結果這一眼讓他蹭的站了起?來——
她從枕頭下拿了一把斧頭出來,正陰晴不定地?對著他。
“你?何時藏的?”聞歌警惕地?問。
馮樂真麵無表情:“自然是昨晚你?昏迷時。”
她借了不少物件想弄斷這條破鏈子,儘數失敗後便把大多數東西都還?了回去,唯獨這把斧頭藏在了枕頭下麵。
見她握著斧頭,聞歌不動聲色地?後退一步:“你?不會覺得,自己有了兵器就能?贏我吧?”
馮樂真定定看了他許久,最?後將斧頭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聞歌:“?”
“不給本?宮打?水沐浴,本?宮就自儘。”她說。
聞歌:“……”
片刻之後,聞歌臭著臉出門拎水,馮樂真慢悠悠跟在他後頭,連著兩人的鏈子叮當當作響,透著一分莫名的歡快。
才不過傍晚,英子和她爹還?沒睡,正坐在院子裡下象棋,看到二人來來回回地?兩三趟之後,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哥哥好厲害,這麼多水單手就能?拎動,我爹都不行呢!”英子拍馬屁。
“彆?胡說,”英子父親沒想到自己會被拆台,一時間有些?不好意思,趕緊把話?題茬過去,“你?們手上這東西真的弄不斷嗎?這樣過日子未免太不方便了些?。”
“弄不斷啊,要是能?弄斷就好了,是不是呀小鈴鐺?”馮樂真故作憂愁地?問還?在打?水的人。
聞歌隻當沒聽見,沉著臉繼續乾活兒。
他這份冷淡勁兒,連英子都看出來了,等?他們再次進屋後,小聲問自己爹爹:“姐姐既然都下定決心私奔了,為何不找一個更好的夫婿?”
“小鈴鐺還?不好嗎?”英子父親不知其名,便按馮樂真的叫法叫聞歌,“你?看他來來回回乾這麼多活兒,可沒讓姐姐幫一點忙。”
英子想了想,發現還?真是如此?,但不得不說……
“他就是想讓姐姐幫忙,隻怕姐姐也不肯吧。”她一針見血。
她爹想了想,覺得還?真有可能?。
四趟之後,屋裡的木桶總算打?滿了水,聞歌揉了揉腰,正要把木桶送出去,馮樂真便當著他的麵解開了腰帶。
衣衫散開,隱約露出勾了細繩的小衣,勉勉強強遮住身前柔軟的山峰起?伏。聞歌先是一愣,反應過來後猛地?背過身去,可方才那猝不及防的一幕,卻仿佛印在了他的腦海一般,逼得他呼吸都急促了。
“你?……”他終於艱難開口,“你?有沒有廉恥!”
“怎麼了?”馮樂真被罵得莫名。
聞歌黑了臉:“你?說怎麼,我還?沒出去,你?怎麼就脫衣裳了!”
“你?會出去?”馮樂真意外。
聞歌:“廢話?!”
“哦,那你?出去吧。”馮樂真淡定攏起?衣衫。
聞歌低著頭解開自己手腕上的鏈子,丟下一句:“鈴鐺還?在你?身上,你?若是敢跑,聲音必定會出賣你?,所以……老實點。”
說罷,他便急匆匆出去了。
馮樂真看著他泛紅的耳根,不由笑了一聲:“又不是沒看過,這麼急做什麼。”
說罷,她突然想起?,這一世的他還?真沒看過。
風塵仆仆了兩日,終於可以沐浴擦洗了,當泡進熱水的刹那,馮樂真著實鬆了口氣,鈴鐺泡進水裡,聲音不似之前脆亮,但伴隨著水聲,卻也是不可忽視的存在。
那父女倆已經去睡了,聞歌獨自站在門口,靜靜看著天?邊月亮。
水聲不知何時停止了,再之後鈴鐺聲也停了,聞歌頓了頓,反應過來後猛地?踹開門——
屋裡隻有一盞燈燭,昏昏暗暗的光線下,馮樂真隻著還?算乾淨的中衣,散著一頭烏發睡得正香。
聞歌先是一怔,回過神後才放鬆下來。
“門踹壞沒?”床上的人仍閉著眼睛,卻突然開口問。
聞歌靜了一瞬:“沒有。”
“你?最?好沒有,”馮樂真翻個身繼續睡,“否則還?得給人家賠錢。”
聞歌抿了抿唇,沉默地?將門關上了。
這一次,關門聲很?小。
兩人在英子家又逗留一晚,翌日一早,聞歌突然說要進城去。
“現在?”馮樂真頗為意外。
聞歌:“嗯,此?地?不宜久留。”
馮樂真不說話?了。
此?地?對他來說當然不宜久留,因為要不了多久,阿葉估計就漸漸回過味來,要來殺個回馬槍了,她原計劃也是打?算在這裡繼續等?,誰知這小子還?算敏銳,昨天?還?說要留下多住幾日,今天?可就要離開了。
“藥呢?”聞歌突然問。
馮樂真頓了一下,才知道他問的是自己的金瘡藥。她冷笑一聲,將藥丟給他:“你?倒是不客氣。”
“這藥的確好用,哪買的?”聞歌不客氣地?接過,往自己腰腹傷口上撒了一些?。
馮樂真聞言懶散地?掃他一眼:“你?買不起?。”
“說個價。”聞歌不覺得自己有什麼買不起?的東西。
馮樂真勾唇:“不要錢,但要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聞歌問。
馮樂真:“處子之身。”
聞歌眉頭漸漸皺了起?來:“我去哪給你?找個姑娘。”
“誰說是要姑娘的?”馮樂真反問。
聞歌愣了愣,對上她好整以暇的視線後,表情漸漸黑了下來:“不好意思,沒有。”
馮樂真大笑:“你?不是嗎?”
“不是。”聞歌冷臉回答。
馮樂真麵露遺憾:“那就不好意思了,不能?賣給你?。”
聞歌覺得自己剛才就不該跟她說話?。
他是個雷厲風行的性子,既然決定要走,當即早飯都不吃就離開了,英子跑來叫他們吃早飯時,卻發現人已經不見蹤跡。
再一個時辰,阿葉就帶人殺了過來,一通查找後,在客房床頭的斧頭上,找到了熟悉的印記。-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她陰沉著臉,當即叫來英子父親一通查問,當知道之前自己跟殿下隻有一步之遙後,氣得銀牙都快咬碎了。
英子父親被她這氣勢嚇得瑟瑟發抖,本?以為要大難臨頭,沒想到她卻突然掏出一錠金子磕在桌子上。
“這是我家主子的住宿費,這兩日的事你?們最?好都給我咽在肚子裡,若是叫我知曉誰敢亂說……”她威脅一番,又暗地?裡留了兩個侍衛盯著村子,便直接離開了。
看著桌子上的金子,英子父親終於意識到,這兩天?留宿家中的二人身份非同尋常。
馮樂真不知自己離開後半個時辰阿葉便找來了,隻知道坐著牛車進城的感覺,還?真是……彆?有一番滋味。
聞歌說走就走,什麼都沒帶便拖著她上路了,本?以為兩人要一路步行到月城,誰知剛出村子,便恰好遇到了鄰居趕著牛車去城裡賣菜,當問起?他們要不要同行時,兩人都沒有拒絕。
牛車速度雖慢,卻比兩條腿走路方便,不多會兒便到了月城。
如果說營關是防備塔原和漠裡的一道關卡,那月城就是防備營關的關卡,所以裡麵官位略微高一些?的,幾乎都是馮稷的親眷。他的親眷,自然便是馮樂真的敵對陣營了,是以馮樂真當初來營關時,途經月城直接隱藏身份悄悄來悄悄走,中途連馬車都沒下一次,之後這許多年更是從未來過。
她怎麼也沒想到,第二趟來,竟然是以被綁的方式來的。
“愣著做什麼,該進城了。”聞歌提醒。
早在片刻之前,他們便已經下了牛車,與鄰居分開了,如今二人並肩而立,聞歌也將鏈子解開收了起?來。
“老實點,否則我不介意當眾……”
“再威脅本?宮,本?宮可要叫了。”馮樂真幽幽提醒。
聞歌眼神一暗:“你?敢……”
話?音未落,馮樂真突然:“啊——”
聞歌沒想到她還?真敢,連忙捂住她的嘴。他動作雖快,卻也引起?不少人的注意,其中就有兩個守城官兵,隻是馮樂真收得及時,他也神色淡定,雖然守城官兵狐疑一瞬,卻也沒有再深究。
馮樂真戳了戳聞歌的手,聞歌放開她,紅著臉咬牙切齒:“你?怎麼敢……”
“本?宮叫完了,該你?了。”馮樂真一臉淡定。
聞歌:“……什麼意思。”
“你?叫,”馮樂真眉頭微挑,“像小狗那樣。”
聞歌深吸一口氣,正要怒聲質問她什麼意思,馮樂真便慢悠悠開口:“這裡是城門,你?的一舉一動都在守城官兵的視線下,本?宮勸你?最?好聽話?點,否則你?進不去城門,也帶不走本?宮。”
聞歌:“……”
馮樂真:“不願意算了。”
她當即就要走,聞歌立刻拉住她。
馮樂真施施然看向他。
“汪……”
馮樂真聽到了想聽的,愉悅地?勾起?紅唇。
第97章
既然他如此聽話,馮樂真便沒有再為難他,安分地同他一起往城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