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1 / 1)

的身上,不留傷痕,卻會痛不欲生,是直接作用在神魂之上的。

可以說是專門對付修士的東西。

戒鞭一百,依照謝伏如今的修為,就算不被直接抽裂神魂,也會重傷。

這實在是太狠了。

弟子們從前隻覺得二師兄嚴厲,不好相處,此刻才是後知後覺膽寒。

他這是……要置謝伏於死地?

為了花朝?

“二師兄……”之前那個貓眼的男修忍不住小聲叫了一聲,還欲再勸,但是等師無射側頭看去的時候,他卻像是喉嚨被堵住一樣,張著嘴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哼。”謝伏輕笑一聲,這一聲依舊不帶怨毒,甚至像對待情人的寵溺。

他跪坐在院中,縱使此刻衣衫破爛鬢發散亂,依舊是鬆蘭之姿,稍顯狼狽,卻不折風采。

甚至因為皮肉%e8%a3%b8露了一些,上有傷痕還有血跡,顯得格外脆弱,有兩個女修看的有點移不開眼。

師無射看著謝伏如此,抬了抬手,圍繞他的罡刃和壓迫總算是化為靈力消散。

但是就在師無射要名正言順揚起黑尾狠狠鞭撻謝伏,抽斷他一身不肯彎折的脊梁的時候,花朝慌張無比,連滾帶爬地翻過牆壁,忍著手臂和後背上的疼痛,朝著謝伏身邊狂奔——

嘴裡喊道:“彆!”

“二師兄,彆啊!彆動鞭子!”

“彆打謝伏!”

並不是花朝良心發現。

她現在糟心極了!

因為她發現她身上莫名出現的傷口和不流血的疼痛地方,同謝伏身上被罡刃割傷的地方重合。

也就是說——謝伏這孫子受傷,她也會疼!

她終於沒辦法吃點心看熱鬨了。就算謝伏吃癟遭罪她心裡再怎麼開心,她也不敢想象,謝伏要是遭受了鞭撻神魂,她會怎麼難看地跟著他,在地上成為一對兒歡快扭曲的滾地龍!

這到底是造的什麼孽啊!

第6章 共命

花朝心裡快把謝伏八輩祖宗撅出來了,但是為了自己不平白受累,最重要為了不讓師無射真的和謝伏這個天道之子結成生死仇,她足下生風,很快跑到了謝伏的身邊。

她從前在話本子裡麵看到那些負心的男人被捉奸在床,奸夫還要護著%e6%b7%ab婦,把正主氣的倒仰。

對比自己現在這種情況,花朝覺得自己可比話本子精彩多了!

她像抱窩的老母雞一樣張開雙臂擋在謝伏麵前的時候,師無射已經揚起了黑尾,裹挾著龍%e5%90%9f淩厲罡風,朝著謝伏和花朝抽了過來。

花朝知道躲是躲不開的,她索性轉身一把抱住了謝伏,好歹用他做個支撐,準備用後背接這一鞭子。不是她找揍,而是怎麼都要疼,要是二師兄見抽到了她身上,肯定會手下留情的。

謝伏沒料到花朝會這般不管不顧衝上來,師無射戒鞭轉眼以至,雖然他見到花朝護住了謝伏,一直毫無波動的表情已然開裂,可是戒鞭去勢如電,鞭長九尺有餘,他縱使要收勢,也根本來不及了。

千鈞一發之際,一直以佩劍強撐地麵的謝伏,突然鬆開了佩劍抱住花朝,腰身扭轉成一種難以思議的弧度,迅速和花朝調轉了位置。

而師無射也用儘全力收勢,卻隻來得及將戒鞭上麵附著的靈力撤回,確保這一鞭子隻傷皮肉不傷神魂。

可即便是如此,這一鞭抽下來,也是勢不可擋,花朝隻感覺一陣天旋地轉,人就躺在了地上。

謝伏覆在她身上,緊緊護住了她的頭臉,本就被罡刃割傷的後背接了這鋼刀般的一鞭,鞭身接觸到肉身之上,並沒有什麼響亮的聲音,反倒是很輕微的令人牙酸的豁開皮肉的聲音。

“刺”地一聲輕響,花朝腦中第一個想法是完了!又要疼了!

但是還未等她感覺出什麼痛苦,就感覺到唇縫裡麵落入了一點腥熱。

那腥熱接觸到了花朝的舌尖,簡直是這世上最甜美的蜜糖,瞬間化在了她的口中。

花朝腦中一空,整個身體霎時如同泡在溫水中一樣舒適,從舌尖炸開的暖意滾遍全身,她好似吃了一大把高階療傷丹藥,飄飄欲仙。

身體所有的不適一掃而空,連帶著昨晚上被撞疼的頭頂,都一陣麻酥酥的癢。

她一時間因為這過度的舒爽,神思恍惚了一下。

“朝朝?”謝伏清越的聲線在耳邊響起,花朝一個激靈回過神,謝伏正用手指在抹她的唇角血跡。

“你怎麼樣?”謝伏的聲音總是過分好聽,溫潤如水,和師無射冷硬的讓人聽了似是被冰錐穿透般完全不同。

花朝從前總想,這樣一個賤人,為什麼會有這樣迷惑人的聲音?哪怕他在說著混賬話,也讓人覺得他有苦衷。

花朝咽了口口水,舌尖還殘留著方才仙露一般的滋味,她看清了謝伏正滿眼關切地看著她,和師無射凶戾的眼睛不同,謝伏生了一雙極其迷惑人心的桃花眼。

他這雙眼睛,無論看著誰,哪怕是那其中沒有情緒,也總讓人感覺到關切。若是再帶上那麼兩分真的關切和情愫,直能把人看得理智全無,恨不得為他生為他死。

花朝也曾經受這雙眼睛的迷惑,但那是上輩子的事了,她此刻看著謝伏這神情擔憂的模樣,真想一巴掌把他抽邊上去。

不過眼下最緊要的不是謝伏,花朝撐著手臂起身,連忙看向師無射,對上他的視線的一刻,花朝知道完蛋了。

師無射看著她的眼神如果能化為實質,肯定能化成烙鐵,在她臉上烙出皮肉焦糊的“朝三暮四”來!

全完了。

她好容易煮熟的米飯!還沒來得及吃上一口,現在飯碗被她親手打碎了!

師無射不是個好戲耍的人,隻看他今天做出來的事情,若花朝不突然插手,他能名正言順把謝伏抽得像師無射上輩子被鎮靈鐘重創一樣,臥床五年起不了身!

花朝要開口的求饒,就那麼卡在喉嚨裡麵,最後隻擠出了一句:“二師兄……”

師無射並沒有再繼續看下去,他的麵色冷的可怖,額角和手臂上的細小青筋突突直蹦,抓著戒鞭的手指都穩不住地發顫。

他無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暴虐的思想化為猛虎,在他的內府之中到處撕咬抓撓。

他不能再待下去哪怕一刻,否則他一定會忍不住直接殺了謝伏,再找個地方將他的好師妹關起來,鎖起來、讓她好好地想清楚,讓她明白他師無射不是那麼好招惹的!

但是事實上他什麼都沒有做,轉身收起鞭子,再不看地上的花朝和謝伏一眼,迅速離開了院子。

花朝很想起身追上去,但是她必須先弄清楚她和謝伏到底怎麼回事兒!

花朝側頭看向謝伏,這時候那些之前不敢勸架的弟子們也都一股腦地湧了過來,幫忙把謝伏和花朝給扶起來。

另一個院子裡麵的姬刹也跑過來,扶住花朝,醞釀了半天一個字也沒說出來,隻是對花朝雙手一合,作了個揖。

佩服!

猛人!

把二師兄和謝伏玩弄在股掌之間!

師無射定下的懲戒還沒有中斷過的例子,之前也不是沒有過同門為同門求情,或者是要代人受罰,無一例外都被師無射罰得更重。

師無射戒鞭在手,向來是來一對兒抽一對兒,來多了抽一窩。

花朝今日一阻攔,他竟然收起鞭子被氣跑了!

姬刹的眼睛都要冒星星了,看著花朝滿臉崇敬。

弟子們看著花朝的表情也都很奇妙,但是這種事情他們也不好說什麼。有人給謝伏傷藥,也有人脫了外袍給謝伏蓋住破爛衣衫。

謝伏被弟子們攙扶起來,就不用弟子們再扶著他,他用長劍撐著地麵,看向花朝,對她伸手,抓住了有些魂不守舍的花朝手腕。

“朝朝,我有話跟你說。”

花朝看向師無射消失的方向,心如刀絞,仿佛看著她到嘴的鴨子飛了。

謝伏和她說話,她側過頭看謝伏,看著他哪怕狼狽受傷至此,依舊端華俊美,氣度芝蘭的模樣,心說這妖孽禍害了她一輩子還不夠,這輩子難道還想禍害她?!◇思◇兔◇在◇線◇閱◇讀◇

做夢!

但花朝沒掙開謝伏,看著他有些陰陽怪氣道:“巧了,我正好也有話跟你說。”

弟子們扶著謝伏回到他自己屋子裡,花朝自然也跟了去。

弟子們都離開之後,花朝看著姬刹對她擠眼睛,花朝一臉莫名其妙,把屋子門關上了,還順手設下了防竊聽的禁製。

然後她轉頭正打算和謝伏說事兒,一轉頭,謝伏光著上半身背對著她站在床邊,和師無射一樣的蜂腰猿背,體態修長筆挺,甚至還白了好幾個度。

當真是冰雪為肌玉做骨,後背上的刀傷和鞭傷,絲毫也不影響這上等皮肉的美感,反倒多添了一些淩虐,讓人直想再多留幾道傷。

花朝在門口頓了下,表情微微抽搐。

謝伏真是不拿她當外人。

他此刻手裡拿著個瓷瓶,微微側頭,對她道:“朝朝,幫我塗些傷藥可好?後麵我夠不到。”

花朝呼吸一窒,謝伏這幅形容,換個女子來早就神誌不清了,他的皮相太具誘惑力。

但是花朝呼吸發窒,不是被迷惑,而是她從上輩子就一直不喜歡謝伏脫了衣服比她還白!

男子漢大丈夫,長這麼一身吹彈可破還不留疤痕的皮膚,乾什麼?勾引女人嗎?!

狗東西暴殄天物!

“朝朝?”謝伏沒聽見花朝動作,轉過身來看著她,他的長發都散在身前,一雙桃花眼帶著纏綿情意。

他對她笑道:“過來啊。”

花朝深吸一口氣,心道上輩子睡也睡了八百遍,她連謝伏屁股上有顆紅痣都知道,有什麼了不起。

現在要緊的是得弄清她和謝伏之間到底怎麼回事兒,為什麼謝伏受傷她會疼。

花朝神色如常上前,打算給謝伏上了藥再設法試探,可是等她走到水池邊想要淨手的時候,“咦”了一聲。

花朝看著自己乾乾淨淨的手掌,還以為自己眼花了。

花朝把手掌反複翻轉,張開十指把指縫都細細湊到眼前看,乾乾淨淨,什麼都沒有。

她明明記得,她之前抱謝伏試圖阻止師無射動鞭子的時候,手在謝伏的後背和手臂上沾染了不少血。

兵荒馬亂的她根本沒有施清潔術,她很確定其他人也沒有施清潔術,花朝袖口和衣襟上的血跡可以作證。

那這是怎麼回事?

花朝咽了口口水,謝伏一直看著她,看著她呆呆怔然的模樣,眼中有晦暗的情緒閃過。

謝伏走到花朝身邊,將藥瓶放在桌子上,他赤身從花朝的身後抱住了她。

謝伏微微低頭,將頭埋在花朝頸間,垂眸緩慢道:“我知道是他迫你,朝朝,你放心,用不了多久,我一定殺了他。”

花朝還瞪著自己的手指,心裡排山倒海。

她沒聽謝伏說什麼屁話,為了印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