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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傳送,竟然是會將各宗弟子打散的!

上輩子謝伏同她提起黃粱秘境之中的一些事情,也沒說過同門會被打散,他和大師兄是在一起的啊!

花朝一時間急得不行,她現在不知道隻身被傳送到了什麼地方,看不見的危機才是最危險的,她能活著走出這裡嗎?

大師兄呢,大師兄怎麼辦?!

難道重生一次,她還是無法阻止一切發展,要眼睜睜看著大師兄去死嗎?

不行。

不行!

花朝抱著頭蹲下,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必須儘快找到大師兄的方向。

可是如果通信玉都聯係不到,那她怎麼在這偌大的黃粱秘境之中尋找大師兄。

花朝有些暴躁的抓了抓自己的頭發,突然她想到了什麼,連忙起身,去翻自己腰上的小袋子。

這個是大師兄給她的,大師兄說能保護她,說不定是什麼符篆玉佩之類,上麵如果殘留著大師兄的氣息,花朝能用靈紋小人追蹤。

花朝趕緊把小袋子打開——但是等到把大師兄給她的小袋子打開了之後,花朝確實感知到了大師兄的氣息,用於追蹤完全夠了,但是花朝小心翼翼地捧著那張人形的替身符,鼻子一陣陣地泛酸得厲害。

她以為大師兄隻是封入了其中一招劍招,劍修的劍意和劍招都是可以封在某些器物甚至是符篆之中送人的。

大師兄給她封了個絕技,花朝就很開心了。

但是她真的沒有料到,大師兄竟然是給她偷偷繪了替身符。

這東西等於武淩用不可預料的傷,甚至是命,給她換了一次逃生的機會。

花朝蹲在山坡上麵,手捧著替身符,擦了擦麵頰上滾下來的眼淚。

其實重活一世,花朝隻覺得自己的心已經冷硬的不像她了,她用四百年的光陰,將自己的心耗成了枯木,現在能夠打動她的,隻有這樣純粹的感情。

她要去找武淩,就算出師未捷,死在這個秘境之中,她也絕不會後悔。總比死的毫無意義心如死灰要好多了。

她眼中因為和同門分到不同地方的慌亂,都被眼淚衝洗得乾乾淨淨。

流過淚的眼睛泛著微紅,明淨如秋水,花朝麵上甚至是帶著一些笑的,她借用這張替身符,很輕易定位了武淩所在的方向。

然後她又祭出了鳳頭小舟,繪製了一些靈紋小人,驅動小人上了鳳頭小舟,給她探路。

此間山水清秀,風和日麗,但是花朝走得謹慎無比,步步為營。

花朝深知自己實在是太弱了,幸好來自天生弱小的生物的直覺,讓她一路上躲過了看似平平無害,卻會伸縮捕獵的樹枝,也躲過了幾處偽裝成草地的蟲群。

但是因為花朝過於謹慎,她行路的速度實在是不快,眼見著天色快要黑下來了,她還未走出這方山清水秀卻危機四伏的地方。

這裡實在是太大了……不過她也順利跨過了三座山。

樹木開始變得越發濃密,越來越多看似尋常的樹木,會在枝葉被觸動的時候,突然發起攻擊。

花朝在金烏西沉之前,遠遠看到一頭在草地上悠閒吃草的牛,被驟然暴漲的樹藤纏上,活活勒死,而後竟是拖入了那棵大樹的樹洞之中,徹底被吞沒成為了養料。

而那樹木在吞了一頭牛之後,枝葉越發亭亭扶疏,鮮嫩欲滴。

花朝更加小心,每走一段,都要繪製靈紋小人探路。

隨著天色將晚,花朝消耗了不少靈石,靈力也見了底,她知道自己不能走了,她需要找個地方休息。

一路上花朝一個人都沒有遇到,這沒有讓她慌亂,反倒是讓她安心,以她這樣低微的修為,若是獨身一人遇見了其他的宗門修士,反倒是危險。

花朝最後尋了一處山崖邊,又查看了一下武淩的方向,便決定在此落腳。

她確認過周遭沒有那種攻擊人的變異樹,不會遭到襲擊,而這樹林穿越的時候有多危險,現在穿越出來待在樹林邊上就有多麼安全。

四周變異樹環繞,前麵便是山崖,這裡算是一個天然的落腳屏障。

畢竟能活著穿越樹叢的活物,花朝除了自己還沒見到其他的,連飛鳥都不在林子裡安家。

她放置了隱匿身形的陣盤,又從儲物袋裡麵掏出了一個毯子,把自己一裹,便幕天席地地躺在了地上。

膽戰心驚的一天過去,周遭隻餘起此彼伏的稀疏蟲鳴,花朝不由想,這大概是前世今生,第一次自己經曆如此驚險的境地。

實際上她並沒有她一直以為的那麼軟弱無能,她也可以不靠著依靠誰,在危機重重的秘境之中毫發無傷地自保。

花朝看著漫天繁星,這秘境之中是盛夏但是外麵已經是深秋十月。

花朝掰著手指頭數日子,終於確認,今天是十月二十三,馬上要進入十一月了啊……往年的十一月,清靈山都該下雪了吧。

花朝熱切地期望,他們能趕在大雪封山之前,回到山中去過年。

她已經好多年都沒有在門派之中過年了,花朝回味她前世一聲,走到最後,什麼都沒有了,自然也失去了每年年底想要同家人慶賀的樂趣。

後來做了禦霄帝後,後宮之中每年的宴會,都是她最難過的時候,她甚至沒有一個自己的孩子。

她當年和謝伏在妖族一起被抓到水牢之中,活生生泡壞了身子,吃了什麼補藥都沒管用。

不過幸好她和謝伏沒有孩子,要不然她怕是連死都不敢死。

花朝看著星星胡思亂想了一會兒,就爬起來打坐,修煉。

花朝特彆想要睡上一大覺,她為了繪製陣盤,已經好多天沒有睡覺了。她熱愛睡覺。

但是她不敢,她明天要繼續趕路,她甚至不知道武淩會在什麼時間死去。

她必須儘快和武淩彙合。

花朝頂著月華盤膝打坐,陣盤隱匿了她的氣息和身形,陣盤陣法罩住的地方,形成了一層無形的屏障,有蟲子爬到了陣法邊緣,卻無論怎麼努力,也越不過屏障。

花朝將靈氣在周身運轉了兩個大周天,靈氣恢複了大半,這秘境雖然危機重重,但是能夠令普通的樹木都產生變異,吸食血肉,足可見這裡麵靈氣的旺盛程度。

花朝又奢侈的用靈石擺了一個小型的聚靈陣,吸收起靈氣來更是事半功倍。

花朝稍稍喘熄,有點餓,給自己施了清潔術,從儲物袋裡麵抓了一大把糖出來,一股腦都塞嘴裡,然後咯吱咯吱的咀嚼。

甜膩在舌尖炸開,花朝愜意地眯了一下眼睛。

糖就是她生命的源泉,比靈氣還讓她精神百倍。

花朝吃了好幾把,喉嚨到心臟都透著甜蜜,這才停下。

她給自己施了清潔術,正準備盤膝打坐再來幾個周天。

結果姿勢剛擺好,她便聽到了一陣哀嚎聲音,從遠處,確切說是從山崖對麵傳來。

花朝一頓,本能調動靈力附著在雙眼之上,循著聲音的來源望去。

隻見山崖另一側的平地之上,一群修士正在打鬥,花朝一眼便看出了這炙烈如火的打扮,正是雙極刀刀宗弟子。·思·兔·在·線·閱·讀·

但是花朝看清的瞬間眉頭就緊皺起來,因為身著紅衣的修士未免太多了,他們進入秘境之後,各宗不是被分散了嗎?刀宗此次進入秘境曆練的弟子再多,也不會一次性分到這麼多在一起。

花朝看著看著,又看到了幾個身著熟悉衣物的身影,麵上一喜,驚喜地從山崖邊上站了起來,是清靈劍派弟子!

但是很快花朝唇邊還沒揚起來的微笑就消失了,因為花朝看到了那些清靈劍派弟子們手腕上的繩子。

很顯然,果然如花朝之前所想的一樣,進入秘境後“弱肉強食”為法則,他們手上被捆著繩子,他們被刀宗抓住了,現在是刀宗的俘虜。

花朝繼續看,又看到了一個熟悉身影,這一次她的表情說不出的複雜,她看到了謝伏。

她沒有和武淩分到一處秘境,也沒有和師無射先碰上,竟是先看到了謝伏。

謝伏沒有被綁著,跟在一身烈焰紅衣的殷書桃身後。

花朝嗤笑一聲,之前她在秘境之外猜測謝伏上一世與殷書桃或許早就相識,這一刻終於得到了印證。

她並沒有什麼觸動,隻是想笑。

笑自己上輩子從出生就被護著,活活護成了個傻子,拿著一塊石頭當成了絕世美玉,眼瞎心盲。

謝伏那樣的人,若是和女子接觸過,隻要他有心引誘,任誰也難以抵抗,若他不想讓你知道,就算你是本人,你也抓不住他誘惑你的把柄。

花朝抱著手臂站在山崖邊上,夜風吹得她曳地的衣裙和過腰的烏發漫卷,月光籠在她秀雅的麵頰之上,蕭肅而淡漠。

她淡漠地看著殷書桃一直語笑嫣然的同謝伏搭話,也淡漠看著那群刀宗弟子試圖紮營,卻不慎陷入了一群偽裝成草地的蟲群之中。

這些蟲群的戰鬥力斐然,縱使能夠以群功法器輕易壓製,但是太多太散了還會飛,“嗡”地一聲便散開,簡直像蒼蠅盯著穢物一樣纏人,像蜂群被搶奪了巢%e7%a9%b4一樣瘋狂,嗡嗡散開無處不在。

邪惡的東西往往都有美麗的外表作為迷惑,花朝是白天遭遇那些蟲群,並沒有發現這東西夜晚飛起來,簡直就像是大號的流螢,羽翅泛著幽幽綠光,忽明忽滅,遠遠望去,竟有種如夢似幻美不勝收之感。

這時候刀劍便成了最不適合抵禦蟲群的東西,花朝眼睜睜看著他們邊站邊退,退向了山林之中。

山林是更危險的地方,但是花朝並沒有試圖提醒,也根本來不及。且她現在是隱匿身形的狀態,若他們能夠看見她,定然會朝著她這邊來,那樣,有危險的就會變成她。

她這一世不要做一個不能利己也未必利人的“仙女”,且無論是哪個門派,進入秘境之前,都應當帶上絕對數量的法器用於保護自己和同門。

刀宗門派資源雄厚,修為也個個都比花朝厲害,她若是被他們抓住,肯定同其他清靈劍派弟子一樣,隻是俘虜。

多番思慮,花朝抱著手臂做壁上觀。

但是她還是太高估了人性,她萬萬沒有想到,雙極刀這樣底蘊深厚的宗門,這樣在修真界赫赫有名的個個性如烈火嫉惡如仇的修士,應對危機的辦法,竟是舍棄部分人做餌料。

尖叫聲不絕於耳,花朝瞠目欲裂看著一行刀宗修士,將幾個同樣身著刀宗弟子服的修士以靈盾推向了變異樹,以爭取時間撤離。

而那些蟲群顯然是有目的的將這些人趕入樹林,怎麼可能讓他們這般輕易撤離?

花朝將五感優化到極致,輕易聽出蟲群煽動翅膀的聲音產生了變化——而後先是不遠處有草地燃起了“流螢”火,緊接著四麵八方,無數流螢自草地升起,浩浩蕩蕩似秋風之時隨風散落的菖蒲,如潮如雨一般,朝著一行人蜂擁而去。

花朝緊緊攥著拳頭,看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