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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我們店裡搞評選,請您為我投一票。”這是她第一次跟學員主動推銷自己,她發現這好像並不太難。也或許是因為眼前的這位律師看起來很和氣,讓她多了一點底氣。

“好。到時候你給我鏈接,我讓律所的人都給你投票。”

“如果您律所裡有人也想練瑜伽,我…”

藺雨落話術還沒背完,就聽到孔青陽的笑聲。他的笑充滿善意和體諒,甚至真的幫藺雨落想了解決方案:“我們所的律師們的確壓力很大。我在想,如果突兀地推薦他們來上課,似乎有用權威壓人的嫌疑。不如請你去我們律所帶大家上團課,一周兩到三次,讓大家在自己的辦公室或者工位上就能進行簡單的放鬆。你覺得怎麼樣?”

“這簡直太好了。”藺雨落眼睛亮起來,發自內心地笑:“我太榮幸了。”

“你授課風格很好,不急功近利,很適合做瑜伽老師。我回去就安排,你可以待會兒就跟方柳說這件事。”

“謝謝您。”

“不客氣。”

在孔青陽去喝水休息的時候,藺雨落將他的瑜伽服疊整齊放到店裡的定製帆布包裡,又塞了一片乾花去除汗味。她由衷感謝孔青陽,所以做這些的時候比平常更為認真。

而孔青陽對藺雨落印象很好。

他出了瑜伽館給方柳打電話,主動說了請藺雨落去律所上團課的事,方柳當然很開心:“隻是你又要破費了。”

“值得。”

“你人這麼好,我一定要給你介紹女朋友。隻是我看著身邊的姑娘,總沒發現特彆合適的…”方柳在試探孔青陽,他上了一次課就要求藺雨落去他律所上團課,這也太罕見了。他可是有城府的精英孔青陽。

“不需要。我工作太忙,而且也不太喜歡被束縛,多謝了。”孔青陽直接拒絕了方柳,不說任何一句惹人遐想的話。

但他的反饋至少讓方柳覺得或許藺雨落是可以進一步培養的。

藺雨落並不知道這些,她結束了孔青陽的私教課,又帶了一節團課,匆匆忙忙趕往藺姐家裡。

晚上帶練完,顧峻川仍舊被趕著送藺雨落下樓,出電梯的時候,藺雨落突然勾住他手臂。顧峻川皺著眉低頭看,白淨細瘦的手臂,勾著他的,與他的肌膚顏色有了比對,甚至把他青色的血管都襯出了情色暴力。

“謝謝。”藺雨落小聲說,指尖扒著他胳膊,對他微微笑了。季林這一天晚班,站在那看到如此情景,猜不透其中緣故,隻是皺著眉來回看著三人。

當他們出了門走到藺雨舟麵前,藺雨落才抽出手,歡快地對顧峻川揮舞:“快上去吧,我弟弟來接我。”

“你不重新介紹一下?”顧峻川筆挺站在那,決定裝一回好人。

“改天再介紹嘛。”他的配合來得突兀,藺雨落無法精湛地表演,這個時候,顧峻川的功力就得以體現:“小舟,我自我介紹一下吧,我是你姐姐的男朋友。昨天新上任的。”

藺雨舟變得拘謹,從車上下來,那隻手緩緩伸出去:“你好。”

顧峻川一把握住:“彆這麼客氣,以後還要經常見麵。”他看起來太真誠了,甚至帶著一點害羞:“事出突然,希望你不要覺得我們隨便。”

顧峻川沒說一句假話,卻句句假話。藺雨落突然覺得顧峻川的精明老練在特定時候也算優點。甚至連他那張騙人的嘴,也有口吐蓮花的時候。

“我們家戀愛自由的。”藺雨舟笑了笑:“改天我請你吃個飯,我們學校附近有一家新疆餐廳,很好吃。”

“小二樓那家?”

“是的。”

“那讓你破費了。”顧峻川頗為認真地審視了藺雨舟,長著一張有為青年的臉,白T恤牛仔褲板鞋,看起來大方坦蕩,很好。藺雨落養出了一個好弟弟。

“應該的。今天不早了,我先帶我姐回去。”

“我可以開車送你們。”

“不用了。”藺雨舟慌忙擺手:“彆麻煩了,我們騎車回去也能說會兒話。”

“那快走吧。”

顧峻川雙手插兜,目送他們離開。藺雨舟已經騎出十幾米,還察覺到顧峻川的目光在他背上,於是誇讚一句:“你男朋友很有修養。”

裝的。

藺雨落這樣想,卻笑著說:“是吧,人很好,也很上進。我之前覺得這樣的家庭長大的孩子會不務正業,但他不是,是個工作狂。”

藺雨落搜腸刮肚想顧峻川的優點,她對他不熟,有限的幾次她都以為他是小白臉,這樣的認知剛打破,兩個人又要假結婚,所以她誇的顧峻川都是表象:“我主要也覺得他長得好看。”

“你從前可不太看重長相,雖然…”藺雨舟住了嘴,不太想提起那個人,怕藺雨落難過。

“嗨!都過去那麼久了,早沒事了。”藺雨落說:“那天高中群裡發他的研究成果,他可真厲害。”

藺雨落的腳自在地來回晃,聲音輕鬆:“如果我想閃婚,你不會反對吧?”

“咱們家戀愛自由。你忘啦?”

“那行。我覺得我大概率會跟顧峻川閃婚,因為…我太愛他了。”

“才戀愛一天,能有多愛?”

“我說不清,就是很愛他。在戀愛以前,我覺得我已經開始喜歡他了。但我不敢說。”

藺雨舟輕笑出聲,停下車,從前座扭過頭來,看了藺雨落很久才說:“姐,你臉紅了,你真的戀愛了。”

因為說謊臉紅的藺雨落也習得了顧峻川的演技,捶了藺雨舟一把:“快走吧!以後彆來接我了,他會送我。”

“剛剛那個保安好像蒙了,你之前跟他說我是你男朋友,然後你挎著你真男朋友出來,他可能開始懷疑這個世界了。”藺雨舟想起季林的神情就覺得好笑,兀自笑出聲。

“你今天怎麼樣?”藺雨落問他:“那個大賽的筆試過了嗎?”

“應該過了。今年的筆試題我覺得很基礎。”

“比如呢?考了什麼?”

“比如,金相顯微鏡的光學係統包括什麼,形成溫度的降低對貝氏體有什麼影響,大概都是這些。是之前導師輔導過的。”

“我聽不懂,但我覺得很有趣。”

“姐,你高中是年級前二十。”

“哈哈,我學習能力退步了啊!我現在的腦力都用在考各種瑜伽證上了。”藺雨落說:“今天老板還對我說,讓我多考幾個證。她說我很有天賦,應該會成為一個很出色的瑜伽教練。聽到老板這些肯定,我挺開心的。”

“我也替你開心。”藺雨舟說:“今天咱們姐弟有三件好事:你戀愛了、工作上獲得了褒獎、而我應該是通過了大賽的筆試。”

“這是很好的一天。希望每天都有這麼多好事。”

每天都能有好事很難,但藺雨落和顧峻川的“好事”卻來了。藺書雪把在外出差一周有餘的顧峻川叫回來,通知他明天結婚。

“明天領證我怎麼不知道?”顧峻川徑直問她。

“你現在知道了。反正早晚的事。”

“我還沒開最後一個單身派對,我還得搞一個單身旅行,還要設計一件告彆單身的衣服,總之這些哀悼我單身時代結束事情我都還沒做。領證等幾天。”

“就明天。”藺書雪學他扯扯嘴角:“你不過是多了一張證而已。”

“說得輕巧!”

顧峻川跟藺書雪講講僅僅是這張證帶來的麻煩,沒有證,他看到喜歡的姑娘可以去開始一段身心關係,領證了那就是名義上背叛婚姻;沒有證,他可以對藺雨落的居住環境視而不見,領證了能嗎?沒有證,他跟藺雨落沒有任何關係,領證了新品發布會和公開活動都要帶著她,不然就是婚姻不幸福或者他老婆性格不合群。

“你想得太簡單了。”顧峻川說:“你給我時間讓我把這些事處理一下。”│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沒事,領證後你可以用你愛人得絕症了去搪塞。”藺書雪故意氣他:“反正你這人平常風評也不好,不在乎這一次。”

“你真…絕。”

“不絕能當你媽?”藺書雪丟給他一件白T恤:“明天穿這個去啊,要不領證照片看著貌合神離的。”連這個都想到了,果然是做足了功課。

顧峻川不是一個會為了什麼事失眠的人,但這個晚上,他在床上輾轉,手裡的煙換了一根又一根,他卻沒抽任何一口,望著繚繞的煙霧出神。第二天睜眼的時候藺雨落已經到了,她穿著一件白T恤坐在沙發,看到顧峻川從臥室出來就對他笑笑:“顧先生早啊。”

“叫老公。”顧峻川張口來了一句,眼掃到藺雨落和藺書雪“母女”的表情,心裡哼了一聲。他坐在餐廳喝粥,藺書雪端著一杯牛奶陪藺雨落說話,有時笑笑地看顧峻川一眼。

藺雨落還因為那句“叫老公”尷尬,顧峻川卻沒事人似的,大搖大擺走回臥室,出來時穿著一件黑色襯衫,衣袖挽到手肘。

“你出殯啊?”藺書雪問他:“參加葬禮?”

顧峻川站在她們對麵,緩緩解開襯衫兩顆扣子,露出裡麵的白色T恤。不外穿那件T恤是他最後的倔強。

藺雨落強忍著笑,抿著嘴看向一邊,避免因為目光接觸帶來的尷尬,也怕自己憋不住。顧峻川這勁兒勁兒的樣子,可真欠揍。

跟在顧峻川身邊出了門,那感覺很奇妙,她在一邊憋著氣,想說的話一句不敢說。等她上了車,係好安全帶,才囁嚅一句:“顧先生。”

“叫老公。”顧峻川還是這一句,他自己不爽,那就都彆好過,怎麼惡心人怎麼來。

藺雨落叫不出那句老公來。

她跟他不熟,也不過是一場虛假婚姻,人前叫老公可以提醒自己是在演戲,人後叫老公,那感覺無比怪異。

她安靜了好一會兒,決定還是開口,但省去稱呼,她說:“喂,咱們倆婚前檢查待會兒做一下。”

這聲“喂”把顧峻川逗笑了,彆看藺雨落這人蔫,但也有一點氣死人的本事的。

“你彆笑,咱們待會兒就去做。我約了一家私立醫院。”

“挺有錢啊?”顧峻川看她一眼:“為什麼做婚前檢查?”

“萬一…”

“你是怕我不硬還是不射,還是怕我我有什麼性病又獸性大發把你強上了?”

“倒也不用說的這麼難聽。”藺雨落小聲說:“但也不排除你有病這種可能。”顧峻川的臉色已經很難看了,但她還是給自己鼓足了勁兒又說一句:“這個是在協議裡的。你要遵守約定。”

顧峻川一直到民政局都沒講話。

人家問他是自願結婚嗎?他說:“這也沒槍指著我啊。”

人家又問:“確定沒問題了嗎?蓋章了。”

藺雨落在下麵用力捏他胳膊,製止了他再說什麼莫名其妙的話,對工作人員笑笑:“辛苦啦。”

就這麼領證了。

“恭喜你嫁了一個看不上你的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