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長這麼大了,有男朋友嗎?”
“我兒子今年正巧大學畢業回來,李嬸介紹你們一起吃頓飯怎麼樣?”
視頻的聲音不算很大,但卻依舊可以聽清說的什麼,桑宛極為尷尬地瞥了一眼對麵的季言裕。
“謝謝李嬸,不用啦。”
“你這孩子,客氣什麼,你清輝哥還說想你了呢。”
桑宛:……救命!清輝哥跟她也就小學時候玩過一陣子,後來再也沒見過,現在長什麼樣都不知道了。
估計是外婆經常念叨,她還沒找男朋友。
每次回老家被催婚的這種痛苦。
這算是提前體驗了嗎?
“桑小姐。”
男人富有磁性低沉的聲音緩緩響起,也讓視頻那頭的兩個人愣住了。
最明顯的就是外婆,像是笑開了花:“小宛啊,跟男同學在一起嗎?”
“明天帶回來吃飯嗎?”
老人家了解自己孫女,不愛人際交往,更多時候幾乎都是一個人待著,身邊從沒出現過異性朋友。
這還是第一次!
桑宛抬頭去看,男人一副無辜又淡然的模樣,似乎壓根沒意識到,自己喊的這一聲有什麼問題。
她隻好含糊不清地應付著:“嗯,一個同事。”
“小夥子好啊。”老人家年紀大了,對小輩格外有熱情,還揮舞著手打招呼。
桑宛見狀,無奈隻好把手機的攝像頭微微偏轉了一下。
一個容顏清俊無暇的男人入了鏡。
漆黑狹長的眸子泛笑,也伸出了手打招呼:“外婆您好。”
“我是宛宛的朋友。”
桑宛瞬間瞪大了眼睛,他怎麼突然叫這麼親密!
沒等她反應過來,隻聽男人已經跟外婆聊了起來。
“我們家小宛啊,人長得漂亮,性格也好,善良體貼,溫柔賢惠……”
聽著外婆不停地在誇自己,桑宛整張臉已經徹底通紅,隻期盼著找個地縫鑽進去。
逃離這個地球。
季言裕邊聊著天,邊漫不經心地瞥了某個小姑娘一眼,點頭應和著:“宛宛很好,我很喜歡。”
語氣十分真誠認真。
桑宛聞言,耳根子像是被燙到了一樣,擼貓的另一隻手都停了下來。
一直到掛斷電話的那一刻,她還沒找回自己的思緒,呆愣在原地。
季言裕把手機遞給她,修長白皙的手指在她麵前晃了晃,低笑了聲:“學妹,怎麼了?”
小姑娘白皙的臉上泛著紅暈,極為手足無措。
聽到男人低磁的笑聲,才回過神來。
“那個——季先生,我外婆就是,嗯,老人家閒聊,您彆當真。”
“沒事,外婆邀請我明天去家裡做客,學妹不介意吧?”
“不……不介意。”
桑宛磕磕絆絆地回應,連忙低著腦袋喝了口水,才壓下心頭的羞赧。
她沒注意到的是,男人眼底閃過的一絲笑意。
菜一道道上來,氛圍融洽,桑宛本來緊張的心情也在他的言語中,變得放鬆了起來。
不得不承認,季言裕無論從什麼方麵,都是她見過的最優秀的人。
桑宛已經有七八分結婚的意動了,她素來是個行動派,也把自己的過往坦誠說給他聽:“季先生,我……家庭方麵大概是比不上您,然後之前談過一個男朋友。”
“如果您介意的話——”
“不介意。”
“女孩子談過幾段戀愛很正常,也不該作為評判一個人的標準。”
“至於家庭這些外在因素,我和父母都不在意。”
他每一句話都真情實感地看著她的眼睛說,刻在骨子裡的溫雅怎麼也掩藏不住。
“當然,我也尊重你最後的選擇。”
他把一顆心徹底坦誠剖出來,放在她麵前,等待著她的判刑。
想想在這時候,也呼應似的“喵”了一聲,水汪汪清澈湛藍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著她。
像是在說:姐姐,你難道不想跟我一起玩嗎?
桑宛一個心軟,又戳了戳它的臉頰。
心裡的天平幾乎已經完全偏了。
才不承認是被仙女貓蠱惑的呢。
“謝謝您。”
最近遇到太多糟心的人和事了,季言裕像是一輪清輝明月,高高懸掛在空中,驅散了所有的陰暗。
兩人都不知道,曾經在少年時代好感過彼此,也沒有提起過那個下雨天,那次宣講會。
一直到快要用完餐時,一個拎著公文包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眼神清明,語氣格外豪爽,“季總,您跟侄女出來吃飯呀?”
“侄女?”季言裕的臉色瞬間黑了起來,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
“對啊。”
中年男人反複盯著桑宛看了好幾眼,穿著校服,身邊還背著他兒子經常在電視上看的那個……叫哆啦A夢的包。
他越發肯定地點了點頭:“小姑娘上高中吧,十幾歲啦?”
眼看著對麵男人差點崩潰破防,第一次卸下懶散溫雅的麵容,桑宛瞬間笑靨如花,乖巧答:“十七啦。”
“季總好福氣啊,這麼漂亮的侄女。”
中年男人一臉羨慕地看著他誇讚道。
心裡還在想,下次跟季氏的合作,應該穩了吧。
上哪裡找他這麼會說話誇人的哩!
壓根沒有注意到,季言裕身邊散發的低氣壓越來越嚴重。
他輕輕掀起眼皮,就瞥見往日裡乖巧地跟貓兒似的小姑娘,像隻狡黠的狐狸時不時地在偷看著他笑。
很好。
季言裕微微扯唇,嗓音低沉,似笑非笑道:“讓王總見笑了。”
他語氣親昵,眼底蘊含著情意:“女朋友調皮。”
“女……女朋友?”
王總肥胖的身軀差點直接撲通一下倒在地上。
他過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訕訕地笑了笑:“季總真會玩。”
“我那個……還有點事,先走了。”
隻是,回頭看季言裕的時候,視線充滿著古怪,詭異。
好似在看一個衣冠禽獸。
高中生也下得去手啊!
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
“十七歲?”
“侄女?”
季言裕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這幾個字似的,脊背微微靠後,尾音揚起,語調意味不明。
桑宛衝他眨了眨眼睛,無辜極了,也不知為何,在他麵前總會不由自主地卸下心防,做最本真的那個自己。
“那個,我難道不像十七歲嗎?”
小姑娘清淩淩的杏眸帶笑,像是盛滿了萬千星輝,灼灼閃耀,衝他乖巧地笑。
刹那間,擊中了他的心臟。
季言裕心跳加快了些,他彆過臉,遮擋住自己的異樣,唇瓣輕啟:“是挺像的。”
本來是調侃他的,卻不曾想,桑宛自己的耳垂先紅了。
她不自然地用手捋了捋耳邊的碎發,靦腆地笑了下。
“喵嗚~”
想想懶洋洋地伸了伸四肢,在她身上又打了個滾,軟乎乎的肉墊撓著她的指尖。
很快,又把注意力轉移了過去。
季言裕極為不滿地瞪了一眼有恃無恐的某隻貓。
大膽!竟然敢爭搶他老婆的注意力!
“學妹。”
他聲音醇厚磁沉,喊她的時候輕柔舒緩又夾雜著絲絲低沉曖昧。
桑宛心尖像是被羽毛掃了掃,輕輕顫了一下:“嗯?”
“接下來,想去哪裡玩?”
她老老實實道:“想抱著仙女貓躺屍。”
季言裕:???
“開玩笑啦,季先生謝謝您,我想先回趟家,明天上午八點這個地方見,去外婆家,可以嗎?”
她還有家裡的事,要處理。
季先生被纏上就不好了。
季言裕也沒勉強她,低低地“嗯”了聲,“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儘管說。”
“另外——”他頓了一下,幾乎整個身體靠近她,鼻尖時不時縈繞的琥珀沉香分外好聞,令人十分安心。*思*兔*網*
“啊?”
“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隨時可以說。”
“彆自己逞強,嗯?”
見她眼中不解,季言裕壓抑住內心洶湧的情愫和愛意,儘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靜些。
“畢竟,我們也算朋友了,不是麼?”
朋友……
桑宛細細把這個詞在舌尖上蕩漾了一圈,卻發現並不反感,還有種隱隱的不易發現的歡喜。
她輕輕點頭:“好。”
“還有想想,先還給您,我帶回家不太方便。”
那對夫妻,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何況是一隻貓。
季言裕接過來,想想還一副不情願的模樣,可憐巴巴又泛著深藍色星光的眼神看著她。
爪子還輕輕撓了一下。
“想想。”
男人低聲一喚,本來還使性子的貓一下子老實了起來,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才委委屈屈地回了貓包裡。
依依不舍地看著桑宛,姐姐,再見。
他提出要送她回家,卻被拒絕了。
桑宛溫和笑著,說出的話條理清晰有理有據:“被我父母看到不太好,我坐公交很方便,還有謝謝您。”
“想想,再見~”
她對著小貓咪揮了揮手,笑意溫柔似枝頭盛開的木棉花。
看得季言裕酸極了。
待小姑娘離開後,回到車上,就戳了戳貓的身子,涼涼道:“你戲還挺多,嗯?”
“她都沒跟我說再見。”
“喵——”
想想見漂亮姐姐走了,立刻討好地蹭了蹭主人的手背,乖順極了。
人家沒有,這是在幫主人誘拐媳婦呢~
季言裕看它那副諂%e5%aa%9a的模樣,輕輕扯了扯唇角:“今天算你有功,回去加小魚乾。”
小姑娘應該會同意的吧。
商場上素來沉穩矜貴的男人,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抓心撓肺又惴惴不安的感覺。
……
六月份的天夾雜著燥,熱浪鋪散在空氣中,不一會兒,桑宛的臉上就出了些許細細密密的汗珠。
她刻意在路上拖延了會兒,才回到家。
卻沒想到,空無一人。
那對夫妻也不知道去哪兒了。
桑沉倒是留了一張紙條:〔姐,老師說讓提前回學校了,你好好照顧自己。〕
字跡潦草,看得出來很急離開。
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她長呼出一口氣,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整個人倒在床上,深陷在被子裡。
呼吸著太陽和空氣的清新。
思考著結婚的事。
其實——客觀來說,跟季言裕結婚,百利而無一害。
隻是,她有些私心不想把他牽扯進來。
這個黑暗的牢籠,囚禁了太久。
桑宛閉著眼睛不知道什麼時候昏睡了過去。
精神一直高度集中,加上被當成替身,悲慟分手,這幾天壓著的事太多了。
她沒注意,一覺就到了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