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她,要不是有外婆,我可能中學那段時間,就撐不下去了。”
因為有過愛,所有在經受磨難和挫折時,心裡會有一股力量。
“其實,我那時候好幾次想自我了斷,真的太疼了,每天都是痛苦,可一想起外婆的臉,我不舍得了。”
“我要考出去,我要站在更好的位置,擺脫他們的掌控,我要給外婆一個更好的生活。”
季言裕聽著她說這些,對老人家的佩服更加重了,也愈加心疼小姑娘了。
他把人摟在懷裡,輕輕拍著她的後背:“我們一起,好好孝敬外婆。”
他也很感恩。
有這麼一個慈善的長輩。
培養出了這麼堅定溫柔的宛宛。
—
夜晚逐漸深了,外麵雨聲卻不斷。
風吹動著樹葉沙沙作響。
桑宛看了一眼自己的床,睡兩個人稍微有些擁擠。
尤其還是季言裕個子這麼高的。
但之前也不是沒同床共枕過。
桑宛,彆矯情,沒什麼的。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打開了衣櫃,一陣薰衣草洗衣粉的清香撲麵而來。
眼眶陡然紅了。
好像,真的有她一直住在這裡的痕跡。
桑宛拿出一件睡衣,又瞥了一眼男人,有著艱難道:“季言裕,我這兒好像沒有你能穿的睡衣。”
“要不——”
她後半句話還沒說完,男人就眉梢一挑,“光著?”
“想不到,宛宛妹妹覬覦我的身體這麼久了。”
他輕嘖了聲,說著緩慢地脫下西裝,露出白襯衫,隱隱約約可以窺見裡麵勁瘦有力的身材。
這種半遮半掩之下,更加讓人麵紅耳赤。
甚至,男人修長白皙指骨勻稱的手,還要繼續往下解。
桑宛瞬間瞪了他一眼:“季言裕!”
“我說,你穿著衣服睡。”
“不準解了!”
“作為男人,要守男德!怎麼能隨便脫衣服給人家看呢?”
她自詡義正言辭,還抬了抬下巴,輕哼了聲。
男人解襯衫扣子的手指一頓,看到某個小姑娘紅著耳朵羞憤的模樣,低低地笑出了聲,“行。”
他繼續彎唇:“隻是,我早就被某人看光了,季太太不打算負責麼?”
“怎……怎麼負責?”
她說話都有些結巴了,下意識地握緊了手裡的睡衣。
季言裕眼底閃過一絲異樣,麵上卻平靜如水:“也沒什麼,為了公平,桑宛,我沒喜歡上彆人之前,你也不能喜歡彆人,行麼?”
“萬一,你喜歡上外麵的什麼奶狗狼狗,又把我看光了,始亂終棄。”
“桑宛,我多吃虧啊。”
他說最後那句話的時候,深邃的眼眸一直盯著她看,仿佛寫滿了認真。
以及,一絲絲她看不懂的情緒。
桑宛心臟驟然緊縮了一下。
沒……沒有彆人。
也不會喜歡上什麼奶狗狼狗。
隻有你。
她睫毛輕顫,壓下眼底的情緒,低聲道:“好。”
“那你現在——”
她仿佛鼓起了這輩子最大的勇氣,聽著外麵的雨聲,像是把聲音削弱了幾分。
“有喜歡的人嗎?”
季言裕鋪床的動作一止,很想說,有。
喜歡一個人將近七年了。
就在我麵前。
可他不確定,她現在心裡有沒有他。
他怕這段時間,做的努力功虧一簣。
最怕她,對他的好感,是感動而不是喜歡和愛。
季言裕壓下心頭的苦澀,故作自然地彎了彎唇:“沒有。”
這句話,連同外麵的雨聲,重重地敲擊在了她的心上。
桑宛說不清是什麼感覺。
有些失望,可更多的。
是慶幸。
慶幸他沒喜歡上彆人。
慶幸,她還有機會。
“那你呢?”
他眸光緊緊地落在她身上,仿佛不放過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
也不知怎麼的,今晚突然就討論到了這個話題。
在安靜祥和的小鎮,在這個有歸屬感的家。
桑宛不動聲色地假裝繼續收拾衣服,實則手指都在輕顫著,“沒有。”
兩人的心臟,同時都鬆了一口氣。
雨淅淅瀝瀝慢慢變小了,屋子裡的燈也已經熄滅。
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清。
桑宛躺在床上,跟季言裕蓋著同一床被子,被子底下,男人滾燙灼熱的體溫不斷地傳到她身上。
暗夜中,兩人的呼吸仿佛彼此交纏在一起。
慢慢地,變得有些粗重。
桑宛的臉慢慢地變紅了,強迫自己忽視耳邊的呼吸聲,以及身上傳來的炙熱感覺。
“睡不著?”
男人低啞的嗓音陡然傳來。
讓她緊張打了一個激靈,差點咬到舌頭,“沒……沒有。”
話音剛落,窗外猛然間轟轟隆隆地打起了雷聲。
措不及防的,窗邊還能看到閃電的身影。
桑宛整個人渾身顫唞著,嚇得立刻抱住了被子裡男人健碩有力的腰身,把腦袋埋進他懷裡。
“季……季言裕。”
聲音破碎而斷斷續續地喊著他的名字。
“我在。”季言裕把人摟得更緊了,低聲在她耳旁安慰著。
心裡空曠的那一塊地方,仿佛突然被填滿了。
可同時而來的,是心疼。
她究竟,在他不知道看不到的角落裡。
受過多少創傷。
有人曾經說過,不幸的人,要用一生去治愈童年。
“宛宛,不怕。”
慢慢的,耳邊的雷聲小了些,桑宛的手還是緊緊地抓住他的襯衫,聲音很輕:“季言裕,我沒有害怕打雷。”
“就是剛才太突然了。”
“巨大的聲響,沒反應過來。”
她眼圈卻逐漸紅了,“我初一下學期,收養過一隻流浪貓。”
“放學路上,總是跟著我。”
“後來,就偷偷養了它,經常喂它吃東西。”
可那時候,不敢帶到家裡。
怕被發現。
於是,就在樓下不遠處的一個廢棄的小倉庫間,平常沒有人來,給它搭建了一個小窩。
小貓兒很小,卻很乖。
她晚上寫完作業,就偷偷地跑去跟它自言自語的說話。
更像是,一個青春期,被同學排擠,沒有朋友之時的一個夥伴。
可沒想到,就是在一個雷雨夜,被桑母發現了。
那個女人那天晚上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打了她一頓,當著她的麵,把那隻小貓,活活摔死了。
雨聲和雷聲不停地在耳邊環繞著,桑宛哭著跪在她麵前,怎麼求,也沒能救回來。
一條生命,一個夥伴和朋友。
就這麼——死在了她的麵前。
她那時候陷入自我愧疚和厭棄,是不是內心把它帶回來,它就不會死了。
以至於,她後來格外喜歡貓,想要補償遺憾,更對貓兒有最大的溫柔。
但每隻貓都是獨一無二,也沒什麼替身之說。
桑宛平靜如水地把這段故事講完了,男人抱著她的肩膀都在顫唞,“宛宛,我們回去,就把想想接回來,好不好?”
“真的?”
“嗯。”
季言裕唇角扯出一抹溫柔的笑:“我給你唱個歌吧。”
“就能睡著了。”
沒過多久,桑宛閉著眼睛,耳邊就傳來了男人輕和繾綣的聲線:
“我的寶貝寶貝
給你一點甜甜
讓你今夜都好眠
我的小鬼小鬼
逗逗你的眉眼
讓你喜歡這世界
……”◢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桑宛沒想到,他會唱這首歌。
像是情人間的呢喃,又似是放在心尖上的寵溺。
嗓音低磁纏綿,配合著寵溺的歌詞,桑宛的耳根子有些酥軟。
季言裕,你知不知道。
因為你,我已經喜歡上了這個世界。
儘管它在某些看不到的角落裡,會有腐朽,陰暗與不堪。
可你帶著光,出現了。
夜晚逐漸靜謐無聲,雨也停了,淩晨五點鐘左右的時候,耳邊傳來公雞打鳴的聲音。
昨夜她睡得很好,除了姿勢有點不對勁。
畢竟,床擠下兩個人還是有些困難,桑宛幾乎像是八爪魚一樣,纏繞在他身上,保持一個動作。
她最先睜開了眼睛,發覺之後這曖昧不已的動作後,徹底瞪大了眼睛。
尤其是,%e8%83%b8口睡衣的布料已經完全敞開了,毫無阻礙的貼在他的%e8%83%b8膛。
她臉色陡然一紅,就要掙紮著離開。
卻沒想到,腿被壓得太久了,一劇烈掙紮移動,小腿一下子抽筋了。
桑宛疼得嘶了一聲,沒忍住發出了些許斷斷續續的強忍著的聲音。
像貓兒一樣。
克製著不要吵醒季言裕和外婆。
“疼……”
小腿抽筋,最是要命,像是那一整塊骨頭都錯位了一樣。
她抱著小腿,另一隻手瘋狂掐著自己的大腿,來轉移疼痛。
隻是疼得額頭冒著冷汗,呼吸聲還是有些亂。
季言裕本就淺眠,幾乎是轉瞬間就睜開了眼睛。
“宛宛?”
小姑娘再也忍不住,發出些許嚶嚀的聲音:“季……季言裕,我疼。”
“小……小腿抽筋了。”
床由於太過舊了,幾乎是一翻滾就發出些許吱呀吱呀的響聲。
季言裕掀開被子,過去直接捏住她的小腿,微微用力揉著,“好點了嗎?”
“你,你輕點,疼。”
桑宛整個人咬著牙,不再發出聲音,右手不知道抓到了什麼,一使勁,就聽到男人低聲喘了一下,像是極為隱忍,喑啞道:“桑宛。”
“放手。”
桑宛:?
她睜圓了眼睛,才發現,自己的手不……不小心抓到了他的某一處。
救命啊——
淩晨五點的天本就有些漆黑模糊,加上床上還有被子淩亂放在一旁。
她疼得壓根沒注意。
這下,小腿抽筋徹底不疼了。
或者說,疼痛已經完全轉移到了大腦和心臟。
她立刻把自己“罪大惡極”的手拿開,隻是上麵滾燙的熱意,怎麼也這擋不住。
像是順延著手,往全身傳遞著。
“嗚嗚嗚季……季言裕,對不起。”
“我說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嗎?”
她看著自己的手都在發抖,可那炙熱又很大的觸?感,怎麼也騙不了人。
滿腦子這一刻,都被黃色占據了。
尷尬,羞恥到了極點。
她居然還用力握了一下。
他剛才是疼的吧?
桑宛咽了咽口水:“你你還好吧?”
“沒被我……那啥壞吧?”
殺了她,去坐牢,也賠不起。
季言裕的臉色越來越黑,聽著小姑娘在那兒胡言亂語。
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似的,一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