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句話,徹底讓她瞳孔微縮,甚至有些沒站穩。
可很快就緩和鎮定了下來:“那又如何?”
“聽說,他是你前男友。”
桑宛承認,這也沒什麼好瞞的,“是。”
“我那個好弟弟,最近可是瘋了一樣地惦念著你,桑小姐就這麼無情嗎?”
顧景熙一副饒有趣味的樣子盯著她。
桑宛卻笑了:“他瘋不瘋與我何乾?這年頭還需要受害者來安撫加害者?”
“顧先生,您如果是替他來討回公道的,我接招了。”
話音落下的那一秒,整個周圍的環境死一般的沉靜。
就連秒針轉動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桑宛卻渾然不懼,對上他的目光。
她不是趨炎附勢那一類人,更做不出什麼諂%e5%aa%9a低頭的舉動。
隻要過錯不在她,就堅持自己的原則和底線,剛勁不折,哪怕,會比彆人生活的艱難苦一點。
半晌之後,顧景熙扯唇笑了聲,意味不明道:“桑小姐膽子還挺大。”
還是第一次有人,能說接他的招,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脊梁挺得很直。
桑宛笑笑沒說話。
隻見他整個人慢慢靠近,微微勾唇:“桑小姐有沒有興趣,跟我一起報複顧景然,讓他更痛苦?”
……這是什麼豪門兄弟廝殺劇本?
她已經腦補出了之前看過的劇裡,兄弟為了錢財或者愛情反目成仇的狗血情節了。
桑宛眼睫輕顫:“你跟他不和?”
“是,我的母親就是被他母親害死的,我們同父異母。”
桑宛:……還真是,被她給胡亂猜中了。
隻是,他們的糾紛你來我往,與她無關。
桑宛搖頭:“抱歉,沒有興趣。”
“我隻想好好工作。”
過去的事,已經煙消雲散了。
如果顧景然後悔了,也已經足夠讓他痛苦的了。
桑宛轉身跟他打了個招呼,就冷靜沉著地離開了辦公室。
隻是,手心裡已經緊張的,出了些許細細密密的汗珠。
難纏啊。
這個男人比倪主編還要難纏。
她歎了口氣。
顧景然的名字在腦海裡再次蕩漾起,她竟然已經沒有太多記憶了。
恍若隔世。
滿腦子都是季言裕,無孔不入地縈繞在她生活裡。
像是月光般溫柔。
原來愛和溫暖,真的可以戰勝一切。
—
天氣逐漸轉涼,到了十月底,已經可以窺見冬日的氣息了。
氣溫驟降,像是一瞬間,從溫暖炎炎夏日,到了寒涼的冬,悄無聲息的。
桑宛一個沒注意,有些輕微感冒,嗓子略微沙啞了些。
這周二晚上是沈灼的生日局。
朋友之間聚會不用怎麼太正式打扮,她簡單收拾打理了一下自己,穿了一件米色長款風衣,頭發微微編織成魚骨辮,用了一個低調的黑色打卡。
整個人顯得溫婉大方。
剛從臥室裡出來時,就瞥見了季言裕。
男人長身玉立,站在明亮的燈光下,一身複古棕色西裝襯得他身形頎長,西裝褲包裹住修長有力的雙腿,舉手投足間滿是矜貴優雅。
他隨意一穿,就攝人心魂。
“宛宛。”
他見心尖上的人兒出來,眼底閃過一絲溫柔,喚她的名字。
桑宛彆了彆耳邊的碎發,低聲“嗯”了句,她嗓音有些沙啞,便沒怎麼開口。
“我給你衝了藥,喝完再去。”
桑宛怕苦味,喜歡甜的東西,一聽說藥就蹙了蹙眉,眉心緊皺著,咬著下唇:“不……不喝行嗎?”
“乖,喝了好得快。”
她一時間,竟忘了拒絕。
等到喝完的那一刻,感受到喉嚨裡的苦澀穿到口腔,難受的眼淚都要飆出來了。
可卻在下一刻,一個溫潤的長指像是捏了一塊糖,塞到了她的嘴裡。
“還苦麼?”
桑宛搖頭,舌頭還不受控製地又%e8%88%94了%e8%88%94他的手指。
刹那間,兩人都愣住了。
有些澀情曖昧。
季言裕的手指都僵硬了一瞬,拿出來的那一刻,上麵已經沾染了些許她的東西。
透明的液體,還有些會拉絲。
像是……剛做了什麼事似的。
桑宛整天在雜誌社裡,聽那些人閒聊開車,還有的直接上高速了。
也略微懂了一些什麼。
她臉色爆紅,立刻解釋:“我以為是棒棒糖,下……下意識的反應。”
每天都在季言裕麵前社死。
她的心性都已經快變成桑大強了。
沈灼的生日局並沒有邀請很多人,包廂裡的人加起來不到十個。
裡麵布置得很有生日氣息的感覺。
隻是,桑宛沒想到,季好竟然也來了。
“姐姐。”她甜甜地喚了一聲。
本來還有些百無聊賴的季好,見桑宛一來,立刻打起了精神,兩人敘舊聊著天,氣氛相處得格外融洽。
禮物是他們夫妻倆一起送的。
沈灼也不怎麼在乎,隻是幽怨的眼神時不時地往這邊掃蕩過來。
桑宛有些莫名其妙。
直到下一刻,沈大少爺拿著一個很幼稚的生日帽,有些不自在地走過來。
“阿好,你給我戴個帽子唄。”
語氣漫不經心,又帶著一絲絲小狗一樣的旗期盼。
桃花眼微挑,一眨也不眨地看著她。
季好一向是大大咧咧又雷厲風行的人,也沒當回事,畢竟之前她已經說過,自己不會談戀愛結婚,沈灼的追求她也不是沒拒絕過。
隻是,大家依舊是朋友。
她隨意接過來,沒怎麼用心地套在了他的頭上。
歪七扭八的。
可沈灼卻像是得了骨頭的小狗似的,笑得蕩漾而歡快。
甚至一向在乎個人形象的他,頂著這頂幼稚的生日帽,過了一個晚上。
季言裕都有些不忍直視。
“兄弟,你這戀愛腦,有點嚴重啊。”
沈灼瞄了他一眼:“季言裕,你就等著叫姐夫吧。”
自我攻略小能手:阿好給他戴生日帽了!一定是對他有好感!
季言裕:……下輩子能追上季好算你厲害。
他這個姐姐,才是真真正正愛事業狂魔,男人?隻會拖後腿,影響賺錢的速度罷了。
好在,季家較為開明,平常父母偶爾催催婚,卻也沒有真的逼著她去相親,去結婚。
才剛過了不到半小時,季好就接到一個緊急電話,很重要刻不容緩的一單生意。
她臉色都有些焦急,急衝衝地套上外套,對著他們麵露歉意:“不好意思,我有個重要的事處理,得先離開一下。”
“沈灼,等回來我再給你補一份禮物作為補償。”
“生日快樂。”
她說完,就踩著高跟鞋噔噔噔地離開了。
獨留下原地剛興奮不已的男人,徹底寒涼了。
像是被澆灌了一桶涼水。
季言裕安撫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姐就那種性子,工作高於一切。”
更何論愛情呢。
還是連萌芽都生不出來的。
沈灼簡直想哭了,他拿了根煙就要抽,卻被製止住了。
“我老婆最近嗓子不太舒服,彆抽煙。”
沈灼整個人幾乎快要跳起來了,呼吸急促著。
他都被拋棄了,季言裕這個狗還在炫。
嗚嗚嗚——甜甜的戀愛都是彆人的。
他抹了一把不存在的眼淚,把煙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
桑宛恰逢這時候,也走過來了,眨了眨眼睛:“沈先生,季姐姐說讓你彆哭。”
手機上的聊天記錄,赫然是季好剛才發過來的。
沈灼:……他不要麵子的嗎?
“小爺才沒哭,無情無義的女人。”
嘴上這麼吐槽著,可眉眼處卻藏匿著愛意。
臨近晚上11點,生日局才堪堪結束。⊙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桑宛跟季言裕兩人走在路上,乘著月光的蹁躚。
“沈灼喜歡姐姐?”
“嗯,浪子回頭,沒想到被我姐這個心中無男人的事業狂給拿捏住了。”
隻能說,萬物皆有因有果。
兩人經過花店時,店員小姐姐笑眯眯地說:“先生,給您太太買束花吧。”
“這麼漂亮的太太,配得上最漂亮的花兒。”
桑宛還沒來得及拒絕,男人就抬腳走了進去,低聲笑道:“好。”
鮮花確實會讓人心情好。
最後,他挑了一束粉色的繡球花。
寓意,浪漫美滿。
沒那麼讓人多想,又帶著滿滿的祝福。
桑宛接過花的那一刻,唇角確實是彎了彎,左邊的梨渦若隱若現的,尤其是看到了上麵還有一張,他剛才親手寫的小卡片。
To my wife.
我的妻子。
刹那間,心臟好像有些漲漲的,熱熱的。
微冷的早冬,男人站在花店門口的路燈下,半明半暗的燈光把他的五官襯得輪廓分明。
滿眼仿佛,都是她。
“季言裕。”
“嗯?”
“沒什麼”
她眼眸裡映襯中粉色繡球花的浪漫點點,笑眼彎彎地看著他。
悄悄地補充著應該被袒露在夜空中的那句話。
我好喜歡你啊。
是無時無刻的心動不已。
是久處仍怦然。
是你。
兩人並肩走在一旁的街道上,偶爾有樹上掛著亮燈閃爍,桑宛一隻手裡抱著花,另一隻手,在走路的過程中,時不時地,碰到他的。
白皙如玉,寬厚又有安全感。
試探地,去牽一下,應該沒什麼吧?
她正在心裡做著糾結,猛然間,左手被一個溫熱的大掌握住了。
夜空下,男人耳垂泛著薄薄的紅,握著她的手分外緊張,喉嚨都帶著幾分啞意:“桑宛。”
“啊?”
她緊張地也有些手足無措。
“我手有點冷。”
“再握一下行麼?”
明明隻是初冬,手被夜晚的風裹挾著,微涼的,分明是她的。
可她假裝聽不懂,點著頭,試探性地握得更緊了。
紅著臉說:“是挺涼的,我給你暖暖。”
兩個人,睜著眼睛說瞎話,用極為拙劣的理由,卻分彆的,沒有拆穿對方。
桑宛的大腦幾乎已經飄飄乎的,像是升仙了一般。
他是不是,真的對她有好感。
或者說,喜歡。
兩人無意間那麼多次的肢體接觸,今晚,卻像是盛夏青澀的檸檬味,微甜卻讓人春心萌動。
季言裕唇角的笑意就沒下去過,眼角眉梢都蕩漾著些許春波。
老婆沒有拒絕他牽手!
老婆一定是開始喜歡他了!
他裝作不經意地問了句:“桑宛,我——”
他頓了一下,強壓住眼底波濤洶湧的情意,啞著嗓音:“符合你的擇偶標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