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頁(1 / 1)

消磨。尋常人看來,靈力被鎖和靈骨被鎖天差地彆,可對於一個被從小鎖到大的人而言,卻是沒什麼不同。”

“我本來想替她解開,但她說了,這是帝君下的鎖,隻能帝君來解,否則帝君會生氣……”

非寂猛地起身,冷著臉大步朝外走去,快走到門口時舟明突然伸手攔住他。

“讓開。”他冷聲道。

舟明噙著笑側目:“帝君可知道她為何拒絕解鎖?”

非寂冷然看向他。

“因為她怕帝君高興了就給解開,不高興就再給鎖上,”舟明臉上的笑漸漸褪去,“相比一直被鎖著,被鎖那一刹那帶來的痛苦,更叫人難以忍受,所以她寧願不解開。”

非寂喉結動了動,一言不發推開他的手離去。

舟明伸了伸懶腰,下意識去撫右邊袖子,才想起小姑娘此刻不在。

今日陰天,夜空灰蒙蒙,還有些冷。

流景坐在屋頂上,喝了口酒惋惜道:“可惜今晚沒有月亮。”

話音未落,天上便出現一輪碩大的圓月,比之前看到的至少大三倍。

她:“?”

正茫然,被鎖的靈力突然恢複自由,歡快地在體內遊走,流景頓了頓回頭,便看到非寂站在虛空之中,任由風將衣袍吹得飄動。

“……帝君,您這樣挺嚇人的。”流景乾笑一聲。

非寂掃了她一眼,在空中平穩漫步到屋頂上,然後在她身側坐下。

“喝酒嗎帝君?”流景遞給他一瓶新酒。

非寂沉默片刻,到底接了過去。

“我今晚有點特殊情況,隻怕不能去無妄閣服侍了,”流景笑著和他碰了碰杯,“正好你來了,我便不用再特意去一趟告假了。”

非寂看向她:“不問本座為何給你解開靈力?”

“一看你這反應,便知道肯定是舟明仙君說什麼了。”流景歎氣。那小子的忽悠能力可不比她差,否則也不會讓天界那群老油條服服帖帖這麼多年。

非寂神色淡淡:“鎖你靈骨的人是誰。”

……舟明連這個都說了?流景無語一瞬,斟酌回答:“已經死了。”

“這次追殺你的人是誰。”非寂又問。

流景:“我也不知道,大概也跟那個死人有點關係。”

“名諱,身份,住處。”

流景樂了:“帝君要幫我報仇?”

非寂直直看向她的眼睛,雖然沒有說話,但答案不言而喻。

流景笑笑,抬頭看向碩大的月亮:“謝謝帝君,但我還是想自己解決。”

非寂沉默許久,道:“本座會幫你恢複識海。”

流景頓了頓,扭頭盯著他看。

“……看什麼。”非寂彆開臉。

“看帝君,”流景默默挽上他的胳膊,“帝君真英俊。”

“少胡言亂語。”非寂將胳膊抽出來。

“小的句句屬實,怎麼會是胡言亂語。”流景繼續挽住。

非寂再次抽出來:“彆亂動。”

“帝君不亂動我就不亂動。”流景這回抱緊了,不給他拒絕的機會。

非寂蹙眉低頭,對上她含笑眉眼的瞬間,喉結突然動了一下。

流景靠在他身上喝了口酒,突然想起什麼:“帝君,我今日去了一趟無祭司,原本是打算直接把名冊改了的,但思來想去還是覺得要先跟你說一聲,所以又什麼都沒做回來了。”

“什麼名冊?”非寂身上盛著她全部重量,一低頭便能嗅到柔軟乾燥的氣息,一時間有些心不在焉。

“我的名冊,原本在雜役的冊子上,後來不是為了打發不聽,所以挪到了宮妃那本上麼,如今事情已經解決,也該挪回雜役冊子了。”流景喝一口酒慢悠悠解釋。

然後就迎來了漫長的沉默。

流景雖沒喝醉,但也思緒散漫,半天才意識到過於安靜,於是不解地坐起身來,看向沉默不語的人。

月光太亮,照得非寂睫毛根根分明,難得少了一分陰鬱氣息。

許久,他才緩緩開口:“不必挪了。”

流景眨了眨眼,竟然有點沒聽明白。

“本座不是不負責任之人,既然在識海……便應該給你一個名分。”非寂目視前方,也不知在看什麼。

流景將剩下的酒一飲而儘,這才笑嘻嘻反駁:“少來,先前你不知我撒謊的時候,以為我們都這樣那樣多少次了,怎麼也沒見你要給我一個名分。”

“……所以你要不要?”非寂不悅看向她,雖然沒有太多情緒表露,卻明顯氣勢逼人。

……這個時候如果拒絕他,應該會被他弄死吧?流景%e8%88%94了一下發乾的嘴唇,突然有點心不在焉。

非寂見她遲遲不語,心底突然生出一股不確定的煩躁,這股情緒來得莫名其妙,是從未有過……不,或許有過,但時隔太久,他早已經記不得了。

他不願去想過去的事,隻是盯著流景的眼睛,見她一直不說話,又想起她與舟明相處時的輕鬆愉悅,突然沒頭沒腦地說了句:“他已經成親了。”

“誰?”流景不解。

非寂正要開口,流景的袖子就突然動了動,他順著這點動靜看過去,便看到她從袖子裡掏出一個巴掌大的小人兒。

“她為什麼在你這裡?”非寂蹙眉,顯然認識小姑娘。

流景抱著小姑娘,正思考該怎麼跟他解釋,就看到他眼神微變:“舟明把她送給你了?”

流景:“……”是這樣沒錯,但感覺他這種說法好像有點怪怪的。

第34章

為免非寂嚇著小姑娘,流景又默默把人塞回袖子裡,這才不緊不慢解釋:“這小丫頭與我一見如故,舟明仙君便將她送來玩一晚,明日就回去了。”

“不可能,他將這丫頭看得比命還重,怎麼會輕易送給你。”非寂直勾勾看著她的眼睛,心底說不出的煩躁。

流景繼續解釋:“都說沒送給我了,就是在我這兒住一晚而已。”

“他先前還說不會三妻四妾,轉眼便將妻子送你,究竟安的什麼心思?”

“都說他沒有……”

“本座去問他。”

非寂起身就要回不利台,流景趕緊將他拉回來,見他麵色依然冷凝,隻好轉移話題:“帝君,關於我的事,舟明仙君都同你說了多少?”

非寂抬眸與她對視。

“他到底是外人,今日問起我時,我便沒有多說,帝君先同我說說他告訴你多少,若有遺漏的我再補充,”流景笑著挽緊他的胳膊,以免他突然離開,“我在帝君識海,知道了帝君好多事,帝君卻好像對我一無所知,今日我便推心置腹,把自己的一切都告訴你。”

聽到‘外人’二字,非寂找舟明算賬的心思瞬間淡了,安靜許久後才將今日聽來的事一一說了,這才問她:“那人為何隻是鎖了你的靈骨,卻沒有殺你。”

“大概是想瞧瞧天資卓絕的人沒了天資,會是何等慘狀吧。”流景勾起唇角。

當年南府仙君在天界說一不二,要殺她這個憑空冒出來的天選仙尊其實不難,但一直沒動她,無非是想看看沒了靈骨和天分,她這所謂的天選之子又如何越過他登上那座高位。

“你被鎖之後,便一直被他囚禁?”非寂聲音沉沉,叫人聽不出情緒。

流景:“不算囚禁,隻是給一口飯吃,當隻玩意兒一樣養著,我讀書識字還是跟……跟山精靈獸學的。”

山精靈獸舟明正坐在房中想念一個時辰未見的媳婦兒,突然就打了個噴嚏。

“難怪學成這副樣子。”非寂評價。

流景捂住心口:“帝君,你說話真是越來越傷人了,分明以前不這樣的,你都是跟誰學的啊?”

跟誰學的?非寂掃了她一眼,又問了另一個問題:“鎖了靈骨,又是如何解開的?”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網①友①整①理①上①傳①

“用功修煉,自然就解開了。”南府要證明她沒了天資便是廢物,她偏要以廢物之身修至最高境,再解開靈鎖殺了他。

非寂幼時一直在修煉之事上不開竅,自然知道沒有天賦的人想要修煉有多難,她輕輕淺淺的一句話,其間險阻卻是千千萬萬。

短暫的沉默後,他緩緩開口:“你被人鎖了靈骨,爹娘都不管?”

流景沒骨頭一樣靠在他身上,打了個哈欠問:“沒爹沒娘誰來管。”

非寂一頓,眉頭微微蹙起:“你父母不是舍迦的親戚?怎會沒爹沒娘?”

流景:“……”

非寂推開她,冷淡與她對視:“你與舍迦,究竟是什麼關係。”

流景無言許久,突然傷心地捂住眼睛:“帝君何必要追問到底。”

非寂:“……”分明是你要推心置腹。

“好,我都說,”流景哀怨地看他一眼,“帝君既然知道我和舍迦是親戚,就該知道兔族天性以繁衍為樂,一年十胎都是正常,單是舍迦就有六百多個兄弟姐妹……”

說到一半,流景突然發現一個破綻——

她自稱是舍迦母親那邊的親戚,而舍迦母親那邊可都是凡人,沒有什麼兔族血脈。

“……我母親雖是凡人,但受姐妹影響,也找了個兔族做夫君,”對不起了舍迦那素未謀麵的小姨,她也是為了自保才胡編亂造,“兔族那麼多孩子,養不起或懶得養時,便隨便丟個地方也是常有的事,我又生成了純粹的凡人,天生比妖族弱,人也不討喜,爹娘不要我不是很正常?”

非寂頓了頓,倒是沒想到這一層。

“……帝君。”流景喚他。

非寂看向她:“怎麼。”

“一般姑娘家說到自己不討喜的時候,但凡是個正常人,就該說些你其實很好、是他們沒福氣之類的話來哄一哄,而不是一副‘原來如此’的德行表示認同。”流景假笑。

非寂沉思片刻:“你的確不討人喜歡。”

流景:“……”

“性子古怪,滿嘴胡言,行事荒唐,他們若有幾百個子嗣顧不過來,會不要你也正常。”非寂公平公正。

流景:“……”

“但以後不會了。”非寂突然道。

流景扭頭,猝不及防與他對視,隻看到他月光下眸色黑沉,散著細碎的光。

“既然入了幽冥宮,便是本座的人,”非寂彆開臉,繼續看天上大到不可思議的月亮,“隻要你不背叛,本座就不會不要你。”

流景瞳孔微動,怔怔看著他。

身邊人太安靜,非寂竟難得有些不適應,一回頭再次對上她的視線,剛要說些什麼,便看到她小嘴一撇,哽咽道:“你說我不討人喜歡。”

非寂:“本座隻是站在常人的角度……”

“你說我不討人喜歡,”流景更傷心了,“我沒爹沒娘沒人疼,你還說我不討人喜歡。”

“是你父母……”

“我無依無靠還被奸人所害,半輩子都在受靈骨被鎖之苦,你不但不安慰,還說我不討人喜歡。”

“本座並非那個意思……”

“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