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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駕。”

像是古裝片裡演的那樣。

狂烈的馬兒在她的驅使下,乖巧極了,聽從命令奔了出去。

狂風拂臉,還裹著點附近桃花樹的花瓣。

詹太太麻木地想。

當年詹總和她談戀愛的時候,也沒這種浪漫情景呢。

今天倒是叫一個小姑娘把她摟懷裡雙人共騎了。

等騎完馬都已經是下午六點多鐘了,詹太太兩條腿還有些抖。

但身邊的少女還是姿態優雅,乖覺地坐在擺渡車上,輕輕掰手指。

詹太太問:“阿惜在想什麼?”

江惜:“我在想你們這裡真好。”比江家好玩多了。

詹太太聽見她的誇讚,隻覺得今天真是被天上掉的餡餅砸了不知道多少次。忍不住一下抿唇笑了,連腿抖也覺得不算什麼了。

他們回到家,就看見詹老爺子和屠維回來了。

屠維看見江惜很高興。

“大巫喜歡我送的禮物嗎?”屠維問。

詹太太心說果然!

老祖宗還真是大手筆。

誰知道江惜隻說了句:“還不錯吧。”

詹太太一時間都難以想象,這位大巫曾經在古國過的該是什麼樣的生活。

他們坐一起吃了飯,沒有等詹總和詹謹軒回來。

吃完飯後,詹家就又來了兩個客人。

一個眼角帶著傷疤,一個眼珠子是金色。詹太太覺得又可怕又奇怪,沒等她上前,詹老爺子就一把拉住了她。

“你不用去招待了,那些……”詹老爺子深吸一口氣,眼底透出點敬畏,“都是魔王。”

詹太太也倒吸了一口氣,心跳怦怦,坐回沙發上,腿更軟了。

詹太太一早就為江惜安排好了房間。

江惜也不扭捏,她大大方方地把這裡當做了自己的領地。

她躺在房間裡,一個給她擦腳,一個給她端牛奶。而柔兆正準備開口給她講睡前故事……

江惜突然出聲說:“我覺得詹太太很好。”

大巫的前半生沒有接觸過太多的女性。

畢竟在她的眼底,大部分人是沒有性彆的。

“如果她是我的媽媽就好了。”江惜說。

屠維毫不思考:“那去殺了江太太就可以了。”

江惜說:“不要了,她死了,江茉會傷心的。”

屠維幾人不知道江茉是誰。

或者應該說,他們看見了也沒記在心上。

不過大巫說不要,那就不要吧。

江惜又問他們:“你們有母親嗎?”

這話聽著怪像罵人的。

但魔王們還是認認真真地答了:“沒有。”

都沒有。

柔兆說:“我是海底最深處的惡意與詛咒化成的。”

屠維說:“我的母親知曉我是極惡之後,剃去了我的血肉,將我葬入土中。等我再爬出來,她已經死了三百年了。”

閼逢說:“我的母親吃掉了我的父親,然後死在了黑水旁。”

大家都沒有媽……

江惜說:“我們可以認詹太太當媽。”

屠維認真地思考了一下,如果這麼乾,詹老爺子會不會當場嚇死的問題。

柔兆眯起眼,不知道在想什麼。

閼逢問:“多個媽有什麼用嗎?”

江惜搖搖頭說:“我不知道。”她頓了下,“所以我才想要有。”

閼逢溫柔地提議:“那我們先殺掉那個詹謹軒吧。”

第22章

◎降溫神器(1+2更)◎

詹謹軒上了一天馬術課回來, 還不知道他媽已經和江惜培養出了多麼“深厚”的感情。

“您怎麼一個人坐在這兒?”詹謹軒看了看詹太太,她孤零零地坐在沙發上,麵前沒有咖啡也沒有茶水, 她像是在深思什麼, 又像是在害怕什麼。

這太反常了。

詹太太抬起頭, 卻沒有回答詹謹軒的話。

她驚愕地盯著詹謹軒的臉:“怎麼受傷了?”

詹謹軒尷尬地彆過頭:“沒什麼,今天撞樹上了。”

詹太太的表情有一瞬間的怪異, 她又問:“沒穿護具?”

詹謹軒:“……穿了。”

詹太太不解:“那怎麼還……”

詹謹軒覺得詹太太好像仿佛從最開始的擔心,轉變成了另一種情緒, 但他也拿不準那是一種什麼情緒。詹謹軒要麵子,咬咬牙,擠出聲音:“跑太快,護具撞上去就硌出印子了。”

詹太太張張嘴,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幾個小時前,她才有幸見證了少女縱身一躍, 輕鬆製服了那匹阿哈爾捷金馬, 還帶著她跑了幾圈兒。

年長的兒子上的這個馬術課,嗯……嗯……

詹太太拍拍他的肩,怎麼也說不出安撫心疼的話了。

“去洗洗睡吧。”

詹謹軒:“……?”

詹太太不問也就算了, 問完就這麼結束了,反倒讓詹謹軒有點如鯁在喉。好像親娘都覺得他挺廢物的。

“對了,江惜呢?”詹謹軒轉頭問。

詹太太說:“睡下了。”怕詹謹軒不知輕重,她還又囑咐了一句:“不要去打擾她。”

“……知道了。”

此刻的詹謹軒還不知道他的痛苦才剛剛開始。

另一頭的江惜和大魔王們進行了認真的普法教育,結束之後就睡著了。

第二天, 詹謹軒下樓的時候, 江惜已經坐在主位上了。

沒錯, 是主位。

她左手邊是詹老爺子, 右手邊是那個高大而脾氣怪異的“老祖宗”。

江惜正在和詹老爺子說話,她開口說:“詹太太坐這裡。”

詹老爺子馬上讓出了位置。

詹太太推拒不了,當然隻有落座。她還是第一次坐在這兒。

氣氛還挺好啊……詹謹軒想。

這頭詹太太一抬頭,就看見了他。詹太太臉上頓時又是一抹驚訝閃過:“謹軒,你昨晚沒睡著嗎?怎麼臉色這麼難看?還是生病了?”

江惜也抬眸掃了他一眼。

這一掃就發現了不對的地方。

詹謹軒這會兒的臉色豈止是叫難看,應該說是相當糟糕。他眉心的紋路加深,眼底帶著血絲,唇發白。

像是在噩夢裡,被猛鬼街的弗萊迪追殺了八層樓。

詹家人看著他的模樣,都一致地心想。

“沒什麼事,就是沒睡好。”詹謹軒說著拉開了椅子,挨著父親坐下。

隻是坐下之後,他才感覺到不對勁。他怎麼像是……被排在了最後?

全家上下,他地位最低是吧?

連江惜都比他高?

詹謹軒%e8%83%b8中憋著一口悶氣,隻覺得沒睡好的腦袋突突地跳著,更痛了。

詹太太還是關心他的。

吃完飯後,拿體溫計來給他量了量,確認他確實沒什麼毛病之後,才放他走了。

詹太太轉過身:“謹軒最近是不是壓力太大了,眉心都長皺紋了。”

江惜咬了一口蝦餃:“那叫懸針紋。”

詹總忙問:“那是什麼?”

詹老爺子見多識廣,臉色沉了下來:“懸針紋就是代表這個人馬上要經曆大凶大險,祖蔭都難以庇佑他了。好好的,怎麼突然長這麼個東西?”

詹總:“臥槽!”

他趕緊站起身,顧不上彆的了,先準備去把兒子抓回來。

詹太太反應很快,連忙轉頭看向了江惜:“阿惜,那個……那個東西怎麼才能解決掉啊?”

江惜搖了搖頭:“不是詛咒,不是降頭,沒有鬼神上身。倒像是……和什麼大凶物撞上了。”

說到這裡,江惜一頓,若有所思。

詹太太一愣,心想……老祖宗算大凶物嗎?可他們都沒什麼事啊。

“沒關係的。”江惜安慰她,“頂多隻是摔一跤,跌破頭,或者斷條腿。”

詹太太:“……是、是嗎。”倒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江惜完全沒有感覺到自己是無效安慰。

那邊詹總追出去,詹謹軒人影早沒了,給他打電話也沒接,把詹總氣得夠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隻好回頭來求老祖宗。

屠維掀了掀眼皮:“你確定找我?”

詹總又不笨,一下聽出了屠維的弦外之音。很明顯找這位……事情可能會變得更糟?

這下詹總也沒往江惜的身上想了,在他看來,女巫,沾了個巫字,應該也是殺人比救人利索吧。

宮家給宮決特地從京市請來了個大人物,來解決他身上的怪異,這事兒詹總也有耳聞。

於是他琢磨著馬上去給宮家打個電話。

此時的宮決也剛剛抵達了江家。

他立在那裡,抬手按門鈴。

來開門的是江岐。

“宮決?”

“……你誰?”

“……”

大家都是一個上流圈子的,雖然有高低的分彆。但家裡的小孩兒基本上都叫打小一塊兒長大的。彼此都有點來往。

江岐的性格有點獨。

而宮決性格是又獨又傲。

倆人小時候打過架,宮決踩著江岐的背,直把他腦袋往水裡踢。

江岐高中是在外省念,所以後來大家見麵不多。

這會兒突然一見,江岐的臉色就沉下來了。

“江惜呢?”宮決哪管他什麼表情,直接了當地問。

江岐:“不在。”

“你們把江惜賣了?”

“怎麼可能?!”

“那就讓開。”

江岐搞不懂,為什麼突然間連宮決都來找江惜了。

等等……以宮決的脾氣,也有可能是有什麼事要找江惜算賬吧?

江岐這才側過身子,動了動唇:“二樓右拐第一個房間。”

宮決踏進門。

江家的傭人都見過這位大少爺的臉,立馬恭恭敬敬地和他打招呼。

江茉從樓上下來正好和他撞上。

宮決看也不看她,徑直越過去,就往樓上走。但等走到樓梯口的時候,他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突然頓住腳步,又退了回來。

他走到沙發邊坐下,像個規規矩矩的客人。

他問傭人:“江惜呢?”

闖女孩子的臥室……反正是不太合適。

傭人:“二小姐沒在啊,她沒和您說嗎?”

宮決:“……”真沒在?

他又沒有江惜的聯係方式。

江茉馬上說:“她去舅舅家了,我們正要去看她呢。”

站在門口的江岐變了點臉色:“江茉,哥哥不是跟你說好了,今天帶你去公園玩嗎?”

江茉小聲說:“我想先去看江惜。”

舅舅家?

宮決的表情一下變得古怪了起來。

如果他跟著過去……自我介紹是江惜的新家教,也太奇怪了。

宮決給江博打了個電話,開口就問:“江總,江小姐不知道我要來嗎?”

江博接到他的電話也很驚訝。

這位公子哥兒認真的?

“不好意思,我以為江惜今天回來了。她還沒回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