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頁(1 / 1)

不是一個,還是兩個。

而他的母親坐在他們中間,正親熱地和江惜說著什麼話。

連江茉好像都在和江惜講笑話企圖逗笑她。

所有人都圍繞著江惜……

過去的詹謹軒總覺得,江惜是鳩占鵲巢,占有了本該屬於江茉的東西。

但現在……

原來被占巢,被擠出去摔死的鵲竟是我自己?!

詹總拍了下他的肩:“臭小子,愣著乾什麼?”

說完,詹總先一步進了門,和大家打了招呼。

詹太太很驚訝:“怎麼回來了?”

詹總也很無奈:“病房的天花板掉下來了,我就想還不如把謹軒帶回來呢。”

這邊說話間,詹老爺子和屠維也回來了。

屠維一進門,就難掩幸災樂禍:“今天柔兆犯錯了?”

進門他看了一圈兒,難掩遺憾:“哦,柔兆還沒來啊。”

詹老爺子也沒想到家裡來了這麼多人。

他坐下來,宛如一朵樂壞了的交際花,末了甚至還熱烈邀請:“要不今晚大家都在這兒休息吧,明天不是周日嘛?還可以在院子裡搞個那個什麼、什麼Q?”

詹太太補充道:“BBQ。”

詹老爺子:“對對,就是這個。”

江茉都看得一愣一愣的,心想原來外公的性格這麼好。

和江家處處充斥著規矩的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

很快到了晚上。

柔兆還是沒有來。

屠維:“怕了啊?”

沒人能回答屠維的問題。

而這會兒另一頭的江家。

江太太剛剛結束完和太太團的活動,她有些疲累地走進門,將手包遞給一旁的人。

然後才揚起笑容:“茉茉。”

但客廳裡並沒有回應的聲音響起。

江太太疑惑轉頭問傭人:“大小姐今天是去公園玩了嗎?”

傭人說:“是。”

江岐走下樓:“妹妹說她今晚不回來。”

“不回來?”江太太皺起眉,“女孩子怎麼可以在外麵隨便……”

江岐打斷了江太太:“她在舅舅家。”

江太太:“是這樣啊。”她露出難過的神情:“阿惜好幾天沒回來了,怎麼她也不回來了?”

江太太這才覺得說不出的難受。

好像屬於她的東西,被彆人奪走了似的。

江岐:“明天我去舅舅家看看?”

江太太雙眼一亮:“好,你去吧。最好把你兩個妹妹都帶回來。”

江岐心說那可不一定。

第二天一早。

大家先後起了床,難得把詹家的餐桌也塞了個滿滿當當。

傭人走過來,低聲說:“詹總,您外甥來電話了,說一會兒過來拜訪您。”

詹老爺子聽見了,笑著說:“今天是什麼好日子?大家都聚到一塊兒了啊。也行,他們年輕人可以自己玩自己的。”

老爺子算盤打得很好,但卻不知道江岐和江惜等人根本不對付。

江茉也早就看出來,江岐不喜歡江惜了。

她有點坐立難安,生怕江岐一會兒過來,又衝江惜大小聲。

等吃完早飯,詹太太就招呼著人在花園裡搭架子,為了一會兒他們搞BBQ做準備。

許聽風現在深知江惜才是主導身邊這條龍的情緒的關鍵。

他有意討好江惜,所以主動走到了江惜身邊坐下,低聲說:“您和江岐應該不太對付吧?”

江惜:“嗯?”

那重要嗎?

對於大巫來說,是太微不足道的人和事了。

許聽風:“您有沒有想過收拾他一下,出出氣?這不是比閼逢出手為您出氣更好嗎?”

“太無聊了。”江惜說。

許聽風:“不無聊。打雪仗玩過嗎?”

江惜搖頭。

許聽風:“您小時候做過陷阱坑過玩伴嗎?”

江惜:“陷阱?做過。但不是用坑玩伴的。它是用來……”坑殺敵國七萬人的。戰爭是殘酷的。但這是肩負在大巫身上的使命。當她一心護佑子民,就必然會舉起刀揮向敵國的人。

江惜的目光輕輕顫動了下。

現在回想起這些,竟然仿佛是隔了一個世紀之久。

許聽風可不知道江惜所謂的“陷阱”多麼可怕。

他看江惜不說話了,就又自己開口:“冒昧問一下,您的童年是什麼樣的?”

江惜歪頭:“童年?”

“嗯,就是您的幼年時期,是什麼樣的?”

江惜輕輕眨了下眼,她說:“不記得了。”

許聽風也就識趣地沒有再問了,他拍拍自己的%e8%83%b8脯,吹噓地道:“不是我自誇啊,我小時候,那是打遍十八條胡同無敵手!哪個沒挨過我收拾?後來都得乖乖趴地上管我叫大哥。打彈弓,滋水槍……這些你應該都沒玩兒過。”

“你玩嗎?”他問。

半小時後。

柔兆抵達了詹家。

又過半小時。

江岐抵達了詹家。

江岐沉著臉。

因為他長得酷似江太太,五官有些柔美。江岐認為這樣的長相極其沒有震懾力。所以他習慣於擺出具有攻擊性的一麵。

麵對江惜的時候是這樣。

現在登門也是這樣。

但江岐剛一進門。

就被滋了一臉水。

江岐一下被滋懵了,一臉的陰沉表情也褪去了。

詹總站在樓上的窗戶邊,看著這一幕,忍不住說:“曉雲要是知道她兒子被水槍滋了,肯定得生氣。”

詹老爺子樂嗬嗬地說:“小孩子們玩一玩嘛。”

詹總:“那也不該這樣偷襲嘛。”

詹老爺子搖搖頭:“你還不懂嗎?”

詹太太這才不緊不慢地插聲:“和你兒子當時的情景是一樣的。”

詹總頓時恍然大悟。

很明顯江岐對待江惜的態度,也同樣惡劣。

他得罪的那可不是江惜啊,而是江惜背後的大魔王。

如果不是許聽風想了這麼個招,幫他去一去仇恨值,等大魔王動手的時候……他妹妹來年就得給兒子上墳了。

他兒子是挨了一頓打。

江岐這……都算輕的了。

這邊對話一結束,那邊江岐往前走兩步,就又被水滋了。

上次是照臉。

這次是照身上。

水漬一串印在T恤上,仿佛尿床了。真分不清這兩次是哪個更羞辱人了。

“舅舅?”江岐高聲喊道。

詹總往窗簾後頭退了退:“當我不在。”

江岐沒有得到回應,臉色一下又沉了下去。

他左看右看,甚至沒看見傭人的身影。

什麼意思?江岐隻好繼續往前走。

許聽風眯起眼說:“這叫進入射程範圍了,可以實施全麵火力壓製。”

江惜第一次玩這樣的“遊戲”。

“全麵火力壓製?”江惜問。

許聽風應了聲:“嗯。”

江惜恍然大悟。

然後她丟開了水槍,輕拍了下柔兆的背。

柔兆立刻在她麵前低下了頭。

江惜:“你的手呢?”

柔兆把手遞給她。

江惜握住他的手腕,一下看得閼逢和屠維都嫉妒得瞪大了眼。

“還要。”江惜說。

柔兆:“嗯。”又遞出去一隻手。

江惜:“還要還要。”

大巫很少有這樣失態的時候。

她一向是穩重端莊,慢條斯理,不露喜悲的。那是古國對大巫的最基本的要求。

柔兆看著她,不知道為什麼,覺得這樣的大巫更可愛了。

於是他順從地又遞出一隻手。

“多幾隻手。”江惜說。

這時候許聽風都聽出來不對勁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人不就兩隻手嗎?哪來的一隻又一隻啊?

他抽空轉了下腦袋,然後就看見了他這輩子都無法忘卻的令人極度戰栗的一幕。

柔兆挺拔高大的身軀,裹在筆挺的白色西裝內。

從西裝袖口處,西裝衣擺下。

無數漆黑的,帶著吸盤的觸-手伸了出來……

少女艱難地抱住那些觸手,對準了窗外江岐的方向。

她白皙的手指搭在觸-手上,輕輕一按。

“滋——”

無數道水流噴了出去。

那都不叫水流了。

合在一塊兒幾乎成了水柱。

江岐猝不及防,被噴得往後倒退兩步,跌坐在了草坪上。

巨大的水流還嗆得他睜不開眼,喉中也爆出了劇烈的:“咳咳咳——”

該死的,他媽的到底是誰?

許聽風看了都要說一聲“艸”。

他目瞪口呆地看了看江岐被濕透的衣衫,上麵還印了墨汁。就跟被人按泥地裡滾了三圈兒一樣。

江惜:“是這樣玩嗎?”

許聽風:“……是、是吧。”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大怪物”是用來這樣玩的。

壞消息是,這個怪物可怕得超乎了他們的想象。

好消息是,呃,這樣可怕的怪物,在江惜這裡,現在也就是一把超大水槍。

這會兒江岐是真氣瘋了。

他不管不顧地頂著水槍往裡走,等成功走進客廳,他已經是落湯雞了。

皮膚上甚至還有水柱拍打出的淤痕。

許聽風在樓上偷偷看了他兩眼。

心想,跟被暴打了一頓好像也沒什麼區彆……下次江惜小姐要是邀請他一起玩兒,他得悠著點兒。

搞不好就又是個什麼加大版的人形“玩具”。

“您怎麼成這樣了?”傭人驚訝地迎上了江岐。

江岐皺緊眉,咬牙切齒:“樓上誰在玩水槍?詹謹軒?”

傭人目光閃爍。

江岐一把推開她,徑直往樓上走。

都是表兄弟,對彼此的臥室在哪裡再清楚不過了。

江岐找到詹謹軒的房間,推門進去。

詹謹軒:“誰?”

他抬眸看見江岐的模樣,表情也扭曲了一瞬。先是覺得好笑沒認出來,然後才發現那是江岐。

“你怎麼……”

詹謹軒的話沒能說完,江岐大步走到跟前,一拳砸在了他的臉上。

詹謹軒被無辜揍了一拳,嘴裡爆了句粗口。

“你乾什麼?”

江岐長得文弱點,但實際上是詹謹軒平時更客客氣氣,竭力像個紳士的模樣。

所以這倆人武力值是江岐更勝一籌。

江岐連揍了詹謹軒三拳:“你他媽有病吧?”

詹謹軒被揍得暈頭轉向,嘴皮都破了。他暈乎乎地攀住床沿:“你他媽才有病吧?”

江岐冷聲問:“江茉呢?”

這時候門又打開了。

江茉尷尬地站在門口,手裡還舉著一把水槍:“哥,你,你打錯人了……”

江岐轉頭看著江茉,再看看她手裡的水槍。

簡直無法接受。

“是不是江惜鼓動的你?”江岐厲聲問。

江茉呆了下,然後飛快地辯解道:“當然不是!”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