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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

她抬頭看了看不遠處的大床, 上麵鋪著毛茸茸的毯子,睡上去大概會像是躺在狗媽媽的懷裡。

“你為什麼不去床上睡覺?”江惜摸摸小狗腦袋,“哦,腿太短了上不去是不是?”

小狗一下醒了。

又繞著江惜的腳,一邊嘰嘰叫著,一邊打轉。尾巴甩得像螺旋槳。

江惜麵無表情地看了看它:“你好黏人。”

小狗聽不懂她的話, 但知道她在和它說些什麼。

小狗更興奮了, 開始試圖抱她的腿。

江惜把它一把抱起來,塞進書包裡,再拍兩下:“走吧, 我們去上學。上了學你就不會這麼笨了。”

江惜下樓吃了早餐,沒有人知道她把狗塞包裡了。

江惜都到學校了,傭人才發現狗糧好像少了點,牛奶也少了兩袋。

再去樓上一看,狗也沒了。

這狗攜糧潛逃了?

江惜一到學校, 就有人問:“今天帶狗了嗎?”

江惜露出小狗腦袋給他們看。

這幫精力正旺盛無處發泄, 比狗還狗的少年, 立馬來了勁兒, 排著隊幫江惜遛狗。

其他班的人看了都忍不住嘀咕:“三班的人哪兒來的這麼大膽子啊?還給遛狗?這不是打宮決的臉嗎?”

嘀咕的人一回頭,看見了站在走廊上的宮決。

那人臉色一白,立馬閉嘴了。

宮決身後的人這會兒也有點膽戰心驚,小心翼翼地叫了聲:“決哥?”

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

宮決這個人不爽的時候,就會揍對方一頓。

現在他沉默地站在那裡,像是一座火山。

決哥之所以沒和江惜起衝突,是因為江惜能一箭射死一頭羊嗎?

小弟茫然地想。

宮決往前走了兩步,打從三班門口路過。

這時候正好江惜也從裡麵出來了。老師叫她到辦公室去。

宮決步子頓了下。

而江惜也看見了他。

一瞬間,吃瓜群眾都鬼鬼祟祟地趴在窗台邊上,不敢看吧,但又特彆想看。

宮決這不得發個火?

程冽身邊都有人忍不住說:“宮決不會這麼沒品和女孩子起衝突吧?”

這邊話剛說完。

宮決就冷冰冰地繞過了江惜,徑直往前走。

江惜也轉頭和他走上了同一個方向。

沉默。

難耐的沉默。

宮決想問她為什麼不收自己送的食物,寧願喂狗。

江惜和他走同一個方向是不是也有話要和他說?

就在這時候,江惜步子一頓,拐進了儘頭的年級老師辦公室。

宮決:“……”很明顯,她並不是特地和他走一塊兒。

她隻是為了進辦公室。

她甚至都不在意他為什麼今天態度冷酷。

她可能看都沒看他。

好像他在演獨角戲……

“決哥,咱們站在這裡乾什麼?”

“……吹風。”

小弟想說那咱們能彆在這裡吹風嗎?我見了老師,我本能地覺得腿抖。不禁想起回家挨親爹的那頓打罵。

這頭江惜進去之後,老師恭喜她取得了初賽資格。

“那邊應該給你打電話了吧?”

江惜點點頭。

老師象征性地說了幾句鼓勵的話,也就讓她走了。

宮決的冷酷姿態一向是很有壓迫性的。

但在江惜這裡吃了閉門羹。

他站在那裡,用餘光目送著江惜走遠……他想來想去,終於想到了一個原因。

“我知道為什麼江惜這麼冷淡了。”宮決說。

“因為她不知好歹?”

“因為她有可能看上程冽了?”小弟剛把這話說完,就對上了宮決的目光,連忙改口生怕改慢了,“呸呸那是不可能的!”

宮決沒再搭理這幾個蠢貨。

他從來沒覺得這些人這麼幼稚且愚蠢過。

是因為……害羞啊。

宮決想。

這完美地詮釋了,她在私底下和眾目睽睽下對待他的不同態度。

她不希望在很多人麵前和他親近。

宮決想起來剛才在辦公室外偷聽到的聲音。

周末……比賽……

他可以私底下再去見她一麵。

宮決沒有把這些對外說。

晚上回到家,宮太太問起他:“你最近真的沒事了?”

宮決:“沒事。”

宮太太無奈地說:“好吧,倒是讓你爸爸白欠彆人一個人情了。之前那麼嚴重的黴運,一下就好了。也就用不上京市來的那位幫你驅邪了。”

宮太太哪兒知道,要是真把閼逢請過來。

閼逢一見宮決,就會想起來那天方睿說的,江惜喜歡宮決。

一個弄不好啊……閼逢可能就會悄悄下毒手。

宮決頓了頓,還是決定和宮太太說:“您知道有那種人嗎?”

“什麼人”

“就是隻要你遇見她,從此你人生中的一切都變得順利起來了。黴運不再。”

宮太太:?

她現在有點懷疑。

宮決幸運+10。

但同時,他的智商可能也-10了。

宮決發現宮太太不相信自己的話,他煩躁地一擰眉。

他母親這是書看少了!

算了!

話不投機半句多。

宮決也不說了,徑直就往樓上走。

之後的兩天宮決都沒去學校,他有意降低和江惜的接觸。

而程冽倒是照常給江惜補課。

這次程冽講的故事可不再僅僅局限於英文版的安徒生童話了。

他開始講鬼故事了。

“當第二道閃電落下來的時候,他看見了一群穿著古裝的女人,麵無表情地行走在宮牆下……”

這是全新的!江惜沒聽過的故事!

江惜聽得認真極了,並且都開始思考巫術能不能對付這樣的鬼怪的時候……

程冽問她:“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江惜:“……因為她們死不瞑目?”

程冽:“不是,是因為宮牆的牆皮是紅色的,它含有四氧化三鐵。在百年前的某一天,同樣是一個雷雨天,有一群女人經過。當閃電劈下來,它會起到傳到電能的作用,牆麵就具有錄影功能了。百年後,閃電再落下,人們就會有幸看見被宮牆保存下來的那一幕。”

江惜:???

一個來自嚴重迷信時代的大巫,現在突然感知到了科學這東西。

江惜:“換個故事!”

程冽也真就換了故事。

慢慢地,在江惜眼底,程冽這人簡直就像是擁有了無數神奇又新鮮的小故事的萬能口袋。

柔兆很快意識到自己好像、仿佛……有點失寵了。

“昨晚我的睡前故事才講了個開頭,您就睡著了。”柔兆早晨坐在餐桌上,輕輕開口。

他的語氣聽上去很輕柔,但表情不是這樣的。

屠維也高興不到哪裡去。

因為江惜在接連幾天,發現小狗總是睡在門後,大概是在關門後想要來找她。

於是江惜就把小狗抱到了她的臥室睡覺。

如果某天屠維想要睡在大巫的床下,一轉頭就會對上一顆愚蠢的狗頭。

這體驗非常不好。

隻有閼逢沒什麼情緒。

他給大巫處理了一下食物。-思-兔-在-線-閱-讀-

精華部分是大巫的,剩餘部分是他的。這樣的“邊角料”讓閼逢感覺到無比的快樂與滿足。

江惜用叉子叉了一口食物,吃進嘴裡,然後才輕輕眨了下眼,對上柔兆的目光說:“我睡得很快,那不是說明睡前故事很好地起到了催眠作用嗎?”

柔兆動了動唇。

當然不是!過去她都會認認真真聽上半個時辰,甚至還會點評一下裡麵的某個角色行事太過惡毒,換她是要把人打入深淵的。

他找不到大巫改變的源頭……

柔兆皺了皺眉,不過,明天是周六了。

“明天我陪您去場館報道吧。”柔兆說。

屠維:“還有我。”

隻剩下閼逢:“……我明天有事。”許聽風有事要找他。閼逢當然也可以拒絕。但他需要為大巫攢下豐厚的身家。這錢,都是從許聽風那些人那裡來。

而詹太太周末要去看望仍在倒黴的詹謹軒,也隻好遺憾地把江惜留給了他們。

周六。

柔兆二人計劃得很好,大巫無論走到哪裡,都應該是有大排場的。

這個時代沒有將孔雀羽毛點綴在車輿上的習慣了,他們很遺憾。最後隻能選了一輛加長豪華轎車,轎車頂上都鑲嵌滿了鑽石,以做出星空頂的效果。

江惜就是坐著這樣一輛車,抵達了活動場館。

場館外停了不少車。

有便宜的,但也有相對昂貴一些的。比如說一些入門級的寶馬、奔馳車。

光看車標,還是很能唬人的。

直到大家的眼簾裡映入了這輛豪華加長林肯。

“是什麼領導來視察嗎?”

“不知道啊……”負責活動的邱哥也很茫然。

車門很快打開。

一個身形高大,麵容年輕俊美,一眼看過去很明顯穿著定製高檔西裝的男人,走了下來。

氣勢好……好逼人。

在場的家長,頓時感覺到仿佛被比下去了。

先下來的是屠維。

他朝車內伸出手,把江惜引了出來。

江惜今天的頭發還是柔兆梳的。

不過柔兆大概也知道自己紮雙馬尾的技術實在太爛了,今天就老老實實地把大巫的頭發梳順了,將耳邊的幾縷用寶石發夾彆起來,露出漂亮的耳廓形狀。

大家怔怔望著她的方向。

少女麵容精致,脖頸上戴著珍珠項鏈。

懂行點兒的,愣愣心想,是澳白的珍珠吧?那麼大顆,應該並不便宜。

她往前走了兩步。

身上的藍色連衣裙微微擺動。

像是公主。

瞬間把所有來參加比賽的人,都襯成了她的騎士。

送孩子來的家長中也不乏有錢人。

但要知道,普通人眼裡的有錢,和真正意義上的有錢是有著很大區彆的。

對於月入三千的人來說,一個月賺一萬就叫做有錢。開一輛奔馳,有兩套房就叫做有錢。

江惜這一行,對於這裡麵的有錢家長來說,完全是另一個圈層。

所以他們完全沒人認出來柔兆和屠維的麵孔。

更沒人知道江惜是什麼來頭了。

邱哥倒是一下反應過來,連走帶跑地到了麵前:“津門高中的是不是?”

旁邊的人聽見這四個字,有比較懂的,一下就知道了,這個小姑娘是來自正兒八經的貴族學校。

“來來來,先進去。”邱哥都不敢看屠維,後麵的柔兆就更不敢看了。

邱哥把比賽手冊交給了江惜,問:“自己有馬嗎?沒有的話,可以在我們這裡租借。”不是誰都養得起一匹賽級馬的。

江惜一下想到了詹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