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糕刀,就要親自為江惜切蛋糕。
“等一下!還沒許願!”班長飛快地出聲說。
“許願?”
“嗯,對啊,江惜,你以前生日不許願的嗎?”
當然不許願。
因為沒有人可以完成大巫的願望啊。
從來都隻有大巫去完成彆人的願望。
這並不是一件值得抱怨的事,因為每個人肩上的責任都是不同的。江惜想。
“好麼,那你生日怎麼過的?”班長傻了眼。
一時間真弄不清楚江家對江惜,到底是好還是不好了。
“……就那麼過的,一樣盛大的宴會,宴會結束後,生辰也就過去了。”江惜說。
大家並未注意到她的措辭不夠現代化。
盛大的宴會嘛,大家過生日都一樣。父母給操辦個生日party,說是孩子的生日,但其實也就是方便大人們在宴會上聯絡感情、談談生意。
他們站在聚光燈下,站在攝像頭前,要擺出最漂亮的笑容。
哪怕父親和母親雙雙出軌,情感破裂,也要是和睦的一家人的樣子。因為父母的公司要講究一個家庭溫暖的企業文化。
我們真是同病相憐啊。
小富二代們心想著,越想越覺得以後這樣的生日宴很合適。至少大家在一起,不用再偽裝了。
“許個願吧,什麼樣的都行。”程冽的聲音淡淡響起。
江惜應了聲“唔”。
“可是要怎麼許呢?”
“閉上眼,腦子裡慢慢想那個念頭。念頭清晰之後,就吹滅蠟燭。”程冽的聲音再次響起。
他沒有問她為什麼連願望也不會許。
江惜:“哦。”
那倒是比起子民向她許願時,要來得簡單多了。
嗯,許什麼願呢?
她緩緩閉上眼。
所有的燈都被關閉了,拉上窗簾之後,宴會廳裡一片漆黑,隻剩下點點搖動的燭光。
其他人也不自覺地閉了閉眼。
隻有程冽睜著眼。
那就……再多活一歲,如果可以的話。
江惜霎地睜開眼,像是停駐蝴蝶驟然撐開了美麗的羽翼,輕輕翕動,然後便有了熠熠的光華。
她鼓起麵頰,一口氣吹滅了所有蠟燭。
“好了。”江惜說。
管家立馬提著蛋糕刀就要上。
閼逢:“給我。”
管家沒聽見,剛把刀壓在蛋糕麵上。
閼逢這才想起來,對方聽不懂他的話。
這愚蠢的人類。
連華國話都聽不懂。
閼逢陰沉沉地心道,然後抬手直接奪走了刀。
管家驚呼一聲,回頭正要奪回來,但對上閼逢的目光之後就什麼都不敢說了。
閼逢憋著一股要在大巫麵前展露的勁兒。
他提刀,姿勢冷厲,一種無形的鋒芒瞬間從他的身上透了出來。在場的人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總覺得他不像是要切蛋糕,像是要呃……切人頭?
大家腦中這個荒唐的念頭一掠而過。
下一秒,閼逢輕輕一用力。
蛋糕被切成了兩半。
不止蛋糕,一共五層的蛋糕連同底下托住蛋糕胚的台麵,以及蛋糕車,全都被切開了。
……臥、臥槽?
蛋糕猝不及防地垮塌下去。
端著盤子準備分蛋糕的眾人:“……?”
閼逢動作一僵,還沒把刀抽回來,整個人臉上也有點掛不住。
這脆弱的人類物品。
就和上次那張輕輕一壓就碎的桌子一樣,真是糟糕透了。
“現在再定一個這麼大的……還來得及嗎?”班長傻了眼,呆呆地說。
閼逢恨不能立刻給江惜重新變一個完好無損的出來。
但是大魔王從來隻擅長為禍一方,哪裡擅長這種東西呢?
閼逢抿著唇,幾乎不敢去看江惜的目光。
她一定不會喜歡我了……
她本來就沒有那麼喜歡我……
還是程冽突然彎腰,按住了閼逢手中的蛋糕刀,從而推動了一塊被切下來的蛋糕:“……最上麵的很乾淨,還可以吃。”
班長:“嗯,也對,反正大家也吃不了多少。呃,就這麼分分吧。”
吃個蛋糕,本來隻是一種美好意象。
吃一口進肚子裡,和吃一整塊,倒也沒什麼區彆。
閼逢麵色一舒緩,那極具壓迫感的金色眼眸,這才恢複了正常的情緒。
他陰森森地看了一眼程冽。
這個人類倒是很聰明。
最頂上那一口蛋糕分給了江惜。
其他人分走了剩下的。
“有點兒苦中做樂。”有人咂嘴感歎。
“不過也挺有意思……我第一次吃到這樣的蛋糕,哈哈,剛那個是高三的學長吧?艸,他是真猛。”
本來凝滯的氣氛重新變得歡樂了起來。
許聽風也狠狠鬆了口氣。
他都怕閼逢一個麵子過不去,把人王宮給掀了。
生日宴結束在當天晚上的八點半。
大家鬨了一天,也實在有點累了,畢竟沒有大人的看管,他們就差沒騎到王宮頂上去摘星星了。
班長收起DV機,回放了一下視頻。
“也許會變成珍貴的記憶。”她喃喃說著,才合上了DV。
“艾曼丹!你把你DV借我看一下吧。”宮決的跟班笑嘻嘻地走過來說。
班長不怕得罪他,但不想得罪宮決,所以猶豫了一下還是拿給了對方。
對方拿過去之後,馬上傳到了自己的手機,然後想也不想截了程冽站在江惜身邊,大家陪著一塊兒等許願吹蠟燭的畫麵,再發給宮決。
【決哥!大事不好!】
要被偷家了!
江惜這時候已經回到樓上去了。
柔兆和屠維在等她。
她推門進去,又見到了一個蛋糕。這個蛋糕很小,甚至有點歪歪扭扭的,上麵的裱花幾乎糊成了一坨。
屠維摸了摸鼻子,說:“我做的。”它有些,好吧,是非常的配不上大巫。但這是他從昨天半夜大巫入睡後,就一直學習、嘗試,做到了現在的最後的成果。
扔掉,還是有些不舍。
柔兆難得沒有譏諷這醜玩意兒。
他屈指插上蠟燭:“……再許一次願?”那張邪戾的麵孔在燈光下,都顯得多了一絲溫柔。
閼逢走在後麵,見狀臉色一變:“你們什麼時候準備的?屠維,你什麼時候學會了人類做蛋糕的本事?柔兆,你怎麼也知道人類過生日要許願?”
相比之下……
他怎麼好像什麼都不知道?
屠維看出了他的未儘之語,冷笑一聲:“怎麼?你在下麵陪大巫過了生日還不夠?”
他們沒在門口放個捕獸夾,那都是他們大度。
閼逢這才沒說什麼。
魔王報仇,兩天不遲。
他過兩天再拔屠維兩根骨頭。
這時候柔兆回頭看向閼逢:“點蠟燭。”
閼逢很不想配合。
但蛋糕是給大巫的。
何況他前麵還搞砸過一個蛋糕……
閼逢張嘴,正要吐火。
江惜想了想,說:“不要了吧。”
閼逢一頓。
江惜:“可能會有口水哎。”
閼逢頓時像是被抽走了脊骨,身形都委頓了一些,他抬起眼眸看著江惜:“大巫不喜歡我了嗎?”
那明明叫龍涎。
明明有很多愚蠢的人類,說那是求都求不去的聖物。
江惜:“沒有人會喜歡口水吧。”
閼逢更委頓了。
眼底的妒忌與委屈幾乎都要凝成實質。
屠維:“其實我也可以點火。”
他說完,抬起手,輕輕打了個響指。▲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蠟燭立刻燃了起來。
綠色的火。
陰沉沉的。
像是墓地裡才會有的那種……鬼火。
江惜:“……謝謝,我還是去借打火機吧。”
第46章
◎感激江惜◎
管家來送打火機的時候, 都是閉著眼睛進屋的。
江惜最終還是吃掉了一部分屠維做的蛋糕。
她%e8%88%94了%e8%88%94唇,聽見柔兆微笑著問:“好吃嗎?”
江惜沒有正麵回答這個問題,以免柔兆和屠維打起來的, 她隻是略作停頓, 然後說:“吃到了巧克力。”
“巧克力我買的。”柔兆說。
“還有草莓夾心。”
“也是我買的。”柔兆說。
“奶油?”
“我買的。”柔兆還是應聲說。
江惜這下就有點好奇了:“在這個城市買的?”
“嗯。”
“那你能聽懂他們說的話?你們可以交流?”
大巫有點納悶了。
難道就隻有我不懂那些鬼畫符一樣的語言嗎?
這頭的柔兆雲淡風輕:“不用聽懂。我扔兩張錢給老板, 然後拿走我要的東西。我走的時候,老板什麼也沒說。”
江惜:?
不愧是你。
大巫想了想, 應該是老板什麼也不敢說。
江惜想了想國內的那位殷老先生,於是還是出聲提醒道:“我們不再是古國的人了, 我們現在還代表著華國的形象,我們不可以丟國家的臉。”
柔兆:“我給錢了。我看上去還不像是一個溫和友好的人嗎?”
閼逢聽了都覺得這夠友好了。
江惜想想也是,也就沒有再說什麼了。
天色很快徹底墜入了黑暗中。
江惜洗漱沐浴後,換上柔軟的睡衣,赤足踩著地毯走回到了大床邊。她鑽進被窩,柔兆就倚在床頭, 語調溫柔地說:“我們今晚來講一個女人到處找自己的頭的故事……”
江惜聽著聽著就睡著了。
第二天大家多少都玩累了, 於是興趣缺缺地開始準備回程。
長長的賬單被送到了楊中旭的麵前。
他鐵青著臉倒是想賴賬,但這是在國外,如果真丟了祖國的臉, 回到家他爹一定第一個打爛他的屁股,還恨不得把他掛家族的恥辱柱上。
楊中旭咬了又咬牙,最後還是狠狠心乖乖結了賬。
其他人見狀,說了句:“還算有種。”也就沒說什麼了。
一行人很快離開了這個國家。
元煦的經紀人也終於接到了自家的明星。
“你怎麼……表情這麼憔悴?”經紀人大驚失色。
元煦心有餘悸,嗓子都啞了:“這幫人……太可怕了。”
經紀人一聽, 立馬就想到了比較不正經的東西。經紀人肅著臉說:“幸好我沒再讓站姐拍下去了。”他頓了頓, 才咬著牙問:“那些富豪……多少歲了?”
一群五六十歲的女富豪?
元煦有氣無力地說:“人均年齡不超過十八歲。”
已經做好了充分心理準備的經紀人:“……哈?”“等等, 所以是一群……豪門千金?”
“還有豪門公子哥兒。”元煦補充道, 然後才接著說:“都還在念書,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