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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叛徒既然能安插進來,絕對不可能隻有這麼一個,能暴露出來的必定是先行者,而這個暴露一定是有意義的,意義就是保護後麵的人做更重要的事情。

守護她的兩位士兵也感覺到了危機,但他們沒有後退,而是一前一後擋在了餘織宛的麵前身後。很快,有人從天而降落在他們身邊,被包圍了,餘織宛沒有太恐慌,而是就地一滾避開了來抓她的人,儘量先躲在士兵身後。

能被派來保護她的自然也是強中手,血戰時不忘將她護的牢固,奈何人越來越多,周圍混亂不已,餘織宛還是被一個人給拖到了山地摩托車上。

那人把浸滿迷[yào]的布往她臉上一懟,餘織宛早有準備,但還是配合地演戲,誰知那人摁完迷[yào]又往她後頸一敲,大有不讓她暈過去不罷休的架勢。

餘織宛在心裡罵了句臟話。

劇痛傳來,餘織宛失去意識之前信息素卻在空氣裡蔓延爆發開來。

**

半小時後,一輛越野摩托以刁鑽的角度越過警戒線,連綿不絕的槍聲已經暫停,入眼是滿目慘不忍睹的亂象。

屍體堆疊,尚有殘餘氣息的人在汙水泥濘砸出來的坑裡顫唞,被踩踏折斷了的五指向上豎起,顫巍巍的,剩餘的血肉在身下滑入汙水中浸泡著。

劉曦靜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景,哪怕心理再強大,還是忍不住扶著腰跳下車來乾嘔。她在裴羽絳的提醒下帶了堿水,又在鞋子和衣服上都塗抹了厚厚一層,並且做了改裝,才敢出門,否則受傷以後再被酸雨腐蝕,那種感覺並不亞於辣椒水淩遲的刑罰。

酸雨的腐蝕性很強,好在現在小了點,裴羽絳即使經曆過戰爭,在久違地看見這樣的場麵時卻也還是忍不住心顫。

但軟弱隻是一刹,她立馬就想到了現在肯定有陣地轉移,而且也沒忘記自己來的目的。

有一些還能行動的士兵在互相攙扶著起來,看向裴羽絳的眼神警惕。裴羽絳從地上撿了把能用的槍,又主動找上國邦軍隊的幸存者,保持在安全距離內迅速給他們出示證件,詢問:

“餘織宛去了哪裡?”

簡略快問快答幾句後,裴羽絳大概了解。女人略作拾掇,翻身跨上車,透過麵罩傳過來的聲音沙啞低沉,但嚴肅果斷到讓身邊人無法質疑:

“追!”

……

頂級Omega的信息素全力爆發後,才向眾人詮釋了Omega獨屬的溫柔侵略性。在場的人多數都是由Alpha和Beta組成,就算是對信息素不敏[gǎn]的Beta,在那時候也能清楚感覺到Omega的馥鬱玫瑰香。

餘織宛在那人的手刀下暈厥過去,但強烈的反抗意識在當時讓她還是順著對方的動作減緩了力道衝擊。能來抓她的人必定也是經驗純熟,她怕自己要是反抗太激烈,恐怕迎接自己的就不是那一下了。

在車上的震蕩中,餘織宛緩緩轉醒。

此時留給她的兵力並不算多,變故橫生,光是戰場上瞬息萬變就足以讓傷亡人數開始急劇上升。更彆提現在最重要的不是她,而是翼城的居民們,翼城就算不大,也是幾十萬的人口數量,而且設置有電站,一旦發生大規模爆炸,後果將不堪設想。

餘織宛估測他們的兵力應該是去了那座地下實驗室,準備包抄,但她腦子轉得飛快,總覺得事情也並不是想象中那樣。

追隨過來的人開槍了,打在車輛的防彈玻璃上。進入了山地,叢林狹窄,剛剛那一陣酸雨下得很大,迅速腐蝕掉了不少草木,就連一些古樹都搖搖欲墜,障礙物太多,很快,她就被拖下車來。

那些人棄車逃跑,並且點燃了車輛,開始用山地摩托車帶她一路狂飆。在顛簸的路途中,餘織宛心臟發緊,卻並非是因為害怕。

她到底遺漏了什麼?

那場預知夢帶來的效果是有限的,餘織宛也沒可能事無巨細地全都夢到,她隻記得這一場戰鬥很亂,最終翼城還是毀於一旦,翼湖公園就如裴羽絳所說那樣,徹底癱瘓。

等等,翼湖!?

餘織宛驀然瞪大了眼睛。

山地越野摩托的轟鳴聲越來越近,追逐的人也是一把好手,有一輛車迅速繞過了倒下來的樹木,並且往後丟出一支點燃了的木柴,聽到後麵同伴的謾罵和驚呼聲,追兵麵無表情,反而把速度拉到最高。

那人的身影若隱若現,餘織宛已經勉強能看清楚男人的槍口了,他單手開車,另一隻手擺好架勢,在看清楚那人的動作時,餘織宛心一涼。

她被結結實實綁在後座,而追上來本該保護她的那人,卻將槍口對準了她的心臟。

這人是叛徒?還是國邦害怕她變成叛徒,不惜代價奪不回來也要把她毀掉?在槍口與她的%e8%83%b8膛連成一條直線時,餘織宛大腦一片空白,卻是已經來不及想。

“砰!”

兩聲槍響幾乎是交疊在一起,男人的%e8%83%b8膛有血花炸開,餘織宛對上一雙熟悉的眼睛。

她還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裴羽絳。

女人身上全副武裝,唯有護目鏡被脫下便於瞄準的那一刻,才露出那雙微微上挑的鳳眼來。殺意在她向來溫和的眼底凝成一點,彙聚成子彈的弧度,毫不猶豫地擊穿了男人的心臟。

血花在她的眼前怦然炸開,裴羽絳手裡槍支端的很穩。她本以為在這個世界能平和地過下去,可沒想到時隔一年會再次端起槍。

為了保護她的愛人。

那一刻裴羽絳根本沒有多想,就算那人是出於國邦的授令,哪怕有最高長官的令牌兜頭砸下,她也會違抗軍令果斷開槍。

風拂過,裴羽絳眼神冷凝,臉側因高速衝鋒被樹枝劃開一道血口,鮮血滴落成串,又被樹杈間的酸雨撫過,恍然也不覺得疼。

拐彎口,右側是翼湖公園,左側是更深的森林開發區,裴羽絳跟緊向左側繞去,但卻見餘織宛秀眉緊鎖,對她做了個口型。

裴羽絳動作一頓。

餘織宛給她對的口型是“水。”

來不及猶豫,裴羽絳轉頭就朝翼湖公園的方向拐去,縱身一躍而入冰冷的翼湖水裡。

第96章

能讓整座翼城都受到爆炸衝擊波影響的會是那座地下實驗室嗎?

在急速的顛簸中, 麵臨生死危機的時刻,餘織宛的腦子也轉動飛快。設身處地思考,如果是她,絕對不會把最後的寶押在地下實驗室那裡, 因為隻要是被注意到了, 對方最大的注意點肯定會是他們的老巢。

那什麼能在短時間內引發巨大災難, 並且讓人難以想到,就算想到了也沒法在第一時間去除?

餘織宛想到的是翼湖。

他們曾經確實對翼湖動過手腳,但如果漂浮在水底下的屍體隻是幌子, 讓其他人誤以為翼湖隻是常規的埋屍之地呢?

翼湖湖水風平浪靜。

微風蕩漾起的一點漣漪也被不久前下的一場酸雨消弭, 張開宛如巨大翅翼的湖水此時呈現出難得的祥和姿態, 靜靜伏在一隅。

酸雨過後,更多人關注的是這場變幻莫測的天氣,而忽略了湖底正在醞釀的風暴。

一場酸雨給水生動物帶來的是毀滅性的打擊, 無數條脆弱的死魚翻在水麵上, 魚鰓被撐開,滯澀蒼白的肚皮底朝天。蝦類奄奄一息,水草也徹底蔫毀, 自然災害在瞬息之間就能給生存了成千上百年的翼湖帶來毀滅性的打擊。

裴羽絳臉上戴著潛水用的防水麵罩,是從那輛摩托車的車座裡順來的, 這輛車上有一些常用到的生存用具, 饒是如此, 也後知後覺感覺到臉上傷口的疼痛。◆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她來不及去檢查那點小傷,而是不斷想著餘織宛的話。

水。

餘織宛最後隻來得及給她做了這麼一個口型,這一定是最關鍵的字。她的意思應該是讓自己進入翼湖, 那來翼湖裡搜查什麼?

女人纖長的身軀背著氧氣瓶不斷下沉,憑借著以前學習的潛水經驗, 裴羽絳還算能夠撐得住。好在翼湖並非海洋也沒有被海洋同化,水不算很深,還能正常行動。

隻是目力所及之處並非是湖底的生機勃勃。

裴羽絳視線迅速逡巡,雙腿擺如靈活魚尾,在水中來回穿梭。很快,借助高清的防水望遠鏡,一處盤根複雜的設備映入眼簾來。

……

酸雨侵蝕了老舊的建築物,落在樹葉上劈裡啪啦的聲響令人牙酸,翼城的鄉間,一座樹林已經被侵蝕到千瘡百孔。拄著拐杖的老太婆擔憂地看向前麵水濛濛的玻璃,家裡的玻璃沒有做加固,此時已經有風透了進來。

趙曼琳恰好來鄉下老家看望奶奶,見老人家執著地站在窗邊,半是拖拽半是勸告地把人帶到臥室裡去了,生怕再下一遭酸雨,這扇窗戶頂不住。

“作孽哦!”趙奶奶站在臥室裡,臥室已經被趙曼琳給用硬木板做了加固,隻能依稀從縫隙中看向外界霧蒙蒙的窗外,她搖頭,並不很害怕,反而是不住歎氣,“念叨了那麼多年的退耕返林,沒有用,工廠排放汙染大,不聽,反而一個勁搞什麼園區,往鄉下搬!”

恰好來鄉下散心、“偶遇”趙曼琳的姬靈嫻正在廚房幫奶奶燒熱水喝,她耳朵尖,聽見趙奶奶唉聲歎氣立馬跑了出來:

“奶奶彆怕,老天爺都發警告黃牌了,除非大家都不想活,不然肯定之後會聯合治理的。”

說完姬靈嫻就勾起唇角,把熱水遞給奶奶捂手,自己卻看向窗外透過來的那點縫隙,眼底笑意漸漸變淡。

前陣子開始擴散的末日論攪得人心惶惶,也有人做了囤貨攻略,導致一時間市場緊俏。她為了有備無患也囤了物資在家,可如果末日天災真的降臨,人類是否真的能跟老天爺抗爭到底,謀求一線生路?

而且,萬一有人禍呢?

項城,裴瑾懷和範照照江文岫都被困在室內不敢出門,如今全城暴雨,高速封鎖,裴瑾懷想到裴羽絳和餘織宛兩人就心急如焚,夜裡睡不著,已經愁掉了大把大把的頭發。

範照照看著她頭頂上過早泛出的白發,眼底閃過心疼,拍了拍裴瑾懷的肩膀:

“彆擔心,會沒事的。”

裴瑾懷點頭,但她也知道這隻是空泛徒勞的安慰而已,並沒有什麼實際意義。

江文岫則是坐在客廳裡,不斷刷新著網絡,嘴上罵罵咧咧的。自從暴雨開始網絡就經常處在短路狀態,有人說會去跟進翼城現場,但到現在也沒傳出點像樣的消息來。

刷新半天網絡,“民間急救隊”的消息映入眼簾,江文岫眼前一亮,決定不在家裡乾等消息喊了聲“媽”也不知道在叫範照照還是裴瑾懷:

“我姐她們在前麵衝鋒陷陣,我們跟個傻子似的在原地乾站?總得幫點忙吧,項城到翼城有急救隊,高鐵走,一小時到達,走不走快點給個準信吧!”

裴羽絳和餘織宛居住的小區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