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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奇。

小酷哥不僅誇了她,還小大人一般地關照道:“去、國外,不跟,外人、走。”

薑言一很沒出息地笑開,她好像被個小不點哄了?

“好,知道了。”薑言一摸摸他柔軟的發。上一秒溫柔,下一秒又擺起為人師表的嚴肅,“但,那是壞人,不是外人。”

她輕輕捏著蔣繼風的兩頰,校準他的發音。

蔣繼風擺起小臭臉,一副自尊心受挫的模樣,扭頭小跑著上了私家車。

“繼風好像很喜歡薑老師呢。”蔣繼風的母親掩著唇角的笑意,“希望薑老師不介意他那點小脾氣。”

“怎麼會呢~”

這位小不點兒可比某位傲嬌的大朋友要直白得多。

這般想著,薑言一掏出手機,給聞遲默改了一個備注——不熱心聽眾。

-

周四,薑言一的加急簽證下來了。

孟瀟打來電話,“聞總預計在那邊停留兩到三周的時間。薑老師,你這裡有什麼問題嗎?”

薑言一最大的問題就是覺得自己壓根不該去,但她還是假惺惺地說:“沒有。”

“屆時我也會一起去的,您和我住一個標間可以嗎,或者我可以給您單獨預定。”

“不用,和你住一間就好。”

“好的,另外聞總這邊讓我來跟您敲定出發時間,他選了三趟時間上比較合適的航班,給您作為參考。”

薑言一看了看,選了折中的周六的直飛班機,想著明天耗一天在家整理行李,應該差不多。

“那我安排司機在周六早上八點來接您,請您告知一下地址。”

跟孟瀟掛了電話後,薑言一給自己的親媽陳婉語女士去了個電話報備。

陳婉語女士對她一個語訓室還要出差表示萬分驚訝。

但短暫的驚訝過後,陳婉語更好奇的是,“對方是個什麼樣的人?能不能好好照顧你?”

薑言一盤坐在沙發上,扣著手指甲道:“是聞遲默。”

“這個名字倒是有點耳熟。”

“我高中喜歡的那個男生。”

陳婉語是一位非常開明的女性,雖說自己有一段不幸的婚姻,但她從來沒有因此期期艾艾。乾淨利落地帶著薑言一抽身,一個人把薑言一拉扯大。

她對薑言一沒什麼要求,用她後來在網絡上學的詞彙來說,便是那一句“任其野蠻生長”。

當然,前提是不能走歪路。

她從不催婚,也沒給薑言一相過親。甚至對薑言一說過,“你要是不想結婚,那就不結。你媽我可不在乎彆人嘴裡怎麼說,怎麼傳。”

“你過得舒服自在就好。”

所以薑言一與陳婉語向來無話不談。

“哦,那個耳朵聽不見的小帥哥?”陳婉語記起來了,“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你們竟然還能遇上,真是緣分呐。”

薑言一沉著調子“嗬嗬”兩聲:“大概……是孽緣吧。”

陳婉語卻自顧自:“不錯,如果有他在你身邊的話,我就放心了。”

“不是,陳女士,您怎麼就放心了?”薑言一不甘地哀嚎,“你都沒見過現在的聞遲默,怎麼就對他這麼信任?”

“我可是你親閨女!”

陳婉語“哎喲”了一聲,“這有什麼好計較的。你記得對人家好一些,人家不方便的地方,你多照顧。”

薑言一:……???您兩分鐘前,不是這麼說的!

周六,司機準點來接薑言一,“您上車就好,行李我來拿。”

薑言一拉開後排車門,正準備往裡鑽,猝不及防地和聞遲默四目相對。

薑言一:“……?”

聞遲默冷冷:“怎、麼?”

薑言一縮著坐進車裡,縮著貼在門邊,和聞遲默在同一個密閉空間裡,讓她的心臟哐哐亂蹦。

簡直像個沒見過世麵的小姑娘!

明明頭一兩次見麵時占上風的是她,怎麼現在她每次不穿語訓師的皮,見到聞遲默時氣場都矮了那麼一節?

太丟臉了!

聞遲默哪裡知道薑言一心裡的小九九,隻是覺得今日的薑言一格外安靜。

縮得小小地窩在那,額頭抵著車窗,腦袋隨著路麵的顛簸一點一點,像個隨意被擺放著隨時都會倒的玩偶。

聞遲默鬆散搭在腿上的手微微蜷動,最後卻僅僅是將眸光移開。

從薑言一家到國際機場要一個半小時。

薑言一怕聞遲默又要讓她念小王子,於是閉眼假寐。

迷迷糊糊間,她感覺到聞遲默的靠近,那股屬於聞遲默的冷冽香氣侵襲過來。

可是她倦意正濃,睫毛撲簌簌地扇著,眼皮卻始終黏在一起。於是,拖著困頓的調子黏黏糊糊地問:“聞遲默——你乾嘛呀?”

聞遲默偏頭湊近,卻沒能抓住薑言一的尾音。

他不耐地蹙起眉,微怔片刻,抬手關閉對著薑言一的空調風口。

-

孟瀟:聞總,你們到了嗎?

聞遲默看了眼身邊的還在睡的人,回了兩個字——快了。

等薑言一揉著三眼皮醒來,黑色凱迪拉克已經在機場車庫停了近十分鐘。

薑言一頂著醒來時的怔忡,尷尬地衝聞遲默傻笑:“到、到啦?”

話音未落,聞遲默黑著臉,開門下車了。

“我睡了很久嗎?”薑言一問司機。

司機禮貌地笑笑,沒有多嘴。

薑言一:“……”懂了。

小跑著追上聞遲默,委委屈屈地解釋:“我早上四點才睡的……”

聞遲默仿佛沒聽見。

“你剛才可以叫醒……啊——”薑言一說話時一直盯著聞遲默,沒注意腳底下,一腳踩空。

緊張地閉起眼,下一秒卻被人用力拉回,因為慣性撞進那人懷裡,聞遲默甚至抬起另一隻手圈住了她的後背。

心跳比失重時跳動得更猛烈,像是要從乾咽的喉口蹦出來。

“薑、言一!”

聽著那往下急墜的調子,便知道要挨訓,於是她先發製人地梗著脖子嘟囔:“是你走得太快了!”

帶著小小的埋怨,充分體現了“隻要甩鍋甩得快,就沒人能指責到我”這一核心思想。

聞遲默蹙眉睨著她半晌,才狀似無語地吐出三個字——“安分點。”

“哦……”

孟瀟早早在值機口等著他們。

托運完行李,辦理好登機牌,安檢過後,孟瀟和薑言一先行入關。

聞遲默因佩戴人工耳蝸,在出示了植入證明與用戶信息卡後,還需進行單獨的安檢程序。

“薑老師,您要不然先去頭等艙休息室?聞總這邊應該還要有一會兒。”

候機大廳裡空調開得足,孟瀟見薑言一有些瑟縮的模樣,提議道。

薑言一雙手抱著,搖頭:“沒事,就一會兒,等等吧。”

過了十來分鐘,聞遲默才過來。

脫掉的深色西裝被他隨意提在手中,另一手則插在口袋。

白色襯衫規矩地束在西褲中,低調的暗色皮帶將他勁瘦的腰段錮出禁欲又澀氣的線條。

薑言一沒出息地移不開眼,直到聞遲默的西裝蓋過來。

“穿上。”

薑言一:“……”

她1米65的個子,不算矮,但聞遲默的西裝在她身上卻硬生生成了一件西裝短裙。

她如同挽水袖般掙紮著露出手來卷著袖口:“你們聞總平時也這麼霸嗎?”

全稱圍觀的孟瀟斬釘截鐵地答:“沒有。”

表情堅定得可以入黨。

“在遇見您之前,我們聞總不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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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8)

如果薑言一知道她會因為聞遲默,而在那十小時的飛行時間裡惴惴不安,她一定會要求孟瀟給她買一張經濟艙的票。

至少眼不見為淨。

又或者,她登機之後就開啟“屏蔽模式”——插上耳機,蓋上毛毯,在百無聊賴間玩起消消樂,也未嘗不可。

至少樂得自在逍遙。

但偏偏,她不僅沒有安分守己地在座位上待著,還非要揣著好奇心湊去孟瀟那兒。

注意到孟瀟之前,她正和陳婉語發著微信——

薑薑醬醬:[照片]陳女士,你女兒已順利登機,這次坐得頭等艙!賊拉風!

鈕祜祿·婉女士:小帥哥呢?在沒在你身邊?

薑薑醬醬:[微笑]要讓您失望了,他跟我隔著一條走道。

鈕祜祿·婉女士:[哦]一路順風。

得,母女情……淡了。薑言一撇著嘴,打開飛行模式,窩進座椅裡,恨恨盯著左前方。

頭等艙的座位很寬敞,半包裹型的座位,框起一塊塊獨立的私人空間,

聞遲默不僅與她隔著一條走道,甚至不在同一排,薑言一隻有站起來,才能看見那人冷漠的後腦勺。

虧陳女士還惦記人家呢,人家一次頭都沒回!薑言一在心裡暗暗吐槽。

原本都想把西裝還回去了,現在不想還了!重新套上聞遲默的西裝,宣泄小脾氣似的用力扯了兩下已經微皺的下擺。

身後,經濟艙開始登機了。

薑言一往後張了張,剛好看見正在和空姐交談的孟瀟。不用猜也知道應該是在交代和聞遲默有關的事。

會是什麼呢?管他呢……

薑言一賭氣地咬著唇,抱手繼續窩著,耳朵卻恨不得伸長過去聽個究竟。

人嘛,就是這樣的,為自己的口是心非不斷地找著理由。

什麼“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什麼“好奇害死貓”,什麼“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明明不是同一碼事,但這一刻,卻在薑言一的詞庫達到了空前的統一。

何況陳女士還讓她多照顧照顧聞遲默,應該要去聽一下……的吧?

這般想著,薑言一立馬站了起來,步步走近。

而孟瀟那大抵是考慮到俄籍空姐英語可能比中文強那麼點兒,刻意放慢了語速,用簡單易懂的詞彙,交代著:“那位乘客基本不需要客艙服務,所以請你們不要去打擾他。”

“他如果按響服務鈴的話,不用問詢他的需求,請給他倒一杯冰水。”

等空姐走後,薑言一才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

孟瀟衝人打招呼:“薑老師。”

薑言一瞧著她,沒頭沒腦地問出一句:“聞遲默是神仙嗎?”

直接把孟瀟給問懵了,“啊?”

“仙人飲露水。”薑言一一攤手,無語地說,“飛十幾個小時不需要東西的那種。”

孟瀟眉心壓成無奈的八字,解釋道:“隻要是飛機出行的話,boss一般都不吃東西。”

“為什麼?”薑言一不理解。

“具體原因boss也沒和我說過,隻交代他不需要客艙服務。”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暈機?”

薑言一略顯意外:“暈機?”怎麼聽都不像是霸總會有的毛病。

畢竟霸總不是在飛機上,就是在去往機場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