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頁(1 / 1)

紗,見到應川喊了一聲:“舅舅。”

應川道:“去陪陪你母妃。”

追露應道:“是。”

但?顯然應川讓追露去陪冶容是個火上添油的舉動,追露進門便質問:“母妃,你帶了那麼多天?兵去,為何還是讓竺宴和天?酒兩個安然無恙回來了!”

冶容剛剛被勸下去的憤怒被這麼一攛掇,又?轟地全竄了回來。

不行,這口氣?她忍不了!

*

令黎這個澡洗了半個多時辰,出浴的時候,花瓣從她雪白的肌膚上滑落,水比一開始燙了不少。

果然是鳳凰族的血脈,天?酒的靈根是火靈,方才令黎在水裡想東想西,隻覺渾身發燙,然後她身體裡的火靈就把洗澡水也給?燒熱了。

她想著反正水又?熱了,不如再泡泡,等水涼了再出來。結果越泡越熱,水也越來越燙,她腦子裡的畫麵終於從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變成了從前在人間看到的殺雞。

凡人殺雞好像就是先要燒一鍋滾水,然後用滾水燙毛……

這個畫麵切換得?有些慘不忍睹,令黎連忙從浴桶裡爬了出來。

她準備這件事?的時候風風火火,隻想趕緊做完趕緊出去,但?真臨到頭了,又?害怕起來。一會兒擔心疼,一會兒擔心竺宴不願意,一會兒又?擔心竺宴不會……最後這個問題最現?實,萬一他不會怎麼辦?她自己也隻是一知半解。

她打算再將這個準備工作做得?充分一些,去向知確請教,就算知確不會,神族總應該有些教材吧?她可以偷偷帶一本過去給?竺宴,和他一起學習。

所?以離開絳河殿以後她先去找了知確,但?宮娥卻告訴她知確不在。她原打算坐下等等,可是那宮娥神秘兮兮地告訴她,說知確帶著果子出去的,今夜怕是不會回來了。

令黎想到知確那顆她十分寶貝的果子,心照不宣地點點頭。

原來是去向玄度求愛了。

令黎無人可問,隻好自己去尋竺宴,坐在青耕鳥背上,慢騰騰地往扶光殿飛。

扶光殿門前如白日一般,有神侍值守,令黎躲開了神侍的視線範圍,讓青耕鳥悄悄飛到院外的一棵樹上。她躲在茂盛的枝葉間,悄悄往院內看。

院中沒有點燈,黑漆漆的一片,偌大的扶光殿內隻有一個房間有微弱的燭光透出。

竺宴還沒有睡,昭華的一擊傷了他僅剩一半的靈脈,他正在療傷。

但?一閉上眼睛,腦子裡就是一些亂七八糟的畫麵,惹得?他身體燥熱不堪,手心滲出熱汗。

他也不知從何時起,自己的想象力如此豐富了,分明她%e5%90%bb他的時候捂住了他的眼睛,他眼前一片漆黑,什?麼都沒看見。

他有些煩躁地脫了外衫,隻留下白色的中衣。重?新坐回,閉目繼續運轉神力療傷。

結果一閉上眼睛,眼前又?出現?了一個活靈活現?的少女?,雙手托腮,仰著頭,湊到他的唇邊逗他。

吮一吮他的上唇,再親一親他的下唇,然後舌頭探進來興風作浪……

竺宴猛地睜開眼睛。

瘋了!

他抬手碰了碰自己的唇,隻覺自己真是瘋了!

竟像真的似的,他不僅有感?覺,還仿佛真聞到了她身上甜甜糯糯的味道。

越發心浮氣?躁了,少年起身,一把將緊閉的窗戶推開。

清涼的夜風從外麵灌進,稍微吹散了他身上的燥熱,也讓他一眼看到了樹上的少女?。

她坐在青耕背上,一人一鳥躲在樹梢後,見到他推窗,眼睛一亮,生怕他看不到她似的,誇張地衝他招手。

竺宴:“……”

令黎也沒想到竺宴這麼快就出來了。她之前隻是隱約有種?感?覺,竺宴有一種?特殊的發現?她的方式,隻要她在他附近,他就能發現?她。所?以她躲在樹上,等竺宴出來。

但?他這麼快就出來,還是讓她有些驚訝。

她又?驚又?喜地衝他招手,以不被神侍發現?的最大幅度。然而她招了半天?,竺宴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

少年麵無情緒地站在窗邊,身姿筆挺,分明視線落在她的方向,卻像是完全沒看到她一樣。

令黎又?試探地以唇形道:“我是天?酒。”

她感?覺竺宴應該是看得?見她的,甚至她有種?強烈的感?覺,竺宴此刻正直直盯著她的唇看。

所?以她又?趁機以唇語道:“你能讓我進去嗎?”

窗前的少年動了動,然後下一刻,令黎眼睜睜看著他一臉絕情地將窗戶關?上了。

“砰”的一聲,窗戶關?上了。

令黎:“……”

她這個澡算是白洗了。

再講究有什?麼用?人家根本不領情!

令黎隻覺心口堵得?慌,覺得?整個人快要被竺宴給?氣?暈了!

他知道她來做什?麼的嗎?知道她來之前還特地洗了個澡嗎?竟然當著她的麵關?窗戶,這也太過分了!

行吧,你不稀罕,我才不稀罕呢!讓你留在這裡被他們折磨,我繼續做我的黃花不知道多快樂!

令黎氣?呼呼地拍了拍青耕的頭,青耕扇著翅膀從樹梢後麵飛出,剛飛到天?上。竺宴房間的窗戶忽然再次打開,下一瞬,一陣無形的力量卷過,青耕背上的少女?就不見了。

令黎被卷進了竺宴的房間。

令黎暈暈然落地,窗戶在她身後關?上。

抬眼看到眼前的少年,剛要發脾氣?,忽然注意到他換了身衣裳,莫名的,心口堵著的惱怒刹那間就煙消雲散了。

她目光一轉,落在他身上天?青色的外袍,未語先笑?:“下次不必這麼見外。”

還特地換身衣裳再來見我。

竺宴知道她誤會了,淡淡解釋:“方才脫了外衫。”

說到這裡,沒做賊也心虛,又?找補道:“正準備沐浴。”

令黎一聽沐浴,心尖兒也燥熱起來。

她目光四下逡巡一番,卻沒見著浴桶,疑惑地問:“水呢?”

竺宴:“……”

竺宴沉默了一瞬,隻得?以靈力從外頭引來泉水。

房間裡憑空多出了一個浴桶,窗戶打開,清涼的泉水源源不斷引進,如一條澄澈的長練,很快就將偌大一隻浴桶灌滿。

圓謊圓到這裡,竺宴覺得?也差不多了,正要問她有什?麼事?,卻見她探出指尖,試了試浴桶裡的水,又?仰頭一臉認真地問他:“怎麼是涼的?你平常都洗涼水澡嗎?”

竺宴:“……”她怎麼就這麼關?心他洗澡的事?!

他哪裡知道令黎打的什?麼主意,這事?兒可是她人生中的大事?,他如果現?在洗涼水澡的話,一會兒渾身冰冰涼涼地抱著她,她會不舒服的。

這麼想著,令黎衝他一笑?,立刻自告奮勇道:“沒事?,看我給?你表演一個燒水!”

話說著,她便刻不容緩地以指尖引出火靈之力,灌注到眼前的一大桶水中。

一麵回頭衝竺宴邀功一般炫耀:“厲害吧?我也是剛剛才發現?,我們火靈還能這麼用!”

竺宴:“……”

你到底來乾什?麼的?

第30章 主動

神域也有四季, 但四季如春,冬天不會寒冷,夏季不會炎熱, 區彆隻在四時花開氣象。

眼?下初春, 正是杏花開放的季節。夜風吹過扶光殿外的杏花樹, 花瓣繽紛, 隨風拂動, 然?而花瓣一碰到扶光殿的結界就被自動擋在了殿外。

令黎瞧著這一幕, 頗覺惋惜。

太寂寞了,這個?地方, 連草木花鳥都進不來。

竺宴數萬年來一個?人在這裡, 是什麼樣的心情?呢?

透過打?開的窗戶, 她不自覺盯著那片被擋在外麵的花瓣看。②思②兔②在②線②閱②讀②

少年順著她的視線掃了一眼?, 冷淡道:“你若這麼喜歡外麵的花,不如出去看,還方便些。”

語氣裡難掩逐客。

在她以火靈燒熱了一桶水還賴著不走?後?, 竺宴已經?問過她一次了:“你到底來乾什麼的?”

她支支吾吾說,是來給他送傷藥的, 然?後?將尊後?給她的藥和她自己采扶桑花做的藥一並給他。

他又問她:“還有事嗎?”

事倒是沒什麼事了, 就是賴著不走?。

此時他又趕她,她心中也有些惱意?。

從前她路過人間?, 見過不少好看而自知的男子, 他們大多極其識風情?, 甚至到了油膩的程度。那時她就想, 男子還是不要太識風情?了。但此刻她看著竺宴, 覺得過於不識風情?也有些討討厭厭。

她一個?年華正好的少女,大半夜來到他的房間?, 送完藥還賴著不走?,他竟問她還有事嗎?

令黎:你才有事吧?

此時他這麼一說,她思索了一下,搖頭:“那還是不去外麵看了。”

對上他漠然?的目光,她一臉誠懇道:“你比較好看。”

少年聞言,冷白的臉頓時泛出淺薄的紅意?,雖然?隻有一點點,但還是被令黎眼?尖地發現了。

她膽子更大了。

一開始還縮手縮腳,怕他拿劍刺她,用?雷劈她,連親一親他都要擋著他的眼?睛,抱著壯士扼腕視死如歸的心態。然?而此刻看著少年魔君害羞,她不僅不怕了,還心癢癢的。

原來竺宴年少時這麼純情?啊,她更想逗他了。

“你之前說……”她沉%e5%90%9f著停下來。

燭光搖曳,橘色的光線晃動,少女眼?中如有星光熠熠。

竺宴低眸注視著她,沒等到下文,忍不住問:“什麼?”

令黎眨了下眼?:“那個?禽獸。”

竺宴:“……”

“不對,是野獸。”令黎糾正道,“你沒事的時候經?常觀察山間?野獸嗎?”

竺宴不知道她怎麼忽然?問起這個?,也不懂她到底想表達什麼,輕輕皺了下眉,又想問她到底來乾嘛的了。

但令黎這次沒給他機會,又繼續問道:“那根據你觀察,我之前做那個?事,做對了沒有?”

竺宴素來通徹的眼?眸裡生出真切的茫然?。

令黎:“我也是第一次做個?事,不知道有沒有哪裡沒做對的。”

竺宴困惑問:“哪個?事?”

令黎直直看著他的眼?睛,在他問完之後?,忽然?踮起腳尖,勾住他的脖子,同時仰頭,%e5%90%bb上少年淺淡的雙?唇。

少年垂於身?側的拳頭猛地攥緊,手背上綻出青筋。

這一次,她沒有擋住他的眼?睛。他的瞳孔放大,驚震地看著近在咫尺的少女。

少女閉著眼?睛,鴉羽似的眼?睫輕輕垂落,在不甚明亮的光線下,仿佛兩片羽翼一般,緊張抖動著。她一條手臂大膽地勾著他的脖子,一條手臂無處安放,僵直地垂在身?側。

這個?%e5%90%bb與白日裡兵荒馬亂的%e5%90%bb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