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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要賺錢,話也不假,看得出你是真心實意這麼想的,但你並沒有這麼做。”

畫室的裝修,明顯是個教室,可見他原本是想收學生教畫畫的。

可他沒有。

長安廣場附近,東一所長安路小學,西一所長安路中學,生源一定是有的,但他不收。

那則奇怪的溫馨提示時敏沒忘,她觀察過,這附近的成年人要麼是忙工作的上班族,要麼是陪讀的全職媽媽,根本沒時間學畫畫。駱明鏡不要未成年生源,幾乎等於放棄了這個區域的繪畫培訓班生意。

他說自己想賺錢,卻並沒有拚了命的全力以赴。他仍然以自己的慢步調,依照喜好做生意,靠緣掙錢,錢多錢少都是緣,順其自然。

駱明鏡車子扭了幾下,努力平穩了,說道:“隨緣吧。”

你看,果然。

他的狀態不像年輕人,反而像退休後的老人,沒有野心,慢吞吞地感受時光和活著這件事本身。

菜市場熱熱鬨鬨,雞飛狗跳,吵吵嚷嚷。

駱明鏡讓時敏幫忙推著車子,他抖出紡織袋開始挑菜。

時蔬雞蛋買好,駱明鏡問她:“雞肉吃嗎?魚呢?”

“沒忌口。”

賣菜的大多都認識駱明鏡,見他身邊跟著一個穿著考究,渾身上下散發著精英氣息的女人,問他是誰。

駱明鏡很自然地回答:“我姐。”

時敏神情複雜。

處理好雞,撈了條魚,車框裝滿,車把掛滿,駱明鏡載著雞鴨魚肉和總裁回店。

路上,把菜單報了,不僅有早餐,午餐晚餐也一起想了。

時敏單手圈著他的腰,表情高深莫測道:“你這是要留我到晚上的意思?”

“我高瞻遠矚。”駱明鏡似乎很開心,他輕聲哼著歌,說,“你吃了我做的早飯,一定不願走了。”

豐富的早餐,比Fiona買給她的特賣健康早餐好吃多了,有家的感覺。

於是,真的像駱明鏡說的那樣,吃完飯,時敏賴在畫室不走了。

駱明鏡刷碗時問她:“今天不忙?”

“不忙。”時敏,“我沒什麼好忙的。”

“你們公司不是要發行新遊戲了嗎?”

“東時科技嗎?”時敏笑,“不忙,東時科技不用我操心。”

駱明鏡靜默了會兒,問:“你有多少家公司?”

時敏低頭發信息,手速極快:“我名下不多。”

駱明鏡怕影響她工作,沒再追問。

吃完飯,駱明鏡介紹畫室裡的畫,時敏問:“有價標的都賣?”

這架勢,好像一揮手就要全包,駱明鏡委婉道:“姐,千萬彆都買走。”

時敏說:“想太多,我隻要《正直畫室》。”

駱明鏡總覺得她的重音咬在最後四個字,但聽不出哪裡不對。

包好畫,時敏問他:“每月房租多少?”

“一季度一萬。”駱明鏡說,“很便宜。”

“水電呢?”

“自己交。”駱明鏡說,“也沒多少。”

“怎麼選在這裡開店?”

“安靜。”駱明鏡說,“……主要是便宜。”

“你直播都做什麼?”

“一般是畫畫,也會直播遊戲,唱個歌,閒聊。”駱明鏡頓了頓,笑道,“偶爾……化妝。”

“女妝?”

“嗯。”

完全的自由職業者,時敏心中有了個判斷。

駱明鏡開始燉雞,時敏躺在懶人沙發上看書,聽他的腳步聲來來去去,門外樹葉沙沙響,昏昏欲睡。

時楚說,駱明鏡長相不占優勢,太有侵略性,是一種很不友好的俊朗,眸冷眉厲,給人不安全感,咄咄逼人,十分不純良。

現在,時敏看著駱明鏡,認為時楚說的都是屁話。

或許是雞湯的味道太溫暖,或許是水霧朦朧了他的眼角眉梢,總之,時敏從駱明鏡身上品出了家的感覺,內斂,沉穩,還有那若隱若現的壓抑,搖搖欲墜卻要溫柔待人。

倔強的脆弱感。

時敏%e8%88%94了%e8%88%94嘴角,目光越來越歡喜,放在男人身上的那種不屈的脆弱感,對她而言,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風鈴叮咣響了起來,一個短發娃娃臉小姑娘抱著一個大紙箱蹭了進來,時敏起身給她開門。

Fiona放下箱子,開心道:“特價優惠,送了好多禮品!”

她從背包裡拿出一個靠枕:“給,姐。”

時敏指了指駱明鏡,Fiona哦了一聲,雙手遞給駱明鏡。

駱明鏡莫名其妙接過靠枕:“……你好。”

時敏介紹:“這是我助理,來給你裝洗碗機。”

原來她剛剛是在聯係助理買洗碗機!

Fiona極快地拆箱,拿出洗碗機,插好電,試機。

“完美!”小助理打了個響指,“那我就不打擾了,走了啊姐。”

時敏問:“怎麼來的?”

“地鐵。”

時敏扔給她一把車鑰匙:“開我車回去吧。”

Fiona懵:“那你怎麼回去?”

時敏沒說話,挑了挑眉,目光轉向駱明鏡。

小助理了然,老大的意思是今天不回公司了。

小助理笑容滿麵:“懂了,我開走放公司。”

等人走了,駱明鏡說:“時姐……心細如發。”

時敏悠悠道:“我不能白吃,洗碗很煩的。”

她不能吃完什麼都不乾讓他操勞,所以,時敏買了代勞機。

早上,中午,晚上。

時敏當真留下吃了三頓飯。

駱明鏡心情很好,開心感慨:“也就今天廚房有了點人氣兒。”

“我有家公司明年上市,像今天這種清閒日子沒多少了。”時敏說,“等不忙了,每天都和今天一樣,到你這裡吃飯,介意嗎?”

“歡迎。”駱明鏡說,“一日三餐全包。”

時敏慢悠悠笑:“以後……還會有夜宵。”

這種話,不能細想。

晚飯後,時敏要走。

駱明鏡說:“我送你到路口,這裡打車不方便。”

等車時,時敏忽然問道:“從沒問過你,我愛你這一款,你呢?對我有什麼想法?”

駱明鏡隻笑,沒回答。

時敏輕聲提醒:“你還欠我一個答複。”

她在駱明鏡耳邊,低聲道:“晚了,是要罰的。”

駱明鏡忽然抱住她,低下頭,也在時敏耳邊,輕聲說:“那就,罰吧。”

時敏眼中滿是驚訝。

二人分開,並肩而立,各自無話。

車來後,駱明鏡正色道:“姐,再給我時間考慮。”

時敏坐上車,莞爾一笑:“不給了。從明天開始,我默認你就是我男友。”

“聽清楚了駱明鏡。”時敏說,“以後介紹我,不許說這是姐姐,是女朋友,明白了嗎?”

駱明鏡慢慢踱回店,默默關門,打開電腦,發了微博提醒直播。

表情平靜,內心也很平靜。

不一會兒,直播間粉絲慢慢多了起來。

在滿屏誰包養你?你要暴富了的彈幕雨中,駱明鏡說:“沒有暴富。”

他抬起頭,眼中流光溢彩,笑了起來,慢慢說道:“我放棄了一個暴富的機會,換了個朋友。”

彈幕動的極快。

什麼朋友?

金主爸爸?

瑪莎拉蒂總裁?

你傻啊,暴富都不要了,你不是我們妖精,哼!

什麼樣的朋友?

駱明鏡說:“一個,跟我約定,一日三餐都一起吃的朋友。”

彈幕神反應,不一會兒,同居兩個字就刷滿了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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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快品品,嘖嘖,一日三餐一起吃,就差領證了。”

“一日三餐,人生不可或缺,這特麼是變相表白啊!”

“隻有我不懂,包養這件事就這麼含糊過去了嗎?”

“男的女的?”

“啊?妖精出櫃了?”

駱明鏡深吸口氣,回答:“心情複雜,今天畫十八\\禁好了。”

直播間彈幕炸了。

這之後,時敏踐行自己的承諾,每天不管多忙,都會親自來送花,有時間了留下吃飯,沒有時間放下花就走。

時楚知道後,嘲她送花的行為最敷衍,隻停留在浪漫的表層,根本沒有抓到浪漫的精髓。

“這你也能把它叫愛情?”

時敏連諷帶刺道:“對,我這是膚淺的愛,我喜歡的就是他那副皮囊,入不了您老的眼,所以閉嘴。”

花送多了,時敏上癮了。

對於她強行確定關係,改變稱呼這件事,駱明鏡沒有明確表態,但從那天開始,他開始衝她笑。

收到花就笑,各種各樣的笑,禮貌笑,無奈笑,開心笑,到最後,成了一種習慣,溫馨自然。

時敏釋然,他隻要能接受就好,也證明了她並非強求。

隻要他高興,回應多慢,她都願意等。

時敏送花的時間不定,一天一次,或早或晚。

有時候是驚喜,有時候就是驚嚇。

驚喜是他清晨起床,打開門,時敏倚著槐樹,揚揚手中的花,說一句:“morning,送你的。”,也是晚上關店拉窗簾時,她推門而入,放下花,突擊一個晚安%e5%90%bb,一句:“晚安。”

驚嚇就是駱明鏡正在直播時,恰巧送花來。

有次,駱明鏡正在直播畫試探邊界的大尺度同人圖,風鈴響了。

因為是直播畫圖,粉絲們能看到的也是電腦桌麵的動態,瞧不見駱明鏡的表情,隻見畫布上刺啦多了一條線,半遮半掩的%e4%b9%b3\房被平分了。

彈幕飄過一片:

“心疼小姐姐的%e8%83%b8。”

“哈哈哈哈線都嚇歪了,能不能行啊!”

“家長查寢了!”

“是玩手機聽見門響時的我了……”

“妖精其實很慫,你們發現沒有?”

時敏拿了束百合,塞進他懷裡就走:“有飯局,明天見。”

往常都是玫瑰,今天忽然冒出一束百合,駱明鏡驚訝了一瞬。

時敏道:“換個品種,免得你以為我家隻種玫瑰。”

駱明鏡笑著收下。

他畫畫時習慣戴眼鏡,金邊鏡片泛著光,不笑則冷冰冰的,避人千裡之外,一笑就是個暖洋洋的大男孩,溫柔的很。

這一笑,讓時敏多待了十秒鐘。

“在直播?”

“嗯……”

駱明鏡無比緊張,好在時敏沒到裡間看他的電腦,隻不過……她伸出手指,輕輕繞著,撩了撩他垂在耳邊的頭發,緩緩滑到發梢,慢慢鬆手。

駱明鏡輕輕吸氣,開玩笑討饒:“彆撩了,腿軟。”

時敏輕笑一聲,滿意放手,轉身離開。

目送她走,回到直播間後,駱明鏡問:“怎樣才能在一段關係中,始終占主導地位?”

他認為,自己不是沒有反攻的心,隻是輸在了沒經驗。

不料彈幕卻開起了車,從撩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