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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知道什麼最重要。”

“曹叔,你也彆跟我麵前說這些了。”駱明鏡把頭轉向駱合強,說道,“駱合強, 我問你,你知道我現在在做什麼嗎?我在你心裡,一直是不學無術, 是社會渣滓,是不務正業被我媽寵壞的孩子,你從不信我,你要去聽他們講, 講你兒子高考是彆人替考的,講我拿著媽花重金砸出來的學曆玩弄女學生把她氣死。”

“有一句話,很早我就想問你,我也問過你,你覺得我是在侮辱你。”駱明鏡道,“我今天再問一次,我純粹隻是問你這個問題,你瞎嗎?你瞎嗎駱合強?!你自己兒子什麼樣你不知道?你不會看?不,你隻是不信。”

“我看了!”駱合強深歎一口氣,“你有話從不跟我說,我從哪問你?我一個當老子的,你要我追在你屁股後麵問你今天吃了什麼喝了什麼學習成績如何嗎?成何體統?你就不知道體諒你爹,從不會!你一次都沒跟我好好說過話,我欠你嗎?駱明鏡我欠你嗎?這麼長時間了,你花了我多少錢?你告訴我,我是短著你吃了還是短著你穿了?哪一次要錢我不給?”

“是我要的嗎?”駱明鏡手微微抖著,“你傻嗎?!駱合強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我早就跟你說過,你那些鶯鶯雀雀都知道你是個傻叉,全都來騙你!全都在離間你,你還不信,你覺得是我媽自戀,覺得那些人沒必要來離間你們的夫妻關係,父子關係。但你就是傻,他們打著我的名義問你要了多少錢,你問曹叔啊!你問他有一次是把錢給我的嗎?!”

駱明鏡淚從眼中掉落,語氣卻異常鎮靜:“你知道你兒子,是為什麼消失了五年嗎?你不知道,你不僅不知道,你還一直給李翔,給那個女人錢!”

“他們把錢還了!”駱合強哆嗦著嘴唇,氣道,“已經還了的事,不提了!”

“真想知道,他們還錢時,你什麼表情。”駱明鏡諷刺一笑,他垂下眼,低落道,“怎麼想起查親子關係了?”

駱合強想說,但看了眼時敏,沒好意思開口。

曹秘書搖搖手,打圓場:“彆提了,唉,是孩子的奶奶找上門我們才知道的,人家家裡都鬨到法庭去了,唉……”

也正是鬨到了法院,他們才去做的親子鑒定,看到結果的那天,駱合強頓感天旋地轉,昏了過去。

這對他而言,打擊太大。

一個以海市製造王自居的男人,一輩子都眼朝上,為了前途,跟老板家的女兒結了婚,完成這幢婚姻的任務後,他就拋棄了發妻。他基本不回家,老板還在世時,他收斂些,跟老板保證絕不搞出私生子,獨斷的老板去世後,他才鬆了口氣,恰巧這時,最投入感情的那個年輕女孩兒給他生了對龍鳳呈祥,他喜不自禁。

親兒子從出生到成人,駱合強從未參與過,也沒多少感覺。然而人或許是老了,戀家了,當看到那一對兒剛出生的兒女,駱合強老淚縱橫,五十多歲的人,學著哄孩子睡覺,親眼看著他們長大,叫他老爸爸。

他是投入真感情了,期間也有對長子的愧疚,所以當以前照顧過他家庭的女人告訴他,駱明鏡需要錢時,他幾乎是加倍給,要五十萬,他給八九十萬。

他沒有彆的彌補方式,隻有給錢。

然而……當那個老太太找上門來,在公司門前抱住他的腿,哭喊了一通,讓他還她的孫子孫女時,駱合強懵了,有什麼東西碎裂了,使他搖搖欲墜。

他身體垮了,精神也垮了,這或許就是他的報應。

也就是那時,他從一位酒肉朋友口中,聽說了駱明鏡的事情,他找到了所有的新聞報道,甚至讓秘書找出網絡上的有關駱明鏡的報道。

他隔著屏幕看著自己的兒子,相似的臉,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

那時,他第一個思考的不是新聞報道的內容,而是最後一次見駱明鏡,是什麼時候。

他思考著這個問題,最終發現,在他記憶中,駱明鏡竟然還是穿著校服的樣子。

他想起很早之前,也或許是不久前,他的發妻語氣興奮地給他打電話,說駱明鏡被T大錄取了。

他對這些沒什麼概念,曹秘書說,這學校全國第一好。

他回答:“那應該的,都能上。”

後來,又有一些年輕的姑娘們對他說,駱叔叔,跟你說一句話,你可彆生氣啊,我們聽說,是有人幫你兒子替考的。

他信了,這種事,怎麼會不信呢?海市的那群小子他都知道,他認識的那些老板家的孩子,基本都是那種德行,玩儘興了,該結婚找老婆了,家裡就花點錢,要麼把他們送出去,要麼就找點關係讓他們上個大學。

他覺得,他的發妻,爭強好勝好麵子的女人,為了兒子會這麼做,找個人替考,考個好大學。

何況,那些陌生人,跟他兒子沒什麼交集,為什麼會平白無故的說慌呢?

所以,他深信不疑。

這些想法根深蒂固,直到最近,看到駱明鏡的視頻,看到喜歡他兒子的那些姑娘們在網絡上發的一大段一大段的介紹,他才有所動搖。

至少,他兒子在視頻中流利的外語,嘰裡呱啦的,讓他震驚。

視頻還是外國人的采訪,他兒子出現時,屏幕下方會用好幾種語言,介紹他兒子。

他能看到的中文標簽裡,是這麼介紹他兒子:中國著名服裝設計師。

他兒子不是倒賣畫材的,也不是躲在外地吃喝嫖賭揮霍錢財的人。

視頻裡,他有自己的生活,是父親,家人所不知道的生活。

安安靜靜,畫室,工作室。

他的作品。

他的學曆。

想起這些,駱合強心中微動,抬眼問駱明鏡:“你跟我說句實話,你當年高考是彆人替的嗎?”

一股委屈湧上心頭,駱明鏡雙眼瞬間模糊,他不知是哭是笑,他皺著眉頭,不停地搖頭:“爸,我叫你這聲爸,你心裡沒愧嗎?你不信我,那你去問我的老師啊,我的那些老師,我的同學,隻要你想,你去問啊!”

他說完,擦了淚,忽然一笑,悲戚道:“駱合強,你知道我上的高中叫什麼名字嗎?你知道我讀的什麼專業嗎?你知道我是當年海市的第二名,被三所全國最好的學校爭著要嗎?我擺在家裡的那些獎杯獎狀,你看過嗎?!我媽把它們放在走廊兩邊,特地起的台子,就是為了讓你看見!你知道我除了學習好,書法年年得獎嗎?你知道我鋼琴比賽得過六次第一名,知道我畫畫從來都是全國金獎嗎?這些榮譽,這些……”

他哭著說:“你隨便拿出去一個,彆人家的爸爸,都能吹十年二十年!可你……”

時敏起身,輕輕抱了抱他,拉著他坐下來。

“爸,我再問你一個問題,如果你說實話,我就原諒你。”駱明鏡深吸口氣,輕聲問他的父親,“我媽去世了五年,你去看過嗎?”

駱合強撐著下巴,手指捂著嘴,輕輕顫著,他回想著,甚至還看了曹秘書一眼,曹秘書眼神急切,卻也無奈。

駱合強說:“去看過,我送過花。”

駱明鏡麵無表情:“你上哪看的?”

“墓地,你媽旁邊是你外公的墓,我知道。”年年有人去送花掃墓,這些事情,他給當做每年的一項任務,想起來了會問一句,因為他不願彆人說他冷血,說提攜他的老板死了,他就不再去看望。

所以,他每年都有讓員工去掃墓,去送一束花,發妻去世後,員工去送花掃墓時,肯定也會捎帶著。

轟隆——

桌子被掀了。

“滾走!”駱明鏡動手了,“滾出去!”

曹秘書連忙勸架,一直低頭玩手機的時敏,忽然道:“請離開吧,不然,一會兒你們會走的很難看。”

駱合強怒道:“我就是看不慣你這動不動就發瘋的脾氣!”

駱明鏡淒淒一笑,說道:“我不會原諒你,這輩子都不可能了。駱合強,你要當初跟我媽離婚,淨身出戶,把我媽給你的全都還回來,你想睡多少個女人我都不在乎。你算個男人嗎?你知道什麼叫結婚嗎?那是契約,你不想要這份契約可以,解約後,你把該還的還完,就是自由身,你做什麼都可以。而你,既享受著這張契約帶給你的財富,又背信棄義,完全不負責任。你目無家庭,隻想享受權利,不想儘義務,你知道逼死我媽的是誰嗎?就是你這個小人!”

駱合強惱羞成怒:“給我閉嘴!目無尊長,你媽就是這麼教你的?!”

“我來告訴你,你應該從這裡滾出去的原因。”

駱明鏡說:“我媽沒墓碑,也沒在墓園,我把她骨灰撒了,撒海裡了。”

他帶著淚笑著,攤開手,輕聲道:“你看,你什麼都不知道。你說,駱合強,你自己想,你這樣的,還有臉來見我嗎?我不是你兒子,聽清楚了駱合強,我和你沒關係了,從我媽去世那天起,你在我眼裡,就是死人,我不認你,這輩子都不認。” 本 作 品 由 思 兔 網 提 供 線 上 閱 讀

風鈴響動,Fiona提著兩個沉甸甸的箱子來了。

她看著一地狼藉,驚嚇道:“姐!怎麼了?你有沒有事?”

時敏指了指駱合強:“菲兒,把錢撒給他。”

Fiona猶豫了會兒,決定聽從‘衣食父母’的話,她裝好卡片槍,打開手提箱,把滿滿兩大箱的現金裝上,抬起槍,一張張射向駱合強。

時敏道:“駱先生,這是我給你的精神損失費,請你以後不要來打擾我的生活,否則,我將聯係我的律師,法庭上見。”

駱合強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連曹秘書的表情都有些掛不出了。

駱明鏡哼聲一笑,轉身回廚房了。

Fiona還在發射一張張的粉紅鈔票,額頭上沁滿汗珠,就怕眼前兩個歲數不小的大叔會突然發飆打死她。

駱合強忽然雙手掩麵,蹲在地上嘶聲乾嚎了兩聲,顫巍巍扶著牆,擦著淚離開了。

曹秘書攙扶著他,似有什麼話要說,最終隻是歎了口氣,低聲跟時敏說了句話,走了。

Fiona愣住了,在人都出去後,她小心翼翼問時敏:“要不要告訴姐夫?”

曹秘書說:“他得了癌症……唉,算了。”

時敏轉過頭,看見駱明鏡倚在廚房門口,垂著眼,兩隻貓在他腿上蹭著。

“明鏡。”

“我沒事。”他說,“我說過不會原諒,就不會原諒,死都不會。”

作者有話要說:  小妖精要出版啦~今天出了合同。超開心!

【卡片槍,你們可以搜一下,如果沒記錯的話,是一種,能把紙片連射出來的工具】

☆、正直的新家

駱合強走後, 駱明鏡收拾情緒,打掃房間。

Fiona一張張把錢撿回來,時敏問她:“飛了多少?”

Fiona:“……不知道。”

駱明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