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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小寶指點功課,打又打不得,罵又不能罵,偶爾被嫌棄“笨”的人還是他,“我的意思是先想好對策,你才不會受皮肉之苦。”

殷小寶將信將疑,李家桁使勁點點頭,殷小寶鬆開手,不忘說:“我爸從沒打過我。”

“一次也沒有?”段子睿十分好奇,“那你犯錯殷叔叔怎麼懲罰你?”

“他和我媽大吃特吃,我站在旁邊看著。他和我媽說說笑笑,我站在旁邊聽著,要是敢插嘴,立馬會收到一記白眼。”殷小寶想起往事,不想再想下去,“反正,殷副部從不按理出牌。多數人能想到的,他幾乎沒用過。”

“頭頂水杯?”肖翰林道:“我在網上看到過你靠著牆罰站的照片。”

“你認為隻是罰站?那是漠視加不許吃飯。”殷小寶給他個“孩子,你太年輕”的眼神,“隻能把希望寄托在萬能的網友身上了。”

白飛回過頭,問:“這又有什麼說法?”

“對方越渣,我的懲罰越輕。”殷小寶已總結出經驗,“我媽最討厭渣男。如果他離婚真因為找小三,屆時我媽站我這邊,我爸最多數落我幾句。”

“我登小號問問。”肖奧運登上微博,肖翰林也翻出小號,在熱門評論下問:“視頻中的男人因為什麼挨揍,是找小三嗎?”

“我相信,殷小寶不會無緣無故打人的。”肖奧運的評論一經發出,就收到十幾個讚。隨後他又刷幾條和肖翰林一樣的評論,百思不得其解的網民們福至心靈,仿佛窺到真相。

賀楚和殷震少年時代忙學業,畢業後忙工作,這些年幾乎沒閒過。偶爾抽出點時間就是陪殷小寶出去轉轉,兩人沒多餘時間,也就沒法養出動不動刷手機,逛社交論壇的習慣。

晚上七點,太陽剛落山,難得早點下班的殷震心情不錯。秦海和鄭軍相視一眼,“說還是不說?”

“你倆乾麼呢?”殷震坐在後排,看到後視鏡裡的鄭軍,“擠眉弄眼的,有話說話,沒話好好開車。”

“堵車,走不動。我們在想要不要給賀姐打個電話。”公安部到紫騰院這段路談不上暢通無阻,和其他路段比起來根本稱不上堵,“您要不先隨便找點事打發一下時間?”

殷震從公文包裡拿出小巧的電腦,秦海扶額,“下班時間您就彆看案卷了,休息休息,吃過飯再看。這裡一不是辦公室,二不是您的書房。”

“你倆直接說讓我看手機不就得了。”殷震撩起眼皮瞥鄭軍一眼,“順便登上微博?殷小寶這臭小子去買雙鞋也能惹出一樁官司來。”

“不是在商場裡,是在大馬路牙子上。”鄭軍見他已猜出來,“看‘平安帝都’下午四點發的微博。”

殷震按照他說的摸到帝都公安局官微,點開一看視頻中凶悍的少年,不禁皺眉,“你們確定這是小寶?”

“我們也不信那一身正義,嫉惡如仇,仿佛從天而降的少年英雄是小寶。”鄭軍道:“我和秦海再三確定,是你家少爺,沒錯。”

殷小寶翻出“平安帝都”發的微博,向他媽坦白,不等賀女士發怒,殷小寶手指輕點,“這是那個男人的姘頭,在他老婆懷孕中期和對方好上的,哺%e4%b9%b3期還沒過就要和他老婆離婚。

“他老婆的娘家人找到他和小三的開房記錄和曖昧視頻,法院就把他兒子判給他老婆。他氣不過,今天趁著他老婆帶著孩子逛街,意圖搶走孩子。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媽媽,你可得救我啊。”

賀楚聽到“姘頭”二字,臉色已黑的嚇人,“彆怕,你爸敢罰你,我叫他睡客房。小鄭說他們待會兒就到家,你爸回來你先彆說話,交給我。”

殷震進屋,飯菜已擺在桌上,看看腕上的手表,七點四十?挑了挑眉看向殷小寶,殷小寶討好地笑了笑。

賀楚好想捂臉,這傻兒子喲,怎麼又開始賣乖?他難道不知道,每當他犯錯就總會來這麼一招麼。

殷小寶確實不知。

殷震一句話未說,直接去洗手間,賀楚也沒不合時宜的提醒兒子。

一家三口和兩位特級保鏢吃過晚飯,秦海和鄭軍各自回房,殷震打開電腦看時政,殷小寶打遊戲,賀楚看教材。半小時後,殷震起來伸個懶腰,“小寶,陪我出去跑兩圈。”

“好啊。”擱在以往,殷小寶推三阻四不成功便會拎出大壯代替他。今天這麼乾脆?賀楚抬頭看兒子一眼,開始祈禱,希望傻缺兒子能全須全尾地回來。

跑步?

殷小寶沒當回事。然而五圈,十圈,殷小寶的腦袋越來越暈,根本數不清跑了多少圈,可算意識到不對:“爸爸,我錯了,爸,我錯了……”

“哪裡錯了?”殷震臉紅了,但是氣不喘,慢悠悠道:“說出哪兒錯了,我們就回家。”

“好,我說。”殷小寶借機停下來,殷震抿抿嘴,“大壯。”

殷小寶一個激靈,“爸,爸,爸,彆叫大壯拽我啊,我跑。”趕緊跟上他爸的步伐,累得雙腿像灌了鉛,還得動明顯供氧不足的腦袋,氣喘籲籲道:“有好幾種辦法,我今天用了最傻逼的一種,下次再遇到類似的事,一定低調處理,必須低調處理,爸?”

“好幾種辦法,比如呢?”殷震又問。

小寶頭疼不已,好想把鍋甩給段子睿和肖翰林,何況本來就是他倆搞出的事。然而他真那麼樣做,估計嫌他沒擔當,不講義氣的殷副部會讓他跑到天亮,“把人抓到車裡胖揍一頓,或者裝成那個女人的親人,又或者那個男人的熟人攔住對方。無論用哪一種都能救下小孩。”

“不錯,沒傻啊。”殷震猛地停下來,殷小寶猝不及防,砰!撞到他爸背上,殷震踉蹌了一下,回頭一看兒子坐在地上,頓時哭笑不得,“起來,也不嫌地上臟。”伸出手。

殷小寶的腿一動,哎呦一聲,“怎麼了?”殷震忙問。

“好像崴到腳了。”殷小寶欲哭無淚。今天出門忘記看黃曆啊。

殷震一挑眉,“崴到腳?”不太敢相信。

“真的。”麵對他爸懷疑的目光,殷小寶這下真想哭,“你先扶著我起來。”

殷震不由得又看他一眼,殷小寶眉頭微皺,便彎下腰半抱起兒子。殷小寶扒著他爸的肩膀,下意識左腳沾地,右腳懸空。

“真崴到了?”反射性動作騙不來人,何況他兒子的演技一向不怎麼樣。殷震乾脆鬆開他,半蹲著,“來吧。”

殷小寶愣了愣,看著麵前寬大的肩膀,“我,我,不用了。爸,你扶著我就行了。”

“想明天拄拐杖是不是?”殷震晃一下手腕上的表,“九點半,再不回去你媽就該出來找咱們了。”

“人家都十三了。”殷小寶嘀咕一聲,“肖翰林他們看見得嘲笑我一整年。”

“彆磨嘰了。低下頭,沒人能注意到。”殷震說著,背上一沉,“大壯,走了。”

等得快睡著的大壯霍然起身,晃悠著狗腦袋一見小寶在他爸背上,不禁繞著殷震打轉:小寶怎麼了?哪裡受傷了?

“小寶太笨,你可不能學他。”殷震說得煞有介事。

也不知大壯到底有沒有聽懂“汪”一聲,跑到前麵開路,前麵亮起一束光。殷小寶下意識抬頭,一見是車燈,“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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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嬌氣殷小寶

車子緩緩滑到殷震身邊,車窗打開:“大晚上的你怎麼在這兒?小殷,找我有事?”

“沒事啊。”殷震下意識往四周看看這邊到底是哪兒,一見段老的家在他身後十米開外的地方,瞬間明白,“小寶這皮小子和大壯瘋玩的時候崴著腳了,沒辦法走路就叫我來接他。”

“嚴重嗎?”車內的人說話間推開門下來。

“不嚴重。段爺爺剛從國外回來嗎?”殷小寶拍拍他爸的肩膀掙紮著要下來,殷震朝他屁股上一巴掌,“彆亂動。”

“啪”一聲,段老替他疼得慌,“彆下來了。”借著路燈看到殷震腳邊的大黑狗,“剛才就是它在叫?”

“是的。大壯不知道小寶怎麼了,急得。”殷震話音落下,大壯“汪汪”兩聲。

段老“咦”一聲,“這狗好聰明啊。”

大壯揚起狗腦袋,搖了搖尾巴,仿佛在說:“你也很聰明噢。”段老古井無波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快回家吧。對了,小寶的腳要不要看醫生?叫我的醫生過來給他看看。”

“謝謝段爺爺,不用啦。我媽媽是骨科醫生,她能幫我看。”殷小寶頗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們走啦,段爺爺,晚安。”衝老人家揮揮手。

段老點了點頭,殷震背著兒子離開。但是段老並沒有立刻回家,盯著殷家父子的背影,若有所思道:“我怎麼就不信殷震說的話呢。”

“我也不信。”跟著段老下車的司機道:“我們前天、上周以及上上周這個點回來都沒碰見殷小寶和大壯玩鬨,偏偏今天碰到了。”

“你沒理解我的意思。”段老虛抬抬手,往家去。

司機看向旁邊的保鏢:什麼意思?

“殷部長額頭上密密麻麻的汗水,t恤%e8%83%b8`前濕一片,殷小寶的後背也濕了。”保鏢為他的觀察入微而自得,“不巧殷家的行李運來的那天被我碰個正著,行李中有台跑步機。”

“你的意思他們家有跑步機不用,大半夜的出來跑步,等等,我怎麼越說越糊塗,跟繞口令似的。”司機眉頭緊皺,很是不解。

“你沒聽錯,也沒說錯。”保鏢道:“隻有大量運動衣服才能濕到殷部長的那個程度。至於為什麼不用跑步機,我們調出錄像一看便知。”

紫騰院裡非常安全,每家每戶門口依然安有攝像頭。保鏢調出錄像後退五分鐘,殷小寶和殷震的背影出現在前麵五米的路口處。

院中的節能燈把漆黑的天空照得恍如白晝,亮光下的攝像頭也把一大一小的動作拍的十分清楚,殷震步調均勻,不快不慢,殷小寶顫顫巍巍,跑步像踩高蹺,保鏢指著屏幕,“怎麼樣,我沒說錯吧。”

“殷部長好大的膽子,居然騙老板。”司機睜大眼,簡直難以置信,“沒想到他私下裡是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