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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走不送。”然後邁步走回?剛才的小苗前,輕輕扶起來倒下去的小苗,將小樹枝貼在一邊,用?麻繩細細綁縛住。

連玉並沒有走,轉身看到門的另一邊,那處空地上用?泥土壘製了很?多土包。

她走到近處,仔細一看,竟然是各種堤壩的模型,地上有未乾的水痕,可見這些都是實驗過的,頓時對他生了興趣,不再急著離開。

踏入其中,研究起那些形狀各異的堤壩水利建設。

孫慈醫治完幾株慘兮兮的幼苗,回?身見這姑娘還沒走,竟然又躥進?了他的模具田中,大叫道:“出來,你給我出來,莫要碰壞了。”

連玉聞聲,輕輕一躍,跳了出來,站到他身邊,問道:“你是工部的官員嗎?這些水利工事?設計的真好。”

孫慈回?道:“不是。”

連玉沒在意他的回?話,手指著最?近處的那一個,讚歎道:“雨季蓄水,旱季溉田,設計得相當精妙。”

孫慈喜道:“你竟看得懂。”他又指了另外幾處問連玉。

連玉都能說上幾點來。

孫慈大喜,終於遇到了一個懂他的人,不覺得他是傻子,搗鼓的是些無用?之物。遂從灶房裡取出餐食招待連玉,一邊吃,一邊拿了一本厚厚的筆記圖畫冊子,與連玉講解他的這些建設理論?。

連玉戳了戳桌子上黑乎乎的東西,外皮滾燙,一股焦糊的氣味,像是從火堆裡剛扒拉出來的。

孫慈道:“剝開吃,裡麵很?甜的。”

連玉忍著燙,將其從中間捏開,一股甜膩的香氣瞬間撲鼻而來,黑殼裡麵焦黃軟糯,還冒著絲絲熱氣,看著很?是誘人。

她輕輕咬了一口,甜甜的,軟軟的,向對麵的孫慈笑道:“很?好吃,這是什?麼?”

孫慈挺了挺%e8%83%b8脯,笑道:“我叫它番山藥。是從一個番邦商人那裡買的種子。”說著起身跑進?屋子裡,又拿出一個大冊子,翻給連玉看,這次上邊又寫又畫的,全是植物的成長記錄圖。

他一邊翻,一邊介紹道,“這個也好吃,烤著吃,蒸著吃,煮湯吃,都好吃。”

又翻開一頁,介紹說,“這個種出來直接吃,很?清脆,煮熟了軟綿可口。”

連玉邊吃,邊看,跟著他的介紹,不住地點頭?。

孫慈驕傲道:“這些都是我用?番邦的種子種出來的。”

連玉讚歎道:“孫大哥真厲害,這個還有嗎?我還想吃。”

孫慈見她手中的番山藥隻剩一個黑殼子,遂把自己?碗中那個遞了過去,心中甚慰,終於有人能夠欣賞他的成果了。

原來這孫慈是個屢試不第的秀才,讀書不行,卻極愛鑽研農事?。

屋子不修,婚事?不思?,沉浸其中,忘忽外物,被鄰裡送了一個“瘋秀才”的外號。

連玉吃飽喝足,看著院子裡茁壯成長的小苗苗們,問道:“這些也能長出好吃的東西?”

孫慈走上前溫柔地撫摸著小苗苗的葉子,笑道:“這是我嘗試改良的粟米幼苗,若是成功了,產量將翻倍。”

“孫大哥,你一定能成功的。”連玉鼓勵道。

孫慈笑道:“借你吉言。”

連玉很?是佩服這種對一樣東西,有著持久鑽研精神的人,就像飛霜對於劍術一道的鑽研一般,眼前這個孫慈執著於農事?一道,更是功在千秋,利在萬民。

她從身上摸出兩張一百兩的銀票,塞進?孫慈的手中。

孫慈連忙拒絕道:“不用?賠。”

連玉:“沒有賠,是飯錢。”

孫慈推辭道:“這點東西不值錢,姑娘喜歡吃,能夠欣賞認可它,我已經很?高興了。”

連玉強塞進?他手裡,道:“是以後的飯錢。”她手指把整個院子一劃拉,“你好好種,這些,等我以後有空了,過來吃。”

孫慈連忙笑道:“好,好,我在這裡等著連姑娘。”他突然心潮澎湃,誌氣高昂,那是遇到人生知己?的興奮感。

等他回?過神來,眼前哪裡還有連玉的影子。

一連好幾日,他都沒能從這種振奮的狀態中走出來。

每日都要去牆下看看那幾棵被壓斷的幼苗,再掏出銀票摸幾遍,才能確定那一天的經曆,不是在做夢,是真的有人出現過,並認可他做的事?情。

連玉回?到客棧,在樓梯口遇到了,早已回?來的孟澤深。

孟澤深見她安然無恙,心情頗為不錯,倒也沒有多問,隻囑咐了幾句,以後離那衛進?遠一點。

連玉撇嘴,哼道:“我不過是幫那個唱曲子的小姑娘解個圍,理他做甚。”

孟澤深看她一眼,道:“不要想著敲他悶棍,雲京水深,小心把自己?淹了。”

連玉小心思?被看穿,訕訕道:“知道了,不敲。”

嘴上答應的好,心裡的小算盤卻早已打上了天。

第97章 永壽公主

兩日後?, 傅衡著人遞了消息來,說是衛進派了護衛,又花錢請了幫閒, 在西市之中四處打聽尋找連玉的下落, 建議她這段時間, 最?好?不要穿著紅衣出現在西市。

與消息一起來的,還有一張畫像。

一張連玉的畫像,這樣的畫像,護衛和幫閒人手一張, 作一個?尋人的依據。

連玉看著畫像上?的人, 陷入了沉思, 寥寥幾筆勾勒出的人形, 看得出來作畫者很是努力了,但作出來的畫, 比城門口張貼的通緝令還意象。

也不能說完全不像, 至少身上?的衣服還是紅色的,這一點非常貼合實際。

連玉將那畫像往桌子上?一扔,笑道?:“就這, 貼在我臉上?, 怕是也認不出來吧?”

孟澤深道?:“不管認不認得出, 你都不要去了,我們這次雲京之行不可?張揚。”

“知道?了,表哥。”連玉乖巧應承。

她是沒?有再去西市,而是換了男裝, 跑到吏部尚書府門口, 蹲人去了。

人沒?蹲到,尚書府裡的隱秘小事卻聽了不少, 特彆是關於衛進某種特殊癖好?的。

心?下憤憤,本來隻?是想著,套了麻袋揍他一頓。如今知道?他竟是這種糟蹋女童的畜生,不閹了,不足以解人恨。

有了這個?打算,她來的更頻繁了,身上?還單獨買了把新的小刀帶著,不想讓這畜生的臟血汙了自己的匕首。

守了兩天,也沒?能等到衛進出來,隻?聽得他在府裡使喚這個?,派遣那個?,出來找他的紅衣小仙子,自己隻?蹲在家裡舒服,不動一分力,不出一步門。

連玉正想著,得找個?方法將他引出來,結果這畜生倒是先?自己出來了,說是今日有水中仙的場子,要去吉祥樓聽戲。

連玉終於尋到機會,一路悄悄跟著進了吉祥樓。

她在一處擺置的花樹後?,隱了身形看著衛進入了二樓一間包廂。身後?的包廂裡突然伸出一隻?手,抓住她的後?衣領,將她拎了進去。

連玉左手往後?一抓,右腳從側麵轉圈向後?踢去。

“住手!”

連玉的腳被?那人捏住,仰起頭,看到是孟澤深的臉,旁邊又傳來傅衡哈哈大笑的聲?音,“小姑娘,武功精進不少啊。”

“跟傅公子比還差得多。”她笑嘻嘻地回道?,人還掛在孟澤深的手裡,也不當回事,從容得很。

傅衡笑道?:“你鬼鬼祟祟地跟在衛進後?邊,做什麼?”

孟澤深鬆了手,連玉落到地上?,正色道?:“請注意用詞,我沒?有鬼鬼祟祟,我是光明正大進來的,而且也沒?有跟著衛進,是來聽水中仙唱戲的。”ω思ω兔ω網ω文ω檔ω共ω享ω與ω在ω線ω閱ω讀ω

傅衡更樂了,問道?:“你知道?水中仙是誰嗎?就來聽他唱戲。”

“唱得好?聽就可?以了,我還需要知道?他是誰?”連玉走?過去,自然地坐到其中一個?空位上?,兀自先?倒了一杯茶喝。

傅衡道?:“說得對,我與?你表哥也是來聽水中仙唱戲的,早知道?你也喜歡,就一起叫上?了,倒害得你一個?人過來,都是在下疏忽。”

這時,樓下傳來轟隆隆一片跪地叩拜的聲?音,好?像在喊什麼“公主?”。

連玉趴在窗口往下看去,大堂之中所有人都跪在地上?,卻看不見跪的對象是誰,不過“公主?”的話?,是不是當朝的永壽公主??

連玉一下來了興趣,縮回腦袋要出去看看,剛起身就被?孟澤深按了回去。

傅衡皺眉道?:“運氣不好?,竟然遇上?她。”

連玉急道?:“誰,是永壽公主?嗎?”

“嗯。”傅衡道?,“能來戲園子裡捧角兒的,隻?有她這麼一個?公主?,彆人都是直接請到府裡去唱。”

連玉不服氣道?:“你們能出來聽戲捧角兒,怎麼公主?就不行了?”

孟澤深輕輕咳嗽了一聲?,傅衡也收了聲?,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問道?:“要不現在走??”

孟澤深道?:“來都來了,提前走?反倒引人注意,繼續聽戲吧。”

連玉本還要繼續問的,這時樓下傳來一個?甜膩嬌柔的女聲?:“薛情。”

薛情?

連玉早已顧不上?剛才那個?話?題,又湊身到窗口,悄悄往下看去。

見一個?錦衣玉飾滿頭珠翠的女子,正由一個?白衣男子扶著向向樓上?走?去,由於他們去的是對麵的包廂,連玉隻?看到了背影,猜想著這白衣男子,應該就是薛情。

隻?看這上?樓的背影,天韻自成,也是獨一份的。

薛情忽然回過頭來,向樓下看去,對著身後?一丈外的侍從輕聲?說了一句話?,又轉回身繼續扶著公主?向樓上?走?。

連玉禁不住嘖嘖道?:“極品呀,極品。”

傅衡好?奇道?:“什麼極品?”

連玉轉回身子,打量打量傅衡道?:“極品狐狸精啊,你不覺得那個?薛情像一隻?男狐狸嗎?”

接著又興奮道?:“他若真是隻?狐狸,就抓來配給我家阿狐。哎,難怪他被?那什麼永壽公主?給抓走?了。”

傅衡冷哼一聲?,道?:“什麼被?抓走?的,我看他高興著呢,借著永壽的勢,在宮廷之中興風作浪,吹風煽火,自在得很。”

話?落,看見孟澤深的臉冷得仿佛要起霜,遂轉了話?題,談起今天的戲和名角兒水中仙來。

連玉這才知道?,水中仙戲台上?演得是女嬌娥,但卻是個?男兒郎,傳自名師,技藝精湛,剛上?台半年,便在雲京打響了名頭,是個?天生吃這碗飯的人。

當然,長相自然也是非常的俊俏,不然怎麼能引得永壽公主?來捧場。

戲曲開唱,台上?人耍來耍去,咿咿呀呀唱著,傅衡和孟澤深都遙遙看著,聽得頗為享受的樣子。

連玉卻是聽不甚懂,她一顆心?早就飛到衛進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