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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為止。

府衙後院之中?,急急趕回來的蕭雀憤憤道:“這幫莽漢竟敢威脅小姐,我這就出去把他們都殺了。”

蕭霽月笑?道:“你沒聽到他們是來追隨我的嗎?你把他們都殺了,以後誰還敢追隨我。”

蕭雀憤然道:“他們這根本不是真心來追隨小姐的,這是在逼迫小姐收下他們。就他們這群烏合之眾,也敢來逼迫小姐,看來是腦袋頂在脖子上太累了,我去替他們搬搬家,換個地方。”

蕭霽月笑?道:“生氣做什麼,我正缺人用?,就有人送上門來,這是多好的事。走,咱們出去看看,這些‘刀’裡能不能挑出幾把好用?的。”

“是,小姐。”

門外的聲音越來越大,前院各個公事房中?,都聽的一清二楚,官吏們已經無心辦公,都站在院子裡,伸著腦袋看蕭霽月要怎麼解決。

“追隨七小姐!追隨七小姐!”

“我們要見七小姐!”

……

“哦?你們想見我?”一身紅色衣裙美若天仙的蕭霽月,突然從?府衙內邁了出來,笑?盈盈地看著眾人。

一片人山人海,卻突然卡了殼,禁了聲。

蕭霽月笑?道:“你們要見我,是有什麼事情嗎?”

此時周圍環境一靜,涼風一吹,那領頭的大漢酒也散了,人也清醒了,回頭看看烏泱泱的人頭,自?己造的孽,怎麼也得挺過去,不能回頭了。

他定了定神?,顫聲回道:“我們想追隨七小姐。”

人海中?,有人跟著喊起來:“追隨七小姐。”

蕭霽月抬起手,往下虛虛按了按,安撫住人群,讓他們安靜下來。

又問道:“追隨我做什麼?”

那領頭壯漢擰了擰眉心,使勁思?考了一陣,費儘心力想出來一個理由,回道:“追隨七小姐保家衛國。”

蕭霽月聽到這麼個理由,心中?冷笑?一聲,嗬,保家衛國,保誰的家,衛誰的國?

但她麵上依舊是笑?盈盈的,開口?道:“各位英雄好漢,這就有點為難我了,我一個閨閣小女子,可沒有辦法帶著大家去保家衛國。”

眾人怔了怔,不知道她這是怎麼個意思?。

這七小姐的行事作風,哪兒一點跟閨閣小女子有關,她自?己難道都沒意識到?

隻?聽蕭霽月又接著說道:“但是我這人命裡犯災星,總是多災多難的,特彆需要勇武的護衛,各位英雄好漢,若是不嫌棄我這裡的廟小,願意留下來給我做護衛,我倒是歡迎之至。”

那領頭的壯漢終於找到了台階下,管他保家衛國,還是保護七小姐,反正都是達成了追隨七小姐的訴求,他對?身後這群人也算有了交代?。

遂立刻斬釘截鐵地回道:“我願意,我願意保護七小姐。”

眾人聽了他的話,又開始跟風,嗷嗷叫著:“我願意,我也願意。”

蕭霽月安撫了一下,讓他們安靜下來,笑?道:“有意向的,過來登記一下姓名身份,五日後在東城門外集合,跟我一起回江都。”

人群之中?,響起了一陣熱烈的歡呼聲。

那領頭的壯漢悄悄舒出一口?氣,用?袖子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

蕭霽月看著他的動作,笑?了一下,轉身回了府衙之中?。

壯漢心虛地怔了怔,看著蕭霽月消失的方向發起呆來。

蕭雀厲聲喝道:“看什麼看,趕快去排隊,一個一個來登記。不想來的,趕快走,彆在這裡礙事。”

這時,已經有士兵搬來了書案擺在府衙門口?,一名官吏坐在書案後,擺出冊子,準備記錄。

那領頭的壯漢收回目光,當先第一個走了過去,開口?道:“在下宋訓,逐州人士,以前是個鏢師。”

官吏提筆在冊子上寫了下來,頭也不抬,叫道:“下一位。”

宋訓慢慢地走出人群,一時竟感?覺有些茫然心虛,他,他,竟然帶了一大群人,去逼迫七小姐,他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第131章 戚正

寒風刮過, 白?幡獵獵,柳府之?中一片淒哀,往來?士兵仆從, 皆是一身白衣麻布的喪服。

小花廳中, 蕭霽月換下了往日?的紅裝, 穿著一身白?色繡雲紋的錦衣,頭發輕輕攏起插了一根鏤空雕刻的祥雲狀白?玉簪,整個人看上去更加仙氣了幾分,仿佛隨時都?要隨風而去, 羽化登仙。

她的對麵坐著一個中年男子, 麵容儒雅, 卻身材魁梧, 同樣穿著一身白?色的袍子。

這人正是光州軍副使戚正,柴武的上峰。

蕭霽月手指在茶盞邊緣滑了滑, 笑道:“之?前沒有通知戚副使, 就直接處理?了柴武,事出緊急,還請副使不要見怪。”

戚正靜默了一會兒, 沉痛道:“我感謝七小姐還來?不及, 他犯下這等大錯, 若不是七小姐及時製住了,後果真是不堪設想?。應該是我代表光州百姓,感謝七小姐才對。”

蕭霽月:“他可是戚副使的下屬,副使之?前就沒有發現過什麼苗頭?這是不是也有失察之?責。”

戚正垂眸凝視著蕭霽月手指滑過的茶盞, 心下沉思, 這是準備秋後算賬了嗎?

他搭在腿上的手指,輕輕往旁邊移動了一下, 觸到了細長而堅硬的手柄,那是他綁在腿上的匕首,不知道對方若是真的發起難來?,自己能?有幾分把握逃出去。

蕭霽月似有若無地從他的指尖掃過一眼,端起茶盞啜了一口。

戚正被那一眼嚇了一跳,差點以為對方已?經看透了自己隱藏的武器,手指不自覺地蜷縮了一下。

趕緊回道:“柴武素來?得刺史大人重?用,平日?裡便不將我放在眼裡。礙著刺史大人的麵子,他的事情,我實?在是不好過問。若不是他與柳刺史關係甚密,又怎麼能?策反得了柳府的護衛?他手下的兵又怎麼能?堂而皇之?地進入柳府之?中?這些無不都?說明,他在柳刺史麵前,比我更得重?用。”

“他手下士兵調動,從來?都?是不知會我的。他這次罪行敗露謀殺上官之?事,我確實?是不知情。當然,失察之?責,還是要承擔的,畢竟在名義上,他還是我的下屬嘛,但我確實?沒有參與其中,這一點,七小姐得信我。”

“我這一身骨頭,雖然比不上年輕小夥子們,但手下功夫還硬朗得很,若是七小姐不嫌棄,還能?為小姐效力?幾年。打?仗我或許沒有柴武勇猛,但是我擅長練兵。光州的士兵素質在整個淮南都?是拔頭籌的。”

“小姐若是有更好的人選來?帶領光州軍,我可以退位讓賢。聽說小姐近日?剛收了一批護衛,我可以替小姐訓練這些護衛,也當有些用處。”

戚正說完,花廳之?中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安靜之?中。

蕭霽月目光悠遠地凝視著院子裡飄動的白?幡。

屋子裡燃著旺盛的炭火,戚正卻覺得背脊一陣陣地發寒,然而額頭還有細密的汗珠滲出。

對麵坐著的明明是個年齡不大的少女,但是那種強烈的壓迫感,讓他這個出身軍武的將官都?覺得呼吸困難。

蕭七小姐與柳家?的事情,整個光州估計都?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柳家?要殺她,她不但輕而易舉地反殺了,還利用這件事為自己博了一個好名聲,名正言順地除去了一個光州軍左都?尉,一口鍋輕輕鬆鬆地甩了出去,如今又心平氣和地坐在這裡給柳家?辦葬禮,並且威脅他。

柳榮生殺蕭霽月,用的全?是柴武手下的兵,柴武死得倒是也不冤枉。

但剛才雖然嘴上把自己摘的乾乾淨淨,其實?他也在裡麵摻和了一腳,不知道這位七小姐有沒有察覺出來?。▂思▂兔▂網▂

而且,他還是杜府滅門之?事的知情者,完全?了解這位七小姐的心狠手辣,跑都?不敢跑,他自己跑得了,拖家?帶口的一大家?子,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如何走?得了。

按照這位小姐的凶性,怕是跑了也得被千裡追殺。

最終隻得裝出一副無辜之?態,堅持自己與這件事無關,祈求她沒有發現自己。

在戚正的心馬上要沉到深穀底端之?時,蕭霽月終於收回視線,側頭看過來?,淺笑道:“戚副使去給我訓練護衛,豈不是屈才了。”

“七小姐……”他聲音裡已?經不自覺帶了一絲絲的哀求。

蕭霽月擺擺手,打?斷了他的話,道:“失察這種小事,不值一提,戚副使不要放在心上,你們應該了解我的父親,他不是那等眼裡容不下沙子的人。戚副使如今最重?要的事,是與莊刺史好好配合,將光州打?理?好。不要因柳刺史的突然離世,讓光州生出什麼亂子。”

戚正聽了這話,知道她之?前隻是在敲打?自己,並沒有真的要計較,悄悄舒出了一口氣,誠懇回道:“我一定好好配合莊刺史的工作,請七小姐放心,請節帥放心。”

蕭霽月笑著,微微點一點頭,道:“嗯,我很看好你,父親也很看好你。”

“謝七小姐和節帥的賞識,戚正必當鞠躬儘瘁。”

“去給柳刺史上炷香吧。”蕭霽月下了逐客令。

戚正起身告退,出了小花廳,向前邊院子中停棺的靈堂走?去。

冷風吹來?,汗濕的衣襟貼在脊背上,冰涼刺骨,他抬眸看了看灰暗陰沉的天空,烏雲遮日?,風雨欲來?。

冷風,白?幡,淒涼又詭譎熱鬨的葬禮。

他感覺自己仿佛站在一根細細的繩子上,在空中表演雜技,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白?幡飄蕩。

花廳之?中,蕭霽月手指沾了杯中的茶水,在桌子上滑行著,一會兒的工夫,上邊已?出現一個不規則的圖形。

那是淮南的地形圖,她手指按住的那一處正是光州,指腹下的水滴漸漸暈染開來?,整個光州在這張簡單勾勒出的地圖上暗了下來?。

再?看另一處同樣因為被水珠沾濕而暗下來?的,是壽州。

蕭霽月盯著這兩處地方,看了一會兒,滿意地笑了。起身之?時,手指勾翻了桌子上的茶盞,茶水翻倒在桌子上,將那剛剛畫完的地形圖衝了個乾淨。

葬禮結束之?後,沒過幾天,就到了蕭霽月與那群追隨者們約定好的日?子。

莊春這個刺史做得很是得心應手,等到他們出發的這一日?,已?經將光州的賦稅理?好裝車,等著同路運到江都?去。

蕭雀拿著名單在東城門口清點了人數,竟然足足來?了五百二十?一人。

他們一行,人多貨重?,在路上行進緩慢,走?了七天才到達江都?城。

但光州城發生的事情,早已?經飛到了江都?,甚至淮南各州。

各州刺史,人人自危,人人都?在觀察蕭霽月下一個要拿誰開刀。

短短時間內,連砍兩州刺史,就是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