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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裡的小販都盯著他想要賺一筆。

“將軍買這麼多東西,是要回燕北了?”陸昭問。

牧野對於陸昭的印象就是一個紈絝公子?,因著和?太子?的關係親近,成日?裡做事不著調,肆意妄為。

她不願與陸昭多做攀談,隻點頭,不冷不熱地應了一聲?。

陸昭:“將軍怎麼不多留幾?日?,在奉鏞沒待多久便要走?,怎麼是嫌奉鏞不如燕北?”

牧野:“十六皇子?玩笑?了,隻是家中阿翁年?事已高,我想早些回去照顧。”

陸昭抬頭看了看天,“那也?不急這一日?兩日?的,現?在天色已晚,途中趕夜路恐不安全,不如再多留一夜,明日?啟程也?不遲。”

牧野默默地看他。

本來她就打算明日?啟程,今晚是要去他府上拿白虎皮的。

陸昭湊近牧野,笑?道:“牧將軍,本王在妙玉閣存了兩壇上好的九醞春酒,可否賞個臉麵,同本王一起喝酒。”

九醞春酒產自毫州,向來隻作為貢品進貢至皇家。

牧野早有耳聞,卻一直沒有機會喝。

她思忖片刻,正好借此機會,品一品九釀春酒,順便把陸昭放倒,再去他府上取走?白虎皮。

夜色氤氳之時,牧野和?陸昭來到妙玉閣。

隻不過牧野沒想到,所謂妙玉閣,原來不是吃飯的酒樓,而是一家青樓。

奉鏞人還真是愛附庸風雅,青樓便青樓,卻非得起一個那麼清雅的名字。

妙玉閣坐落在映月湖旁,樓閣張燈結彩,還有一艘華麗雙層的遊船靠在樓邊。

陸昭是妙玉閣的常客,他雖年?紀比陸酩要小許多,但風月之事倒是接觸的早,府上還有個小妾,就是他從妙玉閣裡抬進去的。

牧家領兵,向來軍紀嚴明,也?不曾在軍中養什麼軍妓,乾乾淨淨。

不過牧野十五六歲的時候,受軍隊裡的將士攛掇,上過一趟青樓。

隻是還沒等她邁進樓裡,摸到姑娘嬌嫩嫩的小白手,就被得了消息的裴辭帶回去。

自從腦袋受傷以後,牧野除了忘記這三年?的事情,對於以前的事情,記憶也?變得有些模糊。

她記不太清裴辭具體對她做了些什麼,總之印象裡是好一頓的罰,罰到她後來再也?不敢進青樓。

加上牧野以前一門心思都撲在行軍打仗上了,以至於到現?在,她對於男女之事不甚了解。

牧野站在岸邊,腳步遲疑,在猶豫要不要上這遊船。

陸昭笑?了笑?,揶揄道:“怎麼牧將軍沒來過這些風月之地?”

被陸昭一激,牧野雙腳邁上了遊船。

反正天高皇帝遠,她就算真進了青樓,先生也?不會知道。

遊船一層是半開放的宴廳,二?層是兩個私密的廂房。

陸昭是妙玉閣的貴客,媽媽將最好的姑娘都送上了船。

船行至映月湖中央,鶯歌燕舞不絕。

陸昭點了其中最美的一個姑娘,名叫柳茵茵,讓她好生伺候著牧野。

柳茵茵是妙玉閣的頭牌,彈得一手好琵琶,慣會察言觀色,聽聞陸昭稱呼牧野為牧將軍,很快便猜到眼前的人,正是那名震天下的牧野將軍。

柳茵茵悄悄打量起牧野,眼裡閃過一瞬的訝異。

她沒想到傳聞裡凶惡懾人的鬼麵將軍,竟然不過是個翩翩少年?,而且舉止那般隨和?。

她故意順著輕晃的船身崴了腳,牧野眼疾手快,將她扶住,甚至朝她笑?了笑?。

柳茵茵恍了神。

她見過許多男人,也?見過許多種笑?,很少有人的笑?能?讓她印象深刻。

除了太子?殿下,便是牧野。

太子?殿下來妙玉閣,從不碰閣裡的姑娘,隻是與權貴們觥籌,就連笑?,也?像是映月湖的水那般,清泠泠,浸著寒意,又似湖水裡的月光,可望而不可即,一經驚擾便消失了。

而牧將軍的笑?卻更像是春日?裡的朝陽,透著和?煦暖意,甚至令她懷疑,這樣?清朗的人,當?真是那個殺人如麻的鬼麵將軍?

柳茵茵藏在水袖裡的手緊了緊,掌心裡滲出了細汗,微微浸透了包著藥粉的紙。

她順勢倒進了牧野的懷裡。

溫香軟玉,沒有男人會拒絕。

牧野的身形微微一頓,似是在遲疑,最後沒有推開她,但也?沒有對她動手動腳,不過是自顧自地飲酒,也?不要她斟酒喂酒。

烈酒入口,牧野眯了眯眸子?,九醞春釀果然名不虛傳,夠辣,夠燒喉燒胃。

柳茵茵主動為牧野填了一盞酒。

牧野一飲而儘,嫌棄奉鏞人喝酒也?喝得小家子?氣,小小的白玉盞,隻裝下一口酒,連味道都嘗不出。

陸昭見牧野一杯一杯喝酒,也?嫌棄燕北人民?風蠻橫,這樣?囫圇吞棗地喝,哪裡品得出酒的醇香和?回味。

不知是這九醞春酒太烈還是什麼原因,向來酒量很好的牧野在喝了三四杯酒後,便覺得昏頭腦漲,醉意湧了上來,眼前也?是一片模糊,舞娘和?歌姬曼妙身姿和?翩躚裙擺如彩墨,暈染成了一團。

耳畔傳來柳茵茵嬌軟的嗓音:“將軍醉了,我扶您上樓歇息。”

牧野想推開她,身上的力氣好像全都化進了那酒氣裡,溫香軟玉貼著她,將她扶上了樓。

柳茵茵將牧野帶到樓上的廂房裡,點了牡丹花鈿的眉心微微蹙著,盯著睡得不算安穩的牧野看了許久,最後她輕輕咬唇,退出了房,將門帶上。

陸昭此時站在門外,揮揮手讓她退下。

柳茵茵注意到他身後還站著一個女人,濃妝豔抹,散發出一股劣質脂粉香。

那是妙玉閣前些日?子?趕出去的姑娘,因為染了那種病,不再能?接客了。

陸昭瞥一眼緊閉的門,笑?著對女人吩咐道:“好生伺候。”

柳茵茵垂下眼,水袖裡的雙手握緊,汗滲得更多了,邁著細碎的步子?,匆匆離開。

她不過是任人驅使?的奴隸,即使?不願去做害人的事情,為了自保,也?不得不做。

遊船靠岸,陸昭站在碼頭,翹首以盼,終於把陸酩請了來。

陸酩的臉色不善,他生性潔癖,一向不喜這些風月之地,嫌其中的空氣都是汙濁醃臢。

但有些時候,這些地方又是許多消息的流通處,那幫大臣們平日?裡端著人模人樣?,在姑娘麵前,本性就全都露了出來,最好套話。

陸酩從不踏進妙玉閣的主樓,這遊船便是專為他準備的,隔絕了過多的脂粉氣,今日?陸昭登船,也?是借了陸酩的名義。

陸昭興衝衝道:“皇兄,我帶你去看一出好戲。”

陸酩語氣微沉,情緒不佳:“最好是好戲。”

陸昭帶陸酩上了遊船二?樓,進到另一間空著的廂房裡,八仙桌上備了精致的點心酒水。

陸酩方坐下,便聽見隔壁傳來說話聲?。

女人掐著細細的嗓子?說:“將軍,奴家幫您寬衣。”

牧野覺得渾身上下都熱得慌,隻想一個人待著,她拒絕:“不用,你出去。”

陸酩皺眉,聽出了這個聲?音的主人是誰,他看向陸昭,“你在做些什麼?”

陸昭嘿嘿一笑?:“牧野膽子?太大,竟然敢打沈姑娘的主意,我送了牧野一包合歡散,又特地找來一個染了花柳病的女人去伺候。等會兒我就把沈姑娘請來,讓她親眼看看,她看上的男人現?在有多臟。”

陸酩眉心擰得更深,雖然他不是什麼正大光明之人,但陸昭這一出,實在過於下三濫了。

他剛想開口訓斥陸昭,隔壁又傳來了對話聲?。

“你身上臭死了。”牧野聞到女人身上的脂粉香,覺得腦子?更混沌了。

女人調笑?問:“將軍不喜歡奴家的香,那喜歡誰的香?”

被她那麼一問,牧野睜開眼,凝著麵前月白色的床帳,薄紗帳子?清涼如月華,拂過她的鼻尖。

“太子?身上的香好聞。”~思~兔~網~

雖然她跟陸酩結了仇怨,但陸酩身上的那一股沉香,的確是很好聞。

遊船兩間廂房中間的牆做了特殊處理,牧野所在的廂房裡發出的聲?音,在另一間廂房能?夠被清晰的聽見,而陸酩所在廂房的聲?音,隔壁則聽不見。

牧野的話一出,陸昭愣了。

怎麼牧野吃了合歡散,不想女人,竟然在想他的皇兄,還敢大言不慚說皇兄身上香?

陸酩的臉此時徹底黑了。

他站起身,大步邁出廂房。

隔壁廂房的門被突然踢開,裡頭的女人嚇了一跳,回過頭來時,正對上陸酩一雙冷沉凜冽的眸子?,瞬間嚇得打了個寒顫。

“滾。”陸酩冷聲?道。

女人被他逼人的威壓震懾,渾身顫唞,連滾帶爬下了床。

陸昭跟了過來,要走?進廂房時,陸酩抬眸睨著他。

“你也?一起滾。”

陸昭眨了眨眼,還沒反應過來,廂房的門就被陸酩關上。

牧野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又熱又渴,五臟六腑像是有一股火在燒,竄來竄去,她仿佛置身懸崖之中,不斷下墜。

她的意識飄忽,甚至沒有注意到廂房裡的那些動靜,躺在塌上,身體卷著被衾蠕動,卻又不得其法,難受但不知道為什麼難受。

陸酩走?到床榻邊,居高臨下凝著床上的人。

牧野的外衣已經被方才的女人扯散,露出裡麵白色中衣。

感覺到麵前罩下一片陰影,牧野抬起頭,看見了陸酩那一張清俊的臉龐。

她以為自己看錯了,閉上眼又睜開,陸酩還站在原地。

牧野出聲?惱道:“怎麼每次見到你都沒好事。”隻是她的聲?音嘶啞,一點氣勢也?無。

陸酩覺得這事陸昭做的太難看,輕咳一聲?,好意提醒道:“你中了合歡散,自己紓解一下就好了。”

“什麼紓解?”牧野迷茫地望著他,原本清朗的眸子?裡含了霧氣,嘴唇泛著緋紅和?溼潤,竟然透著一股撩人的意味。

陸酩看著這一張和?牧喬極為相似的臉,心中升起奇異之感,他彆過眼不再看。

直到過了半晌,他見牧野不行動,才問:“你不會?”

牧野的臉燒得通紅,她埋進被子?裡,被子?裡也?早就被她蹭熱了,她的腦子?糊塗,直接伸手去扯住陸酩錦衣的下擺,往臉上貼。

陸酩往後躲,沒躲掉,被她纏了上來。

牧野覺得陸酩身上無比的清涼,整個人又往上貼了貼。

陸酩臉上的表情嫌惡:“彆摸錯地方了。”

說著,他扣住牧野往他身上摸的手。

陸酩微怔,倒是沒想到,牧野的手被他攏著的時候,竟被襯得那麼小,指節細得如芝蘭。

陸酩帶著牧野的手,一邊往下按,一邊嘲弄:“牧將軍原來那麼純情,連怎麼紓解都不懂?”

牧野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