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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權臣之妻 故箏 4488 字 2個月前

日讓人給你送來?”

“好。”和珅一副並不上心的模樣。

賈政並不如何關心外甥女,反正一切自有王夫人照料。於是心思也不在此處,三言兩語間,兩人的話題便又拐了個彎兒,說起四書五經來了。

他便也絲毫不好奇,和珅對黛玉的這般照料,是否過了頭。

第二日。

和珅坐在書房中,揮筆寫下了最後一句話。

整個折子已然完成。

他擱下筆,忍不住往窗外探了探。

窗外卻是冒出了個戴著帽子的腦袋。

“兄長,在瞧我麼?”

和珅沒好氣地道:“賴在這裡作什麼?”

和琳卻不答,反倒伸長了脖子,問:“兄長頻頻朝外看,是在等什麼?”

和珅微眯起眼:“誰同你說,我在等什麼了?”

和琳卻是笑了笑,兩頰的肉都嘟了起來:“瞧出來的。兄長寫個折子都不安心,筆鋒都比往日迅疾些,還時不時朝窗外瞧,若不是在等著什麼,那便是在瞧我啦!”

和珅敲了敲他的頭,正要教訓,卻見劉全進來了。

和珅突然有些坐不住了,但他還是死死地將自己控在了位置上。

“來了?”和珅問。

劉全笑起來:“來了!”

“打賞些銀錢,再讓人走吧。”

“是。”

劉全快步走進書房,放下一物,這才轉身出去吩咐去了。

和珅的目光凝聚在那物上,心底竟有些怪異的不平靜。

像是並不隻盼了一天。

倒像是盼了許多年似的。

和珅自己也覺得好笑。

不過是想知曉黛玉的近況,怎麼倒像是毛頭小子收了情書似的?

和珅搖搖頭,將這念頭排空出去,這才拿起那桌上的書信,先扯下了外頭裹著的藥方,然後是拆信封,最後才是取出信紙。

展開。

鋪平。

細細閱來。

第十二章

黛玉的字體娟秀,但卻半分不顯羸弱。

和珅撐著額頭,看著看著便止不住地輕笑出了聲。

黛玉同幼時的變化並不大。

她心思較旁人更敏銳些,信中除卻問候和珅,又謝過他送去的東西外。餘下便是讓和珅不必如此破費,又道,自己不知物品貴重,竟是送了一盒子給表兄。

既是送給她的,去處全由她說了算。

怎麼還這樣小心翼翼?

和珅自己抬手研了墨,再鋪平紙張,以鎮紙壓之。

提筆寫——

這一寫,便不知了時辰。

待和珅抬起頭來,便已經是傍晚時分了。

和琳還站在窗外,雙手正抓著窗欞,衝和珅笑:“兄長!該用飯了。”

和珅皺了皺眉。

這個時辰,自然不好再將信送到榮國府去。怕是要等明日了……

他將紙上的墨跡吹乾,方才小心地折入信封。後又將黛玉的字放入了常看的那本書中夾住。

隨後起了身,出了門。

和琳摸著肚皮問:“兄長方才在寫什麼,我都快要餓壞了……”

“既然餓了,怎麼不早一些傳飯?”

“和琳一人,怎能傳飯?”

“那你叫我便是。”

“兄長寫得那樣入神,和琳怎能打攪?”

入神嗎?

和珅一怔,略有些不自在。

畢竟這樣的情緒對於他來說,太過陌生了些。

和珅的神色恢複了平日的冷淡,他摸了摸和琳的頭。

上頭冒出了一層薄薄的發茬兒,略有些硌手。

和琳被摸得咯咯笑了起來,當即轉移了注意力,不再去關注兄長今日為何那樣奇怪。

等用過了飯,和琳便回了自己的院子讀書。

而和珅則是回了書房,將折子理好,檢查疏漏。

桌前點著的燈明明滅滅,像是要熄了。

丫鬟忙進門來,取下燈罩,剪了剪燈芯。

和珅瞥了一眼。

腦子裡突然電光石火,想起了一件事來。

——黛玉信中說,不知禮物貴重,送了一盒給表兄。

這個表兄……不正是賈寶玉嗎!

那如何成?

和珅的臉色幾乎是立時就沉了下來。

丫鬟轉過身來,手裡還握著剪子呢,被和珅的模樣嚇了一跳,想也不想便跪了下去。

“無事,你下去。”

丫鬟舒了口氣,趕緊退了下去。

說來也怪,和珅在京中的名聲都不知何等響亮,又引來何其多的姑娘傾慕了。

但府中的丫鬟們,卻沒一個敢對著和珅生出彆樣心思的。

那丫鬟出去後,小心地合上了門。

和珅不自覺地又看了一眼窗邊,再無旁人的身影。隻有樹葉枝椏微微垂下來,落下一片陰影。

和珅又研了墨,將原本折好的信紙取了出來。

另鋪開一張,一字一字滕上去。

這是待到這次寫完,不同的是上麵還多了一段格外叮囑的話。

“寶玉聲名不堪,酷愛與家中姊妹玩耍,待誰都一樣親近,又慣會花言巧語……”

和珅麵無表情地寫著,絲毫沒有在背後說人壞話的心虛。

他同黛玉結識更早,黛玉應當不至於這樣快,便同寶玉結下了深厚的情誼,將他拋到腦後去吧?

他說的話,黛玉總該聽上一兩句的吧。

這一遍,和珅寫得迅速,很快便折入了信封中,隨後外頭再裹了一張藥方,一張醫囑。

他屈起食指敲了敲桌麵。

“劉全!”

劉全一直都候在外頭,聽見聲音,便立刻推門進來了。

“將這封藥方送到榮國府去,便說林姑娘吃藥,耽誤不得。連同這個盒子。”

劉全低頭應了聲,捏起那封信,便疾步出門去了。

和珅抬頭看了一眼外頭。

月明星稀,已然入了夜了。

和珅的心情卻有些鼓噪,怎麼也平複不下來。

是耽誤不得的。

越早囑咐黛玉少與寶玉接觸,便越好。

自然是等不得明日的……

他這樣的行徑,正常得很,並不莽撞。

和珅在心頭如此安撫了自己,這才覺得那口氣順了。

明日還要去見乾隆,便先早早歇下吧。

和珅抿了下唇,臉上這才有了點笑意。

連帶睡下的時候,那抹笑意都還未散呢。

時辰的確不早了。

紫鵑打起床邊的簾子,讓黛玉睡下,還未閉上眼呢,雪雁便輕手輕腳地進門來,小聲道:“二老爺那邊打發了個丫頭來。”

紫鵑驚訝:“這樣晚了,來作什麼?”

“送東西。”

黛玉一下子便驚醒了:“送東西來了?”她撐著床鋪坐了起來,發絲散在腦後,麵上半點粉黛不施,看上去纖弱又美麗。

“我來吧。”紫鵑說著,便往外走:“雪雁,你在此地侍候著。”

雪雁點了點頭。

紫鵑轉到屏風外,跨出了門。

那丫頭大約也知道這個時辰不好打攪,也不進門,隻低聲和紫鵑說了幾句話。然後便隻聽見了遠去的腳步聲,想來是回去交差去了。

紫鵑捧了個盒子進來。

盒子上頭還端正地疊著幾張紙,墨跡隱隱透出來,隱約能瞥見些藥材的名字。

紫鵑正要將盒子放在桌上。∞思∞兔∞網∞

黛玉卻心中一動:“拿過來。”

紫鵑也不生疑,抱著盒子走到了床邊放下。

黛玉不好意思打開那疊藥方,她不知道裡頭是否也放了信。便先打開了盒子。

暖黃的燈光下。

盒蓋一開,登時便流光溢彩,奪目極了。

那是一整套的頭麵首飾。

和如今市麵上的皆不同。

這套首飾,像是用什麼晶瑩剔透的東西造的,實在漂亮得過了頭。

不似凡間物,倒似天上月桂宮裡取出來的玩意兒。

黛玉隻瞧上一眼,便喜歡得不行。

縱使紫鵑再沉穩,這一眼瞧去,也呆了呆。

雪雁便更不必提了。

“好生大的……手筆。”紫鵑喃喃道:“這莫非是二太太做主送來的?”

但想想也不大對勁。

二太太雖然對姑娘多有關照,但卻並不至於,什麼稀罕玩意兒,彆的姑娘連見也未見過,就送到姑娘這裡來了。

二老爺?那便更不對了。二老爺堂堂男兒,又怎會記掛著為外甥女添置頭麵首飾?

雪雁小聲道:“是昔日老爺一位交好的友人送來的。”

紫鵑微微咋舌,隻當對方年紀怕有四五十了,送這些玩意兒,怕也是家中主母做主送出來的。因而絲毫不覺不妥。

黛玉迫不及待拆開了藥方,底下的信封便露了出來。

紫鵑已經看呆了:“這、這是……”

黛玉展平信紙。

看著看著,便不自覺呆住了。

“姑娘,怎麼了?”雪雁問。

黛玉抿了下唇,神色多有些複雜:“他說,說送來的都不是什麼貴重玩意兒,讓我不必放在心上。既是送了我的,便隨我處置。孝敬老祖宗,舅母也好,送給姊妹也好,打賞下人也好……半點也不必心疼。這些玩意兒多的是,叫我隨心使一輩子也使不完的……”

至於後頭的,說不要與寶玉來往。

黛玉便絕口不提了。

畢竟紫鵑從前是伺候老祖宗的,在她的跟前,焉能說寶玉的壞話呢?

雪雁“噗嗤”笑出了聲:“如此姑娘也可安心了。”

兄長的主子待姑娘是真好呀!

紫鵑年長許多,這會兒便多了個心眼兒。

這樣親切,又是幫著尋大夫,又是送東西,還寫了信來……

紫鵑艱難地開口問:“那位老爺,不會是喜歡我們姑娘罷?”

黛玉捏著信紙的手便就此僵住了:“怎會?他……”

他乃是兄長。

又怎麼會喜歡她?

黛玉一時出了神,臉頰不自覺地便紅了起來。

雪雁在一旁更驚得瞪大了眼。

紫鵑卻覺得這是樁大事。

對方若是不懷好意,刻意哄著姑娘,好將姑娘哄得對他動了心。

那怎麼了得?

既是與林老爺交好的,必然是年紀不小了,家中還娶了妻的,妾怕是都不知道有幾房了。

紫鵑咬了咬唇,大膽道:“姑娘可也喜歡他?姑娘聽我一言,與這人的來往,日後必得斷了才好。他年紀不小,又是姑娘的長輩,怎能、怎能如此厚顏,來與姑娘親近?”

黛玉此時已經漲紅了臉,細聲細氣地道:“他,他年紀並不大的。”

紫鵑心道,完了完了……

紫鵑臉色都已經白了,心也沉了下去,但此時卻又聽黛玉道:“他,他雖與父親交好。但從前在姑蘇時,我是喚他‘兄長’的。”

雪雁也忙在一旁道:“正是,那位不是甚麼老爺,是公子。還未及冠呢,妻是更未娶的。”

紫鵑的一顆心上上下下,這會兒驚得更是咣當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