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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權臣之妻 故箏 4384 字 2個月前

等丫頭若是放在昔日的臨安伯府,該要被趕出府的,沒打殺她都算便宜了她。

但這時候襲人卻派上了用場。

最快讓那妙玉意識到自己妄想的辦法,便是叫她瞧一瞧襲人,知曉她若一心屬意寶玉,日後便也隻有淪為與襲人一樣的人物。

那廂耍威風去了。

這廂瀟湘館裡,黛玉才慢吞吞地由雪雁服侍著起了床。

“這幾日和琳沒來府裡頑了?”黛玉問雪雁。

雪雁點頭:“不曾聽說和二公子前來。”

黛玉低頭一抿唇:“怕是得了什麼差事了,便也無法像寶玉這樣混日子了。”

雪雁點頭,又忍不住笑著誇道:“還是和侍郎厲害呢。”

黛玉倒是沒害羞,反而跟著笑了下。

雪雁又道:“姑娘起來得晚了,沒見著府裡頭的新鮮事。”

“什麼事這樣新鮮?”

“今兒一早,靈月帶著寶二爺房裡的大丫頭襲人去櫳翠庵了。裡頭不知曉說了什麼,隻知道當時邢姑娘也在呢,邢姑娘出來時,臉都白了。”雪雁歎了口氣,道:“這寶二爺,要我看,我是看不上的。怎麼便那麼多人淨搶著喜歡呢?”

黛玉失笑。

不過她也瞧不上寶玉。

她第一眼瞧寶玉時,便覺這人似個草包。誰曉得還真是個草包。也真不知,史湘雲、妙玉等人,是如何越瞧寶玉越覺喜歡的。

難道不該是越瞧,便越知曉他是個不學無術,整日混著頑,又多情又薄情寡義的人麼?

“還有樁事,我前些天聽來的,說出來都怕汙了姑娘的耳朵。”雪雁撇嘴,言語間顯然甚是瞧不上。

黛玉越是聽她這樣說,便不免越是好奇:“什麼事?誰說的?”

雪雁壓低了聲音,小聲道:“前頭寶玉房裡的大丫頭襲人,有了身孕,府裡都瞞著呢,後頭寶玉發瘋,推得她小月了。”

黛玉眉頭皺緊:“寶玉怎麼……”

由此更可見寶玉是個無可救藥的了。

此時紫鵑進門來,道:“又與姑娘說什麼呢?”

“說早晨那樁事。”

紫鵑歎了口氣,道:“近來府裡著實不大太平。”

雪雁笑了笑道:“那是彆人的事兒,與咱們又沒有乾係。我正不喜歡那妙玉呢,她還敢自恃與咱們姑娘相似……呸!她與咱們姑娘差遠了!”

紫鵑氣得拍了她下:“你這口無遮攔的性子……”

雪雁吐吐舌頭:“左右隻在屋子裡說說……”

黛玉輕笑出聲,道:“快給我擺飯去罷,我快餓壞了。”

紫鵑笑著應了聲,這才又轉身出去了。

此時已經出了春。

眼瞧著夏日便要來了。

黛玉屋裡的一應東西都替換了新的,那窗紗也換了透氣的。賈母還巴巴地送來了紅色的軟煙羅給她糊窗。王熙鳳又送了些藥材來。連薛家也送了不少東西,一時將瀟湘館填得滿滿當當。

黛玉指著滿屋子的新鮮玩意兒,道:“瞧著像不像那突然暴富的人家?”

雪雁笑得開心:“那也比屋子裡素淡冷清要強。”

黛玉點頭。正是。

許是幼年時病的時候多,因而她並不大喜歡素淡的顏色,也不喜歡冷清的布置。

可以說,她與妙玉,乍一看或有相似處,但實際卻差得遠了。

“又有信兒來了。”紫鵑從外頭進來,交了兩封信到黛玉的手邊。

這其中一封是打和珅那裡來的,另一封卻是打父親那裡來的。

黛玉匆匆先拆了林如海的信件,先瞧見的便是林如海道他因任下出現了貪汙案,這才不得分身前來京中。如今黛玉已經及笄,他便也放下心了雲雲。

黛玉咬了下唇,道:“也不知父親見我長大,是不是便更不顧身子,隻一心撲在政務上了。”

紫鵑的麵色卻有一絲的尷尬。

她道:“如今林老爺身邊似是添了新人伺候著,揚州來人說,如今林老爺倒是比從前更看顧著身子骨了。”

黛玉怔了怔,一時不大說得出話。

父親為她考量,不願有繼母欺她,於是在母親走後,頂著壓力並不續娶。

那時黛玉心底便也覺得,父親當是愛極了母親,才會作出這樣的決定。她並不排斥父親續娶,隻是驟然得知這樣的消息,心底難免有些難過。

甚至……甚至覺得父母那段感情,也多了一點瑕疵出來。

見黛玉愣在那裡,紫鵑心裡實在有些不好受,可這消息姑娘總是要知曉的,不如早些說了。

紫鵑的目光落到另一封信上,忙道:“姑娘瞧瞧和侍郎寫了什麼來。”

興許和侍郎的信能撫慰一下姑娘。

黛玉點了點頭,將那信拆開來。

上頭的字映入眼眸,過了會兒,黛玉微微呆住,道:“他又要離京一月。”

紫鵑都快哭了,心說今個兒這些消息怎麼淨趕在一處了。這不是故意讓姑娘心頭難過麼?

黛玉放下信,突然道:“我想見他。”

“甚麼?”紫鵑一愣,一時間沒能回過神來。

“我想見他,在他走前。”黛玉心底的願望陡然變得格外強烈起來。她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但就是想要見一見和珅。

哪怕什麼話也不說,隻是這樣見一下,她便覺得好了。

紫鵑沒見過黛玉這樣的一麵,她結結巴巴地道:“那,那怎麼見?”

“去找二舅母吧。她會想法子的。”黛玉將如今的榮國府看得很清楚,她知曉如今榮妃一病,二舅母心中焦灼,更希望通過她來討好和珅。

所以但凡她提出來的要求,二舅母一定會竭力去滿足。

難得這樣主動生一回心思。

黛玉一時間還覺得心情輕鬆了不少,甚至變得期待了起來。

如今他看見我的話,他會覺得驚喜嗎?

就像是每一回我恰好看見他的時候一樣……

黛玉不自覺地想。

侍郎府。

和琳正在親手為兄長收拾包袱,他長歎了一口氣道:“兄長這一走,隻怕那些個老學究又要欺我了……”

“怕什麼。”和珅淡淡道:“隻管將名字記下來報於我。”

和琳忙討好地笑了笑,隨即又道:“兄長要去見林姐姐麼?”

“嗯。”

“能帶我上我嗎?”

“不能。”

和琳隻好歎了口氣:“冷酷無情。”

和珅回頭瞥他一眼,和琳忙改口道:“我兄長待林姐姐有情義就夠了。”

和珅理了理袖口,抬頭道:“這話倒是不假。”他的聲音裡夾了一絲笑意。

和琳見他並不生氣,忙仰臉一笑。

正好這時候,劉全打外頭進來,道:“主子,王家送了請帖來,請主子明日去吃酒。”

“王家?哪個王家?”

“京營節度使王子騰。”

“他家無端擺什麼酒宴?”和珅記得,他與王子騰應當並無交集往來。

劉全道:“應當是節度使夫人的生辰罷。”說到這裡,劉全還忍不住歎道:“不過是個節度使夫人的生辰,卻要請主子去吃酒,王家好大的麵兒……”這便是在嘲諷王子騰太瞧得起自己了。

和珅淡淡道:“不過是個托詞罷了,誰的生日不重要。”

劉全想了想,倒也是這個理兒。

那王子騰若想與主子交好,不過是尋了這個契機罷了,並非是真請主子過去吃酒賀生呢。他那夫人焉能有這樣大的臉麵?

“榮國府應當也收著帖子了罷?”和珅問。

劉全點頭:“應是收著了。”他心中忍不住道,他就知曉,主子掛心的隻有林姑娘呢,旁的,管他王家李家都不重要……

和珅挑眉:“倒是巧了,那便明日去罷。”◆思◆兔◆網◆

正巧吃了酒,他便要離京。

如此臨走前,也可光明正大見黛玉一麵。

到第二日。

和珅整了整身上的衣衫,便帶著和琳出門了。

左右是去王家,帶著和琳出門倒也無妨,和珅多的是法子將這個弟弟打發到一邊玩兒去。

如今王子騰正是風頭無兩的時候,他夫人的生辰,自然也來了不少太太小姐,個個門第都不低。

其中榮國府的車駕最為引人注目。

畢竟誰都知曉,如今榮國府裡頭出了位皇妃。此時他們還尚且不知,榮妃病了,且遭了皇後打壓,如今並不大受寵了。

待車駕停穩。

王夫人攜著女眷下了馬車,與她同行的還有薛姨媽、王熙鳳。

畢竟他們三人與王家是有著親緣關係的。

而寶玉也一並來了,隻不過他坐在後頭的車駕上。

王夫人還想著寶玉在王子騰跟前能討個好,日後也能得舅舅的提攜。

待進了王家,王夫人轉頭對黛玉道:“我聽聞今日我那哥哥請了和侍郎來府中吃酒,待會兒你便離席,我派兩個人護著你過來尋和侍郎。”

黛玉點了頭。

這廂和珅也已經入了王家,而王子騰親自來接了他。

和珅這也才瞧見了王子騰的模樣。

身形清瘦,眉眼有些厲氣,一副上位者的姿態。縱使他想與和珅結交,但在和珅跟前,也沒有放下自己的身段,反而還若有若無地放著自己的威勢。

和珅心下覺得好笑。

王子騰一心以為自己是京裡一號厲害的人物了,如今妹妹的女兒進了宮中,他自然更覺將來是要位極人臣的。於是一麵想與他交好,一麵又想讓他知曉,如今他不過是個朝中新貴,到底還是要在王子騰跟前矮一頭……

這行徑不可謂不蠢了。

按理說,王子騰不該如此蠢笨,但想一想他護佑賈雨村,縱容王熙鳳的舉動,便又不覺得奇怪了。

王子騰怕是已經叫權勢名利腐蝕了頭腦……

王子騰既姿態高,和珅便也不會放下`身段。

他今日來,本就隻是奔著黛玉來的。

於是待落座後,王子騰先令人泡了茶來,隨後便要與和珅談政務。

按理來說,王子騰應當帶兒子見過和珅,才算作禮節周全。

見他如此敷衍,和珅便也就更敷衍了,無論王子騰想從他這裡探聽什麼,都叫和珅打太極打了回去。

一會兒的功夫下來,王子騰心下便覺得微惱了。

這位和侍郎實在不懂得如何與人相交,這般高傲姿態,實在過分拿自己當一回事了。他不過是朝中新貴,身無根基,又哪裡來的底氣?

王子騰卻不知曉,如今和珅最大的底氣便是乾隆信他。

要取得皇帝的信任,其實是天底下最難的事。

你可以辦事不利索,你可以腹中隻有幾點墨,你甚至可以做儘奸惡之事。但隻要能有皇帝的信任,那便成了最大的依仗。

王子騰此時頓了頓聲,道:“和侍郎這邊請,宴擺在了前頭。”

說罷,他叫來了一個小廝,領和珅前去。

可見是知曉從和珅口中挖不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