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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權臣之妻 故箏 4398 字 2個月前

像是有什麼低低的、輕柔的搔過了耳朵。

帶著濃烈的迷人味道,讓人忍不住想要沉醉其中。

黛玉的耳根微微紅了,她點了下頭,低低地應了:“嗯。”

和珅沒有再開口,他隻是緩緩地打量著黛玉的模樣,竭力讓自己的目光不要過分唐突,不要顯得具有侵略性。

黛玉掐緊了手指,忍不住出聲道:“你又要離京?”

“嗯。”

黛玉抿了下唇:“我想見一下你。”

做和說是兩回事。

黛玉親自來了,已經令他震動不已。而當黛玉將這樣的話親口說出來時,帶來的震動就更大了。

和珅知曉黛玉敢愛敢恨的性子。

她並不避諱表達愛意,隻是因著寶玉的緣故,所以她在這上麵會格外的慎重。

而他終於有幸,等到了。

“我也想見你。”和珅再度開口,嗓音依舊帶著一分低啞的味道。

黛玉的耳根霎時紅了個徹底。

原來當發現彼此都懷有情意的時候,是這樣美好的滋味兒啊。

兩人一時都沒再開口。

又這樣靜靜站著等了一會兒,黛玉方才低聲道:“我收到父親寄來的信了。”

“嗯?”和珅耐心地等著她往下說。

“紫鵑與我說,說揚州來了消息,父親如今身邊有了人了,有人照料,他的身子骨比以前要好許多了。”

黛玉頓了下,眼底微微露出悵然之色:“隻是我不知該歡喜還是該難過。從前來榮國府時,我便一直想著,若是沒了我在身邊,父親是否會更不顧身體?如今有了人照看他,按理說,我該是歡喜的。”

“嗯。”和珅應了一聲,以示意自己在聽。

“隻是……隻是從前母親過世後,便隻有我與父親相依為命至今日。心裡一時有些不大適應。”

“以後便不是了。”

“甚麼?”

“以後便不隻是你們二人相依為命了。”

“是啊。”黛玉垂下目光,“還有那個人了。”

和珅笑了笑,他實在忍不住伸出手勾住了黛玉的手指:“沒有她,但有我。”

黛玉手指一燙,抬頭看著他,忍不住失笑:“這樣一說,倒是該父親難過了。日後我也無法陪在他的身邊了。”

黛玉抿了下唇:“……從前,從前我想著父親該是極愛母親的,所以才會在母親去後,並不續娶。如今……”

她心中既有些失去父親的失落感,又有些母親的位置由人替換的怪異感。

同時還有那麼一絲微妙的,懷疑。

懷疑是否真有真情在。

若她身子也如母親那樣羸弱,待她去後,難道和珅身邊也會有旁的人嗎?

這樣想一想,黛玉便覺得心頭實在不大痛快。

和珅將黛玉的心思揣摩得極為通透,他將黛玉的手指攥得更緊,低聲道:“我不會那樣。人心中的位置不大,隻能容下一人。”

黛玉抽回手,笑道:“可若是這個人死了呢?”

和珅又抓住了她的手,而這次用的力氣要更大些,但黛玉並不覺得難受,反而有些說不出的心安。

“胡說甚麼。”和珅沉聲道。

他的話語裡明明帶著怒氣,但黛玉卻隻注意到了他的聲音好聽。

“你若不在,世間還有何意趣。”和珅緊緊盯著黛玉的雙眸,啞聲道。

黛玉瞥見了他眼底的一片幽深之色,帶著說不出的深沉味道。

和珅這般模樣,看上去有些過分的強勢和可怕。

可黛玉不覺得可怖。

因為她瞧得出來,和珅並不是在說笑。他是在說真的。

他的言下之意,甚至是……若當真有她不在那一日,他興許也就沒什麼活頭了。

黛玉心底一跳,有些後悔自己這樣問他。

這樣的時候,本不該說這些晦氣話的。

她怎麼就由父親的事,胡亂想了那麼多呢?

“好了,此事不要再提了。”和珅按了按她的手背:“說來也該怪我。”

“怪你?”黛玉驚訝地看著他。

和珅早就打定主意,要將他派遣女子去照顧林如海一事,與黛玉說清楚。

縱使他是為了黛玉好,但也沒有瞞著黛玉的權力。若是此時隱瞞,待日後隻怕反而成了隱患。

和珅道:“你父親身邊那人,該是由我派去的那人。上次你父親來京時,我見他身子骨弱了許多,有不長壽之相。我一問,果然,他一人在揚州,便不顧惜身體,日夜忙於政務。這人便如同燈油,熬著熬著便沒了。”

和珅頓了頓,低聲道:“我不願見到他真出事那日,讓你傷心。所以才特地派了人過去,又命那人行事強硬些,莫要任由你父親妄為。”

黛玉聽得怔了怔。

若是此事她從旁人口中聽來,定然少不了有一絲不快。但此時和珅主動與她說了清楚,而他的初衷本也是好的。

如今父親身體尚好,不就是樁好事嗎?

原本積壓在心頭的那點兒難過,霎時煙消雲散了。

“我知曉了。”黛玉應聲。

“那……你可有生我的氣?”和珅忙出聲問。

黛玉聽他聲音喑啞,帶著一絲隱憂的味道。

和侍郎在旁人口中,是何等厲害的人物啊。

也隻有在她跟前,才會有局促、緊張、不安的時候。

黛玉唇角彎了彎:“我不生氣。”

和珅瞥見她麵上的笑容,直覺得那抹笑容都要直直送到心底去了。

他再也忍不住了,張開雙臂,將黛玉攬在了懷中。

黛玉的身量還是較他矮上許多,和珅的手正好托住她的腰。

黛玉的腰細,不盈一握。

和珅的手掌貼著她的腰背,越來越覺得掌心發燙。

“好像有點等不住了。”和珅在她耳邊喃喃道。

但隨即,和珅就恢複了理智:“但還是要等,等最吉利的日子。”

黛玉麵頰紅透了,她低低地應了聲:“嗯。”

和珅沒有立即鬆開她。

他另一隻手托住了黛玉的頭,好為黛玉擋住四下吹來的風。

這邊氣氛正好的時候。

另一廂,寶玉入了一處花園,那花園還有一道門,拱門後像是一處小院子。

寶玉見花園修得精美,其中更栽種了不少名貴珍奇的花,一時來了興致,便帶著小廝在花園裡轉動起來。

等頑了一會兒,寶玉覺得實在無趣,他便指了指那個小院子,問小廝:“你知曉那裡是什麼地方嗎?”

小廝搖頭。

寶玉便邁著步子朝那邊走去:“咱們去瞧瞧,可有什麼新鮮玩意兒。”

小廝故意驚恐地道:“可太太興許在等著咱們呢。”

“那有何妨?這裡是在舅舅家,何必百般顧忌?”

小廝便也隻好點點頭,一副勉為其難的模樣。

兩人便朝著那道拱門去了。

拱門外沒守什麼人,寶玉便莽撞地走上了前,而等他一腳邁入拱門的時候,他方才看清門內原來守了好幾個下人。

還有幾個婆子站在裡頭在說話。

他們見了他,有個婆子驟然尖叫了一聲:“大膽!什麼人?”

“將他抓住!”

“抓住他……”

“大膽竟敢闖到這裡來……”

頓時院子裡亂作了一團。▂思▂兔▂網▂

寶玉又氣又急,大聲辯解自己的身份:“我是榮國府寶二爺!你們老爺是我的舅舅!”

其他人哪裡肯聽:“且先去老爺跟前再說話……”

“沒錯,先帶過去……”

叫他們這麼一抓,寶玉發冠全亂了,不知道是哪個婆子慌了手腳,還將他的臉頰抓出了一道痕跡。

看上去好不狼狽。

寶玉想不明白,他隻是隨處走走,為什麼就叫人拿住了。

他作什麼了嗎?

這頭小廝的心也沉了沉。

不過這事兒輪不到發作到他的頭上,畢竟誰都知曉寶二爺廝混內宅慣了的,將那習慣帶到王家來也正常。

寶玉叫人拿住,他堂堂寶二爺哪裡吃過這樣的苦?此時自然又鬨又喊,也就沒注意自己小廝不太對勁的情緒。

原本王子騰還在與幾個官員吃酒,原本和珅給他帶去的不快,此時已經被這幾個官員抹平了。

隻是還不等王子騰再多快活一會兒,便有人來報。

“老,老爺……”那人神色驚慌,“姑娘的院子叫外男闖了。”

王子騰當即變了臉色,他立時站了起來,冷聲道:“有幾個人?都是甚麼人?他們好大的膽子!”

王子騰沒有再留,他快步就朝外走去,連與剩下的人招呼一聲都顧不上了。

王子騰為何如此暴怒,一則在於女兒家的名聲可貴,無論他位置再高,今日這一出傳出去,都會損了他女兒的名聲。而這還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他的女兒才與保寧侯的兒子定了親。

若是鬨出這麼一樁事來……

王子騰不敢往下想,他忙令人去給夫人傳話,叫她前來。

此事必須得嚴密地處置了,不得留一絲後患!

王子騰甚至還動了,讓那擅闖的人,橫死的心思。唯有如此,方才不會有什麼消息傳出去,否則隻要多一張嘴知曉,那便在所難免。

他厲聲責問身邊傳話的小廝:“我不是派了人看著院子嗎?”

小廝的聲音哆嗦:“是,是有人看著呢。但是,但是闖進來的人,是今日的賓客之一,他早先便進了府內,入了內院。因而沒了外頭那道門的阻攔,後頭便直直經由小花園,闖入了姑娘的院子。”

王子騰更覺惱怒。

他厲聲道:“賓客?誰家的人?”

這便麻煩了。

若隻是小廝下人一類的人物,他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弄死對方,但若是哪家的小公子,哪怕年紀小,那也會損了名聲,而且他還不好下手。

此時王子騰還不知曉,那闖了他女兒院子的,正是他的好外甥。

等王子騰與王子騰夫人一並到了的時候,寶玉正被壓在地上,身上滾得都是灰,實在瞧不出寶二爺的樣子來。

王子騰跨進門去,看清地上匍匐著一個人影,他怒極之下,抬腳便踹去:“你好大的膽子!你哪個府上的?誰教你的規矩?”

話音剛落下,王子騰便聽地上灰撲撲的那人哀聲叫道:“舅舅,舅舅……我是寶玉啊……”

王子騰夫人走得急,眾人見狀,心下不免都有了猜測,怕是出了什麼大事……

王夫人聽見耳邊的議論,心下沒由來的一陣心慌。

她轉頭四下打量,隨即喚來了婆子,道:“你去瞧瞧,寶玉可還在吃酒?”

婆子應了聲,忙轉聲去了。

可還沒等那婆子尋到寶玉的蹤跡回來報信兒,就先有王子騰夫人身邊最為信賴的大丫頭來了。

大丫鬟走到王夫人的跟前,柔聲道:“請太太去一趟。”

那大丫鬟今日沒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