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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了過來,欲要握手。

楚堯目光落在她的手上,旋即收回,隻是點了點頭,手卻沒動。

“看過一些。”楚堯家的電視隻要開著,基本停在三套。

雖然知道江北北不會出鏡,但他們家人依然熱衷於在各種新聞圖標下,捕捉江北北的名字。時日長了,三套有哪些節目,楚堯比江北北都清楚。

黃元寶把手放了回去。

館長解釋:“金主編,我們這個工作,考慮到大家的不便之處,一般情況下是不和人握手的。”

“我知道,來之前有做過調研。”黃元寶道,“消弭偏見,破除固化印象,進行有意義的死亡教育,這正是我們做這期節目的意義所在,我希望有一天,從事這種職業的大家,都能夠自然的與友人陌生人握手問好。”

“做節目的就是不一樣。”館長感歎,“金主編說得太好了。”

黃元寶:“……我姓黃。”

午休時間,節目組對今日到職的員工進行了簡單的談話式采訪。

黃元寶親自上陣采訪楚堯。

“來之前就知道你。”黃元寶說,“我跟新聞聚焦的江記者關係很好。”

“江北北。”楚堯微微笑了起來,“我妹妹。”

黃元寶恍惚中有種錯覺,她覺得,江北北三個字一出現,楚堯比剛剛稍微接了點地氣,不再那麼生人勿進了。

要知道上午的取景,攝像扛著機器在旁邊,大氣都不敢出,一來是因為這個工作場合的氣氛,二來就是因為楚堯本人。

太冷了,像塊冰。

“經常聽她提起她的幾個哥哥,台裡的同事都很羨慕。”

聞言,楚堯噙著一絲苦笑,隻是搖頭,卻不答話。

攝像調試好了鏡頭,黃元寶正式開始了采訪,說了工作上的一些記憶猶新的經曆後,黃元寶問他:“您結婚了嗎?”

儘管她知道答案。

“沒有。”

黃元寶笑:“剛剛采訪了您好幾個同事,我們問他們現階段遇到的最難的事情是什麼,他們都說,是找對象。您也是嗎?”

“……差不多吧。”

“那您現在,有喜歡的人嗎?”

“……有。”

“介不介意聊聊她?”

“有點。”楚堯回答。

“為什麼?她不接受你的工作嗎?”

“她應該會接受,她是個很好的姑娘。”

黃元寶設了個陷阱,笑著問道:“誒?那為什麼不結婚?是有其他原因嗎?”

“喜歡是互相的。”楚堯也笑,“單方麵的喜歡,會給她帶來不必要的困擾。”

“您覺得,至今未能成家,跟您的職業選擇有關嗎?”

“……關係不大。”楚堯笑的明顯了點,“我和我同事們雖然找對象都很困難,但具體原因還是不同的。”

黃元寶沒有再問,而是換了個話題。

采訪結束後,黃元寶關掉錄音筆,直接問了出來:“你說的是江北北嗎?”

楚堯罕見的愣了。

“如果是的話……”黃元寶笑道,“她也挺喜歡你的,她說過很多次,我覺得你在她心裡,應該是最特殊的那個。”

其實,此時此刻,黃元寶非常想對楚堯說,江北北整日念叨著要睡你。當然,當著這麼多同事,她又跟楚堯第一次見麵,她要臉,所以打死都不會說。

回神後,楚堯說:“謝謝告知。”

禮貌,得體,不過多顯露情緒。

黃元寶道:“之前很好奇,近水樓台應該更好得月,今天見了,多少理解了北北為什麼隻敢嘴上說說,卻不敢行動。”

她像調侃一樣,對楚堯說道:“楚先生實在是……太冷了,像南極。”

黃元寶離開時,給江北北發了個短信:“等著請我吃飯吧,我隻能幫你到這裡了。”

而收到這則消息的江北北並沒有細想,也沒回複,因為……她在發抖。

下班回來後,屋裡冷的像冰窟,江北北手凍的發青,給物業打了電話,才知道二單元東邊的暖氣管道壞了,正在檢修。

“要多久?今晚能修好嗎?”

“今晚不行,最早也要明天上午。”

好了,多可憐。

江北北縮在沙發裡,連手機都不敢玩了,抱著手機就像抱著一塊冰,手指都僵硬了。

老太太們剛走,家裡隻剩她一個人,又沒熱飯又沒暖氣,唯她一顆地裡黃的小白菜,在冰窟裡頭,淒淒慘慘戚戚。

群裡,宋朗發了修管道通知,好奇道:“一個單元的,東邊跟西邊還不一個管道?”

畢竟西邊三戶現在還正常供暖中。

二哥道:“你要不要來我家睡?叫大哥一起,剛好能睡下。”

大哥回:“我夜班,今晚不回,讓四兒去吧。”

宋朗:“我倒無所謂,扛凍,就是怕把大喵給凍著。”

二哥:“到我單位拿鑰匙,隻要宋大喵不上我床,其他隨便躺。”

江北北委委屈屈道:“我能插個話嗎?為啥沒人想起我。”

唐西周:“哈哈哈哈哈……忘了忘了。你下班了?”

江北北:“到家了已經,正在沙發上蜷縮著保暖。”

剛發出去沒一會兒,秦元就打來了電話。

“去我家,我等會兒跟我媽說一聲,你睡我屋,我晚上回去睡沙發就行。”

“不用了……”江北北說,“我灌的有熱水袋。”

敲門聲響起。

江北北艱難爬起,哆哆嗦嗦去開門。

“北北,來。”楚媽不由分說,拉著她就到了對門,“楚無常今天不回來,你睡他床!”

秦元:“……”姚阿姨不愧是當初的刑警隊標兵,行動力那叫一個強。

江北北:“那……三哥……”

“跟秦元打電話呢?”楚媽聽覺靈敏,要過手機,替江北北回了話,“小元兒,不麻煩你了,那麼大人睡沙發多不舒服,我家堯兒夜班,北北有地兒睡。”

我兒子真爭氣!楚媽愉快地掛了電話。

江北北有些不好意思,在楚堯房間前扭捏著:“要不給堯哥說一聲……私人空間不好意思占用,萬一有什麼秘密……”

楚媽回答的也很乾脆:“他那屋屁都沒,比他臉都乾淨。老楚!把櫃子裡的新被子拿來!”

老楚同誌火速把一床粉嫩嫩的新被子拿了過來,夫妻搭檔乾活麻利,迅速揭了兒子的被褥,換上了一床新被子。

甚至還讓江北北拿了幾個娃娃,放在了床上。

楚媽退後兩步,欣賞著兒子煥然一新的床:“媽呀,謝天謝地,終於不是停屍間了,公主房!”

楚爸:“……順眼多了。”

江北北:“……”總感覺他倆期待這天很久了。

晚上,江北北懷著激動的心情,矜持地躺在了楚堯的床上。

四舍五入,這算是,睡過楚堯了吧?!

江北北蒙著被子嘿嘿發笑。

他房間的味道,像晴朗秋日清晨的味道,雖然冷冽,但卻令人安心,似乎溫暖總會來臨。

江北北陷進柔軟的床,被他的氣息包裹,一點點沉入夢鄉。

楚堯從職工浴室出來,換了身衣服,還沒吹乾頭發,就聽到同事叫他。

“楚堯,今晚你值班?”

“嗯。”

“咱倆換一下。”同事說,“周末有點事,我想這周連休三天回趟老家,今晚讓我值吧,下周三換你。”

“好。”

收工,發動車,連夜回家。

到門口放好車,拐進便利店買袋麵包,排隊等付款時,打開手機,看到群裡修暖氣管道的消息。

她去秦元家了嗎?

麵包也吃不下了。

但是好餓。

楚堯拎著袋子慢吞吞挪回家,已經後半夜了,樓道裡靜悄悄的。

開門,洗手,懶得開燈。ω思ω兔ω網ω文ω檔ω共ω享ω與ω在ω線ω閱ω讀ω

脫掉外衣,推開屋門,邊走邊脫掉毛衫,解開襯衣扣子……

楚堯手停了下來,他如雕塑般僵硬地立在床邊,怔怔盯著自己的床。

床上,躺著一位姑娘,睡的正香。

第16章 饑餓的怪物

楚堯關上門,等了一會兒,再次打開——床上依然有江北北。

這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力,令他束手無策,甚至無法理智思考,大腦停了擺。

楚堯呆立了會兒,再次關上門,又打開。

還在!

楚堯覺得這是假的。床……他的床不是這樣的。

現在,他的臥室中央,有一張粉色少女床,而在陌生的床上,躺著他夢寐以求的姑娘。

他不敢想的,現在就在他的眼皮底下,無比真切,真切到夢幻。

楚堯胃一陣抽搐,尖銳的痛感把他扯回現實。

大腦終於開始運轉,眼睛告訴大腦,我看到她了,她在這裡,她睡在我的床上。

是真的。

現在怎麼辦?

楚堯慢慢走過去,垂著眼看著床上的江北北。

他單膝跪地,緩緩伸出手,手指尖顫著,輕輕觸碰她溫暖的臉頰。

指尖的溫度告訴他,她是真的。

她輕盈的呼吸像蝴蝶閃動翅膀的風,一下一下,打在他的手上。

楚堯的眼睛適應了黑暗,如此近的距離,看清了她的每一根發絲和睫毛。

第一次這麼久,第一次以這種角度,安靜地看著她。

他另一隻膝蓋也跪在了地上,彎下`身,給她掖好被角。

“北北。”

聲音很輕,像是心裡的聲音不小心偷跑了出來,帶著些沙啞。

江北北……

他不敢觸碰的江北北。

胃再次抽[dòng],饑餓和心跳加速後的慌張感,讓楚堯皺起眉,似要吐出無法安放的心。

他像戴著枷鎖的怪物,與心中愛慕的姑娘同處一室,卻動彈不得,恨著束縛,又感謝有束縛拉回他的理智。

一束光照進來,楚堯回頭,回避著光芒,眯起眼睛。

“出來!”門口低喝一聲。

楚堯回過神,試圖站起來,但雙腿跪到麻木,差點栽倒。

他搖搖晃晃走出來,臉上表情蒙著一層迷茫,嘴角卻帶著微微的笑意。

楚媽關上臥室門,一巴掌招呼過去,拍在他身上:“你乾什麼呢!”

“……媽,那是……北北嗎?”

“不是!是個錘錘!”楚媽壓低聲音卻不妨礙嗬斥兒子,她指著沙發說道,“你一個成年男人,自覺點不會嗎?你多大歲數了,趴在小姑娘床頭想乾什麼?你自己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像不像變態,襯衣扣子也不係,北北萬一醒了,你讓我以後怎麼做人!怎麼回來了?”

她跟江北北說了楚堯要值夜班,現在楚堯卻回來了,還扒在人家小姑娘旁邊離那麼近盯著人家看,這是北北沒醒,她要醒了,該怎麼想?一直是安全的姚蘭阿姨竟然也是個危險的人,打著這樣的幌子,給自己兒子創造機會,不值得信任。

姚蘭一直想讓楚堯跟北北成為一家人,但家長再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