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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聽見她這個大哥也碎碎念著:“連澡都不洗,臭死了……”

江北北追上唐西周,給他塞了袋牛奶,囑咐他到局裡熱熱再喝。

“二哥你還要忙多久呀?”

“彆拐彎抹角的,我明天就洗澡換衣服。”唐西周叼著煎餅果子說。

江北北哈哈笑著跑了,到街對麵上了新聞采訪車。

唐西周停下,喊住她:“到哪去?”

“市郊采訪!沒事的,二哥,拜!”

唐西周咬著煎餅果子,隻覺得今天的心跳,有點不規律。

第22章 意外事故

采訪車上,江北北接到了黃元寶的電話,上來就單刀直入:“你哪個哥是退役軍人?”

“有什麼事嗎?”江北北說,“退役軍人的話,四哥啊。”

“受傷退伍嗎?”黃元寶又問,“各方麵補償都到位了吧?現在日子過得不苦吧?”

江北北似乎明白了她的意圖,問道:“是台裡有製作要求嗎?什麼條件?退伍軍人嗎?”

“沒錯,因傷退役,現階段事業良好,性格樂觀開朗的。”黃元寶說道,“要做新春送溫暖專題,台裡要求采訪,你四哥是什麼傷退役的?”

“……長高。”

“啊?”

江北北再次說:“因為長高。”

彆說黃元寶了,車上的同事們都沉默了。

江北北解釋道:“我四哥之前是國家散打運動員,後來入伍接受特種兵訓練,訓練時摔傷的,外傷沒多大問題……就磕到頭了,後遺症就是……半年時間突然長高了將近二十厘米,沒辦法做特種兵了,就……退伍了。”

黃元寶嗯了半天,沒能找出合適的詞來形容她的聽後感。

江北北輕咳一聲,道:“要不你再找找其他合條件的?雖然,當時訓練確實傷得不輕,昏了好久都沒醒,但是吧,退伍是因為長高這種理由……我覺得播出來大家會笑吧?”

黃元寶隻說:“行吧,你讓我再想想,做不做這周給你個信兒,你先把他聯係方式給我,他的奶茶店在哪?地址一並發給我,回聊。”

江北北他們采訪的是市郊的一家官司纏身的小飯館,因為房東陷入家產紛爭,波及到了小飯館老板的生意,無奈之下,小飯館老板隻好求助媒體。

房東一家采訪完,又到小飯館老板那裡采訪,到中午飯點,老板留他們吃了飯,一邊吃一邊聊房東的事。

“老爺子挺能乾的,我們這一排門麵,包括旁邊那個帶地下九十平倉庫的網吧,都是老爺子留的,老爺子走得早,下頭三個兒子兩個女兒,要說都有工作,但現在老太太一閉眼,兄弟們就都爭房子了,我就是個小生意人,房租一直是交大女兒的,但現在小兒子家的要我補交,以後交給他們,不然就滾走轉讓房子……你說這怎麼行?合同還沒到期呢……我是跟老大女兒簽的合同,但小兒子說房產證上是他名字,他都把房屋轉讓的廣告打出去了,偏要讓我搬走……”

小老板佝僂著背,老實巴交的樣子,苦著臉給攝製組倒苦水。

“你吃,那邊那個小姑娘,嘗嘗這個,這糖蒜是自己醃的,你吃……”小老板把糖蒜推到江北北那裡,“姑娘看著沒多大,都出來當記者了……你有二十嗎?”

江北北剝了顆糖蒜,就著麵吃了,回答:“快二十四了。”

“比我閨女還大兩歲呢……”小老板不好意思的笑,撓頭,“看著跟小孩兒一樣。”

這時,隔壁傳來一陣嘈雜聲,好多男人吆喝著跑進跑出,動靜極大。

江北北咬著筷子回頭,翹著凳子望外麵看。

路邊停了輛半新不舊的越野車,塊頭極大,一看就像來找事的。

攝影說:“打架吧?網吧這種地方,聚眾打架的不少……”

小老板站門邊兒看熱鬨,說道:“也不是經常打架,我接這間房營生的時候,旁邊是個服裝店,前幾年改成了網吧,本來怕網吧打架多影響生意,後來生意還好了點,那裡頭好多小崽子懶到不行,記著我的電話號碼,餓了就給我發個短信,我就下碗麵送過去……網吧打架的也不多,一年到頭見不著幾次……”

他話音剛落,看到幾個眼神淩厲不似混混的中年男人壓著兩個精瘦的人出來,衣服翻過來罩著這兩個人的頭上。

“哎!是警察!”老板看到了他們腰間鼓鼓囊囊的,形狀像槍。

江北北也湊過去看,說道:“抓嫌犯吧,好多嫌犯都會藏……”

藏在網吧這句話還沒說完,就看後麵一個人彎著腰,連背帶扛的馱著一個人快步出來,旁邊幾個人簇擁著,神色慌張。

背人的那個年輕人一邊走一邊罵:“草你大爺的!小林!車!快叫車!媽的,你脫衣服啊!衣服!給捂著,你特麼按緊點!”

他們的對講機滋啦響著,亂哄哄一片。

“誒?”江北北說,“肖副隊?”

剛剛罵人的是唐西周的副隊……是有人受傷了嗎?

江北北還未想明白,就見到後麵跟著的人摘下對講機說道:“人抓了,三隊收隊中。唐隊受傷了……對,唐隊,受傷了!”

大衣掉落,江北北看到了肖副隊背上的那個人,半身深色的血,左側胳膊上紮著一把水果刀。

等江北北看到熟悉的那張臉,她的心跳停了。

那是唐西周!

她瞳孔猛縮,顫唞著抓拉開門把手奔了出去:“二哥!!”

“哥!!”

江北北一個趔趄,短短一截路,腳下直打絆。

亂……

特彆亂。

江北北好像喪失了這段混亂的記憶,再回過神,她已經在醫院,身邊有個同事跟著,她茫然片刻,看向一旁。

唐西周的幾個同事也在,表情都不是很凝重。

江北北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手上袖口上蹭了血,顏色很深,已經乾涸了。

她記起來了,她當時不夠冷靜,衝了過去,好像是被肖副隊認了出來,一並把她扔上車,電視台的司機開著采訪車把他們送到的醫院。

執行任務……嫌犯抗捕,被網吧的椅子砸了……還有刀紮到了大手臂……

江北北神色恍惚,聽著醫生語速極快簡要報告了情況。

血夠用。

不急。

手術看情況,正在取刀。

錢……錢也夠,沒事,都沒事……

江北北的同事拍了拍她:“江北北,手機。”

“哦……”江北北掏出手機,手卻無力,手機差點掉在地上。

看到手機屏幕上楚堯兩個字,淚立刻就下來了,顫唞著手接起電話,未語先哭,泣不成聲:“堯哥……”㊣思㊣兔㊣網㊣

楚堯隻是在午休的時候,給她打個電話,本想聽聽她的聲音,沒想到電話接通,聽到她在哭。

江北北磕磕絆絆的把唐西周蹲點出警被嫌犯紮傷的事說了,楚堯的聲音給了她一定的安慰,他聽起來不像自己這麼驚惶無措,冷靜地囑咐她先給宋朗打電話,讓他帶著錢過去。

“彆著急,沒事的,我現在就請假過去……北北,不哭啊,沒事的,二哥身體素質好,醫生說沒事就沒事。”

“二哥在哭……”江北北說到這裡,又語不成句了。

她清楚的聽到唐西周“嗨、嗨”的吸氣聲,怎麼會不疼呢,怎麼會不疼?

掛了電話,江北北整個人蜷縮成一個球,靠著牆邊兒嗷嗷哭,一聽到唐西周的聲音,她就收不住淚。

她的二哥清醒著,那該有多疼?

江北北無論閉上眼還是睜開眼,眼前都是唐西周胳膊上紮進去的那把刀和一臉的血。

那把刀紮在唐西周身上,就跟紮在了江北北心裡,疼得不行。

她像失去了主心骨,茫然又可憐,無助地哭著,她的同事和幾個留下來等待情況,負責繳費照顧隊長的警察們七嘴八舌安慰著她,可江北北的耳朵就像塞了棉花,一個字都聽不進去,無論說什麼,心中那種山石崩塌,宇宙塌方的慌亂感依然壓不下去。

她擦了鼻涕,挨個給哥哥們打了電話,幾乎全都是一聲哥,淚就留下來了,二哥在醫院搶救這句話,都說不完整。

黃元寶跟宋朗約了個時間,午休時到他的店裡坐了會兒,順便了解情況。

宋朗意料之中的好聊,人非常實在,江北北的描述十分靠譜,宋朗是個特彆耿直的男人。

“采訪就不用了,我不是在戰鬥中受傷的,特丟人。”宋朗說,“訓練時手滑,一下摔在水泥地上磕昏過去的,我們整隊的戰友還有指導員都在,特丟人,那天還是彙報演習,所以還留下了影像資料,特彆傻,我出院後看了一遍,沒敢再看,簡直噩夢。”

宋朗給黃元寶調了杯奶茶,他的那隻哈士奇確如江北北所言,傻出了境界,從黃元寶進門開始,那隻大狗就開始繞著她撒花。

“聽北北說,是受傷後開始長高的?”

“那什麼……腦垂體什麼什麼玩意兒的。”宋朗大手一揮,跟她比劃著,比了個距離出來,“半年長了這麼多,就是一下子,我原先一米七三,我們單元裡最矮的就屬我,半年時間,嗖嗖長到了一米九一,皮都撐裂了,我大腿上屁股上全是紅紋,都是長太快撐壞的,跟鞭子抽了一樣。”

“你轉業退伍,部隊沒給你安排?”

“給了,但咱這不是不好意思嗎?我又沒立過功,再者我這個後遺症也沒影響生活。”他說,“我原先是想開個美甲店,真的,我還跑美妝學校學了半個月,後來審美不行,北北總說我,我就放棄這個理想了。天賦不行,開奶茶店算了……”

“哈……”黃元寶眯著眼睛,吸了口奶茶,挺好喝的。

“我開奶茶店很厲害的。”宋朗說,“幾乎都是回頭客,跟那群小姑娘可熟了,來了還都會給我帶吃的,我這樣的跟你講,往店門口一站,想乾壞事的都不敢進,所以可安全了!我兄弟戰友們還有北子,整天沒事就往這兒跑,都給我這裡當基地。”

黃元寶:“哎,我發現你特會聊天,不是那種會,是那種……跟你聊天特輕鬆,你這人簡單。”

“是吧,說我笨吧。”宋朗哈哈拍腿笑,“我先接個電話啊。”

電話是江北北打來的,黃元寶看見宋朗的笑立刻消失不見了,瞪著小眼睛,皺著眉說:“北子你彆哭,我聽不清,你在哪個醫院?誰?二哥受傷了嗎?”

黃元寶奶茶喝不下去了,也緊張地盯著宋朗,屏住呼吸,一個恍惚,發覺那隻叫宋大喵的狗也老老實實蹲著,藍色的眼睛看著主人,尾巴有一下沒一下的掃著她的高跟鞋。

電話剛掛,又一個電話打了進來,黃元寶聽到宋朗說:“堯兒……北子剛給我打完電話,我知道了,行,我帶著呢,錢夠,我現在就去。”

他掛了電話,對黃元寶說:“那什麼,我家二哥出警時受了點傷,對不住啊,我得去趟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