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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說。”

吃飯時,嚴清明問唐西周工作上的事。

唐西周前一陣子一直在單位,基本沒回過家,前天收到消息,跟兄弟市的公安聯合起來,抓捕了之前潛逃的毒販,昨日回來補了一覺,今天才回魂。

“還有一個沒抓到,通緝號809,我們叫他一隻耳,目前沒有詳細信息,但這個人是個老油條,幾個同夥交待,他常年在邊境活躍,是老人物,不負責販毒,隻負責牽線,滑得很。”唐西周說,“我們請姚隊來審,他同夥透了一點風聲,說一隻耳還在我市,因為上次窩點被端,毒老大怕他被逮捕後供出重要信息,買了凶,估計他現在正在躲禍。我們正在目標點搜查,時間問題……”

唐西周道:“隻是時間問題,他這次走投無路了。”

飯吃完,江北北刷朋友圈,刷到了楚媽發的一條。

“我乾兒子刷爆微博的一條跳舞視頻,來看完整版。”

江北北嗷嗷叫道:“二哥!你快看,堯媽媽把你以前跳蒙古舞的完整視頻放出來了!”

《身邊的他們》唐西周那期,剪了一段唐西周在各地武警比拚中跳舞的片段,那時唐西周還是年輕小夥兒,神采飛揚的,身段也棒,跳起蒙古舞,真如白鷹展翅,優美瀟灑。

唐西周離遠了眯著眼看完,說道:“來,放個鴻雁,我再試試。”

他撂下碗,動了動脖子手腕,紮好了起勢。

江北北精神一震,立刻將攝像頭對準他。

旋律一起,感覺就又回來了,儘管後麵的動作忘得差不多了,但依舊好看。

江北北使勁拍手,嚴清明笑道:“可以,老二退休了,可以去前麵廣場當領舞。”

“不行了,不能不服老。”唐西周轉了轉腰,“以前我淩空踢特帥,現在跳起來都覺得身子沉。”

“二哥,你柔韌性已經很好了!”江北北道,“咱倆找個時間去跳舞吧!”

“去廣場跳?”

“有舞池。”江北北說,“我跟堯哥上次去過,但跟堯哥沒辦法拚舞,我倆是去跳雙人華爾茲的,要帶你去,咱倆就直接上台子上跳,震一震他們!”

“我練練。”唐西周笑道,“等你婚禮時給你跳。”

“真的?!二哥你真好!最愛你!”

唐西周拍著自己的肚子,感慨:“哎呀,這三個字百聽不厭啊。”

楚堯夜裡值班,忙完,把手套摘了,準備到值班室休息一會兒,路過大廳,見門口躺著一人。

楚堯快步過去,摸了摸他脖子,已經死了。

出於之前的職業習慣,楚堯迅速解開這人的衣服,檢查了一遍。

臉上身上都有大麵積淤青,鼻梁斷裂,嘴角開裂,右腿骨折,看死狀,此人是被人毆打後,內臟出血而死。

看他躺在殯儀館大門外正中,楚堯判斷,應該是有人把他送來的。

殯儀館不常遇見這種情況。

一般情況下,如果路人發現有人受傷躺在路邊,要麼送醫院,要麼報警,不會直接送到殯儀館來。

楚堯給值班室的保安打了電話,報了警。

殯儀館的工作人員把這人抬進來,楚堯盯著這人看,忽然一愣,戴上手套摸了摸他的臉。

“怎麼了?”

楚堯沉聲道:“……整過容。”

“啊?”同事疑惑。

這人個子不高,還有些駝背,看氣質普普通通,雖然現在臉上慘不忍睹,但他們還是能看出這人的五官,五官並不出彩,整過容?那他之前長什麼鬼樣子?

楚堯心中有了猜想,給父親和唐西周打了電話。

唐西周跟江北北在舞池鬥舞,剛跳完一局,接到電話,帶著江北北趕到了殯儀館。

警方的人已經到了,楚爸驗完,下結論:“微整過,比對DNA吧,通緝犯的可能性很大。”

警方調了殯儀館前的監控,看到一輛糊了拍照的麵包車晚上十一點左右停到了殯儀館前,下來兩個戴帽子的人把死者扔在了門前,隨後離開。

唐西周道:“調國道西路段監控,他們上高速的可能性很小。”

“我去送比對。”楚爸交待完,拍了江北北一下,“你跟我回去。”

江北北懵道:“誒?不順路。”

“新家。”楚爸道,“今晚回去跟媽媽睡行嗎?”

楚堯推了推她:“回去吧,我明天中午去接你。”

江北北跟著楚爸走到門口,忽然拽住他,問道:“會不會是那個逃犯?”

那時候她跟楚堯年紀還小,沒見過那個逃犯,隻記得通緝令上是那個人十幾歲時的舊身份證照片,畫質還模糊。

但老刑警們應該都有印象,他們還想過辦法圍堵過那個逃犯,楚爸更是和那個逃犯擦肩而過。

遲疑了一會兒,楚爸平靜點頭,回答:“應該是。”

第62章 逃犯的來信

江北北一夜未眠, 站在窗口等楚堯回來。

上午, 楚堯到家,他站在門外,看起來很疲憊,強撐著精神給她了個擁抱。

江北北道:“媽媽昨晚接到電話到局裡去了, 讓我在家等,怎麼了?是不是他?是不是獵豹行動沒抓到的逃犯?”

楚堯點了點頭, %e5%90%bb了%e5%90%bb她,輕聲對她說:“你跟我一起到局裡, 二哥說, 他們今早收到了一份快遞……”

江北北緊張道:“是什麼?”

“是封信。”楚堯給她拿上外套,“寄給公安局的,提到了你。”

“我?”江北北手抖著,楚堯發覺後,十指相扣握住,輕聲安慰道,“彆害怕,沒有說什麼。”

兩個人來到重案組,唐西周正忙,大概今天是要去抓昨晚拋屍殯儀館的黑車黨。

“本地黑社會。”林副道, “車扔在路旁, 三組順藤摸瓜找到了據點, 酒吧街的長巷會所。”

唐西周笑了一下, 手中紙板拍在桌上:“今晚打黃掃非, 讓各部門配合,速度一定要快!”

短暫會議結束後,唐西周看到江北北和楚堯來,顧不上喝水,拿起手邊的一遝紙走了過來。

“你倆來了。”唐西周也是一晚沒睡,眼窩烏青,頭發亂成鳥窩,渾身煙氣,跟摸了電門似的,他扭頭對林副說道,“小林,我拿一下這封信。”④思④兔④在④線④閱④讀④

“拿去。”

唐西周把手中捏著的一疊厚厚的信紙給了江北北,說道:“同城快遞送來的,前天發的,今早才到,不過也算跟上了。你看吧,那個逃犯寫的。你來看,就彆跟奶奶說了。”

江北北以為信上提到了什麼不好的事,一臉凝重地接過來,皺著眉頭默讀。

信上的字寫得還算工整,看得出寫字人是在認認真真寫信的,江北北艱難地辨認著信上的字,讀了半頁,終於知道這封信在說什麼。

這是一封舉報信。

深市目前的製毒窩點,長期大量購買毒品的下線‘中間商’,以及常常交易的地點和時間。

她震驚地看了眼唐西周:“這是真的?”

“真假有待查證,你往後看。”

江北北翻到第二頁,飛快看了兩行,愣了一下,又重頭仔細看了遍。

信上寫道:“我很喜歡看電視,一個人的時候,就看電視,不愛看電影,就愛看采訪節目。我怕這封信沒能送出去,會被他們發現。但我很想對她說對不起。看到節目時,我在邊境一家小店吃麵,電視上放了葬禮的影像資料,以前從未感覺到什麼。那時我年紀尚輕,隻知道兄弟義氣,不讀書,不看報,跟著老大們做來錢快的行當,那次行動我僥幸逃脫,他們嚇唬我,說我被抓到,肯定是無期或者死刑,我就跑了。後來我遇到了阿香,我和她同居了,還有了個女兒,女兒的到來給了我很大的改變,我開始顧家,我知道了家的意義……我想和阿香結婚,帶她回老家生活。人不能重活一次,走錯了路,就一輩子回不去了,我恨自己軟弱無能,我想給女兒買漂亮的公主裙,想讓她上學念書,可我沒錢,我做了長途司機,可車被扣了,錢沒拿到,還要賠錢……我沒有辦法,我隻會販毒,於是我又乾起了老本行……”

江北北嘖了一聲,翻頁繼續看。

“這一行永遠都消滅不淨,我找到了新的途徑,他們在境外,具體的我不能告訴你們,我能說的,隻有深城有多少人在做這些,有多少個交易窩點。十年前,我和老婆孩子失去了聯係,本想回老家找他們,可新聞上說,通緝令聯網了,隻要我出現在監控攝像頭下,他們就能找到我。我害怕,老大讓我做了整容,這兩年我都在深城,市麵上所有的毒品交易,都要經過我再往下走……我看到節目後,知道了那時行動中死去的警察也有一個女兒,我看著她,就在想自己的女兒。毒品會毀掉很多家庭,我都知道,我的良心備受譴責,我又恨自己沒有彆的本事,隻能做一個不徹底的壞人。”

他這封信,很多字都寫錯了,有的還用拚音代替,但江北北看明白了,他信上說的節目中犧牲的警察的女兒,應該指的是她。

“我想對她說聲對不起。向當時的三位警察說聲對不起,還有一位警察,沒有結婚,也沒有孩子,就因為抓我們這些壞人永遠死去了,我很對不起他。上次的窩點被你們打掉後,老大讓我回去,我很害怕,還有,我不想再回去了,我女兒並不知道我在做壞人,我怕自己一回到老大身邊,就會忍不住做壞人,我不想再毀掉家庭,我不想再做這樣的人。我知道,他們害怕我們被抓後,在刑訊逼供下會出賣他們,所以我會被他們‘處理’掉,我把這封信快遞給了節目裡看到的公安局地址,希望你們能收到。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江北北看完後,陷入沉默。

“昨天半夜被扔到殯儀館的,就是他,DNA比對已經出來了,他就是獵豹行動裡逃脫的那個毒販,你不用有什麼心理負擔。”唐西周摸了摸江北北腦袋,“壞蛋還是壞蛋,隻是這個壞蛋還知道說句對不起,僅此而已。”

江北北把信交給唐西周,楚堯輕輕攬過她的肩膀,拍了拍。

江北北搖了搖頭:“我不知道說什麼,但肯定不會是原諒。”

唐西周彈了下她腦門:“當然,要是寫封信你就能原諒一個壞蛋,我看你腦袋瓜也不怎麼好使了。”

“確定就是他?”

“沒錯了,一隻耳。”唐西周說,“整容前大概什麼樣子,楚主任已經複原出來了,我們比對過,外貌特征,以及口供跟這封信,足以證明就是他。”

江北北深深吸了口氣,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如釋重負後,說道:“我要告訴奶奶,告訴爸媽。”

“不著急。”唐西周笑道,“等二哥端掉製毒窩點銷贓窩點,清掃得乾乾淨淨的,咱再一起去!”

楚堯道:“二哥,注意安全。”

“我會的。”唐西周說,“我也是有家的人,隊裡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