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1 / 1)

他兒子送個口信,將背後那位一手推他上太子位的幕僚藏藏好,免得被其他人給搶了去。

這邊孫仁直接下令:“去,把太子這幾年之內的交際網都給我查出來,一點蛛絲馬跡都不能放過。”

孫義芳的出色已經讓孫仁確定,他的背後定然有一位天縱之才在出謀劃策,這種人,絕對不能留在太子身邊。

但是燈下黑的原理讓太多人錯過了真相,太子的十幾位幕僚都被查了個底翻天,卻沒有人猜得出是那個以園藝建築之才聞名京都的神遊園園主,最後孫仁隻得不了了之。其實孫義芳從來沒有可以隱瞞過,但遊鴻%e5%90%9f行事低調,交際簡單,熟人太少,竟是沒有人找出事情的真相。倒是後來孫義芳閒聊時提過這件事,讓遊鴻%e5%90%9f暗驚了一下,直呼百密一疏,幸虧命運是站在他這邊的,不然自己怕是等不到最後勝利的果實,就出師未捷身先死了。

孫仁生氣煩惱太子的耿直,即使他說了鹽政涉及到江南平穩,而江南則涉及到朝廷中三分之一的官員,這種大事不能操之過急,可太子依舊覺得長痛不如短痛,撐過這一段就好。

可能是因為孫義芳這種朝氣勃勃的心境影響了孫仁,朝中討論了數天,最後皇帝妥協了,決定采用太子的辦法,進行鹽政變法。

瞬間掀起了無數巨波。先是鹽政司官員的反對,後來是鹽戶上的萬民書之類的,這些困局遊鴻%e5%90%9f都曾考慮過,也都和太子談論商討過該如何處理,這種得罪人的差事辦下來,滿朝對太子的能力又有了新的認知。

孫仁看著孫義芳名望一步步加深,心中感想無人可知,大概是欣慰和防備參半吧。

就在沿海十幾處鹽場興興隆隆的建起來的時候,孫鶴衍聽從孫義芳的意見,在商路沿途關卡旁開設了聯營鏢局,主要用來安置那些受過傷已經殘疾的退役士兵,經營護鏢、送信、運貨等等,同時他們負責官製海鹽的運輸。因為這個舉動,孫鶴衍的聲望陡然上升,那些個領兵多年的老將軍都和顏悅色跑來拉交情,就希望這個車行能吸納更多的的殘疾士兵。好鐵不做釘,好男不當兵,雖然大胤朝不比前朝苛刻實行軍戶製,但是安置退役的士兵依舊是一道難題,朝廷發放的安置費根本是不夠用的,那些殘疾了士兵回了老家後,大多生活困難。如今有了這樣的去處,都想為自己手底下的兵爭取一下,

隨著太子和二殿下的實力越來越強,孫仁的心情越來越不美好,父子之間的關係時好時壞,漸漸地那個英明神武的開國之君消失不見,隻留下一個暴躁多疑的老人。

如此大概又過了兩載,孫仁做出驚人舉動。

他退位了。

孫仁終究是一位從無到有開創一國的強人,最後他戰勝了心魔和自己,選擇保全兒子,以及這個變得越來越好自己親手建立起來的國家。

遊鴻%e5%90%9f聽聞這個消息,倒是有些悵然:“可惜了。”就好比你已經布置好天羅地網等待旁人入甕,這個人卻是袖子一甩不陪你玩了一般。

劉夢知說:“那你的任務是不是完成了?”

遊鴻%e5%90%9f說:“我的任務完成不完成得看你呀,你覺得如今的我,是個十足的人生贏家嗎?”

劉夢知嘀咕:“不早就承認你比我強了麼,這有什麼可問的。”

遊鴻%e5%90%9f說:“有始有終,我最近會回劉家村一次。”

“回去做什麼?”劉夢知疑惑。

“祭祖……之類的吧,”遊鴻%e5%90%9f說:“我們兩個人還欠了原本的劉夢知一份因果,總要幫他實現原本的期待才是。”

遊鴻%e5%90%9f在太子登基後,拒絕了官位封賞,孫義芳為人正直,並未過河拆橋,雖然最後未封官,卻封了侯,封號‘文亭’,並且依照遊鴻%e5%90%9f的意願,給了他出海拓展和建交的權益,同時把南越五羊城賜予他做封地。

“陛下封賞太過了,無軍功封侯,太上皇怕是會不高興。”遊鴻%e5%90%9f達到目的後,隨意推辭了一下。

而孫義芳卻十分愧疚:“先生近十年來一直助朕良多,之前獻策無一不是天大的功勞,朕卻不能光明正大賜予高官厚祿,隻能封侯做個補償,已經很愧疚了。”

遊鴻%e5%90%9f首次燦然一笑:“陛下隻要善待百姓,心念蒼生,也就不辜負在下十年心血了,其他不必太過在意。臣此次回鄉祭祖,之後怕就會直接前往封地,為陛下拓展海外。今天分彆在即,最後一次敬陛下一杯吧。”

君臣舉杯一飲而儘,相視一笑。

回鄉的路上,劉夢知似乎是想起了什麼,跑出來問:“你之前都將世家挑撥成這樣子了,以後孫義芳怕是就要和世家一直相鬥下去了吧。你不幫他把這事情處理了?”

遊鴻%e5%90%9f翻了個白眼:“我是他的父母嗎?什麼都要幫他做?”完全看不出之前和當今皇帝把酒話彆的好性兒。

劉夢知被噎了噎,又說:“所以,你這十年是在做什麼?”

遊鴻%e5%90%9f說:“出身寒門,封侯已經是極限了,花費十年取得所能得到的最大權利,不劃算嗎?更何況,我還要到了出海建交權,”他勾唇一笑:“以後五羊城的土皇帝就是我了。啊,終於可以輕輕鬆鬆的多休息休息,不用每天動那麼多腦子了。”

一直被迫綁定和他在一起的劉夢知無言以對,覺得這人大概真的在每日賞花飲酒,與人談天說地之時,是動了不少腦子的?

回鄉祭祖,必然回到劉家村。

劉家村的村長劉同去年過世了,如今的劉家村一盤散沙,手握水玉的配方卻活的戰戰兢兢,死防活防的,配方還是泄露了。

如今村中到處都建了窯,依舊日夜燃燒,散發出來的煙霧充滿了空氣,即便因配方外泄的原因賺不到原來那麼多,卻並沒有停止製作水玉。儘管手中還有不少錢,但是他們的心中卻是貧窮的,因為他們心中的財富都隨著配方的泄露而變成了永遠的悔恨,永遠都記得那部分少掉的財富,而看不到自己手中握著的那些。

秋家小姐所嫁夫婿是個山賊的事情被曝光出來,這秋家小姐帶著兒子回了娘家,卻被她那性格古板的父親嫌棄,如今活的艱難麻木,劉夢知看見她,甚至都認不出來,那就是曾經讓他一眼蕩魂的女人。

商人李大寶失了靠山,生意一落千丈,虧本了幾次之後,如今一貧如洗,平日裡養的那些小妾都跑光了,最後竟然隻剩下一個糟糠之妻陪著,但這人死性不改,因為貪小便宜被人玩了一次仙人跳,徹底失去了蹤影。

“總覺得世事無常。”劉夢知感歎:“大概曾經的我也是和他們一樣的蠢人吧。”

而遊鴻%e5%90%9f關心的則是當年給他寫推薦信的那位楚先生,儘管十年過去了,這位老先生都將近七十了,卻依舊身體健朗,奮鬥在教育事業第一線,手底下啟蒙了一批批學生。

遊鴻%e5%90%9f祭完祖,謝絕了劉家村人的挽留,對劉夢知說:“走了,去五羊城。”

而五羊城附近靠著海的無名山上,一座美輪美奐的大型山莊早已建好,山莊外就是一個大型碼頭,遊鴻%e5%90%9f培養的八子和卓冷,早已在此等待。

第17章 霸才無主(一)

遊鴻%e5%90%9f逍遙快活了數十年後,劉夢知這具身體的壽命終於走到了儘頭,當初的接引人再度出現:“劉夢知,你可還有怨氣?”

盼了很多年終於等來接引人的劉夢知立刻說:“沒有了,沒有了。”

“那你可學會了如何成為一個成功者?”

劉夢知停了一下,遲疑的問:“我不是去投胎麼,就算學會了也都會忘了吧?這有什麼用處嗎?”

接引人了然地說:“那就是沒學會。”

劉夢知有些心虛的沒答話。

接引人則說:“沒關係,削減你的怨氣是主要目的,既然沒有了怨氣,隨我走吧。”·思·兔·網·

劉夢知跟著走了,但離開之前卻問:“遊鴻%e5%90%9f怎麼辦?”

接引者有些不耐地說:“都說了他是誌願者,任務完成了自然要放他回去的。”

這廂劉夢知一頭霧水地入了輪回,那頭遊鴻%e5%90%9f已經回到了自己現世的身體裡。

起來稍微打理了一下自己,看看時間差不多中午了,把家中冰箱打開一看,發現沒什麼東西,立刻就決定去外麵吃,順便去看一下自己的店鋪。

遊鴻%e5%90%9f的家距離他的古董店不遠,中間隔了一條街,走小巷子五分鐘步行路程。順道在小巷子裡的一家私家菜館解決了午飯,悠哉閒逛到兩點多,才打開了古董店的大門。

他的古董店店麵蠻大的,近兩百平,上下兩層,獨立小樓,裝潢的古色古香,隻是位置稍微有些偏僻,周圍大多是小商鋪和居民區。古董店一樓是店鋪,擺著許多古董出售,都沒標價,買賣是看他心情和顧客的眼力,一切隨緣。二樓則是庫房和休息室,貴重的古董都保存在庫房裡,休息室則大多是招待客人的。

平日裡遊鴻%e5%90%9f開店的時候就在休息室摸魚,這家店的人氣雖然不錯,但是大多都是附近居民跑來見識見識,很少有出手買的,不過他從不著急,嘛,古董這個東西就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生意不生意的,他也不是很在乎。

在店裡消磨時間消磨到晚上,接引人來了:“劉夢知投胎了。”

“怎樣?”遊鴻%e5%90%9f問。

“靈魂強度削減了一成,足夠了。”接引人說。

遊鴻%e5%90%9f嗤笑了一聲:“白舜,你公務不忙跑我這裡來,不會隻是為了告訴我一聲結果吧。”

接引人白舜,和遊鴻%e5%90%9f算是合作者關係,地府正式編製,穿梭於陰陽兩界,負責替遊鴻%e5%90%9f挑選任務對象。

不像遊鴻%e5%90%9f這種,掛在一家名為人生贏家培訓公司的黑作坊名下,上無天庭地府經營許可證,下無工商局營業執照,就連個總部都沒有,完完全全有名無實的皮包公司,做事不付人工資的那種,遊鴻%e5%90%9f在這裡做指導者,還得自己負責自己的花銷。

“下一個目標出現了。”白舜做接引人做了千年,早已沒了什麼感情波動,對遊鴻%e5%90%9f的嗤笑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也不讓我歇口氣。”遊鴻%e5%90%9f假惺惺地抱怨,實則挺開心地出任務:“走吧。”他對任務挺上心的,因為在現實世界裡,實在是沒多少事情可以做。

“任務對象喬修緣。”

剛接管身體,從昏迷中醒來的遊鴻%e5%90%9f發現,自己這次並沒有在古代,他掃了一眼自己的服飾,卻發現是一套類似於文士袍的古代服飾。皺了皺眉頭,觀察四周,此刻正在一個公園裡的涼亭中,還好因為是中午,公園裡沒人,所以並沒有人過來圍觀。

很快,一個男子清亮的聲音便出現了:“閣下就是那位無常所說的有緣人?”

“不錯,在下遊鴻%e5%90%9f。”遊鴻%e5%90%9f停了停,隨口說:“乃大胤常德年間人士,不知公子可否介紹一下如今的情況。”

“大胤,倒是不曾聽過這個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