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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一個智慧生靈沒有愛,即便有無愛之人,也會有與愛相對的恨填補這種人的生命。總的來說,愛是可以延伸成為感情,剝奪斬斷愛,便是希望自己徹底無情。”

遊鴻%e5%90%9f歎息一聲,語氣卻十分篤定:“無人可做到真正拋棄所有感情,佛祖、道尊、鬼王、妖神這些神明也做不到,因為,神明也是有**的,而感情和**是從不分離的。唯一能毫無感情的,隻有天道,它是按照天地規則行事,沒有任何**,自然也沒有任何感情。所以天道無情卻公平。”

渡一和懷素均陷入了沉思,說實話,修行者有逆天而行的思想,也一直被告誡,斷情滅欲才是修行正道,但是從觀月口中說出的話,卻顛覆了這種思想。

“斷情滅欲的確是修行佳法,”遊鴻%e5%90%9f道:“因天道本身就是無情無欲,修行者越斷情滅欲便和天道越為接近,修行之路會順利也理所當然。但也許人可以做到一定程度上的斷情滅欲,可是卻做不到永遠都如此,哪怕是舍棄一切呢,求長生、證佛位等等修者渴望也會一直存留。所以修行者最可取的是以某種規則鑄就本心,仁者求仁,智者求智,賢者求賢,不羈者求大自在,不拘何等,唯心而已。”

懷素言:“觀月你,論道口才簡直一日千裡。”

遊鴻%e5%90%9f笑了笑:“因我不僅是觀月,更是樂亦琴。”

他覺得話題扯得有些遠,便將話題重新扯回關於‘愛’的主體。

“然後,我們來分析一下,愛情誕生的根本吧。”遊鴻%e5%90%9f解釋說:“最初,男女之情因繁衍而生,這也是刻入各族靈魂深處的東西。而這種繁衍後代的渴望,甚至有些修士都沒有辦法完全避免,他們希望後代長存,家族長安,而完全忘記,逆天而行修真一生,本就是為了求的長生。”

遊鴻%e5%90%9f歎息一聲,繼續道:“然後,愛情隨人類的進化而發展,漸漸為其披上許多美麗的外衣,尋找著各種各樣的借口掩蓋,卻無法遮住,它最開始的本質。”

第101章 心本不生(十三)

遊鴻%e5%90%9f歎息一聲, 繼續道:“然後, 愛情隨人類的進化而發展,漸漸為其披上許多美麗的外衣,尋找著各種各樣的借口掩蓋, 卻無法遮住, 它最開始的本質。”

懷素苦笑:“觀月你太悲觀了。”

遊鴻%e5%90%9f說:“非是悲觀,隻是揭開了人自己創造出來,用來美化**的漂亮外衣而已。”

渡一說:“你說的是妖族, 是魔族,非是人族。人與妖魔之所以化為不同類, 便是因為人懂得將**轉化為一切美好的感情, 不斷升華自我, 不斷摒棄有獸性的一麵。觀月, 你到底想說什麼, 覺得無法接受旁人的愛意, 就刻意貶低麼。”

“非是貶低, 隻是說了一些最本質的問題罷了。”遊鴻%e5%90%9f有些苦惱, 這清淺溫柔的話語似乎勸不了, 那麼試試激烈些的吧:“愛, 是什麼呢?明明是需求和依賴,卻被甜蜜的謊言美化成了最令人向往的偉大情感,超越了友誼, 親情等等, 似乎放棄愛便是放棄身為人類最重要的部分。但實際上, 這兩個字,不過是就是包括了生物的求偶本能,占有**而已。”

懷素沉默,麵露苦澀,而渡一,卻似乎產生了一絲動搖。

遊鴻%e5%90%9f一見似乎有效果,便立即放出殺手鐧,開始某種言語上的誤導:“其實,渡一你從頭到尾的表現,早已將內心表露無遺。”

“一開始,你看見觀音蓮本體綻開白蓮,便心生喜愛,從而誕生分裂出了懷素。那的確是愛,但並非是愛情的愛,而是喜愛的愛。無論是哪種智慧生物,均喜歡美麗的東西,這是本能之一,無法避免,難以杜絕。”

“而你之後在白蓮化形之時,覺得不妥,想要出手杜絕後患,但是最終卻沒有下手,這也是愛,但亦不是愛情的愛,而是慈悲公允的仁愛,不想錯殺一個無辜的生靈,更不想殺這個生靈的理由,是畏懼自己行事不端。”

“在之後渡一你對我的態度日益軟化,這還是愛,但絕不是愛情的愛,隻是朋友之情,兄弟之誼而已。”

“有人陪你觀日出日路,有人陪你談佛論道,有人陪你品茗下棋,讓你覺得修行之路不再枯燥,讓你覺得人生之路不再獨行。這些都是朋友才能做到的事情,並不是戀人。”

“若是戀人,他會要求你陪他看日出日落,他會要求你泡茶講笑話,他會要求你很多事情,因為,這才是戀人,他需要你對他在乎,而對他在乎的表現,就是多聽話,少反駁,多做事,還不能嫌煩。”

聽到這裡,渡一和懷素齊齊打了個寒顫。

遊鴻%e5%90%9f見鋪墊的也差不多了,放了最後一招:“我相信、也非常高興接受渡一你的友誼,卻無法相信懷素真的是為‘愛’我而生。”

他一字一頓的說:“因為,我不相信,人會看到一樁美麗的事物,就不管不顧說愛就愛。懷素,你誕生之時,可不知道,我會化形!”

“觀月!”懷素似乎意識到什麼,疾呼出口。

遊鴻%e5%90%9f不再理會懷素,鄭重的對渡一說:“渡一好友,該說的我也說完了,你,真的相信,懷素是因你對白蓮的愛而化形脫體而出嗎?他,不過是心魔而已。”隨即大喝一聲:“還不速速清醒!斬斷錯誤之念,重歸佛心!”

渡一掙紮中,看到懷素身形似乎漸漸有所波動,他閉起了雙目。

遊鴻%e5%90%9f看著懷素依舊溫柔,依舊緊緊注視,不曾移開過自己一秒鐘的目光,插下了最後一刀:“懷素,謝謝你的愛,但是,你愛的,是八品月華觀音蓮,或許還有化形之後的蓮觀月,而我,是樂亦琴,再也做不成蓮觀月的樂亦琴。”

轟然碎裂,懷素化為靈光,而渡一周身氣流猛然增強,突然迸發開來,震散無數飛雪。

遊鴻%e5%90%9f琴音乍起,抵擋氣勁衝擊,音波浩渺之際,樂聲空靈洗心,在寒機山頂悠揚回蕩。

從此,世間再無懷素,隻留渡一。

時間似乎過了許久,遊鴻%e5%90%9f感覺,自己的手指都彈琴彈得隱隱作痛,渡一終於睜開了眼。

遊鴻%e5%90%9f發現,他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不似之前那麼故作冷傲寡言,也不似懷素那般溫柔待人,現在的渡一,法相莊嚴,眉間朱砂再度重現,嘴角一絲微笑,彰顯慈悲之心,眼眸半闔,自信的眼神睥睨天下!

遊鴻%e5%90%9f停下琴樂,笑容清麗又帶有一絲敬佩之意:“渡一好友,相交百多年,才有幸觀你真□□相。”

渡一佛珠扣於手腕,右手持拂塵,聽聞此語,方道:“亦琴心思敏捷,道心堅定,讓你無故遇上此等棘手之事,非常抱歉。”↘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遊鴻%e5%90%9f擺擺手:“算嘍,我可當不起你的道歉,觀你如今修為已經踏入最後一步,也算是因禍得福,可喜可賀。”

“得之不喜,失之不悲,無需刻意道喜。”渡一看了看早已失去了溫度,被飛雪覆蓋的茶具,拂塵一掃,道:“久前品茶未曾繼續,倒是我的不是。”說完便又重新燒水泡茶,招待友人。

“其實這次前來,除了處理懷素之事外,尚有事情商量。”遊鴻%e5%90%9f很快,就將話題轉移到正事上來:“當初天蒼派之事,情況到底如何?是何人在背後動手,可否與我一說。”

“嗯?你關心此事為何,那群邪魔歪道早已無渡化可能,唯有殺,才能阻止這些人繼續作惡。滅派在前,傷你於後,我怎會放過。”渡一口中所言,便是心中所想,他也從未覺得除惡是不對的,隻有濫殺才是違反佛門教義。

“我隻是有些擔心罷了,魔族如此大的動作,就算是有私怨作為借口,也不像是個人行動。”遊鴻%e5%90%9f說:“我在四族混戰之時,還是個修為很低的散修,師尊又恰好閉關飛升,平日裡也沒關注這方麵的事情。渡一,你對魔族可有所了解?”

渡一聽聞此語,說:“若非亦琴你如此說,我怕是忽略了,以為這隻不過是摩羅赤針對我的一次陷阱而已。”

他似乎是在整理自己的思路,過了許久,方道:“魔族勢力繁雜,姓氏亦非常混亂,不過當年大戰之後剩下的那些個老魔,如今怕是早已比過去更為精進。嗯,不對,魔族雖然殘暴好戰,卻並不會熱血上頭,很多都有怕死之心,若是真的想撕毀止戰之約,怕是又弄出了什麼自覺可以充當殺手鐧的詭計。”

“渡一,你講詳細一點,我也幫忙分析分析。”遊鴻%e5%90%9f說。

“當年大戰之後,各族均元氣大傷。魔族之中並無首領之說,但有十大魔皇在魔族之中極有話語權,戰後,這十位魔皇隕落六位,我先後斬殺其中兩個,另外四人卻也拚掉了我人族四位高手並妖族兩位大妖。剩餘的四位魔皇,理應有兩人閉關衝擊大乘,兩位戰後進階大乘之境,鎮守魔族。摩羅赤雖修為不低,但是他的姓氏是‘赤’這種尋常之姓,紅魔教也並不是什麼魔族大派,底蘊淺薄,所以,他當年並未有魔皇封號。能得魔皇封號之人,是不會如他這般愚蠢。”渡一言:“挑釁於我,實乃不智。”

“現存的這四位魔皇分彆是?”遊鴻%e5%90%9f問。

“太陰生,亡泣血,流淵繭和無極修羅。生姓之魔,天生生命力旺盛,掌魔族最強醫術,是魔皇之中唯一一位不靠武力得封號的魔。繭代表了這個姓的魔族才能修煉的一種魔族功法,在受傷極重之時,可化為繭蛹,不出數年破繭而出,便又完好無損。血之姓代表了魔族最弑殺的一類人,姓氏數量龐大,他們均是修煉血係魔功,以各類鮮血增強功體,最喜我人族和妖族修者靈血,族中高手也不僅僅隻有一兩位,亡泣血不過是其中最佼佼者而已。修羅一族乃魔族上古遺族,無極修羅在大戰之時幾乎沒怎麼出手,也並未見到其他同姓族人,我隻與他過了三招,並不太了解。”渡一說:“據我所知,無極修羅與太陰生理應正在閉關,而亡泣血和流淵繭在兩百多年之前,已踏入大乘之境,目前正鎮守魔族。”

遊鴻%e5%90%9f了解之後,思索了一會兒,道:“目前信息量太少,不好判斷。那我人族以及妖族的大致情況又如何?我雖然了解一部分,但是並不比好友你如此透徹。”

渡一說:“人族當年大戰時,隕落了不少高手,各門各派都元氣大傷,好在當時是有三位前輩閉關並未參加,他們如今也順利突破大乘之境,算上當年幸存者,魔族如果真要再開戰火,必然也討不了好。”

遊鴻%e5%90%9f問:“佛修門派輪回寺、禪心院,道修門派楚鴻修門,當年他們可參與了大戰?”

“嗯?他們與我婆娑寺均是人族十大門派之一,怎有可能不參加。怎麼,他們有什麼不妥?”渡一奇怪問道。

遊鴻%e5%90%9f說:“沒有,隻是聽聞這幾個門派風評不太好,所以多了一句嘴。渡一你也知道,散修無門無派,勢單力薄,有時候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