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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群龍無首,這青州不是遊鴻%e5%90%9f的也是遊鴻%e5%90%9f的。至於剿滅方法,那就時隨口吹了,到了那一刻就看誰的演技更好,誰的臉皮更厚了。

拿下青州後,再稍微拖上個一兩年,憑借遊鴻%e5%90%9f高超的治理手段,青州麵上又再無作妖勢力,必然能將青州治理的井井有條,征了兵丁,有錢有糧有兵器,那時候,就是遊鴻%e5%90%9f正是角逐天下的時候了。

這的確是遊鴻%e5%90%9f目前的計劃,至於計劃中會犧牲多少人,便不在遊鴻%e5%90%9f的考慮範圍內了,沒辦法,戰爭就是這麼殘酷。

“你不能前往,”遊鴻%e5%90%9f搖了搖頭:“必須是我身邊的新麵孔,否則未來說不清。”

霍青峻說;“若是亂民之首心生異心該如何?”

遊鴻%e5%90%9f勾起一抹笑:“那就當做真的亂民打。”

一個假打,一個真打,這其中的分彆,對於遊鴻%e5%90%9f來說,並不是重點。

“那老師屬意何人?”霍青峻問道。

“曹霖不是剛推薦了個人上來麼,剛好。”遊鴻%e5%90%9f道。

“那王彌雖是寒士,但是聽說敏而好學,十分聰慧,怕是不肯做老師你計劃中的那個犧牲品。”霍青峻說。

“那就看老師我的口才了。”遊鴻%e5%90%9f說;“放心,隻要計劃得當,應當可以說服他。”

“老師如此有自信?”霍青峻說。

遊鴻%e5%90%9f道;“因為等到民眾處於水深火熱的時候,也就由不得他不答應了。”

王彌不是個有理想的人,當然也不是個淡泊名利的人,所以基本上不會同意這種自己摘桃結果被彆人吃了的事情。

但是劉伯根是。

遊鴻%e5%90%9f就喜歡這種為國為民的人。

第194章 名士風流(二十一)

如果說遊鴻%e5%90%9f身邊的曹嶷是一個想要出人頭地、施展自身抱負的武將, 那麼王彌就是一個有資格稱一方諸侯的強者。

這是遊鴻%e5%90%9f見到王彌時的第一個印象, 說實話, 真正的有道明君是不會喜歡這種野心過於膨脹的人的。

可是王彌屈服於強者的個性讓遊鴻%e5%90%9f並不吝嗇使用這把雙刃劍。

與這位洛陽寒門遊俠兒交鋒的過程算不上輕鬆, 但是對於王彌來說, 遊鴻%e5%90%9f開出的條件他也無法拒絕。

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 為民眾為天下是大家的理想,卻未必不是實現自身抱負奪得權柄的主旨。

所以,出身寒門之人想要打斷士族對權勢的壟斷,就隻有一個辦法!

那就是爭天下。

或者是依附於爭天下的明主。

比起和其他下屬的心照不宣, 遊鴻%e5%90%9f說服王彌之時算得上扯開麵紗,清楚明確的定下了目標。

自此以劉伯根為主,王彌為輔的‘覆舟計劃’便悄悄展開, 等待最適合展開的時機。

冬去春來, 高密郡民眾剛經曆過徭役,就迎來了春耕。

如今經過兩年的政令推行,所有人早已習慣了, 按部就班的農耕,而流民們也開墾了自己的田地,雖然稅收重了些, 卻絕對能養活一家老小。

春耕過後, 便是日常維護田中莊家,精心嗬護下, 夏日來臨, 但是有經驗的老農們卻開始憂心忡忡。

普通村中, 一些人聚集在樹蔭之下,其中一位老者正眉頭緊鎖,不知在擔憂什麼。

“愚老頭,你坐個杌劄子紮屁股不成,唉聲歎氣個什麼勁。”旁邊有人問。

杌劄子就是板凳,高密最近兩年風行起了許多高腳桌高腳凳,普通人家原本就沒那麼多講究,這些使用方便舒適的家具倒比原來的案幾更受歡迎,很快就家家戶戶用了起來。再加上高密太守現在簡直是所有百姓心目中的再生父母,一絲風吹草動都能惹的下頭百姓跟風。

“今年自立春以來,都四五個月了,卻才下過三場雨,怕是真的和太守大人說的那樣,要大旱了。”愚老頭說。

“沒事,我們修了白渠,有水庫,水井,總能熬過去的。”立即有人說。

隨即很多人都附和,冬日裡修建水庫之事不可能沒有民怨,要知道,天下徭役最苦就是河工,就算是有各種神奇的工具幫忙,參與勞役的人都吃了大苦頭。

但是大家都沒有消極怠工不做事,為什麼?太守說話從不落空,這種信用早已變成了許多人的認知。

所以愚老頭的感歎不過是大家心中早有準備的事實,還引不起慌亂。

愚老頭鄙視他們:“你以為我擔憂的是我們自己嗎?天下大旱肯定旱的不是我們一家。聽我那個嫁到城陽的女兒說,太守通知了其他官老爺,可是他們都拿郡守的話當放屁,根本不知道像郡守那樣的神仙人說話從來不落空。除了我們高密有抗災準備,其他地方可沒有。地裡種不出糧食會怎樣?往年我們這裡也不是沒餓死過人,這兩年大家才混了個溫飽。”老頭歎了口氣繼續說:“我擔憂的是,除了我們高密,其他地方餓死人啊,活不下去了可不就成流民了。但是我們隻是個小小的高密郡,太守再厲害,又能收留多少流民呢。”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是我們這些人聽不懂您老人家的擔心啊。”其他人紛紛附和,也漸漸擔憂起來。如果說民眾最擔心什麼,那就是老天爺不賞飯吃,他們有個郭神仙庇佑,可是其他人呢?

然後大家都開始暗自祈禱,這旱情來的更晚些吧。

但是乾旱的情況顯然不是隻發生在青州,甚至可以說青州是情況比較輕的,畢竟靠海尚有海風吹過,偶爾還能帶來一場雨。

其他地方自去年冬天開始,就再也沒有下過一場雨!

而災情最嚴重的就是並州。

不僅是並州,更有胡族草原。

這兩處水資源原本就不比其他地區,地區水量大部分來自於降雨,如今雨水不落,這一季的收成大有可能泡湯。

並州祁縣。

一戶農家全家出動正在澆灌田地。眼看著田裡的稻開始結穗了,大家就算是不喝也要把田裡的莊家收上來,否則下一年一家老小就要餓死了。

所以男人從數裡之外的山澤之中挑水回來,婦人拎著孩童在田間勞作,甚至有許多人為了挑水將腿摔斷了,在這個時候,失去了一個勞力,又受了傷,斷了腿的人怕是隻能等死了。

水井乾涸,每天滲出來的那一點事水隻能說是杯水車薪,更不用說是澆灌農田。而山澤之水雖暫時還好,卻經不起大家一起用,終於開始出現爭鬥,兩個莊子裡的人打的頭破血流,就為了搶水。

痛苦的日子還在繼續煎熬著,大家都想著,到收獲季節就好了。

距離並州不遠的草原上,羌人部落裡也是一片愁雲慘淡。

天氣大旱,草原上水源枯竭,牧草大批量枯死減少,而飼養許多牛羊馬的牧民們,也徹底遭受了滅頂之災。

努力尋找牧草,但是發現一處,就會被那些貴族搶奪趕走。牧民們不得不含淚殺死部分牲畜,減少牧草食用數量,養活剩餘的牛羊。

可是乾旱還在繼續,而他們的牛羊們撐不住了。

“哇……阿爸,我的小羊。”孩童的哭聲現在不過是心疼自己養的羊,但是等到那些肉量不多的牲畜吃完,他們大概就要哭喊著‘我餓’了。*思*兔*在*線*閱*讀*

經驗豐富的牧民明白,他們家中活著的牲畜不好好養,怕是這個冬天都撐不過去。而牛羊都吃光了,來年他們又拿什麼來放牧?

大概隻能餓死了。

憑什麼那些大帳中的人吃著酒肉,搶著最富饒的水草之地,而他們這些牧民隻能為了自己的肚子擔心的。

但是,就和那些寧願做流民也不願多做其他事情的民眾一樣,牧民即便個性彪悍,卻更畏懼大帳下那些士兵勇士,隻靠一些不精武藝的牧民又能掀起多少風浪。

所以他們忍了。

但是在即將秋收之際,另一場天災降臨,徹底摧毀了那些還期盼著能收上一季糧食的念想。

旱後蝗災。

蝗災最先起於豫州,卷食了莊稼草木,隨後越發壯大,向四周擴散,而翼州,並州,幽州,青州,徐州各處也開始蝗災肆虐。

無數人痛哭流涕躲在家中,或者是拚死抬著各地崇拜的什麼蝗神、蝗蟲娘娘,祈求蝗蟲放過田地中的即將收獲的莊稼,但最後不過徒留赤地千裡。

高密原本是沒有蝗災的,冬灌這個舉措本就有殺蟲滅害的作用,但是高密沒有並不代表青州其他沒有,隻是青州的蝗災比並州、翼州等地要好,因為青州至少有一半臨海,外側又有泰山山嶺作為阻擋,肆虐並州翼州徐州的蝗蟲暫時翻不過山脈。

高密沒有起蝗災,青州其他地方卻開始有了,漸漸也有不少往高密處飛來,遊鴻%e5%90%9f自然不可能坐視一季收成泡湯,也不可能說是靠著祭祀就能滅煌。

所以他開始動用各種渠道散播各種神話小故事,其實就是打破普通民眾對於蝗蟲的畏懼,然後動手滅煌!

傳播小故事的同時,遊鴻%e5%90%9f還順道一起將各種滅煌的方法都散播下去,什麼夜間起篝火護農田啦,挖蟲包少蟲卵啦等等。

當然,光靠這些還不夠,沒有一點利益下去,並不能完全消滅民眾對於蝗災的畏懼之心。

而如今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夏收還未開始,而旱季也不知什麼時候結束,誰家不想多賺點活命糧食呢。所以遊鴻%e5%90%9f十分乾脆的製訂出一鬥蝗蟲換取半鬥糧食、一鬥蟲卵換取兩鬥糧食的方案。並向大眾宣布了蝗蟲以及蟲卵的數十種吃法以及用法。

不錯,天災、神秘未知、神仙等等迷信的確左右著民眾的意誌,可是這些都比不過‘吃飽飯’。

沒有人能體會饑餓所帶來的痛苦,它足以讓人變成惡魔,更不用說是放棄畏懼之心。

換糧食、可食用這兩條徹底點燃了民眾的積極性。

家家戶戶開始撲殺蝗蟲,一麻袋一麻袋的蝗蟲開始送到官吏手中,而遊鴻%e5%90%9f更是在高密城開辦了一次‘全蟲宴’,廚子當場使用傳播的烹飪方法將蝗蟲做成了各種美食,而太守大人和其他官吏均在大庭廣眾之下吃的滿嘴流油。

沒辦法,的確有些官吏是有些害怕的,但是高壓政策下沒人敢反抗,而吃過一次後,卻徹底沒了畏懼驚懼之心,滿腦子都是“太守家的廚子手藝當真不錯”這種了。

遊鴻%e5%90%9f早年為了自己的口腹之欲,早早就特意將炒鍋這種東西做了出來,開始□□廚子製作各種炒菜,使用各種調料。

其實炒菜未曾出現也是有原因的,炒菜雖然陶鍋也能勉強使用,但還是鐵鍋最好,而此時鐵是非常昂貴的東西。另一個原因就是此時‘油’十分珍貴。

此時的菜品多是燉煮蒸,尚不曾有炒菜,而使用的油也是動物油,植物油尚不能食用,隻能用來製作絹布等等。但是肉食在普通民眾那裡算得上‘奢侈’,就更不用說‘油’了。

這也是為什麼耗油頗多的炒菜至今未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