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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郭溪沒有一統天下之心麼,傻子都不信,所以此人一定會攻打建康。

可是司馬睿看不慣朝中重臣如此忍氣吞聲的當縮頭烏龜,所以便和王敦商量,雖然晚了些,但是一定要起兵攻打洛陽,否則朝廷的麵子將徹底丟光了。

王敦雖然心中覺得司馬睿抓不住重點,但是還是應了。

這是他和哥哥商量做下的決定,此此陛下是定然要興兵的,若是王氏強行阻止,豈不是坐實了王氏如那曹魏一樣,架空了皇帝。他是無所謂,可是他哥哥對這種事情在意的很。

另外就是王敦對自己非常自信,他仔細研究過郭溪的發家史,明白此人就是靠著錢財邀買人心,真說什麼本事可不一定有多少。

切,洛陽郭氏,不知道是幾流的世家了,除了曹魏時期的一個郭嘉,根本沒有任何人傑再出,更何況這郭溪還是個旁支中的旁支。而郭溪那個老師,陳家的陳堪,投機取巧之輩,能教出什麼好徒弟出來呢。早年甚至名聲是靠著書法積累的,王敦不屑的想,論書法,誰又能比得過他王氏。

所以,簡而言之,王敦看不起什麼周國,也對青帝嗤之以鼻。

不過王敦對郭溪手下的那些個將領還是十分看重的,畢竟那都是真刀實槍的打出來的名聲,王敦有世家的驕傲,卻並不是盲目自傲之人。

自立國之後,遊鴻%e5%90%9f便開始安排各個部門的建立,好在這些事情曾經做過,並且早先已經將各個方麵都梳理過,所以過程並不如想象中的那麼繁瑣,進度很快。

與此同時,周國全境上下,開始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南北大戰。

這是所有人都有所預料之事,北方建國,總要和晉國交交手的,當年劉淵也是打敗了好幾位司馬氏,才能順利安穩了國祚,將漢國的名頭給打了出去。

但是就在此時,又是天災降臨。

建康城中,王敦剛剛發完誓詞,鼓勵好了軍心,雄心勃勃的準備領兵出發,結果一場瓢潑大雨下了下來。不過王敦自己坐在馬車之中,又淋不到,便開口繼續趕路,誰知冒雨走了一個多時辰,雨水越下越大,已經影響到了道路情況,後軍的輜重糧草等東西根本無法運輸。王敦不得不下令就地安營紮寨。

王敦成了一個將大營駐紮在自家皇城之外十裡地的大帥。所以還在建康城中的氣象官被王敦咒罵了個狗血噴頭。

原本以為這場雨很快就停了,一般來說暴雨都是不持久的,誰知這一下便是一天一夜,等雨水小了些,王敦冒雨繼續走了兩個時辰的路,結果雨水又大了起來,隻能繼續安營。此時,大軍距離建康大約四十裡地。

王敦覺得自己快變成一個笑話了!

隻能說王敦的確倒黴,天下災禍都是不講道理的,不過,這次與多年之前並不一樣,並不是乾旱,蝗災,而是水澇。

天下大旱之時,北方受災最為嚴重,南方受到的影響會比較小。而當天下大澇之時,情況就反過來了。

就連一直陪著遊鴻%e5%90%9f的陳喜全,都覺得老天爺怕是真的就站在遊鴻%e5%90%9f這一邊。

天命二字的威力,在此刻顯現無疑!

王敦最後無奈請示司馬睿,而司馬睿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收買人心的機會,自然故作大方的同意等天氣好點了再出發,並且還派遣使者做了一番鼓勵,表示這並非是他的錯。

雖然司馬睿派的人很靠譜,一番作態也完美表現出了司馬睿的寬容仁慈以及對王敦的關心,但是王敦並不關心司馬睿到底是怎樣一個人。

他隻是開始擔憂。

其實不止是王敦擔憂,南方稍微有些見識的人都開始暗自嘀咕了。

並且,這時候,司馬睿得位不正的小道消息也開始傳來傳去,甚至他本身的血脈也開始被人質疑。

據傳當初司馬懿有一次在讖書《玄石圖》上看到有“牛繼馬後”的話,司馬懿很擔心司馬氏的天下有朝一日會被牛氏奪走。於是司馬懿絞儘腦汁,殘害許多認為可能成為後患的牛姓主人(其中包括曹魏後期大將牛金)。卻不想司馬覲之妃夏侯光姬浪蕩成性,竟與一個姓牛的小吏私通懷孕,而生下兒子司馬睿,使“牛繼馬後”的話恰巧應驗。

甚至早年王府中的舊人,那些個牛姓的大官小吏都被人翻開左瞧右看,似乎這麼瞧著,就能看出什麼來。

這種流言涉及後宅**,人喜歡八卦這種天性在任何時候都能得以體現,所以穿來穿去,屢禁不止,最後竟然被司馬睿自己聽到了。

這種話司馬睿能忍?

為此大發雷霆不算,甚至開殺杖斃了許多人,這些人中有普通的仆從,也有朝廷中的小吏。雖然王導攔過,但是司馬睿這次並沒有聽從。

顯然,不知道是因為心虛,還是覺得屈辱,這則莫名而起的流言觸到了司馬睿的底線。

王導自然也明白這流言起的莫名,他也知道不能放任流言,但是他不讚同司馬睿的處理方式。這種捕風捉影的東西,隻要不去管它,不去在乎它,自然有一天會消失無蹤,或者嫌棄它消失的太慢了,不如再找些更有刺激性的消息掩蓋過去。

但是司馬睿顯然是被氣昏頭了,王導也也願意繼續為了這個問題而將師生君臣之間的關係更為惡化,所以他選擇了不管。

王導要比司馬睿這個皇帝忙多了,司馬睿雖然批閱奏章,但實際上隻能給個指導意見,真的去處理那些實際問題,不好意思,早年司馬睿做諸侯的時候,這些繁瑣的工作都是丟給幕僚的,自己並沒有處理過,所以也就談不上會不會了。

而當了皇帝之後,司馬睿把握著大方向,實施、驗證、調解各方矛盾等等事務,卻是王導在全權負責。

所以這也不怪王導精力不濟,事務實在是太多了,偏偏如今朝中內外皆不穩,更是讓這位年輕時豐神俊秀的世家美中年,有了提前謝頂的危機。

而天下大澇,守在最嚴重便是南方,長江最近幾日,水位爆增,決堤也許隻是遲早的事情。

這種情況下,流言不流言的,王導當真沒有力氣去管了,他正在聯係眾世家,處理天災問題。

特彆是要保住長江,否則這水量,這地勢,將會毀掉半數晉國。

晉國,已經經不起折騰了。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在王導努力疏通,多方調解之下,眾人齊心協力終於在暴雨之中保下了長江,不曾出現過決堤情況。

為此王導也算是大大舒了口氣,如此一來,澇災損失便可將至最低。

但是即便如此,天命之說和司馬睿的身世留言依舊不曾斷絕。

而在三個多月後,大雨終於停了下來,太陽露了臉。

第220章 名士風流(四十七)

大雨讓晉國北伐之戰胎死腹中, 這讓王敦一拳如同打在棉花上。

甚至,向來不信命運的王敦,首次懷疑起了,天下是否真的有所謂的天命所歸存在。

如果連王敦這種人都開始動搖, 那麼其他人的反應已經可以推斷出來了。

晉國抗擊水澇之時, 遊鴻%e5%90%9f這一邊也沒閒著, 晉國有一條長江要管,遊鴻%e5%90%9f地盤兒上也有一條黃河要管,甚至比起長江,黃河泛濫決堤的次數要比長江高多了。⊿思⊿兔⊿網⊿

但是令周國君臣頭痛的是, 黃河有不少地方, 還不是周國的領土,想要治理黃河, 就必須真正統一北方,因為治理黃河水患,並不是堵住一塊就可以了的,必須從都到尾都梳理一遍。

所以雍州和秦州這兩塊胡族地盤兒,開始被遊鴻%e5%90%9f惦記了。

如果沒有這次澇災, 他是不會在晉朝虎視眈眈的情況下就出手對付諸胡, 晉朝那些世家可沒有什麼漢人一致對外的概念。

黃河流域。

“郭溪瘋了嗎?”石勒站在大帳之中怒火衝天。

說來他也比較倒黴。

先是自己的軍隊被那陸雲一計策反, 讓他不得不帶著三千鐵騎投奔劉淵。哪個知道,劉淵雖然看重他, 封他高位, 可是承諾尚未實踐, 手下軍隊還沒分他,劉淵本人就病重了,然後就是一連串的漢國權位之爭。

石勒不僅凶殘狡猾,還十分看得清局勢,所以他當機立斷放棄了在漢國東山再起的想法,立即帶著族人來到胡族眾多的秦州、雍州。

秦州雍州之地雖然一直都是胡族掌控,但是並不代表的漢人就少,不過這兩州的漢人,與那些胡人長時間生活在一起,早就習慣了戰亂的生活環境,也都不太指望朝廷之類的,一直以來都是他們自己建立烏堡,集中在一起,依靠集體的力量在這種世道活下去。

並且,這兩州實際上屬於荒涼之地,地裡種不出豐收的糧食,大家勉強保持個溫飽,天氣一直都十分惡劣,生活也艱難。甚至因為沒有大量植被覆蓋地表,也做不成牧場,除了少部分地區形成的大型城市被胡人占據之外,其他地方倒也並不是焦點位置,輕易也不會有人來搜刮這種貧窮的連房子都住不起的地方。

俗話說,青山惡水出刁民,所以石勒最後帶著自己的親信,打算立足紮根在秦州雍州這塊地方,並且,石勒還有一個並未說出口的心法。

他明白,如果自己依舊是過去那樣,收攏大量兵將,組建軍隊,然後四處掠奪,是行不通的。

無論是從史書上看,還是看如今那幾個勢力龐大的皇帝藩王之類的,無一不是占據了一塊地皮,然後讓農民種田,自己收稅,築建城牆,修生養息。似乎隻有擁有固定的地盤,有地方能夠收稅,有地方能夠抽丁,有強力的後勤之持,才能安穩手下兵將的內心,才能真正能夠在這個亂世奪取至高權利。

如今無主之地太少,他無法硬碰硬周國和晉朝,最後的目標,便隻有同樣是草原部落出身的秦州、雍州、涼州等偏遠地區可以選擇。

所以石勒帶著手下三千騎兵,又拉起了將近兩萬人的軍隊,先是吞並了實力最弱的乞伏鮮卑部,整頓之後,又攻下了自涼州遠道而來的盧水胡的地盤兒。

比起那些彼此之間亂戰一團,其他時間大多數都在作威作福的兩州胡人,一直征戰四方的石勒麾下戰爭經驗要充沛的多,所以即便是實力強大的盧水胡,也終於敗下陣來,收起伸向雍州的爪子,乖乖的撤回到自己的大本營涼州。

如今雍州秦州兩州之地,能真正說得上話的,就隻剩下羌族楊氏和羯族石勒了。

石勒安頓了下來,甚至讓老家並州的一些羯人部落搬離故土,來到這裡發展,想要如同曾經的州帝經營青州一般,也將這兩州經營好,變成自己的大本營,成為自己爭奪天下的資本。

結果還沒等石勒和領軍羌族打好關係,周國大軍壓境了。

石勒和楊氏麵對這樣的百戰之師,不得不放下彼此成見,進行聯手,誰都不希望,自己的地盤兒被彆人拿走。

而石勒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