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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一齊彈奏著曲子。

卷著花香的微風習習的吹進來,湖麵上更有仙鶴交頸,翩翩起舞,好不愜意。

韶憐景的手合著琴音打著拍子,來了興致正要哼曲,一個不速之客不請自來,還直接登堂入室的打斷了他:“師弟,我來向你取一樣東西。”

韶憐景卷長的眼睫向上抬起,那五個小花靈停下了彈琴,齊刷刷的對著穀主段念行禮。

若是原主,此時肯定也要起身相迎的,但韶憐景並沒有動。

等待著韶憐景迎他的段念,見韶憐景不動,臉色一沉隻能自己主動繞至韶憐景身前:“師弟是修補裂縫累及身體,這腿軟的起不來了?”

韶憐景轉著手裡的白玉杯,懶散歪頭看向段念,一身玄色衣袍,已金蠶線繡著祥雲瑞獸,身姿端正,容貌俊美,雖年紀尚輕但久坐穀主之位,自有一身不怒自威的氣勢在,算得上是人中龍鳳。

但說話夾槍帶棒,很顯然他對自己這個世人都尊重的靈尊師弟,沒那麼友好。

韶憐景故意順著他的話應了下來:“嗯,的確如此,我記著師兄那裡有一株三千年老參,應能緩和我的症狀,我這便叫花靈去師兄那裡取了來。”

好家夥,幾句話就想拿走人家三千年的參,這都不是獅子大開口了,這是打劫啊。

段念的臉差點沒繃住,韶憐景也不請他坐下,他隻能自己撩了衣擺還是席地而坐,心裡嘀咕著韶憐景這裡的花靈沒有眼力見,連個軟墊都不知拿過來。

“你屬寒與這種老參相衝,使不得,我來找你是……”

“師兄說的有道理,既如此,我記得師兄有一張寒魄床,想來這要是叫我睡在上麵,也能讓我儘快恢複,我這就叫花靈去……”

“寒魄床已送人,師弟莫要再惦記,我瞧師弟氣色不錯,少說話費力,多養些體力,應不日便好。”

段念著急的打斷韶憐景,滿心奇怪,今日這韶憐景是中了邪不成。

韶憐景忽然坐直:“師兄說的有理,既如此,花靈送客,我要去好好休息了,以免師兄為我傷勢惦記。”

段念一臉呆滯的看著韶憐景起身向內室走去,那幾個小花靈已經飛到他身邊,圍成一圈:“穀主請。”

段念甩袖站起,茉莉花靈被他的衣袖抽的在空中飛了好幾圈,發出一聲嗚呼的慘叫。

韶憐景停步,壓著眉頭向被其它花靈接住的茉莉花靈看去。

段念頗為嫌棄的掃了下碰到花靈的衣袖:“早就說過,你身為靈尊,不要總是讓這些弱小的花靈在身邊,這是丟我們雲棲穀的臉,還有,拿兩千塊三品靈石給我,我請了位煉藥大師入穀,為表誠心,這兩千塊三品靈石做禮,已是說好的。”

韶憐景之前一共就五千塊三品靈石,他不經同意就許諾出兩千塊,他這甚至不是打劫,他這是不要個臉。

韶憐景轉過身,手指一勾,茉莉花靈就落到了他掌心上,他瞧著茉莉花靈卷起來的翅膀,顯然是受傷了,便度了靈氣給它,眼瞧著那翅膀又重新舒展開。

茉莉花靈提著花瓣裙擺,優雅行禮:“謝花神。”震著翅膀飛回到花靈的隊伍裡。

韶憐景對於花神這個稱呼,比靈尊還有些難以接受,可對於草木來說,花神是最大,最厲害,最能表達出它們尊敬的稱呼。

段念對韶憐景的行為,滿眼不屑,隻惦記著靈石:“師弟如此拖延,是不想給我?”

韶憐景無辜反問:“師兄如此咄咄逼人,是要明搶?“

段念:“你!”

他深呼吸一口氣,他從沒麵對過這樣的韶憐景,韶憐景一向是對他言聽計從的,從不敢頂撞他但也不冷不熱的疏遠著他。

他嗤笑聲:“搶?你是雲棲穀的人,你的東西便是雲棲穀的東西,當年若不是父親收留你,哪有今日四無靈尊,你這是要做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韶憐景深表讚同:“師兄說的對,如果沒有師尊,的確就沒有我。”

段念就知道,隻要他這麼說肯定沒問題,伸出手準備接靈石:“你既明白,便……”

“所以我決定留住靈石,多多攢些,待他日我與師尊在地下相逢,一並奉上,孝敬他老人家。”

韶憐景笑的戲謔:“多謝師兄提醒。”

段念的手僵在半空,像是一個笑話。

韶憐景已經收了笑意:“為防花靈再次受傷,師兄便自行離開吧,師弟身體不適要去休息,請。”

說罷,回身甩袖,那寬大的衣袖便抽了段念半張臉,把人抽的三魂七魄都跑好幾個,呆愣在原地。

第5章

韶憐景來到樓上,梨花木的香氣在房間內淡淡縈繞著,左邊一整牆的書架,放著滿滿當當的書,右邊桌上置著棋盤,還有一盤未下完的棋。

他盯著看了看,完全看不懂。

樓下傳來一聲怒喝,還有什麼東西倒地的聲音,芍藥花靈一臉氣憤的飛了上來:“花神,穀主他摔了東西,罵罵咧咧的走了,實在是很沒穀主的樣子。”

韶憐景:“不許亂說話,下去吧。”

芍藥花靈立即收斂了火氣,恭順的離開了。

韶憐景縱容它們沒問題,但若是縱容的習慣了,在段念或者其他弟子麵前說錯話,又不在自己眼皮底下,小小花靈隻有被碾死的份。

雖然段念沒在他這要到兩千塊靈石,但最終還是把那位煉藥大師請進了穀內,想想那位大師,以後的日子也有打發時間的東西了。

韶憐景離開房間,順著房間後的羊腸小道徐徐向山頂行去,一路野草野花,時不時的還會鑽出一隻小兔子,飛過幾隻蝴蝶。

韶憐景以前那是生活在鋼筋水泥的城市森林裡,突然來到環境這麼好的地方,就感覺自己的情操都被陶冶了,身心開闊。

來至山頂,一池溫泉周圍壘著一圈火耀石,石身為紅色,自帶熱氣,在日光下如同寶石,蒸騰的熱氣白霧嫋嫋的向空中飄著。

韶憐景褪下衣衫,長腿邁進溫泉中,坐下後泉水漾過鎖骨浮動不休,瞬間渾身舒泰。

他從鼻腔發出舒爽的哼聲向後靠去。

心中感慨,這簡直就是神仙日子啊。

另一邊

謝桃花局外人般站在自己的房門口,房內小龍崽在地上鋪了一大塊布,把房間裡能拿下來的東西幾乎都放上去了,小短腿倒蹬的飛快:“師叔你彆著急,我馬上就給你收拾好,你就能立刻離家出走了。”

他太賣力了,額頭上掛了汗珠,小臉也紅紅的,蹬高上遠不在話下,像是一隻靈活的小猴子。

謝桃花:……

我是該謝謝他?

小龍崽已經開始扯著布角往一起打結了,包袱比他都大,他真的很用心,打結時為了結實,他甚至還上牙咬了幾下。

係上後,小爪爪在上麵拍了兩下,蹦下來,跑到謝桃花身前:“師叔,你可以離家出走了,快走吧,天黑之前還能趕上下山投一間客棧。”

謝桃花心虛的撓了撓臉頰,有些沒法直視小龍崽明亮的眼睛,扭捏的低下頭扯著袖子:“我、我不能離家出走。”

小龍崽:……

他欺騙龍龍,壞師叔。

韶憐景迷迷糊糊間感覺好像有人在按他的肩膀,非常舒服,他順著力道把脖頸向後抻去,白皙的皮膚被溫泉的熱氣熏的粉紅,尤其是喉結那裡,像是落了一朵桃色花瓣,花瓣上還掛著水珠,讓人想把這花瓣叼起,仰頭將水珠一飲而儘。

韶憐景起先還以為是花靈,但很快便意識到不對,花靈那麼小怎麼會有這麼大的手和力氣。

泛紅的眼皮陡然睜開,眼裡水盈盈的,隻不過因為眼中寒氣過盛,本該是化了的春水,如今卻是徹骨的冰鋒。↓思↓兔↓在↓線↓閱↓讀↓

沒等他出聲質問。

對方已經注意到他醒了:“修補裂縫之行,辛苦了。”

清清冷冷的聲線倒是好聽,韶憐景眼角餘光瞧著在他肩膀那裡揉捏的手,是一隻漂亮又不失力感的手,更絕的是黑色指甲。

是原主的至交好友狐野,看他這親密的舉動就明白,他也是對原主有想法的,正常男人交朋友,可不會在對方泡澡時給他按摩,而是弄濕一塊毛巾糊他臉上,看看他什麼時候會被憋醒。

韶憐景雖然覺得他按摩的很舒服,但還是挺直了身板,帶動嘩啦啦的水聲,肩膀也從狐野的手掌下滑走了。

既然不愛,就要保持距離。

他扭過頭,便陷到了一雙狐狸眼裡,烏黑眼珠的外圈是一圈紅色,很是妖冶,高束的馬尾裡垂著一條條骷髏頭線墜,金線紅發,他身上有很重的野獸感,一身殺氣即使刻意控製壓抑,韶憐景也恍惚在他身後,看到了有著累累白骨的血河。

狐野在凝視著韶憐景,忽然道:“你今日有些不同。”

韶憐景的心臟都猛地收縮了下,不愧是野獸,和謝桃花那種胖錦鯉就是不一樣,是有腦子的。

他抬起手臂,剔透水珠滴滴答答的掉下去,砸出一聲聲叮咚水響,仿佛叩著人的心跳。

還有些舍不得離開他的水珠,貪戀的停在他滑若凝脂的手臂上。

韶憐景瞟了一眼手臂,該怎麼說呢,作為一個1,他也會喜歡自己這幅身體的,真的是沒有任何缺點,每一處不但漂亮還隱隱約約的透著澀。

隻一個動作,狐野便拿起韶憐景放在石台上的衣裳遞了過去,畢竟他曾如此這般服侍過韶憐景千百次。

在韶憐景穿衣時,他便轉身,非禮勿視。

韶憐景披上衣裳,緩緩順著石階從溫泉池中走出:“日後我還會更不一樣。”

出乎意料的回答,很難讓人摸得著頭腦。

但狐野還是來到韶憐景身後,溫柔的替他把壓在衣裳下的長發捋了出來,三千青絲染了水多了些亮光,握在手中沉沉的,他彎下腰仔細的把頭發一點點放下,身形跟著蹲了下去,發尾垂至韶憐景腰間,順著%e8%87%80部微微翹起,那柔軟的發尾引的人想把手指纏上去。

狐野低著眼不瞧,把頭發弄的鬆散了些,小心翼翼如同對待寶物。

狐野起身:“需要弄乾麼?”

韶憐景轉過身,瞧著這位摯友,總是要讓他死了這條心的,風吹過那棵老樹梢,斑駁的影子在兩人身上晃動著,似不安定的心。

這個對視很漫長且不存在任何曖昧感情,無聲卻說明了一切。

韶憐景張開嘴。

狐野忽的轉身,發墜都甩飛起來,他大步向山下走去,一身乾淨利落的黑紅兩色勁裝,筆挺身姿十分高大,腰後一柄彎刀收在刻著彼岸花的刀鞘中,近乎逃跑般:“起風了,我們還是先回房中去吧。”

韶憐景沒想到酷哥居然會選擇逃跑,也不好邊走邊說,待他二人回到房中,狐野再次開口:“我想起還有事,先離開了,過些……”

韶憐景:“陪我把棋下完吧。”

明明不是命令的語氣,但在門口駐足不前的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