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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下來了,謝桃花他們還在等著,見他們出來,謝桃花著急的:“師兄我也要去殺怪物!”

世間有難,我輩自當挺身而出。

“你留下來守護伏靈山間還有這些花靈木精,若是雲棲穀那邊有事,尤其是段念,你也照看一下。”

“師兄我……”

“這也是很重要的事。”

韶憐景表情嚴肅,就算是出於私心也好,總之他是不會讓謝桃花去涉險的,而自己需要帶著一個大龍崽,多一個人便多分出一份心力。

“段念不可出事。”

當然你也不可以,這句話韶憐景沒說出來,說出來怕謝桃花以為自己是因為這個不帶他,現在這樣就可以用段念忽悠過去。

謝桃花自然知道段念不可出事,那可是師尊唯一的血脈,師兄就算脫離了雲棲穀也是要照看著的。

這的確是一個大任務。

“師兄放心,我一定不會讓段念出事的。”

謝桃花安排好了,至於狐野自然是輪不到他來安排的。

狐野剛剛也從謝桃花這了解了怪物的事情,韶憐景那裡自然是不需要自己同路。

“我會帶些族人試著去怪物的最外圍,找到怪物的母體。”

韶憐景是想攔下他的,但他知道自己是攔不下狐野的,而且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原主在狐野,謝桃花,段念身上都留下了一道靈尊之力,最少可以幫他們擋掉一次致命危機,這也讓他放心不少。

韶憐景:“儘力而為,世人千千萬萬,方法萬萬千千。”

謝桃花也踱步到狐野身前,其實他是想跑到小魚缸裡跟著去的,但是不可以:“不可以把我的魚缸弄壞,弄掉,要還回來的。”

狐野聞言作勢就要把魚缸摘下來:“那我現在便還於你。”

謝桃花:……

謝桃花的臉騰騰就紅了,這次輪到韶憐景在一旁看熱鬨了,表情也有些僵凍,他突然想到一句話:我恨你是塊木頭。

就連大龍崽都知道,師叔說的不是這個意思,師叔的意思是想讓狐狸師叔平安回來。

狐野把拿著魚缸的手伸到謝桃花跟前。

謝桃花%e8%83%b8口劇烈起伏著,一把抓了過來後又重重向狐野扔了回去:“我不要了!”說完就氣衝衝的跑了。

小魚缸掉到狐野腳前,狐野看樣子還有點愁悶和迷茫,並不知道自己哪裡做的有問題。

撿起小魚缸最後還是掛回了脖子上。

躲在一棵花樹後的謝桃花,瞪著眼睛探頭望著,見他撿起來這才滿意的哼了聲,而韶憐景也帶著大龍崽和狐野一同離開了。

謝桃花重新跑了出來,這麼一眨眼就剩下他自己了,他在原地呆站了一會兒,喃喃著:“大家都要安全啊,都要平安回來。”

有人願意為了世間付出,就有人想要彆人付出,之前就說另外三位神獸在這世間留有不少血脈。

有的人眼看著求靈尊不成。

於是便發生了眼前的事情,羽魄整個身體都在顫唞,尤其是頭上戴著的火羽,原本是他尊榮的象征,但此時此刻卻代表著危險。

他現在在燃燒森林,被護衛團團護住,周圍有很多很多的人,他們都是西洲的子民,他們的臉上有恐懼但更多的是瘋狂。

不過還不至於徹底失去理智,並沒有對羽魄動手。

羽魄的視線都集中在前方的燃燒森林中,原本終日不會熄滅的不滅火,因為防禦陣法的崩塌,怪物的侵襲,已然熄滅,露出這片森林真正的麵目。

赤紅的高高樹木,幾乎參天,有著密布的枝椏但是不見一片葉子,樹乾上有著無數裂縫。

望不到頭的森林,曾經這裡是西洲的聖地。

如今有十五位朱雀族人被扔了下去,他們是被從高空扔下去的,捆縛著手腳,在絕望和恐懼中被樹木的頂端,枝椏刺穿身體,然後一點點在痛苦中死去。

他們的血順著樹乾留下,流進這片燃燒森林,流進曾豁出性命保護世間的他們祖先的葬骨之地。

隻是這次他們不是自願。

羽魄得到消息趕來後看到的就是這幅場景,他不敢相信,他們居然可以如此殘忍。

看著族人死不瞑目的樣子,他失笑出聲,那笑聲憤怒,蒼涼,聲聲泣血。

羽魄仰著頭大喊著:“老祖宗!您看到了,這就是你放棄神位,犧牲性命保護的人,您看到了嗎?您後悔嗎?”

眾人臉色複雜,哪怕是那些始作俑者也有些心虛,害怕他們的神會不會在半夜找來,為自己的子孫後代而向他們索命。

羽魄這個驕矜的少年,在這一刻如一顆卑微的塵埃,雙目赤紅的看著自己的族人,喉頭湧上血腥的味道,衝破了他的壓製,噴灑於這片天地。

他捂著%e8%83%b8口,狼狽後退。

但也有人認為自己沒錯,甚至對羽魄的反應義憤填膺:“你的祖宗尚且知道孰輕孰重,該以天下為先,若是叫神獸看到他的後代,儘是你這種縮頭烏龜才是真的要後悔留血脈於世間。”

立刻有人擁護此人。

可笑吧。

真正因此死去的人還在那樹上留著鮮血,而這種殺人凶手居然成為了英雄!

羽魄目眥欲裂,甚至采用了最原始的攻擊方式,揮舞起拳頭,猙獰著向那個男人打了過去,但他卻被攔住了,而且攔他的不是彆人,正是那位老族長。

這一刻,雖然他和老族長並沒有深厚的感情,但也露出了見到親人的柔弱和依賴,羽魄眸中浮動著水色:“族長,他、他們……”

話未說完,伴隨著一聲脆響,羽魄結結實實的挨了一個巴掌,臉頰腫的老高,本就染血的臉更加淒慘。

他無法理解的看著老族長,老族長抓著他的衣襟,恨不得吃了他:“為什麼你就這麼貪圖活著!如果是你!如果你早一些願意為了西洲死去,他們就不會死,那些孩子們就不會死!”

第84章

羽魄感覺自己的世界在搖晃,在崩塌,他無法看清眼前這張蒼老的臉,為什麼這樣的事實擺在眼前,他卻要來怪自己?在他眼中自己就真的不算朱雀族的孩子嗎?

他隻是想笑,為這世間悲慟,為朱雀族悲慟。

悲涼的看著老族長:“你瘋了,你有病,你怎麼……你怎麼配做朱雀族的族長!”

後麵的一句話是吼出來的。

這時候之前那位“英雄”再次開口:“老族長你說的對,靈尊大人收他為徒,他定是同其他朱雀族人不同,與其再犧牲其他的朱雀族人,不如長老再為這世間為西洲奉獻一次。”

他們現在還不敢對靈尊的徒弟動手,所以慫恿著老族長,那到時就是他們朱雀族的事情了。

羽魄半張臉上都是血,他自己吐得血,還有被老族長那一巴掌打破了嘴角流的血,他現在什麼都不想說了。

他曾自願跪在師尊身後,願犧牲一己之身,救這世間,救這西洲。

可是現在他還願意嗎?

眼珠晃動著茫然的向空中看去,外麵是被新建的防禦陣法抵擋住的怪物,他還願意嗎?羽魄閉上眼睛不想再看。

還是願意的。

至少這世間還有他師尊。

但是這種方式他不願,以非自願的形式強迫彆人為大義犧牲,他不願,他要救的不是那些人。$$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老族長看著他閉上眼睛,那一刻神色也有一絲動容,他也知那些人隻是在慫恿他,可當他轉眼看向燃燒森林時的屍體時。

他就又狠下了心,他護不住這麼多的族人,必須要有所犧牲。

他擒著羽魄的脖頸,聲音沉重:“為了朱雀族犧牲吧。”

他沒在這個年輕人身上得到任何回應,他也不再期望得到任何的回應,抓著羽魄向燃燒森林去,就在他到達高空時,沒有回應的年輕朱雀族人忽然睜開眼睛,悲憫的望著下方的同族開口道。

“他們之前也是在這裡,被那些人丟下,老族長你看他們在看著你呢,看著你以同樣的姿態,再丟一個朱雀族人下去。”

羽魄的聲音很輕,並沒有對死亡的恐懼。

老族長的臉頰鼓了鼓,壓住因為羽魄的話而湧出的心血,偏過頭不忍去看,在鬆手的那瞬間說道:“你們都是朱雀族的英雄。”

羽魄的身體向下掉去,這樣的世界他也不留戀了,心裡慶幸著還好,還好師尊不在,師尊不用為難,等師尊回來一切都塵埃落定。

晏塵風,我來找你玩兒了,這世界真沒意思。

他再次閉上眼睛,向下墜的速度很快,風聲掠過耳邊那一刻他覺得自己是自由的,朱雀在這個世界自由了,但下一刻他好像陷入了一個結實的懷抱,熟悉的香味撲鼻而來,他聽到有人的尖叫,還聽到一聲聲參見凰主,參見靈尊大人。

最後隻剩下一道聲音傳入耳中:“睜開眼來。”

羽魄應聲睜眼,師尊的臉出現在眼中的那一刻,他做了一件自己從沒有做過的事,他把自己的頭抵在了霓主懷裡:“師尊,死了好多族人。”

眼淚轟然如驟雨降落。

抱歉啊晏塵風,我又想活下去了,有的人沒看到還好,但隻要看到了就無論怎樣都不舍得丟下他去死了。

霓主的眼色陰沉,視線從羽魄的臉上移到樹上那十五具朱雀族人的屍體上,就見他揮舞了下手臂,一隻隻火凰虛影飛了過去,將那十五具族人的屍體從樹上儘量小心的拿了下來。

霓主轉身向跪伏著的人們看去,在他身後十五隻火凰馱著十五具朱雀族人的屍體一字排開,血還在往下滴答著。

隻有老族長沒跪,他眼含熱淚的看著他族人們的屍體,踉蹌著腳步上前,但隻走一步就被一股無上龐大的威壓,壓的他無法再前進一步,一點點彎了膝蓋跪了下去。

他仰頭,悲痛的看著霓主。

霓主周身的火幾乎燃燒了那邊的天,好似燃燒森林重新燃燒起來般,麵對著族長的目光,他冷冷開口:“身為西洲人你們該團結,身為族長你該為你的族人報仇,本尊下令,卸除你族長之位。”

老族長的身體晃了下,那口血還是吐了出來:“老夫可以不做族長,但守護西洲是朱雀族的責任和榮譽!他們雖死猶榮!”

羽魄的手抓緊了霓主的衣裳,幾乎咬碎了牙齒才忍住沒有開口。

霓主沒有再和他討論這個問題,而是問道:“這件事誰做的,站出來。”

剛開始沒有人站出來,隻是當大家的目光都漸漸的凝到了那位“英雄”身上時,他也不得不站出來了。

慢慢的其他同夥也站了出來而後跪下,但還是有兩個瑟縮著沒敢出來。

霓主倒是認得這個英雄,西洲有頭有臉的人物,擅長文字寫的一手好書,可謂是書壇的大家,受人尊敬的敘詠先生。

“靈主,我們這麼做隻是為了世間為了西洲,若是靈尊怪罪敘詠無話可說,畢竟少主是您心愛的徒弟。”

羽魄憤怒的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