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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地看著辛城王,舉起乾坤劍沒有說話。

辛城王有些手足無措,他手在麵前都不知道怎麼放,他張了張口,“你……我,我知道當年是我不好,我錯了,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韓易一手舉著劍,一手在身後按住雲容,但那隻手他自己都沒有發現,握得很緊,幾乎是死死扣住雲容的手腕。

雲容看著他的手,抬手輕輕拍了拍,韓易渾身一僵。

“放心,你不會有事,他的孩子在我這兒。”

她輕輕的聲音在這個時候忽地叫韓易心底那些東西再次瘋長起來,他想側頭看她一眼,卻又不敢。

他騙了她。

辛城王背後不遠處,花月九抱著劍靜靜站立,山崖之上,幾人的衣袍隨風翻飛。

“你若還氣不過,你隨我回去後我去受一遍你受過的刑好不好?我真的錯了,你就跟我回去吧。”辛城王苦苦哀求著,這時候,他好像突然就老了很多,慘白的臉上皺紋明顯。

韓易抿了抿唇,第一次對他開口,“不好。”

話落之時,韓易周身靈力探出,強勢地壓向辛城王,辛城王抬手擋住,他臉色有些變化。

“為什麼是你?他呢?”

他聲音又變得又尖又細起來,眼神中厭惡儘顯。

“他死了。”韓易鬆開雲容,倏地衝了出去,與辛城王交戰在一團,強大的靈力與魔力相交,雲容飛身而起,躲開四散的魔氣,有用靈力抵擋。

花月九閃身到她麵前橫劍與她一同抵擋魔氣。“現在看明白了嗎?他不是人,他與我們不一樣。”她沙沙的聲音在雲容耳邊響起,雲容看著與辛城王打鬥的韓易沒有回答。

花月九笑了一聲,“知道他為什麼不救我嗎?因為他是魔,本就無情冷血,知道他為什麼騙你嗎?因為他是魔,要騙取你的信任,借你飛升。他為什麼知道辛城王,因為他就是辛城王一手養大的魔。”

雲容看著韓易忽然有些顫唞的樣子,辛城王的修為與韓易幾乎不相上下,甚至比韓易更高一些,沒交幾次手,韓易便被他引得體內的魔氣之源便要湧出來。

他揮出去的劍都有些抖。

辛城王速度更快,他側身來到韓易身後,兩手按住韓易的肩膀,長長的指甲如同鋒利的匕首一般深深插進韓易的肩膀。

韓易身上開始出現魔氣。

“看,魔氣。”花月九提醒著雲容,雲容何須她提醒,她看到了,韓易眼中的紅光,那是他被魔氣折磨時候的樣子。

辛城王臉上儘是陰狠,尖聲道,“把他還給我!還給我!把我的孩子還給我,你去死!”

他一邊高聲尖叫,一邊不斷引著韓易身上的魔氣出來,同時還將自己身上的魔氣傳給韓易,逼迫他不得不接受。

韓易忍著肩上的痛,乾坤劍聽從命令飛起劃過辛城王的雙手,辛城王吃痛退開。

抓住這片刻的時間,韓易握劍轉身狠狠劈去,沒有絲毫停頓又是一劍砍下,魔氣混著靈力一同,交纏在乾坤劍上,竟是叫辛城王躲閃不及被刺中,長劍劃過他後背,無數的魔氣瞬間爭相湧出,像是被打開的閘口,快速的往外傾瀉著。

每一縷每一絲魔氣都直衝韓易而去。

韓易舉著乾坤劍抵擋,他咬了咬牙,看向雲容。

雲容與花月九都在看她。

“你走。”

他朝雲容說出兩個字,雲容沒有動,花月九抱劍冷眼看著也沒有動。韓易眉頭緊皺,雲容再不走,她體內的魔氣也要被引出來了,他咬牙道,“讓你走!”

他放棄了抵抗,朝著雲容揮劍,自己卻立馬被魔氣整個包圍。

花月九連忙帶著雲容極速後退,可已經來不及了,辛城王擋在雲容身後,一手抵在她肩膀,手上全是魔氣。

“她走了,我的孩子怎麼辦?”

雲容深吸一口氣,忽地笑了,她手握輕巧的敬月劍,轉身往後劃去,辛城王瞬間閃開,又來到她的身後,“乖乖,快出來。”

他尖細的聲音響在雲容耳側,對雲容靈力之源身處的那些摸起來說有些蠱惑的意味,隱隱地就想動起來。

雲容毫不猶豫再次向後刺去,隨後飛身退開,花月九同樣是渡劫期的修為,若她與韓易聯手,必然不會叫辛城王贏了。

可她此刻根本沒打算出手,她要看著韓易受苦,就像當年他見死不救一樣,如今,她也不會救他。

更何況,韓易還是魔族的人。

辛城王緊追雲容而上,輕輕鬆鬆便將雲容追到。

花月九隻會保護雲容,在辛城王追上的時候出劍攔下,與辛城王交手,毫不戀戰,隻要雲容安全,她就無意與辛城王打架。辛城王的目標也不是她,也無意與她糾纏。

所以,當辛城王再次向被魔氣包圍的韓易去的時候,她便回到了雲容身側。

雲容身上有一縷縷的魔氣正在往外流出,雲容隻能看著,卻無法阻止,這是她體內被壓製起來的那個韓易。

此刻這些魔氣都在往韓易身上聚集。

團團黑霧之中,韓易站了起來,他眼睛是紅色的,麵上被奇奇怪怪的符號爬滿,從眼睛周邊擴散開來,頭上也長出了兩個完全不一樣的角,一個短而尖,一個長而硬,兩個角上都有各種碎裂的痕跡,甚至還有缺口,看起來醜陋又惡心。

辛城王臉上出現了滿意的笑,他朝韓易招招手,“孩子,過來,我帶你回家。”

韓易步步朝他走去,眼神中是一如既往的淡漠,待走到辛城王近前的時候,辛城王伸手去拉他的手,韓易順著他的手牽上去,另一隻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探向辛城王腰間,同樣長出長長的鋒利如刀的指甲的手徑直從辛城王右側貫穿他腰部長長的指甲從左側探出。

辛城王愣在原地,一動不動,漸漸鬆開拉著韓易的手,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你教的,殺人要從死%e7%a9%b4入手。”

韓易冷冷地道。

辛城王的死%e7%a9%b4便是腰部,他魔源在那裡,毀了那裡,他就是死。而他身上所有的魔氣都將為韓易所有,自覺地往韓易身上聚集。

他抽出手,全身上下的魔氣更甚,辛城王沒了支撐,直挺挺地往前倒下,重重撲在地麵上,揚起地上的灰塵。

韓易沒有看雲容一眼,也沒有回頭,他背對著雲容二人離開,乾坤劍立在地上,沒有跟上。

花月九沒有說話,她拉著雲容的手臂,不準她上前。

“現在看明白了嗎?魔就是魔,即便對同類,即便這個同類親手撫養他長大,信任到將自己的死%e7%a9%b4告訴他,他也不會手下留情。”花月九跟雲容說著,聲音好像有些遠,地上方才還不可抵擋的辛城王已經躺在那裡。

“扶檀說的不會有錯,韓易就是魔,他為什麼飛升不了?魔憑什麼飛升?癡心妄想罷了,找上你也不過是又找了什麼歪門邪道。”

“兩百年前那個韓易就是現在這個韓易,他不是人,他不受限於修煉的年齡,他不救我隻因為他是魔,是一切的惡念,比起救人,他更享受於殺人的筷感。”

她一聲聲在雲容耳邊詆毀著那個遠去的周身是魔氣的背影。

可這些話落在雲容耳朵裡又變成了彆的話。

“修仙者不應因認識與否決定救與不救,既有能力,便有責任。”韓易在三千畫卷裡說這話時候的背影與現在遠去的那個背影重疊。

前方那個背影忽地頓住,隨後往前撲去,倒在地上,幾次想要爬起來都失敗了。

他周身黑霧越來越濃鬱,讓人看不清裡麵韓易的情況。

第62章

淩冽的秋風在這山崖上肆意的吹著, 衣裳被掀起,頭發跟著起舞,可怎麼也吹不散圍著韓易的那些魔氣。

“他們內鬥,我們坐收漁翁之利。”

花月九笑著說道, 她往前走去, 拿出靈器將地上的辛城王的屍體收起來, 又帶著雲容往前走去, 朝著前麵還在嘗試著從地上爬起來的人走去。

花月九還沒有施法的時候,雲容就已經先走了過去到韓易身旁。◥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她伸出手, 手上簡單布了層結界, 雲容對著地上那低著頭遲遲不肯抬起來的人道,“我拉你起來。”

她說著朝韓易伸出手,手即將碰上那些魔氣, 她又笑著說:

“我不能碰魔氣, 你收著點,彆害我, 否則我要是長睡不醒,那我欠你那點恩情就全部一筆勾銷了, 但我跟你應該沒這麼大仇, 不至於要用我的命來還你。”

她說完後手指便碰到了魔氣,那些魔氣當即往後撤了一些,雲容笑了笑,繼續慢慢往前伸手, 她的手每前進一寸,那些魔氣便收斂一寸,到她快要抓到韓易手的時候,韓易縮了縮手。

“不必了。”

他聲音好像一如往常, 但那音裡好像又夾雜著一絲壓抑。

雲容手頓住,一時沒有動作。

花月九半遠不遠地站在那裡看著兩人,眼神有些複雜,但更多的還是一種恨意。她不該乾涉雲容的想法,但她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

“雲容,你幫他有什麼用?點衡派是不會要一個魔族的人來當他們的掌門的,各大仙門的人也不會讓一個魔族的人混進來。”

雲容沒有回話,也沒有看她,她仍舊看著麵前的韓易,晃了晃手掌,“趕緊,我拉你起來。”

麵前那人仍舊沒有動作,他用手撐著地卻無論如何也起不來。

雲容抿了抿唇,回頭看著花月九,“你若有空閒,先去幫忙救晉安山弟子們,韓易交給我。”

花月九沒動,今天是她報仇的大好時機。

如果韓易沒有變成魔族,她還能以大局當前的理由讓自己先放下個人的恩怨,可現在韓易已經又成為了魔族,放他離開是對天下百姓的不負責,也對不起當年扶檀的交待。

她握緊了手中的劍,語氣冰冷,“雲容,你讓開,今日我要殺了他,以報當年之仇。”

雲容聽了這話,反倒站到了她與韓易中間,擋住她的劍。

花月九有些惱了,她劍上靈氣四溢,靈力的威壓狠狠朝雲容壓去,但這些對雲容似乎都沒有造成傷害。

“雲容!你莫不是以為有扶檀師尊的交待,我就不敢動你!”她微微眯起眼眸。

看著麵前這已經有些發怒的人,雲容搖了搖頭,“這件事情還沒有查清,你信我,且再等等,若真是他所為,我也不會再攔著你。”

花月九氣笑了,她飽含恨意的視線看向雲容身後的那團剛剛使了勁站起來要離開的魔氣。

“你憑什麼為他作保證,一個連親手養大他的人都能殺死的魔族,你是眼瞎了看不到事實嗎?”

話裡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若非扶檀有交待,她娘有交待,她現在就能將雲容與韓易一起殺了。

“他是我朋友,我還欠他些恩情。”

雲容靜靜站著,風吹得她眼睛眯了眯,“我與他結了血契,血契上有他的生死咒,我要他死,他就活不了。”

若他真是花月九所說那般冷血,不至於將他的命都交到自己手上。

更何況,他即便被魔氣折磨的時候也是將自己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