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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動心,您怎麼栽倒在那小白臉身上了?那小白臉有什麼?他哪點比得上您?”

聞子書笑一聲,“比你年輕?那我還說他年紀比不上你呢!”

秦蔚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沒大沒小,我馬上就給遠易和子彥寫信讓他們收拾你。”

聞子書哽住,看著秦蔚沒說話,雲容代替他問:“就為了這一次的魔族破封印而出,你們就要聯姻,按照你們的約定人魔將在這九州大地上共存,那等你們走了之後,魔族還會遵守這約定嗎?繼續和皇室聯姻嗎?”

秦蔚有些心虛地看著雲容,最後使了勁兒將聞子書丟到外頭關上了大門。

殿裡空蕩蕩的隻有她們兩人。

雲容看著秦蔚做賊一樣小心地湊過來。

“其實我們就是像你和掌門一樣,結個血契,然後岑河把他的魔源之心給我,相當於互相捏著對方的命,然後用這個去換讓魔王給魔族一半的魔點上金漆,可以讓他們無法對尋常百姓下手,同時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他們的修為,隻有點上金漆的魔族才能到九州來與我們共存。”

她眉頭皺著,有些懊惱,“但現在問題就是還有一半的魔族聽林聽風的,不聽魔王的。”

可封印一開,所有魔族都會出來,他們最多隻能讓一半的魔族不動手。

雲容看著她皺眉苦思,又投過來求救的目光,不由得輕歎一口氣,“出發點是好的,但林聽風現在確實打不過。”

秦蔚蹲下來,手撐著腮,“我們皇室受九州之禮,自然要為九州考慮,我其實想了很久,這個事我去做最合適。”

她身為當今皇帝的姑奶,上寧國太宗皇帝的妹妹,如今皇族地位最尊崇的人,沒有彆人比她更適合去做這件事。

她頓一下又道:“等這消息放出去的時候我就去找師父,退出點衡派,回中州去。”

雲容想到屈何還打算讓她當長老這事兒,突然有些同情屈何。

她彎身想拍一拍秦蔚,隨後還是放下。

“不聽話的就打到他們聽話,現在魔族出不來,咱們還有時間。”

聽了這話,秦蔚仰頭看雲容,眼神中有些驚喜,“你覺得可行?”話語裡掩藏著些許激動,像是終於等到人認可的孩子。

雲容笑著點點頭。

秦蔚立馬站起來,掰著手指頭盤算,“不過也沒那麼著急,要等岑河能出來再說,那也還要一百多年,不著急,走,修煉去。”

她勾著雲容的肩膀,又高高興興地出去了,誰知道門一打開,外麵站著的是心虛摸著鼻子的聞子書,一臉震驚的明子彥,還有笑裡藏刀的屈何。

“乖徒兒?要嫁人了?要退出點衡派?”

屈何聲音好似和平常沒什麼不一樣,但細聽之下能聽出裡頭咬牙切齒的味道。

雙方都沒動,過了片刻後像是約定好一般,秦蔚立刻跳著往殿裡逃。

屈何手裡舉著劍跟在後麵追。

“不孝徒弟!”

第94章

又是一年春日到了, 滿山的樹都在開始抽新芽,鳥雀的鳴叫也比冬日裡要歡快許多。

秦蔚留在點衡派老老實實修煉,屈何三天兩頭就要對她進行一番談話。

隻是慢慢的,談話內容從勸誡, 警告轉變成了商量, 叮囑。

聞子書兩兄弟被秦蔚三言兩語打發走了之後倒是再沒來過。本身這件事還早著, 到時候也已經不是明遠易在當皇帝, 也不會是明子彥當太子,一百多年後, 他們都將成為曆史。

但那時候秦蔚還活著。

他們已經商量好的事情, 雲容沒有多插手,重新回歸了之前的生活,待在雲嶺和三千畫卷裡的時間越來越長, 有時候兩三年了才出來一趟, 到後麵數十年才出來。

但她幾乎每個月都會出來看韓易,看看他的情況。

韓易自從那次之後, 在沒有出來見過她,也沒有入過她的夢, 每次不自覺想起韓易的時候, 她都會試圖握緊右手。

最後也隻能鬆開,打一巴掌吧,打的也是自己。

隻有外麵有大事的時候,秦蔚才會給她寫信, 以免打擾她修煉。也隻有外麵有大事的時候,她才會出去湊個熱鬨。

天下太平,魔族還沒出來,外頭的大事多數時候都是好事, 為三件壞消息是祝雋長老修煉走火入魔,閉關失敗自戕,皇帝駕崩,雪合宮解散。

因為雲嶺結界裡現在有韓易在,全是魔氣,不能讓其他人進去,不能讓人發現。雲容力排眾議,獨自將他送進雲嶺。

好在韓易好像知道這事兒一樣,在擁擠的魔氣之中給她騰了一條道出來。

皇帝駕崩時各仙門掌門都到了的,點衡派有屈何和秦蔚去。

雪合宮解散的事,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雪合宮本身就隻剩下那麼幾十個人,後來的納新因為之前出了那樣的事兒,整個雪合宮名聲都被林聽風搞臭了,也根本沒幾個人報名,能堅持幾十年已經是極限。

雲容在三千畫卷裡看到了白家的人。

他們在阮溪的王城裡乾活,澆花種樹灑掃。

那日雲容被黑衣人一封信叫了過去,信上說要跟她說點事,結果過去了隻有阮溪在那裡優哉遊哉的曬太陽,看了她來也隻是懶洋洋的說一句:“人剛走,你來晚了。”

雲容順勢就問起了白家的事,阮溪懶得回答,瞥了一眼影蝶,影蝶冷冰冰地說:“他們本就是三千畫卷裡的人,作為仙界放在下界的眼睛,卻偷偷與魔族勾結,往這裡麵塞魔族,害得主人清理魔族的時候元氣大傷,與懷光比試敗了。”

阮溪冷哼一聲,“若非受傷,我會打不過那小毛頭?”

他睜開一隻眼睛看雲容,又閉上,“魔族如今比以前是越來越厲害了,我本以為你這次要吃些虧,沒想到倒是讓你給算到了,不愧是你。”

後麵這些話雲容又是聽不明白,但她知道該知道的時候她就知道了。

得了答案,雲容轉身就要繼續取修煉。

阮溪在後頭道:“你這樣修煉太慢了,一旦受傷靈氣就潰散,出的多進的少,重新修煉起來又去挑戰又受傷又潰散又重來,你就沒想過換個修煉方法嗎?”

雲容頓住腳,回頭,“什麼方法?”

三千畫卷裡的冬日總是太陽天,風是冷的,太陽確實暖的,在外頭太陽底人總是昏昏沉沉的,譬如現在的阮溪。

他就在這一會兒的功夫睡了過去。

管他真睡還是假睡,雲容沒得到答案,影蝶也沒說,她便直接離開了。

一路上倒是真的在思考換個方法的事兒。隻是不管她怎麼琢磨,也想不出來不受傷又能提高實力的辦法。

直到雲容在一個偏僻的天級世界裡遇到了一隻萬年的烏龜,她頓悟了。

本來應該和那隻烏龜拚殺一番的,後來她坐在了烏龜旁邊,向烏龜學習,以靜製動,以動化靜。她一直覺得,修煉這件事是需要去付出行動的,這種行動不隻是走在這條修煉路上,而是也要像尋常人練武一樣,真刀真槍的去打,所以她每次都盯著那些有厲害妖獸的地方去。

但古往今來,那麼多的仙門長老選擇閉關修行,也不是沒有道理。

她幾乎從沒有真正的坐下來好好修行過,每次吸收完靈氣都抓緊著時間去轉化,去消耗。

她隻需要修到元嬰,那就相當於已經是尋常人修煉到中後期了,前期的真刀真槍試煉已經為她的後期的修煉打下了堅實的基礎,拓寬了的經脈能夠容納以往數十倍的靈氣。

再加上體內一點點魔氣的引導,轉化速度直線提升。

以為自己頓悟的雲容也不知道和那隻老烏龜比了多久的賽,等她感覺到自己能吸收轉化的靈氣隱隱到達一個瓶口的時候,她向旁邊的烏龜發起了攻擊。

與以往不同,過往她在真正的世界,真刀真槍的打,和老烏龜打架,則是在一人一獸的幻象世界裡兩股靈力自行搏鬥。■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外靜而內動,和以前一樣的一邊吸收一邊輸出,身上卻不會再受傷,又完美的實現了轉化。

自她發現老烏龜然後改變了修煉方法之後一百多年,她就沒有挪過地兒,甚至沒有醒來過,馬不停蹄地在修煉。

與魔族爭時間。

這樣的修煉,秦蔚來再多封信都到不了她眼前,她都看不到。

一百多年後的外麵,早就已經是兵荒馬亂。

秦蔚終究還是沒有從點衡派離開,並且在一百年前的時候就當了點衡派的長老。在魔族封印鬆動即將破開的時候,她和岑河終於又聯係上了,趕忙悄悄結了血契,互相交換了命,岑河回去叫魔王給下頭的魔族點上金漆。

這近兩百年的時間魔族內亂不斷,雖說林聽風更為厲害,但奈何魔王統治萬年,在魔族中的威望不是林聽風兩百年就能瓦解的。

兩方爭鬥近兩百年,魔王還有一半的魔族願意跟隨他。

魔族破封印而出那天,影獸將所有雜亂的出口全部堆到了林聽風的地盤上,拖延時間。

魔王這邊提前出來後,影獸也被帶了出來,回到了點衡派。

魔族破封印而出的時間,世人都知道,提前做好了準備,但秦蔚說與魔王達成和平協議的消息放出去的時候,還是叫各大仙門圍上了點衡派。

他們不敢去圍皇宮,隻能圍點衡派。

“秦蔚!你這是什麼意思?”

柳榮軒皺緊眉頭,拍了桌子,“你是皇族的人就可以隨便決定嗎?為什麼不先問過我們?”

秦蔚如今修為與他們差不了多少,站在場上說話也絲毫不虛。

她笑問,“問了你們就會同意了?”

“肯定不同意!”秦向文瞪著她,又看向屈何,“屈掌門,這就是你們點衡派對魔族的態度?當真是兩百年前你們就已經和魔族勾結好了!”

殿中其他門派的長老都紛紛指責起來,甚至說起了韓易。

屈何臉色一凜,“韓掌門無愧於你們,無愧於九州。”

殿中安靜片刻,戚夫人淡淡道,“你們有什麼打算現在也該說了,再不說魔族也要出來了。”她一直在找雲容,但聽說雲容已經一百多年沒現過身了,點衡派隻說她閉關了。

“我已與魔族皇子岑河結了血契,相互製約,魔王會給出來的魔族點上金漆,點上金漆後魔族便不能對尋常百姓造成傷害,也會壓低他們的修為,正好雪合宮解散,雲州沒有仙門,魔族將會在雲州紮根。但現在魔族裡麵分成兩派,還有一派跟隨林聽風,是我們需要防範的。”

秦蔚站在殿中字字句句口齒清晰,語速不急不緩,說的清清楚楚。

“這樣一來,我們需要對付的魔族就少了一半。我自是希望人魔和平相處,畢竟每一千年破一次封印,每一千年就要有一次巨大的損傷,這是誰也不想看到的。”她話音剛落下,無華穀穀主便冷笑道,“說的輕鬆,那魔族與我們有血海深仇,想要就此放下,談何容易?”

晉安山掌門跟著附和了一句,殿中眾人都沒再說話。

傷亡沒人想看到,但仇恨也是那麼容易放下。

秦蔚點了點頭,慢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