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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著八個大字:

“熟人勿近,生人遠離。”

但這冰冷冷的氣息絲毫對雲容造不成影響,她隻對他身上的魔氣感興趣。

他體內有魔氣,周身也有一些,但卻又像是個實心的人。雲容站起來,走至他麵前,定定地看著他,那人也一眨不眨地看著他,雲容看到他雙拳緊握,好似隨時準備同她動手。

雲容一笑,朝他拱了拱手,“這位道友,我想去大殿,不慎迷了路,道友可知大殿往哪邊走?”

那人沒說話,好像看出了她的問題。

明明是從天而降,卻說是迷了路。

雲容抬手摸了摸下巴,卻摸到臉上那一臉的小點點,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也不等那人回答了,自顧自地轉身,快步離開,找了個沒人的房間才停下來,腦子一疼,怎麼給忘了換副麵容了。

她對著屋內的鏡子重新換了一張臉,又調整了一下聲音,然後便聽到外麵亂了,亂成了一團,全是哀嚎尖叫聲,還有刀劍相撞的聲音。

雲容隨手提了把劍就衝了出去。

當真如她所料,有一部分魔族破封印而出了。

她混在仙門弟子之中,協助他們將千山閣內的魔族打退,隨後準備從長廊這頭離開去追外麵的魔族。

還沒走便聽到很細微的求救聲,她辨認好方向又見一個紫衣女人從那邊走來。

“道友!勞煩一下,你右手邊屋子裡有求救聲,救一下,我去追魔族。”

她說完就走了,魔族衝了出去,來勢洶洶,外麵百姓沒有準備。這一番被魔族突然破開封印處來必然是傷亡慘重,要儘量將傷亡降到最低。

但她的一身靈力早就在當年飛升之後的這近萬年裡換成了仙力。

在下界又不能對人用仙力,隻能用這世界的靈力。

好在她吸收靈氣夠快,衝在夜色之中,也無人注意到,她就是個行走的靈氣團,五行靈氣與她親和,紛紛朝她卷來,將她包裹。

雲容便靠著這些靈氣,在那一個月的追殺之中,從假零基礎一躍到了金丹。

白日裡她是不知名的某仙門弟子,夜裡她就是最富貴的行走靈氣團。

最終又跟著千山閣的弟子回到千山閣,跟那個名叫戚夫人的紫衣女人解釋了自己是路過此地,發現魔氣很重所以進來幫忙的。

也是回千山閣這趟她這才得知,那日屋子裡被火燒著的是個小姑娘,那小姑娘嗓子已經被熏得說不出話。

雲容心裡過意不去,拿了一顆藥給她,卻也沒法恢複原聲。

她看著小姑娘試著說話,隻說了一個字就又緊緊捂住嘴巴,痛苦絕望的落淚看著她。

雲容瞧著也心疼。

“還沒問道友名諱?”

戚夫人上前抱住那小姑娘,小姑娘摟住戚夫人腰,在她懷中啜泣。

雲容看了兩眼,想了一想,“扶檀,檀木的檀。”用個假名字,也方便以後走了再下來不被發現,反正現在這張臉也是假的。

假的配假的,正正好。

“哪派弟子?”

雲容搖搖頭,“我沒有加入哪門哪派。”她才剛剛下來不久,她岔開了話題,“請問魔族怎麼會提前這麼多年破封印而出呢?”

戚夫人看看懷中的小姑娘,臉上有些惋惜,又對著雲容道,“據說是魔族新培養出來了一個可以大殺四方的大殺器,但這一個月來也沒見那大殺器的影子,隻有一些和以往一樣的魔族。所以也不知道這消息是真是假。”

雲容點點頭,她又道,“我見近來九州情況不太好,政權分裂,戰火紛飛,如今魔族又出來作亂,著實不太好受。”

戚夫人疑惑的看了她一眼,這讓雲容心中警鈴大響。

她琢磨著自己是不是那句話說錯了。

便聽戚夫人平靜道,“各地分裂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但那是朝廷的事,我們仙門的人隻管處理好魔族就好了。”

她說著又誠懇問:“扶檀姑娘可願加入我千山閣,在此修行?此番相遇也是有緣。”

雲容擺了擺手,婉拒了。

過後也沒再多停留,轉了個方向去了其他幾州,將九州都走了個遍,在割裂的勢力之中,經過一年的考驗,最後還是選擇了明家,明家看起來更適合統一九州。

如今九州亂著,魔族也在外麵晃蕩,可以說是十分混亂。

也正是這樣混亂的時候,才正是魔族最喜歡的時候,方便他們混在裡麵搞事情。

他們擅長蠱惑人心,擅長騙取彆人的信任,在中間攪混水,雲容偏要叫他們攪不起來,偏要叫他們原形畢露。

正因為魔族喜歡這種時候,喜歡這種地方,各大仙門的人也都清楚魔族的秉性,派了不少人到幾軍交戰戰場來找魔族。

雲容也在其中忙碌著。

偶爾趁著幾軍休戰,魔族不出來作亂的時候找個安靜清幽的地方轉轉。

順便修煉修煉,當日離開時候的千山閣外幾百裡處的那迷霧瘴氣林便不錯,平日裡也沒什麼人會到那裡去。

隻是她運氣不好,去了四次,有三次都起了霧,瘴氣彌漫,逼得她不得不早早離開。

那次她去的時候,便又看到了那個人,他拿著一把千山閣普通弟子的普通佩劍,已經被砍缺了口。

在她的視線之下,將劍尖送進了腳下那隻妖獸的心臟。

一擊必死的位置,他卻沒有停下,確保插進心臟之後,他又將劍往自己麵前掰動,劍體在那妖獸體內劃動,直到劍柄與妖獸肚皮平齊,劍體從妖獸體內劃出來,帶出鮮紅的血,汩汩流動。

妖獸心臟處血肉翻開,在這清晨的林子裡,冒著滾滾的熱氣。

這手法看得雲容眼皮一跳,是個狠人。

她沒有出去,將自己隱身跟在那人身後觀察。

那人修為看起來不高,不敢進裡麵,隻敢在外圍找幾隻不怎麼厲害的魔族打打,搶點東西。

她可以確定,這人就是魔族的人,如今他身上的魔氣比那日見到他時還要重上幾分,而且他體內靈力之源的地方好像隱隱有些不對勁,不能靠近,雲容沒法確認。

他見那人終於停下來歇息喝水,這才搖身一晃變成個小老頭的模樣,退開一些,然後挑釁一頭比那人殺的那幾隻還要厲害的妖獸,勾著那妖獸往男人這邊打過來。

她確認,他一定會注意到。

果然,那人聽到聲響便握緊了那柄劍,警惕的注意著聲音來源的方向,他慢慢朝雲容走近。

雲容感知到人來了,便沒再猶豫,舉劍擲出,一劍便將那妖獸釘在了地上,奄奄一息,她上前取了它妖丹,這才狀似無意地回頭,準備和那人說說話。

卻見那人迅速而小心的躲到一棵大樹背後。

雲容勾唇,“來人是哪位道友,既然來了,怎麼不出來見見麵?”

話落,她手中的劍便飛了出去,‘叮’一聲立在他躲藏的樹乾上,劍晃了一晃。那人取下他的劍,拿著走出來上前看著麵前這個小老頭。

兩人對望一會兒,男人便將雲容的劍遞了過來,卻沒有多說話。

雲容拿劍的時候握住的不是劍柄,而是他的手腕,驚得這人當場就甩開後退,將劍舉在身前,十分防備,像一頭與狼王走散的狼崽子,眼神中凶狠異常,卻對雲容造不成任何傷害。

她看著這人,笑了一聲,“可會說話?我方才多有冒犯,抱歉。”

那人沒說話。

雲容又朝他點點頭,“我先前便看見你了,方才也是想看看你的修為到了哪種地步,你是剛剛引氣入體?都還隻是練氣,就已經能與這迷霧瘴氣林外圍的妖獸廝殺,不錯,是個好苗子。”

她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對麵那人還是毫無反應,薄唇緊抿,無論如何也不做回應。

雲容輕咳一聲,直接問了,“你可願拜師?我非是哪門哪派之人,不過閒人一個。”

對麵那人眼中這才有了些情緒,慢慢放下了劍,猶豫著半晌也沒有點頭。

雲容心中嘖嘖兩聲,道一句好警惕。$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又還是要憋著問,“你若願意,隨我回我山中,我教你功法修行,我門下隻有你一個弟子。”

這樣,那人才眨一下眼睛,輕聲開口問,“你為何收我為徒?”

聲音有些許低沉,又有點像個還沒長大的少年,帶著點稚氣,半成熟的樣子。

“因為你是個好苗子,你若拜在我門下,不出千年,你必躋身九州前列。”雲容在他麵前誇下海口,倒也不是誇張,而是確確實實的。

隻要這人好生修煉,他修煉起來了之後,她可以帶他回仙界,去淨魔池,幫他將體內的魔氣全部去除。

她將這也說了出來,他終於點了頭。

“我叫韓易。”

雲容故作深沉的‘嗯’了一聲,又看看他手中那柄殘缺的劍,抬手將自己的劍丟給他。

“先拿著,等過幾日我得了空閒再給你單獨鍛造一把適合你的。”

韓易拿著手上的劍,又看看先前那一把劍,將那把從千山閣死去的弟子手中搶來的劍丟掉,隨後對著雲容低下了頭。

“多謝。”

第103章

雲容本想自己禦劍順便帶他過去, 但韓易拒絕了。

他十分警惕,不願與雲容同乘一劍,雲容便隻能先教他禦劍,隨後帶著他去了她早前看到過的一個地方, 那裡人少樹林多, 方便隱藏。

那地方在楚州, 楚州西南部有一片山脈, 其中有一座神甲山,樹林茂密, 山頂上終年被雲層環繞, 站在下麵的人永遠也看不到它的頂上風景。

是絕佳的藏匿之地。

雲容又教了他一套修行的功法,然後丟了幾本書給他,“你且自己在此修煉, 每個月我都會來考察你一番, 若是你毫無進展,我也不會客氣。”

韓易應了聲好。

雲容環顧四周青山綠林, 又道,“你還未辟穀, 我先去為你尋些吃的來。”

她看到韓易愣了一下, 下意識張了張口,好像想說不用,但始終還是沒說出口,隻沉默著點了點頭。雲容便明白, 這人不需要吃東西,他身上魔氣重,多半是魔族,也確實無需像人一樣, 得等到辟穀才能不吃。

但她沒點出來,隻身離開了。

隻是沒想到,這一離開,就是兩個月。

她出去給韓易買吃的的時候,遇上了一夥魔族來楚州作亂,她緊追而上,直入中州軍中,明王病危,其餘幾方勢力均是虎視眈眈地等著明王去世後,瓜分了明王這些年占領下來的城池。

雲容走不開,有時候晚上過去看一眼,還沒找到人,她就已經又要回去了。

隻能將遲來的食物放在他們最初落腳的地方後離開,等下次回來看的時候,已經被取走了。

後來明王又緩過來了,其餘幾方勢力計劃落空。

雲容好不容易的了空閒過來,就運氣極好的遇上韓易正在練劍,雲容悄然又拿出一柄劍趁著韓易不備朝他出手!

韓易反應極其迅速,幾乎在雲容出劍瞬間便反應了過來,兩次碰撞之後,韓易便落了下風。

雲容收了手停下,卻見他又提了劍衝過來,無奈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