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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覺地將桌子上的東西收起來。

“雲容,你老實與我說,你為什麼偏偏要幫著他?”

棠卿照常一進來便沒骨頭一樣癱在了她身側的位置。

雲容笑著道,“他與其他魔族不同,甚至比很多人都要有責任心。”

“但你要幫魔族的人飛升,勢必會遭到那些神仙的反對,你覺得值得嗎?”棠卿懶洋洋的嗓音問著雲容。

雲容攤開自己的計劃,繼續重新寫起來,“我遭一點反對,能換一個公平的機會有什麼,就是我什麼都沒做,那些神仙也對我們頗有微詞。當神仙太久了,日子沒有盼頭,無聊的。”

她說完笑了一聲,回頭看棠卿,“你不會和他們一樣勸我對嗎?”

棠卿睜開眼看她,隨後眼眸一眯,“說吧,怎麼幫你?”

雲容將她拉起來坐好,將自己寫著計劃的冊子給她看,“我看了觀世境之後根據下麵的事情發展寫的。”

她將上麵的一條條都跟棠卿解釋了一遍,隨後又道:

“我打算帶著記憶下去,但仙法封起來,重新修煉,你們幫我下一道天機給他,讓他收我為徒,這樣我能與他綁在一起,我會全程保證他不魔化。但我是去仙力後沾不得魔氣,得等元嬰之後,但這肯定不行的,太久了,我會想辦法拿到三千畫卷,找影蝶要蜜靈,但這也有風險,會造成我後期與魔族對戰的時候處處受限製,甚至可能會昏睡幾百年。”

雲容慢慢講著,柔和的光亮將她麵龐照得很溫柔。

棠卿從沒見過這樣的雲容。

她聽著雲容接著講到,“不過沒關係,我隻要完成了任務早晚都會回來。所以我這一次會將功德往韓易身上套,將那些有利於滿足飛升條件的事情交給他去做。他修為已經夠了,再加上功德就能飛升了。我這樣大的看起來有預謀一樣的係列動作,肯定會引起眾仙的懷疑,說不定會趁我昏睡的時候做點什麼。就需要你們在我昏睡的時候給他降下接引金光,讓他先飛升,其他的等我上來再說。”

她說完後,棠卿雙手捧著她的臉,“雲容,你是認真的嗎?”

當她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答案就已經在她心裡了。

“觀世境看不到你的命運,若是你在這條路上,因為處處受限製而死怎麼辦?你知道的,之前就有神仙下去擊退魔族的時候死了。”

她本身就是下去封印魔族的,若是用了蜜靈處處受限碰不得魔氣,那隨時都有可能被一個小魔殺死。

危險程度是以往的很多倍。

不止如此,她還有彆的擔憂,“那些神仙不會同意的,怕是到時候你活著回來也少不得為難你。”

“我知道。”

雲容點了點頭,“我不會死,我會每日在他耳邊念叨不能魔化,為他構築最堅實的心理城牆,若那道城牆塌了,他就隻能魔化,飛升不了了。”她又不能天天往下界跑,總還是偶爾要守一下規矩的。

而且韓易若是不飛升,那他至多五千多年的壽命,五千多年活完了怎麼辦?

棠卿一頓,喉嚨一哽,收回了手。

“搞了半天果然是喜歡上了。”

雲容笑眯眯地將計劃冊子往她麵前推了推,“幫我一下。”

棠卿答應了,但還是一臉無奈,“你曉得,古藺那家夥皮得很,鼻子靈,心思又多,他指不定很快就會發現你的計劃了。”

雲容聳聳肩,“發現就發現,他要是敢去曝光我的計劃,我回來揍他。”

棠卿笑了一聲,收起了雲容寫好的計劃冊子。

“成了,我幫你,你好好睡吧。”

不久後,雲容順利下界,還沒落地,她帶著記憶下界的事就被一個神仙告到了古藺那裡,古藺這才找來倉辰與棠卿,無奈之下隻能封了雲容的記憶,並且為了引導雲容踏上修仙之途,留下一封稀奇古怪的遺棄信。

棠卿因為提前知道雲容的計劃,現在雲容又被封了記憶,怕是走不到計劃線上了,她為了給她多一層保障,在雲容身上下了一道法術,將她力氣變大,並且能夠對仙門之人的靈力進行壓製,同時保留了雲容對韓易的心意。

十八年期間,她一直守著韓易是不是要飛升。

本以為雲容都脫離計劃了,說不定韓易也不會和雲容計劃的一樣,卻不想韓易竟真的在十八年後要飛升。

棠卿直接不給他下接引金光,並且給了他一道天機。

隻是將雲容的說辭改了一下,收她為徒改成了與她成親。

改完下下去後,棠卿一臉興奮地看著兩人,卻就在這時,被古藺發現了她的不對勁。

古藺素來腦子靈活,一看棠卿乾的這件事,再一聯想雲容之前的所言所做,立馬便猜出了雲容對那個魔族的韓易動了心思。

“你就這麼任由雲容亂搞下去?”

麵對古藺的質問,棠卿不想回答,古藺立馬又道,“這樣不行,你怎麼能由著雲容對一個魔族的人動心?”

說完便趁著棠卿不注意,加強了雲容對韓易不喜歡的情緒,並且趁機抹除了棠卿替雲容保留的那一點心意。

棠卿第一次生了氣,一向動都懶得動的她和古藺打了一架。

“寧拆十座廟,不破一樁婚,你瞎搗亂什麼?”

“廟裡供奉的神佛,神佛都自身難保了還管你婚不婚?”

等他們回過神的時候雲容和韓易已經結了血契,棠卿沉默著笑了,又捧著臉坐下來看。

古藺氣得也坐下來一同看。

每次給雲容寫信的時候都先棠卿一手給雲容寫過去。

但棠卿卻發現,雲容這條路的走向,好像也與她自己所計劃的差不了多少,有些驚訝地趁著古藺離開的時候悄悄掏出計劃冊子來看。

“你在看什麼?”

古藺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一把就搶了過來,發現了雲容的計劃。

這次他的臉簡直是黑沉得能滴下水來,他手下用力,將冊子中間段捏成粉末,“好啊,原來你們早就計劃好了!棠卿,你這麼幫她是在害了她!”

後來雲容的一切走向更是與她原本猜測計劃的一模一樣,沉睡,被眾神發現,又被懲罰多加了年數。

唯一沒算中的就是,韓易不願意丟下沉睡的雲容飛升,不管她給他下多少次金光,他都不走。

發生這些事的時候,棠卿一句話都沒說。

她也說不上來,這到底是是天意還是什麼。

而且更為奇妙的是,雲容雖然被抹去了記憶和心意,但韓易卻喜歡上了雲容。

這或許就是天注定的緣分吧。

一個願意為了對方不魔化,守著她不飛升,活完所有的壽數,一個願意為了對方千方百計的計劃幫他飛升。

——

雲容去三千畫卷接韓易去了,棠卿看著手裡這把好牌,又看看旁邊三個臉色各異的男人,重重地看了一口氣。

“不想打了。”

“為什麼?不能你贏了就不打了啊。”

古藺立馬拉住她,棠卿白他一眼,“韓易馬上來了,作為娘家人,你們不得給人家準備點見麵禮?”

倉辰一蹙眉,一點頭,“有道理。”

說著他就將自己釀好的一壇酒拿出來,“我這千年一壇的大夢一場便送他了。”

大龍和古藺眼睛都直了,大龍砸吧砸吧嘴,“你這也太給麵了,叫我們怎麼和你比?乾脆我們先喝了,你另外隨便給點就好了。”

一邊說一邊就要去抱酒壇子,被倉辰拍開爪子。

他不說話,態度卻很強硬。

大龍撓了撓頭,“那我,我送他什麼?他的殿宇是不是還沒有人看守?我回家抓個小崽子給他看家吧。”

話音落下,他便也趕忙離開回家去抓蛟龍去了。

古藺冷嗤一聲,“我給他準備禮物?我給他一榔錘還差不多,害雲容差點死在下界,降天雷的時候沒劈死他都是給他留麵了。”

棠卿冷笑,“你給他一榔錘,雲容保證不揍你。再說了,你打得過他嗎你?”?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古藺喉嚨一哽,皺著眉苦思,一臉的不耐煩,“我想不出來,讓他自己去我寶庫挑好了。”

棠卿又是一聲冷笑,就連倉辰都對著他搖了搖頭。

古藺把麵前的牌一推,“那把我那副萬相牌送他們算了,過陣子他們不是就要去三千畫卷上崗了嗎?給他們用來解解悶。”說完又拍了拍桌子,咬牙,“太虧了,也不曉得我什麼時候成婚能收回來。”

棠卿與倉辰都笑了,他又看向棠卿,“你送什麼?”

棠卿笑眯了眼,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轉過身走開,背在伸手的雙手拿著個冊子,正是當初古藺看過的雲容寫的那本計劃冊子。

他咬牙切齒道,“有些過分了啊。”

他們都拿了那麼貴重的東西出來,棠卿乾脆將雲容的東西作為禮物送出去。

但棠卿才不會理會她。

幾人從下午等到晚上,大龍回去挑了一個小蛟龍回來不滿意又回去換了一個回來了,兩人都還沒回來。

幾人院中大門敞開,百無聊賴地等在院中。

而被等的那兩個人此刻正慢慢悠悠地攜手回去,走在漫天星光之下,就像那天那小孩子來的那天晚上一樣,天上的星星又亮又多。

但卻近在咫尺,仿佛伸手即可摘到。

後來有一次,韓易不知道去做什麼了,他們仨到三千世界‘探監’雲容。

古藺問雲容,“為什麼我抹掉了你的記憶和心意,你還能按照你計劃的來走?”

雲容認真的想了一想,“你抹掉的是我對他的喜歡,但你沒有抹掉的是我想讓魔族也能飛升的決心,我走之前在心中重複很多遍我的計劃,也猜到後續可能會被發現被製止,所以準備了另一條線,他是魔族出來的,要他飛升,就必須打破魔族不能那個飛升的不成文規定,為整個魔族謀劃。”

她笑嘻嘻地道,“而在當時的情況下,他作為魔族出身的半個魔族,作為最有希望和資格代表魔族飛升的人,永遠都會是我的第一選擇。”

她早就做好了準備。

好在,韓易是個犟脾氣,一認定的東西就不改了,沒有被她幾次的拒絕推開。

她很小心,也很幸運。

這兩樣東西合起來才成就了他們現在。

月亮東升,彎月似刀又似鉤掛在天上,韓易拎著一把鋤頭,腳底沾著些泥,帶著滿身的濕意,披著月光華衣從外麵回來,雲容坐在院中等他。

現在他們住的還是在阮溪的王城裡。

“去哪了?怎麼這麼晚回來?”雲容看看他被夜晚露水打濕的衣角,笑著問他。

韓易道,“後山挖樹,種花,建房。”

雲容眼睛一亮,嘴角勾起來,想到了什麼,韓易便接著道:

“這是彆人家,我在山上重新建個院子,周邊重新種上荷花,你之前醒來看到荷花時都要謝了,往後就不會謝了。”

“看膩了怎麼辦?”

“重新種,我給你種。”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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