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出去了,沒告訴你嗎?”
“啊?”孫又菡愣住,“大半夜的她怎麼還出去了?阿姨,您知道她什麼時候出去的,去了哪兒嗎?”
“就,大概十分鐘前,我起來上廁所的時候剛好遇見,”保潔阿姨搖搖頭,“至於去了哪裡我就不知道了。不過,大半夜,一個女孩子出去,不安全,你還是問問看吧。”
“好,謝謝阿姨。”
孫又菡聽完之後,又看了眼孟遙緊閉的房門,便匆忙跑回自己房間,將東西一放,開始給孟遙打電話。
如預料之中,並沒有人接聽。
孫又菡乾脆飛快換好衣服,一邊往外走,一邊撥通另一個電話。
這位倒是很快接起。
還沒等對方說話,孫又菡就搶先開口:“喂?阿恒,孟孟不見了。”
這裡是舊金山,不是她們都熟悉的平城。孟遙深夜一個人出去,又有一個顧柏宇現在還不知道什麼情況,饒是孫又菡平日再大大咧咧,這時也免不了要擔心。
心裡很急,再加上走得太快氣息不穩,她說話時的聲音微顫,聽起來像帶了哭腔。
阿恒。
高中起,她就沒有再這樣叫過他。
鐘恒愣了一下,慌忙將手中的煙掐滅,坐直了身子,說道:“你先彆急,怎麼回事,你說清楚一點。”
“就是孟孟突然不見了,大半夜的保潔阿姨說看見她自己出去,”
孫又菡跑下了樓,邊走出酒店的大門邊四處張望,
“你說這麼晚了她人生地不熟的能去哪兒啊,還有,還有顧柏宇的事情你怎麼處理的?孟孟會不會被那孫子帶走了啊?”
“不會的,這個你放心,顧柏宇已經被我哥的人帶去他公司,還叫了人專門看著,孟遙她應該是自己出去了,”
鐘恒看了眼腕表,有心無力,隻好說,
“你這麼晚出去也不安全,在酒店裡好好待著,我打電話給我哥讓他叫人去找。”
“可是……”
“我哥從小在那邊生活,可比你熟得多。”
“那好吧,千萬要找到孟孟啊。”
“放心吧。”
“……謝謝。”
聞言,鐘恒頓了一下,“這點小事,謝什麼謝,你不是從來跟我不客氣嗎?”
可能是今天太過擔心,讓孫又菡心思有些敏[gǎn],並不像平日裡那般。
她沒再多說,隻是隨口應下,便掛斷了電話。
-
另一邊,遠在大洋彼岸,鐘恒還操心著萬裡之外的事情。
鐘知賀的電話沒打通,他就試探著發微.信給他,卻很快收到了回複。
果然,他並不是睡了,隻是懶得接他電話。
恒海第一美男子:【哥!親哥!幫我個忙!我女神半夜找不到了!】
僅僅半分鐘後,鐘恒收到了回複。
H:【前因後果?】
恒海第一美男子:【具體我也不清楚,可能是見到顧柏宇那孫子心情不好?反正就是不見了,你快派人去找找,算兄弟求你了!】
鐘恒發完這條,猶覺不夠,手指在手機鍵盤上飛速敲打:
【一定要快點找到她,顧柏宇說女神身邊有個野男人,這野男人來路咱也不清楚,萬一圖謀不軌,反正就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哥你儘快叫人找我女神。】
野、男、人。
圖、謀、不、軌。
不、是、什、麼、好、東、西。
這幾個詞彙似乎格外顯眼,被鐘知賀一眼掃到。
他頓了一頓,眉梢微挑,打了幾個字上去。
H:【野男人?】
恒海第一美男子:【對啊,聽說還開輛賓利,現在野男人都進階到這種地步了?媽的車一定是租的。】
……
鐘知賀撈起桌上的賓利鑰匙往外走。
一分鐘後,鐘恒收到回複。
H:【賀教授怎麼教你的?行止坐臥皆有禮儀。忘了?】
恒海第一美男子:【這不是特殊情況嘛,這種不懷好意的野男人跟他講什麼禮貌。】
鐘知賀突然覺得有種被針對的感覺。
還沒等他再說什麼,鐘恒的消息又發過來。
恒海第一美男子:【你快去找我女神,彆在這兒廢話了。】
……
鐘知賀加快腳上的步伐,一下了電梯,便直奔停車場。
他大概知道她會去哪裡。
從這裡到那裡大概隻需要二十分鐘。
所以,上了車以後,鐘知賀還是抽出了半分鐘時間做了一件事。
他把鐘恒剛剛和他的那段聊天記錄截圖,發給了賀教授。
還配了一條文字消息——
H:【看看您這個兒子。】
第26章
“嗯……再來!”
紙醉金迷的深夜酒吧裡,孟遙坐在吧台前,一口喝掉手中的一小杯威士忌,又迫不及待將拿著酒杯的手伸到酒吧服務生麵前。
酒吧的服務員看著吧台前坐著的這個年輕的東方姑娘,打從她進來起,算上剛剛的,已經一連喝了十八杯,現在正在要第十九杯。
因為飲酒的緣故,白皙的臉上不知不覺間,已經蒙上一層微醺的潮紅,襯得原本就明豔的麵容,更平添了幾分說不出的性感。
不過,即便再好的酒量也經不住這樣無節製的喝。況且這位看起來,似乎是有什麼並不太愉悅的心事。
有心事的人喝酒一定會喝醉。
服務生有些看不下去,須臾,禮貌地問道:“客人,您已經喝了很多了,不然明天再喝,您看好不好?”
“不好不好,”孟遙一聽這話,想也沒想就趕緊搖搖頭,還一副生怕服務生不再給她酒的樣子,問道,“可以再來一杯嗎?嗚嗚嗚或者給我一整瓶好嗎?威士忌,二鍋頭也行。”
孟遙也覺得自己今晚喝的稍微有一點點多,感覺有點,搖搖晃晃……看著吧台後服務生那張滿寫著懵逼的典型西方臉,愣了一愣,又把這話翻成了英文,重複了一遍。
不過,她現在反應似乎有點跟不上。
翻到“二鍋頭”的時候,還停下來仔細地想了想應該怎麼翻。
“客人,客人,您真的不能再喝了。您有跟朋友一起過來嗎?或者您打電話讓朋友接您回去?”
“噓——”
孟遙半趴在吧台上,將食指放在唇邊,比了一個“噓”的手勢,待到服務生安靜下來,不再說話,她才竊笑著說:“噓,我偷偷出來的,又菡不知道。”
這樣孩子一般純真可愛的笑容,似乎應該與這張過分美豔的臉並不相符,可不知為何,她做出這個表情,卻一點也不顯得突兀。
反而因為這種彆樣的反差,襯得更加慧黠動人。
服務生給旁邊的客人倒完酒,又試探著過來問:“客人,不然您說一下地址,我下班了送您回去。”
“地址啊,那我可不能輕易告訴彆人,”孟遙醉醺醺地眯著眼搖頭,右手的食指也跟著搖頭的頻率下下晃著,“尤其是男人。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
見對方還沒說話。
孟遙又忍俊不禁,笑出聲來。
少頃,帶著笑意補充一句:“再給我一杯我就告訴你。”
手中的酒杯終於又被重新倒滿,孟遙看了一眼昏暗的燈光下,緩緩晃蕩的酒液,十分守信地兌現諾言:“我就住在聯合廣場希……”
地址說到一半,話音陡然被人打斷。
不遠不近的距離,有人叫了她一聲——
“孟甜甜。”
對方的聲音不大,卻充分地傳進她的耳中。
孟……甜甜?
好少人這樣叫她的。
除了爸爸,就還隻有……賀,唔,賀哥哥。
半醉半醒的孟遙後知後覺地發現,她好像還不知道他的全名。
不過。
……
真的是他來了嗎?
還是,她喝得太醉了呢。∴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哥哥?”孟遙試探著問了一聲。
“還認得人,”鐘知賀拉開孟遙旁邊的椅子,坐到她邊上,說話的時候不無嘲諷,“看來還不是很醉?”
“真的是你嗎?”孟遙有些不敢確定。
大約因為她現在根本不知道麵前是一個鐘知賀,還是兩個鐘知賀。他在她眼前,有時分裂成兩個影子,有時候又合二為一。
“你說呢?”他又將問題拋回來給她。
“我、我也不知道,我不會是在做夢吧?”
孟遙說著,興許是喝酒壯了膽,倏忽猛地伸出手去,捏了捏眼前男人的臉。
肌膚相觸,接觸到他麵部皮膚的手指好像被灼燙到,嚇得她又訕訕收回手。
她又低聲喃喃著問:“是夢嗎?”
這回卻不期然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是夢。”
鐘知賀低哂一聲,似乎有意逗她:“你在做夢呢,孟甜甜。”
“真的啊?”孟遙聽到對方這話,原本因為酒精而混沌的雙眼頓時亮起來,璨若星子,“在做夢的話,那我就可以為所欲為咯。”
她現在頭真的好暈,感覺整個世界天旋地轉,不知什麼時候能停下來……
不過也是真的很開心!控製不住地想笑,怎麼也停不下來。
“你想怎麼,嗯,”眼前男人說話的時候,著重於那幾個字,“為所欲為?”
“嘻嘻,為所欲為就是為所欲為嘛,字麵意思呀。”
“哦?”
“哥哥。”
“乾嘛。”
“你真好看!”
孟遙的話匣子被打開,整個人放飛自我似的,小嘴巴巴個不停,像是一個八輩子沒說過話的小話癆。而且說得前言不搭後語,主旨思想倒是一樣,就是饞鐘知賀的美色。
她拉拉他西裝的袖口,聲線軟軟:“哥哥。”
她自打覺得她在做夢起,就總是喊他。
這是今晚的第五聲。
鐘知賀吸了口煙,漫不經心地從喉中應聲:“嗯?”
“你嘴巴真好看。”
他有些無奈:“知道了。”
“那,那可以讓我嘗一下試試嗎?”
“咳咳……咳……”男人的一口煙吸下,猝不及防,被剛剛吸進口的煙嗆到,急促地咳了兩聲。
偏偏孟遙還沒覺察到事情的嚴重性,還在一邊小小聲問:“可以嗎哥哥?”
唔,被嗆到之後的哥哥好像更漂亮更可愛了一點。孟遙忍不住拉著他的袖子,借力湊上去,仍在小聲詢問:“就嘗一下,我發誓!”
近了……更近了……
馬上就可以嘗到了。
可惜。
就在嘗到的前一秒,突然被嘴唇的主人毫不留情地伸手隔開,對方還一不做二不休,乾脆將她推回原來的位置,強迫她坐直身子。
“孟甜甜。”
他再開口叫她的時候,聲音有些嚴肅。
醉酒中的孟遙也略微感知到,乖巧地閉上嘴,眼巴巴看著對方。
直到對方繼續嚴肅地發號施令:“坐好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