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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大貓當奶媽 如億 4452 字 1個月前

前準備將辛巴還給獅群時,利用的就是這種習慣。

然而這三隻母獅不太一樣。

喬安娜第一次發現,動物也會跟人一樣有嫉妒的情緒——是的,嫉妒,除了這個詞語她想不出更好更精確的形容。

看清她身邊的兩隻幼崽時,母獅原本平靜的眼瞳翻騰起來,怒火幾乎要化為實質,燙得她後頸的毛發都快燒著了。

起初隻有領頭的母獅,沒多久,剩下兩隻母獅也丟開了到嘴的食物,不管不顧地加入追逐的行列。

好咯!你們沒有小獅子我有,我知道你們心裡苦,但得不到就毀掉的思維是不對的啊!

喬安娜邊跑邊翻白眼,偷偷罵了造化弄人的命運一萬遍。

母獅們的殺意濃重,腳步聲緊綴在身後,吐槽歸吐槽,她同時也在絞儘腦汁思索對策。

地麵不安全,她得想辦法把兩個孩子送上樹,但附近都是金合歡樹,樹乾不夠長直,母獅們也能爬上去。即使辛巴和艾瑪能躲到無法承受母獅體重的細樹杈上,也不能保證母獅會不會氣急敗壞折斷樹枝。

怎麼辦?

怎麼辦?!

短短十幾秒,一行幾隻大貓就跑出了一公裡,辛巴沒經曆過這麼劇烈的運動,累得直吐小舌頭,喬安娜分|身乏術,看在眼裡急在心上。

風裡傳來還未散儘的血腥味,她目光一轉,看到了樹上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模樣的泰哥。

她計上心來。

喬安娜調整方向,跑到泰哥棲身的樹下時,一甩頭將艾瑪丟到了樹乾上。小獵豹本能地摳住樹乾,憑借著幼崽的體重和尚未磨損的爪子,順利往上爬了兩寸。

她一個急轉彎,又叼起辛巴,帶著母獅們兜了個圈子,一個箭步竄上樹,順便伸爪撈了艾瑪一把。

母子三隻越過泰哥,爬到了高處的枝椏上。

母獅們發出憤怒的吼聲,也跟著伸出爪子,抱著樹乾往上爬。

泰哥完全沒料到自己轉眼間就被牽扯進了這場私人恩怨,如果他放任母獅上樹,樹枝能不能承受住他和獵物加上母獅的體重先不提,他也會有危險。

眾所周知,母獅凶狠蠻橫不講道理,發起火來連雄獅都敢揍,更彆說隻是噸位遠不及雄獅的公花豹了。

他倒不怕打架,可——沒必要啊!又不是食物緊缺的旱季,誰吃飽了沒事乾跟母獅打群架?

事已至此,也不容他繼續明哲保身了。他不得不站起身,耳朵後壓,揮舞著爪子,對爬樹爬到一半的母獅發出威脅性的嘶吼。

母獅能輕易殺死雌性花豹,對待更為強壯的雄性,就需要多加考慮。如果雙方都在地麵上,打一架母獅未必會輸,但樹上,是花豹的主場。

本來不算很擅長爬樹,頭頂上又有個磨爪霍霍等著的公豹,母獅們掂量了一下,心不甘情不願地退下樹。

泰哥仍瞪視著她們,以目光表示威懾,突然聽見頭頂有聲音說:“加油!”

他抬頭一看,造成他這種困境的罪魁禍首抱著兩個孩子窩在樹枝上,要多愜意有多愜意,還有空低頭招呼幼崽:“辛巴,說謝謝。”

幼獅探出一隻小爪子,有模有樣地衝他揮揮:“辛苦你了哦~老虎!”

泰哥腳底一滑,險些一頭栽下樹。

他修改評價,這隻母豹一點都不蠢,相反,賊精得十分欠揍。

這番遇襲脫險的遭遇讓辛巴對泰哥的好感上升了不少,他小小的腦袋瓜裡沒有利用與被逼無奈這些複雜的關係,隻當泰哥是好心幫助他們,等待母獅離開的過程中一直纏著公豹,老虎長老虎短地聒噪。

泰哥煩得夠嗆,終於忍不住回應:“‘老虎’是什麼?”

辛巴歪歪腦袋,一本正經答:“是你的名字呀!”

“……名字是什麼?”

不能怪泰哥孤陋寡聞,畢竟動物們是沒有名字的概念的。

也許有人會奇怪,沒有名字如何稱呼?事實上,自然界日常交流中需要代稱的情況很少,‘你我’便可以滿足絕大多數情境。真要用的話,它們有自己的一套更為簡單直白的方式。

有血緣的,以家庭關係代稱;沒有血緣的,一般以領地和活動範圍代稱。

泰哥之前就被稱作‘峽穀的花豹’。

辛巴被問得一愣,撓著耳朵想了想:“名字,嗯……名字就是名字呀,你媽媽不叫你的名字嗎?”

泰哥回憶了一下,在遙遠的那段時光裡,他的媽媽呼喚他時,會從喉嚨裡發出輕柔的呼嚕聲——她也是這麼叫其他的幼崽的。

他一直以來都沒覺得有什麼問題,但幼獅望著他的眼神愈發不對味起來,就像看到了全天下最可憐的幼崽。

“我叫辛巴,妹妹叫艾瑪,你沒有名字……”辛巴的眼眶漸漸溼潤,飽含同情道,“你好可憐哦!”

泰哥:“……?”

喬安娜:“……”

好的吧,在她孜孜不倦的教誨下,辛巴終於學會人類的共情了,不容易。

不過這苗頭是不是不太對??

“你究竟是怎麼教育你的幼崽的?”徘徊在樹下的母獅悻悻走了,兩大兩小陸續爬下樹,泰哥這麼問了一句。

喬安娜把艾瑪放回地上,莫名有些心虛,抬頭看天,裝作沒聽見。

泰哥還想說些什麼,動作一頓,朝著上風口仰起頭,鼻翼翕動。

他聞了一會,似乎還感覺不夠,眯起眼睛,咧嘴呲出牙齒,做出一副像是發笑、又像被臭味熏到的怪異表情來。

半晌,他難耐地%e8%88%94了%e8%88%94嘴唇,甩甩尾巴,一語不發地追循著風中奇妙的氣息離開。

第12章 、十二隻毛絨絨

動物們對離彆一向看得很開,泰哥的離去隻讓辛巴不舍了短短幾分鐘,沒過分刨根問底,很快又變回了以往無憂無慮的模樣。

幼崽都如此豁達,喬安娜更不好過多介懷。

歸根結底,泰哥與她非親非故,短暫逗留可以,長住下去她也不會同意。

太陽西落,夜幕降臨。

白天是晴天,夜晚也無雲,隨著漸暗的天色,漫天的星辰逐漸顯現出來,閃爍著組成一條光的長河,橫跨過整片夜空。

銀河清晰得仿佛就在頭頂,在廣闊的蒼穹之下,萬物都顯得如此渺小。喬安娜仰頭望著這片星空,即使見過不止一次,她依然跟剛穿越過來時的第一個夜晚一樣,為大自然的壯麗和神奇感到震撼。

她依稀記得,自己很小的時候,曾依偎在祖父懷裡,聽和藹的老人一一講述每顆星辰的傳說。但隨著她長大,祖父去世,她們家所在的小鎮漸漸發展為城市,高樓林立之上的夜晚很難再看到星星,空氣汙染甚至讓月亮都變得霧蒙蒙的,看不真切。

一朝穿越成大貓,在數萬公裡外的大洋彼岸,她又重新找回了當初遺失的美景。

是命運的惡作劇?還是萬中挑一的機遇?她現在已經分不清楚了。

兩隻幼崽在母親身邊打鬨,艾瑪肚子餓了,鑽到喬安娜肚子下麵吃奶,辛巴自己追著尾巴玩了一會,覺得無聊,扭著小屁股鑽到喬安娜兩隻前爪之間,蹭蹭喬安娜的下巴,學著喬安娜的樣子抬頭往上看:“媽咪,你在看什麼呀?”

喬安娜摟住他,示意眾多星辰中的一顆:“看到那顆星星了嗎?”

“那是北極星,永遠在我們的北方,朝著北極星的方向前進,就是一路向北走。”

辛巴眯著眼睛看著,認真地點了點頭。

喬安娜又把艾瑪也攏到懷裡,跟兩個孩子講了一些實用的天文知識,又講了幾個星座背後的傳奇故事。

艾瑪聽不太懂,小腦袋一點一點地打瞌睡,到後來乾脆歪著頭睡著了。辛巴倒是聽得很認真,琥珀色的眼睛裡倒映著星辰,璀璨閃亮。

喬安娜%e8%88%94了%e8%88%94兒子的腦門,又說:“傳說,等我們死了,我們也會變成天上的星星。”⊕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辛巴睜大了眼睛:“什麼是死?”

“死亡就是……喪失生命,永遠離開這個世界。”

話音還未落,喬安娜就後悔了。

死亡是個過於沉重的話題,她居然跟一個三個月不到的小朋友談死?給孩子留下心理陰影了怎麼辦?

她正想轉移話題,辛巴平靜地點了點頭,看上去對這個話題接受良好。他問:“隻有我們會變成星星嗎?其他動物呢?艾瑪也會嗎?”

“當然,”喬安娜答,“所有星星,都是死去的亡靈。”

辛巴發出一聲小小的感歎,小腦袋揚得高高的,頂著母親的下巴向上望去:“那我的那些兄弟姐妹們,都變成星星在天上看著我了呀!”

喬安娜一愣。

辛巴指的自然不是艾瑪,而是在水牛襲擊中喪生的同胞小獅子。

這麼久以來,她從沒聽辛巴說起之前的獅群和兄弟姐妹,便理所當然地認為,是幼獅年紀太小還不記事,將她當成了真正的生母,也把艾瑪當成了自己的親妹妹。

哪知道事實上,辛巴對一切一直是心知肚明的。

喬安娜心情複雜,小心翼翼地試探道:“你——你還記得你的兄弟姐妹?”

“記得一些……”辛巴的耳朵耷拉下來,明顯有些難過,“他們倒在地上,怎麼叫都叫不醒,明明旁邊就有危險……”

他話頭頓了頓,覷了喬安娜一眼,討好地蹭蹭:“當然,媽咪不是危險啦,媽咪救了我,還對我超好的!”

喬安娜並不介意初見時辛巴對她的歸類,畢竟如果她體內沒寄宿著人類的靈魂,有幸躲過水牛襲擊的辛巴也絕對過不了路過的陌生掠食者這關。

她想了想,繼續問自己在意的重點:“那我後來送你回獅群……”

辛巴歪了歪頭,迷惑不解:“什麼獅群?”

喬安娜:“……”

敏銳地察覺到年長者的情緒變化,辛巴也緊張起來,小爪子摳著喬安娜的爪背,囁嚅道:“有段記憶特彆模糊,想不起來了……媽咪要把我丟掉嗎?”

被濕漉漉的大眼睛無辜又無措地盯著,喬安娜萌得心肝一陣震顫,忙安慰:“沒事,想不起來就彆想了,乖,我怎麼會把你丟掉呢?”

看來腦震蕩還是留下了些許失憶後遺症,不過哪怕辛巴不把她當母親,她也是會好好把他撫養長大的。

草原的夜晚並不安寧祥和,夜色中隱約傳來鬣狗詭異的嗷嚎聲,此起彼伏,像是在互相交流溝通。

——鬣狗們在協作捕獵。

說起來也許難以置信,但斑鬣狗其實並不完全依靠搶奪彆的掠食者的獵物維生。

有一定規模和層級的斑鬣狗群會定期組織狩獵,成年鬣狗團結起來,遵循著一定的指揮和技巧,對選中的獵物發起圍攻,追逐直到其耗儘體能。

成群的斑鬣狗狩獵成功率可達四分之三,甚至能夠成功捕捉許多掠食者望塵莫及的大型獵物,如斑馬或水牛等。這也是為什麼,習慣捕殺同種獵物的獅子對領地內出現的鬣狗深惡痛絕。

鬣狗和獅子會對抗爭鬥、偷走對方的食物,在鬣狗更多的一些地區,多數時間是獅子搶奪鬣狗的狩獵所得,而非很多人認為的鬣狗竊取獅子的獵物。

高呼聲轉化為低沉的嗚咽,偶爾夾雜牛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