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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大貓當奶媽 如億 4430 字 1個月前

再度逃跑。

兩隻獵豹糾纏著,渾然不覺離喬安娜越來越近。喬安娜慢慢發現了異常,定睛細看,在薩拉腳邊的長草裡,跟著一群小小的毛絨絨!

那群毛絨絨毛色分層,背上覆著一層淺灰毛發,跟艾瑪的模樣如出一轍。

——薩拉帶著幼崽!

沒想到母獵豹不是公主,而是女王啊①。

同為母親,喬安娜知道陌生的雄性對幼崽意味著什麼,眼見薩拉身陷囹圄,卻還是奮力用身體隔開凱特和幼崽,她一溜煙竄下樹,讓辛巴和艾瑪藏好,獨自衝向獵豹們。

即使被美色衝昏了頭腦,鼻子淌著血都渾然不知,凱特在某一瞬間,還是察覺到了彌漫而來的殺氣。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感覺,在目不能及的某個小角落,有什麼極度危險的生物,正打著算盤,把他列為自己的捕殺目標。

第六感警鈴大作,他退了一步,直起身體,還未看清四周,身後的草叢裡躍出一道黑影,裹挾著呼嘯的風聲撲倒了他。

看清來者,凱特心裡一驚,接著攤平了四肢,乾脆果斷地選擇棄療。

再見,世界,再見,豹生第一次遇到的漂亮妹子。

他一定是草原上唯一一隻僥幸從花豹嘴裡逃脫,又主動送貨上門的倒黴獵豹。

喬安娜按著凱特,雖然公獵豹不知為何雙目放空擺出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但並不能激起她的同情。

她低下頭,眼裡躍動著危險的光,齜出的牙齒離對方的咽喉隻有短短兩寸:“兄弟,我聽說,你在欺負雌性和幼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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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薩拉(Sara/Sarah)的含義是美麗的公主。

第14章 、十四隻毛絨絨

喬安娜覺得,凱特這個名字沒有起錯。

明明體型跟她差不多,加上尾巴的總體長甚至略勝於她,在她跟前,公獵豹依然慫得像隻剛出生的小奶貓。

被她按在地上對臉一通吼,凱特縮著四肢一動不敢動,尾巴僵硬緊繃,兩隻耳朵耷拉著,正眼看她都不敢,更彆說反駁回嘴了。

想起花豹與獵豹語言不互通,喬安娜決定以肢體語言再重複一遍。

她鬆開凱特,直起身子,一隻前爪拍拍自己跟前的地麵,再指旁邊的薩拉——

我的地盤我做主,這姐們,老娘罩了!

……咦?姐們人呢?

在指定的地方沒看到預料之中的嬌小身影,喬安娜愣了愣,找了一圈,在背後看到了已經帶著幼崽們溜出去老遠的母獵豹。

她為新認姐妹的不講義氣汗顏,凱特抓住機會,跳起來就朝反方向撒丫子狂奔。

喬安娜反應不及,追了兩步,因為爪子受傷不得不停下來,憤憤衝凱特的背影比劃了一下,大聲喊:“要再讓我見到你欺負雌性和幼崽,你給我走著瞧!”

花豹的怒吼氣勢十足,薩拉不禁腿一軟,幾隻幼崽更是被嚇破了膽,哆嗦著在她肚皮底下擠成一團,急切地尋求母親的保護和安慰。

為了躲避公獵豹的追求而誤入花豹的領地是薩拉萬萬沒預料到的情況,這一帶平原寬闊,樹木稀疏,沒有花豹熱衷藏身的岩山和樹林,所以即使在區域邊界隱約嗅到了花豹的氣息,她也當是有花豹偶然路過,沒停下來仔細搜尋辨認。

現在正撞上領地主人,不僅是她的幼崽們,連她的生命安全都會遭到威脅——公獵豹隻會殺死幼崽,而生性凶猛詭譎的花豹,會獵殺一切能動的生物。

薩拉的外婆就死於花豹嘴下,而根據她們家祖祖輩輩代代相傳的說法,有獵豹親眼見過花豹殺死比自身大幾十倍的大象!

這麼說可能多少有點誇張的成分,但她對此深信不疑。看清神出鬼沒的花豹的那一刻,她幾乎都要絕望了,是對幼崽的擔憂和愛,支撐著她打起精神,趁花豹對同類下手時開溜。

然而拖延也非上策,聽到身後傳來咆哮時,薩拉明白,沒時間了。

幼崽才一個月出頭,移動速度慢,由她銜著一個一個轉移也顯然來不及,身為母親的心熾烈無私,促使她做出了一個差不多是以卵擊石的荒唐決定。

她把幼崽們藏到草叢裡,自己轉身衝了回去。

另一邊的喬安娜還在心裡吐槽塑料姐妹情,一扭臉,就見某位臨陣脫逃的姐妹又朝她跑來。

看到對方身邊沒有幼崽拖累,行動敏捷不少,她還以為對方早先離開是為了安頓幼崽以便乾架,有些感動。

人間自有真情在,誰說沒有姐妹愛?

“嘿,姐們!”她坐了下來,揮揮爪子示意警報解除,“彆擔心,那家夥已經被我趕走啦——”

薩拉洶洶的戰意並沒收斂,衝到距她五米左右的位置時急停刹車,雙耳後壓,豎著頸後的毛發,用爪子敲打地麵,喉嚨裡發出低低的嘶叫。

這是很明顯的挑釁的姿態,能瞬間挑動任何一隻大貓的神經。

然而喬安娜不是正常的大貓,見到薩拉這樣,她隻有滿腦子問號。

這是在乾啥?想打架?不應該吧?她剛剛才幫對方趕走了會威脅幼崽安全的渣豹,恩將仇報也不會來得這麼快啊?

那麼,這是獵豹表示友好的打招呼方式?

喬安娜表示不太能理解,不過為了入鄉隨俗,她也站起來,學著薩拉的樣子齜出牙,敲了敲地麵。

薩拉迅速跳起來,在空中靈活地一個旋身,撒腿開跑。

喬安娜:……?

見喬安娜沒追上來,薩拉又折返,繼續拍打地麵,試圖以自身為誘餌引開敵人。

喬安娜巋然不動,一臉懵逼地看了她一陣,乾脆又坐下來,尾巴盤到腿前,專心觀察研究這場莫名其妙的表演。

薩拉活了五歲,生養了三胎幼崽,類似的危急情況碰上過十數次,可這麼氣定神閒完全不中調虎離山計謀的天敵,她還是第一次見。

兩豹各懷心事,還在對峙,辛巴和艾瑪一前一後竄出草叢,辛巴邊跑邊急道:“媽咪!”

在他們的身後,緊緊追著兩隻犬科動物。

喬安娜第一眼還以為是鬣狗,再一細看,那兩隻犬科動物體型比鬣狗小,四肢細長,身上的毛發短且稀疏,分為雜亂的幾片色塊,頭頂上的兩隻耳朵又大又圓,非常顯眼——非洲野犬。

孩子們遇到危險,喬安娜立馬把其他事情都拋到了腦後,迎上前去,將辛巴和艾瑪擋到自己身後。

兩隻野犬停下腳步,看看喬安娜,不安地%e8%88%94了%e8%88%94唇%e5%90%bb,發出了尖細的吠叫。

野犬是有組織的群體動物,喬安娜之前流浪時,沒少被這種動物追得抱頭鼠竄。在兩隻野犬召集同伴的間隙,她飛快帶著兩個孩子上了樹,從根源上高效逃脫追捕。

野犬不會爬樹,遇到會上樹的花豹,隻有站在樹下望天興歎的份。

它們圍著樹焦躁憤慨了沒一會,就盯上了不遠處的獵豹母子。

薩拉欲哭無淚。

她之前就是為了躲避領地裡入侵的野犬,才帶著孩子連夜出逃的,誰曾想繼公獵豹騷擾、花豹襲擊後,她又會遇上成群結隊的野犬。

流年不利,諸事不順。

雖然野犬行事低調,很少主動招惹其他掠食者,但殺死競爭者的幼崽是自然界的共識,獵豹的幼崽,更是能夠輕易得手的典型代表。

成群的野犬狩獵幾乎無往不勝,就算薩拉離開幼崽獨自吸引注意,野犬群也會留下一部分成員,搜尋獵殺藏在草叢裡的幼崽。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網_提_供_線_上_閱_讀_

換句話說,除非她的幼崽們能長出翅膀飛上天,要不此番絕對凶多吉少。

野犬們分散開來,從四麵八方包圍了逃跑的獵豹母子。它們尖聲吠叫,鋒利的牙齒咬得哢哢作響,恐嚇著薩拉,力圖將母獵豹從幼崽身邊趕開。

獵豹雖然是草原上公認好欺負的小白臉,但蹄兔被逼急了尚敢咬人,更何況具有一定攻擊力的成年獵豹?野犬群剛有了一窩幼崽,食物的壓力不小,每個健康勞動力的受傷都不是什麼好消息,如果可以,它們並不希望與母獵豹發生正麵衝突。它們的目標,隻有她的幼崽!

放棄幼崽保全自己,這似乎成了薩拉唯一也是最明智的選擇。

但身為母親,永遠不會為了自己的安危而犧牲孩子!

薩拉停下逃跑的腳步,把幼崽全部攏到懷裡,衝湊近的野犬揮起了爪子。

獵豹的指甲無法回縮,常年的行走奔跑、與地摩攃會讓爪子逐漸變頓,喪失原有的殺傷力。但在充當跑鞋鞋釘的四個前指爪之後,還藏著一個拇指爪,這個指頭平時不接觸地麵,隻有捕獵時才會派上用場,能將獵物勾住絆倒的拇指爪,自然是非常鋒利的。

小刀般的尖爪虎虎生風,最靠近的野犬靈活地向後一跳,還是被劃傷了鼻尖。

它嗚咽一聲,伸舌%e8%88%94了%e8%88%94傷口,野犬群見狀,憤怒地叫囂起來,不退反進。

既然這隻獵豹不識抬舉,也怪不得它們不客氣了!

薩拉奮力反抗,但兩爪難敵數口,很快,它的後背和尾巴都被咬傷了。

嘈雜中隱約傳來花豹的吼叫,與先前的怒吼不同,這次的叫聲焦急,卻又不顯慌亂,帶著運籌帷幄的鎮定,如亂流中巋然不動的磐石。

薩拉本能地循聲望去,那隻奇怪的花豹大頭朝下扒著樹乾,一雙淺金眼瞳定定望著她的方向。

兩個母親的目光在空中交錯,薩拉有若神助般讀懂了對方的意思。

事態緊急,也容不得她細想會不會將孩子們從一個危險帶向另一個危險了,她護著幾隻幼崽,艱難地向花豹所在的樹靠近。

花豹似乎對撈幼崽上樹這事輕車熟路,一隻前爪固定身體,另一隻前爪一勾一送,幾個起伏便將五隻小獵豹全部安置到了野犬夠不到的高度。

小獵豹個頭小,爪子也還沒磨損,蜘蛛似的攤開四爪摳著樹乾,姿勢不太雅觀,不過好歹是脫離危險了。

薩拉鬆了口氣,還沒來得及想自己該怎麼辦,後頸一緊,接著就被一股大力拖著離開了地麵。

薩拉:啥玩意兒?!我是誰?我在哪?

喬安娜叼著腦內瘋狂刷屏哲學三問的母獵豹,掉頭往樹上爬。

有80公斤的鬣狗在先,一隻獵豹輕飄飄的體重簡直是小意思,她趕在野犬跳起來咬到自己尾巴之前,把薩拉拖上了樹,安置在最低的樹杈上,又折回去把小獵豹們挨個接了上來。

直到重新感受到幼崽們毛絨絨暖呼呼的小身體,薩拉才後知後覺地回過神。看看腳下氣急敗壞的一群野犬,聽著幼崽們絕境逢生後軟糯的呼喚,她心神俱震。

身為雌性,她不像公獵豹一樣能結群搭夥過日子,在離開母親獨立的那一刻,她注定隻能依靠自己過完這一生。

所以哪怕再辛苦,哪怕再無助,哪怕一胎又一胎幼崽在嚴苛的自然環境下夭折,哪怕自身也陷入危及生命的困境,她也沒抱怨過什麼,更沒想過會有誰伸出援手。

千百萬年來,大貓母親們就是如此生存的,即使是群居的獅子,在幼獅出生之前,母獅也會選擇離開獅群生產,三周之後再帶著幼崽回歸。

當媽媽是件艱苦又孤獨的事,個中心酸無奈,同為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