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1 / 1)

我給大貓當奶媽 如億 4398 字 1個月前

吃獨食!不是什麼好鳥!

它們憤怒地叫罵,領先開餐的禿鷲簡直百口莫辯。

它倒是想說花豹吃剩下的就這麼一點,可除了禿鷲,草原上哪還有動物能把食物吃得這麼乾淨?

毛是毛皮是皮,不帶哪怕一點肉,要不是它親眼所見,它也不會信。

一嘴難敵群口,禿鷲們說著說著就吵了起來,吵著吵著就打了起來,旁邊等著的胡狼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過禿鷲內訌機會難得,它趁機溜過來,叼走了鴕鳥的脖子和頭顱。

直接導致這種局麵的罪魁禍首對一切都毫無所覺。喬安娜把剝掉皮後剩下的鴕鳥肉藏到有樹葉掩映的樹冠裡,從樹上跳下來,看看亂成一團的禿鷲群,問兩隻幼崽:“這是怎麼了?”

辛巴也是一臉懵逼:“不知道……”

喬安娜甩了甩尾巴,跟孩子們坐在一塊圍觀了一會,天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陰沉下來,伴著閃電傳來隆隆雷聲,宣告著又一場暴雨的來臨。

“要下雨了,”她站起來,招呼兩隻幼崽,“走吧。”

頃刻之後,豆大的雨點傾盆而下,澆熄了禿鷲們的怒火,也把還沒來得及找到避雨處的動物淋成了落湯雞。

喬安娜弓著身子躲在一塊凸出的巨岩下,辛巴和艾瑪擠在她腹下,看著因他們到來匆忙逃離的藪貓一家。

作為同科親戚,喬安娜其實不太介意跟這種有著大耳朵的小體型貓科動物共享避雨處,更何況對方還帶著幼崽,可惜藪貓媽媽不這麼想,嘶叫著威脅了她一陣,便護著幼崽們冒雨衝了出去。

……說真的,她長得有那麼可怕嗎?比淋濕皮毛更難以忍受?

深受花豹極差的風評連累的喬安娜有點小難過,兩隻幼崽不知道怎麼安慰她,隻好無言地蹭了蹭她。

雨滴劈裡啪啦打在地上,濺起的水花激得艾瑪打了個噴嚏,喬安娜立馬從傷春悲秋中回過神,把女兒往懷裡攏了攏,生怕艾瑪又染上感冒。

辛巴也朝熱源貼得更近,啜了兩口奶,又抬起頭,不適地甩了甩爪子上的泥水,問:“媽咪,雨還要下多久呀?”

喬安娜也不清楚雨會下多久,不過他們剛剛吃了個飽,未來兩天不吃東西也沒有大礙。

她低下頭,柔聲哄:“彆想了,快睡吧,睡一覺起來雨就會停了。”

事實上,他們睡了好幾覺,雨仍在淅淅瀝瀝地下著。

即使是不太了解草原氣候的喬安娜也知道,這種狀況很反常。

雨季說是降水總量大,實際時間比較規律,多集中在午後和晚上,且一般急下驟停,像這麼幾天不下雨一下好幾天,不是傳統的雨季特色。

她擔憂地看著巨岩上方的天空,看不到漂亮得仿佛近在咫尺的銀河,目所能及的隻有翻騰的厚厚雲層。

存糧再度救了一家三口一命,好不容易熬到雨勢漸息,喬安娜鑽出藏身處,在金紅的夕陽下拉長身子伸了個懶腰,舒展開憋屈了好幾天的筋骨。

為了慶祝雨停,她抓了一隻成年雄性黑斑羚。

黑斑羚跑得太快,正常追逐花豹很難趕上,她是模仿著泰哥從樹上發動攻擊的方法,抓獲了正專心啃食雨後嫩草的黑斑羚,還差點被對方那對高高豎著的尖角紮傷。

準備拖走獵物時,喬安娜遇到了困難——雄性黑斑羚太重了。

她連拉帶拽把獵物拖行出十米,累得氣喘籲籲,無奈隻好放棄,把藏著的辛巴和艾瑪喊過來。

他們就地開始用餐,沒了草叢和樹蔭的掩護,禿鷲理應來得更快,可不知道是因為天快黑了還是喬安娜一毛不拔的小氣勁給禿鷲們留下了心理陰影,熱衷撿便宜的家夥們遲遲沒出現。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順風飄散的血腥味引來了另一些不速之客。

大概七八隻斑鬣狗循著食物的味道顛兒顛兒地衝花豹母子奔來,長時間的雨天也影響了它們的捕獵,它們饑腸轆轆,激動於出門沒多久就通過鼻子接收到的好消息。

血腥味意味著受傷的動物或其它掠食者抓獲的獵物,前者是一頓美餐,後者約等於一頓白給的美餐。鬣狗們雖然會自己捕獵,但也不吝於搶奪彆人的獵物,它們狗多勢眾,除了同等規模的獅群,沒有它們爭不過的掠食者!

鬣狗們是從下風方向來的,因此喬安娜發現不對時,它們已經靠得很近了。

她望著逐漸包圍過來的鬣狗們,繃緊了脊背,十分緊張。

一隻鬣狗她敢欺負,兩隻鬣狗見好就收,三隻鬣狗需要忌憚,一群鬣狗……想什麼呢,活膩了嗎?!

艾瑪也發現了鬣狗的到來,停下進食,謹慎地退到母親身邊。

辛巴則不以為意,喬安娜早先殺死的鬣狗和幾天前追逐禿鷲的無往不利給了他一種盲目的自信,他吞咽著喬安娜幫忙撕碎的肉片,邊抬眼望向虎視眈眈的鬣狗頭領。

兩方視線在空中交彙。

在動物常用的肢體語言中,眼神是很重要的一個組成部分,避開眼神往往意味著示弱和無意衝突,以此類推,對視就代表‘來打一架吧’。

如果說領頭的鬣狗之前隻是在警戒與恐嚇,在與辛巴眼神接觸的一瞬間,它眼中射出了慍怒的殺意。

喬安娜整個人……不,整隻豹都驚了,她都打算留下路費保命為上,個臭小子怎麼還傻乎乎地去挑釁鬣狗!

然而再蠢也是自家的娃,她不可能跟人類一樣打一頓賠笑崽子小不懂事多見諒,鬣狗也聽不懂她的客套話。

她隻能把辛巴擋到背後,昂首挺%e8%83%b8,強撐出一副理直氣壯的熊家長模樣。

然後——

當然就是連家長帶孩子一起被教育了。

第19章 、十九隻毛絨絨

“……我說你們還有完沒完了?!”

清晨的第一抹曙光照亮天際的時候,喬安娜忍不住朝樹下吼。

不同於之前慘遭她(和泰哥)毒手的落單流浪鬣狗,她這次遇到的是當地土生土長的斑鬣狗群。

她的領地與這群鬣狗的領地有部分重合,要論先來後到,鬣狗們的祖先在這片土地上紮根繁衍時,還是人類的她也許都沒出生。好在動物不講這套,花豹的食譜與鬣狗的食譜不甚相同,競爭較小,鬣狗不會像對待獅子一樣為了地盤和地盤裡的儲備糧跟花豹拚個你死我活,不巧狹路相逢的話,明智點留下獵物當過路費,它們也就睜隻眼閉隻眼放她過去了。

——前提是,對方沒有主動挑釁。

沒錯,先挑釁它們的是母花豹的幼崽,可沒有母親會甘願丟下孩子頂罪,不如乾脆認定幼崽犯錯全家連坐。

鬣狗們憤怒地吠斥著,氣勢洶洶。它們身強力壯,數目眾多,喬安娜無力相爭,被逼得一退再退,不得已帶著兩隻幼崽撤上了附近的樹。

鬣狗不會爬樹,繞著樹轉悠了幾圈,乾脆就地一坐,三三兩兩看門犬似的守在了樹下:行,我們上不去,有種你們也彆下來!

喬安娜一開始還挺不以為意,人為財死獸為食亡,黑斑羚都讓給它們了,等飯吃完,過不了多少時間,它們就會放棄這場毫無意義的衝突,最多仰起頭再衝樹上的她吼叫咆哮一通,裝作能借此挽回些尊嚴,然後帶著戰勝者的驕傲揚長而去。

結果一夜過去,黑斑羚被分食得一乾二淨,鬣狗群卻還沒有半分要離開的意思。

喬安娜心裡開始沒底了,她和辛巴艾瑪早先吃了半飽,可以不進食捱上兩天。可東西不吃,水總要喝,這麼拉鋸下去,吃虧的肯定是樹上的他們。

她沉不住氣,朝樹下吼了一嗓子,正昂著頭任由部下%e8%88%94舐按摩皮毛的鬣狗首領耳朵一抖,置若罔聞,慵懶地打了個哈欠,眼皮耷拉下去。

這邊不僅在幼崽麵前顏麵掃地,還得待在樹上擔驚受怕憂慮未來,那邊吃飽喝足,享受地打著瞌睡,兩相對比,喬安娜越看越來氣,忍不住放大音量,提高聲調,大聲吼叫起來。

當著孩子的麵,她不能講臟話,不過添堵方法千千萬,它們得理不饒人,那也彆怪她不讓它們舒坦了!

來啊!互相傷害啊!=思=兔=網=

斑鬣狗本身習慣晝伏夜出,晚上剛吃了個飽,最美好的事情莫過於在暖洋洋的晨光中美美睡上一覺,鬣狗首領眯著眼睛,將睡未睡之時又被花豹的吼聲吵醒,反複幾次,脾氣也上來了。

它站起身,朝樹上的花豹母子齜牙,喉嚨裡滾動出低沉的咆哮。

閉嘴!蹄兔養的慫貨!

小至胡狼大至獅子,草原上的掠食者無一不曉,蹄兔的神經是出了名的纖細,雖然據說祖上追根溯源與巨獸大象有些關係,但蹄兔一族完全沒遺傳近親的膽量,稍有異常就會嚇得一蹦三尺,尖叫不止。推理可知,‘由蹄兔養大’,大概是對膽小最精辟的概括了。

要換成另一隻鬣狗,被這麼罵,絕對會氣到直接衝上來大戰三百回合,可惜喬安娜是花豹,聽不懂鬣狗的語言——就算聽懂了,她也理解不了其中包含的深意。

見鬣狗終於有所回應,她冒出些計謀得逞的自得,繼續搞事:“有本事你爬上來跟我打一架啊!老嗷嗷嗷瞎叫喚算什麼?”

鬣狗首領咆哮:“咯咯!”你給老娘下來!我今天非給你點顏色看看不可!

躺在喬安娜懷裡的辛巴被叫聲吵醒,聽到這覺得有趣,也探出小腦袋,奶聲奶氣地叫:“嗷~”

鬣狗首領狠狠一瞪他:“咕嗚!”沒教養的野崽子!

辛巴被凶得往喬安娜懷裡一縮,小爪子搭到眼睛上,一副慘遭欺負的委屈模樣。

要單是自己和鬣狗對罵,喬安娜還抱著幾分反正閒著也是無聊的開玩笑心態,但士可殺,崽子不可辱!

她認真起來,叫:“喊什麼喊?就你嗓門大嗎?!”

鬣狗首領:“嗚咕!”還有你!懂不懂教崽子了!

喬安娜:“彆整那沒用的,你上來!”

鬣狗首領:“歐!”你給我滾下來!

一花豹一鬣狗隔著空氣叫罵,互相聽不懂不是問題,氣勢給足,嗓門要大,這場戰鬥就贏了大半。

輸出全靠吼,一時間唾沫星子橫飛,兩方均是聲色俱厲,局勢難舍難分,不相上下。

叫了一陣,喬安娜口乾舌燥,不得不偃旗息鼓,趴下休息。

鬣狗首領忿忿瞪著她,對部下發出命令,原本趴著打瞌睡的幾隻鬣狗站起來,挪了挪身子,從幾個方向將樹圍得水泄不通。

鬣狗捕獵戰無不勝的秘訣,就是極強的耐心和毅力。被它們看中的獵物,遲早隻有乖乖束手就擒的份!

鬣狗們輪番換班看守,喬安娜等了一整個白天,都沒找到溜走的空隙。

傍晚時,艾瑪從小憩中醒來,伸了個懶腰,仰起小腦袋,%e8%88%94了%e8%88%94喬安娜的嘴角。

喬安娜用爪子攬著女兒,防止小獵豹一腳踏空摔下樹:“餓了?”

辛巴連連點頭,替妹妹回答:“嗯!”

自從學會吃肉,母%e4%b9%b3在他心裡已經逐漸變成了零食級彆的存在,好吃且不可或缺,但很難填飽肚子。在樹上趴了快一天,沒什麼運動消耗,不過因為上一頓隻吃了半飽,該餓還是會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