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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大貓當奶媽 如億 4427 字 1個月前

的那群野犬已經搬走了,野犬本來就不會長時間呆在同一片區域,它們習慣跟著獵物的移動頻繁搬家,隻有在繁育後代時,才會稍作停留,等幼犬成長到可以隨群外出的年紀,再繼續遊牧生活。

當地鬣狗群也追著最後一批離開的食草動物向北移動,它們的首領剛剛懷上了新一胎幼崽,正是需要營養滋補的時候,它們必須跟上獸群,保證獵物充足。

留下來的大型掠食者隻有喬安娜,和以雅典娜為首的三隻母獅。

要問喬安娜怎麼對獅群動向了解得這麼清楚?那當然是因為——那三隻母獅成天搶她吃的!

真的是成天!每次她在太陽底下暴曬半天,千辛萬苦抓到一隻獵物,十分鐘內,獅群必定會出現,比掐著秒表等她宣布開飯還準時!

她被逼得完全沒了曾經的用餐講究,不說去內臟刮油了,皮都懶得剝,獵物抓到手第一步先就近拖上樹再說。

可這也不是萬全之策,她抓到獵物的位置附近不一定有樹,來不及搶在母獅趕到之前上樹。

她慢慢領悟到,泰哥究竟為什麼會把‘樹多’當做優秀領地的標準了。

樹就是花豹的根據地,這種除了自己之外沒多少競爭者上得去的安全小基地當然不嫌多,多到隨處可見就再完美不過。

她的領地多半是寬敞的平原,隻有間或幾片灌木和四五棵金合歡樹,無怪乎泰哥會說她的領地選址不好。

還是那句話,世上沒有後悔藥,親自選的領地,餓著也要住下去。

又一次由於獵物太重拖不動而遭獅群打劫後,喬安娜氣得牙根發癢,卻彆無他法,隻能灰溜溜帶上兩隻幼崽開溜。

連著幾頓沒吃飽,辛巴和艾瑪都沒了以往嬉笑打鬨的勁頭,安靜地跟著母親的腳步。一家三口垂頭喪氣地走在路上,身周籠罩著低迷的氣壓。

喬安娜看看身旁的兩個孩子,之前被她吐槽成亞健康表現的胖嘟嘟的小身軀不知何時瘦了下去,尤其艾瑪,那小腿小腰細得不堪一握,非常惹人心疼。

相比起來,她倒更寧願孩子們還是那副圓滾滾的絨球狀呢。

她對著空中熾烈的太陽歎了口氣,當媽當成這個樣子,她好失敗啊。

刺眼的太陽在視網膜上留下明亮的白斑,喬安娜目眩了幾分鐘,再舉目四望時,躍入眼簾的一道身影讓她一愣。

——落單的獵豹幼崽?

她用力眨了眨眼睛,定睛細看,發現那其實是小獵豹的擬態對象,蜜獾。

那隻蜜獾剛掏了一個蜂巢,正趴在樹下抱著金黃的蜂巢大口咀嚼,堅硬的皮膚和粗糙的毛如同天然的盔甲,有效防禦著身周丟了家和幼崽的蜜蜂的群攻。

標準的蜜獾長相讓辛巴記起了幼時被這種生物追咬的經曆,即使長到了比蜜獾大上不止一圈的個頭,他還是往喬安娜身邊靠了靠,硬是把自己的半邊身子擠到了喬安娜肚子底下。

喝奶是幼崽們緩解不安和焦慮的有效辦法,自從徹底斷了奶,辛巴和艾瑪就很少再往喬安娜肚皮下鑽了,辛巴做出這種條件反射式的舉動,內心的惶恐溢於言表。

喬安娜也對這種黑乎乎小無賴的歇斯底裡印象深刻,她不太想自惹麻煩,調整前進方向,準備繞道走。

艾瑪則停了下來。

“不能吃,走吧。”喬安娜用尾巴卷了卷又犯老毛病的女兒。

艾瑪目前已明知大個子不好惹,但蜜獾個頭比她還小些,她便理所當然地覺得能吃。麵對母親的催促,她巋然不動,以注視表達堅持。

喬安娜無奈,折返回來:“乖,真的不能——”

她下意識順著艾瑪的視線望過去,注意到蜜獾粗短的爪子和肥厚的%e8%83%b8脯,空蕩蕩的腸胃有所察覺般一陣抗議。

……啊,肉好像很多的樣子呢。

吃得正香的蜜獾驀地覺得背後一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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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夏洛克·福爾摩斯的名言之一。

第28章 、二十八隻毛絨絨(內含入v公告)

畢竟是朝夕相處的母子,喬安娜尾巴一動,辛巴就察覺了她忽然冒出的狩獵意圖。

他始終謹記著母親對他耳提麵命的“有些動物不能惹”,一時著急,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撲上去抱住了喬安娜的後腿:“媽咪!”

喬安娜被從身後急衝過來的重量撞得一個趔趄,差點臉朝地摔個跟鬥。

這小崽子難道還以為自己是輕飄飄跟小貓沒兩樣的寶寶嗎?隨便蹦她都能接得住?

她嗔怪地瞥了從來不知道輕重的兒子一眼,蹬了蹬腿,居然沒能掙脫開。

辛巴死死摟著喬安娜的一條後腿,用上了吃奶的力氣,害怕自己一鬆爪就會失去母親。

在他尚未成熟的世界觀裡,‘不能惹’的生物意味著危險,而危險等同於受傷、疼痛和流血,以及死亡。

曾親曆過的不愉快一起湧進腦海,他急得都快哭出來了:“媽咪你不能死啊嗚嗚嗚嗚嗚!”

喬安娜:“……”

她這還啥都沒乾呢,怎麼又要死了?

有個戲精崽子就是這點不太好,不領便當也得時不時‘被’領便當。喬安娜哭笑不得,轉過身,在辛巴腦門上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臭小子,能不能盼媽媽點好?彆動不動死不死的,我沒那麼容易死。”

小獅子抬眼望著她,琥珀色的眼睛裡含著一汪情真意切的淚水:“可是,媽咪不是說過,蜜獾不能惹嗎?”

“不惹蜜獾是因為麻煩,麻煩不等同於危險。”花豹媽媽語重心長地教給孩子們新的一課,“能不惹麻煩就少惹,不過特殊情況,可以有例外。”

給兒子順完毛,喬安娜轉回去,繼續為即將到來的狩獵做準備。

隨著實踐經驗增加,她在捕獵方麵愈發輕車熟路,一舉一動間已經逐漸有了成熟獵手的風範。

她曾經覺得潛行和發動進攻是整個狩獵過程中最重要的步驟,但其實並不是,在正式動手前,挑選合適的獵物、等待時機、製定最佳方案,才是決定成敗的關鍵一環。

回顧她之前的失敗案例,抓斑馬和鴕鳥的那兩次,都是前期準備不足導致。選擇不合適的獵物和捕捉方案,輕則白費力氣,重則搭上自己的健康,這在食物稀缺的當下,極可能是致命的。

旱季獵物太少,機會稍縱即逝,為了自己和孩子們著想,她不能再像雨季一樣隨意胡來了。

喬安娜盯著蜜獾看了一陣,心裡有了評估結果。她沒有立刻動手,而是帶著兩隻幼崽走到附近的一處陰涼下,趴了下來。

艾瑪以為她又改變了主意,有些焦急,雖然乖乖跟著,但頻頻扭頭望向蜜獾的方向,不時難耐地%e8%88%94舐唇%e5%90%bb。

喬安娜把躁動的小獵豹按到地上,替對方理了理毛:“不著急,還不到時候。”

她盯著幾百米外樹下那道黑灰分層的身影,眯起了眼睛。

她倒不是有什麼吃飽了送人上路的講究,也不是臨時打退堂鼓,讓她忌憚的,是蜜獾掏掉的蜂巢的主人。

非洲蜂生性凶猛,十分好鬥,喬安娜有次親眼看著蜂群傾巢出動,將一隻打它們主意的狒狒叮得抱頭鼠竄——那隻狒狒渾身腫脹,痛苦得夙夜難寐,最後被她抓住咬死時,眼裡除了不甘,更多的竟是如釋重負。

靠近蜂巢的敵人都會被非洲蜂群一直驅趕出幾百米,更彆說蜜獾一出手,乾脆把他們家連鍋端了。

蜂巢裡有非洲蜂們積攢了一整個雨季的食物,它們正準備喂養大最後一批後代,舉家向北遷徙。現在家和食物和幼蟲都慘遭毒手,它們快氣瘋了,集結成黑煙般的一大團,勢必要用武力討回公道。

蜜獾之所以叫蜜獾,就是因為祖祖輩輩都熱衷蜜蜂幼蟲和蜂蛹,身為擅長拆蜂巢的惡霸,自然不怕拆家招致的報複。

麵對非洲蜂的攻擊,它用一隻爪子掩住鼻子,不為所動地抱著蜂巢大嚼特嚼,幾隻麻雀大小的響蜜鴷在它附近騰躍翻飛,撿食著剩下的蜂蠟和蜜蜂幼蟲。⌒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花豹沒有蜜獾皮糙肉厚,肉墊、鼻子、耳朵都可能受到叮咬,為了不被憤怒的蜂群一同列為攻擊對象,喬安娜決定先蟄伏起來,見機行事。

非洲蜂群追著蜜獾叮了許久,蜜獾依然是一副能奈我何的無賴樣,它們不得不向惡勢力屈服,心不甘情不願地四下散去。

蜜獾也一口一口吃完了食物,趴在原處回味地%e8%88%94著爪子。

吃飽了就想睡覺,它本來習慣晝伏夜出,這天是聽到了時常幫自己尋找蜂巢的好夥伴響蜜鴷的呼喚,才特地在大白天跑出來覓食。

東西也吃飽了,它伸了個懶腰,對樹上也吃得心滿意足的合作夥伴致以感謝,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

它瞌睡剛起,響蜜鴷們突然驚惶地撲扇起翅膀,發出警報的叫聲。

蜜獾一個激靈清醒過來,正看到直衝過來的一隻花豹。

花豹在草原上是令許多動物聞風喪膽的煞神,不僅是因為其生性詭譎神出鬼沒,還有幾乎無往不勝的極高捕獵成功率。盯著它的那雙豹眼裡冒著殺意,帶著勢在必得的自信,早先感受過的寒意從尾椎骨爬上來,蜜獾相信,在花豹心裡,它已經成了一具屍體。

要換了彆的動物,也許直接就嚇得腳下發軟肝膽俱裂了。但蜜獾是誰?它可是全草原最無所畏懼的暴躁老哥。

生死看淡,不服就乾,‘平頭哥’的稱號不是白叫的!

蜜獾抬起頭,咧嘴衝花豹嘶叫,粗壯的前肢用力緊繃,蓄勢待發。

喬安娜不想浪費體力多糾纏,三步並作兩步跑到近前,擰身避開蜜獾的抓撓和撲咬,掄圓了爪子,一巴掌把對方扇到地上。

貓科動物鎖喉一擊的原理是用四顆尖長的犬齒鉗住獵物喉管,將動脈擠入犬齒之後的空隙,阻斷血液流向大腦,讓獵物因缺氧瞬間陷入昏迷,失去反抗能力——原理與人類的絞頸術差不多。

蜜獾脖子粗壯,皮糙肉厚,她不能保證一擊得手,為避免蜜獾掙紮、或者乾脆使出自帶的生化武器,她乾脆錯開咽喉,咬上了蜜獾的後頸。

“哢”一聲脆響,蜜獾的頸骨被她咬碎,身子頓時癱軟下去。

平頭白發銀披風,一生都在征戰中,這位一直堅定不移走在乾架路上的暴躁老哥,光榮地結束了波瀾壯闊的一生。

喬安娜叼著蜜獾回到幼崽們躲著的陰涼處,等蜜獾終於咽了氣,開始分吃遲到的午飯。

一家三口都餓得不輕,除了無法下咽的臭腺和皮毛,一整隻蜜獾什麼都沒剩下。

喬安娜幫兩隻幼崽%e8%88%94乾淨臉上的血跡,問:“吃飽了嗎?”

辛巴%e8%88%94完毛,扭頭又去啃地上的一根腿骨,聞言動作一頓,抬起頭,嘴裡叼著東西沒法說話,但看那委屈的小眼神,一切儘在不言中。

“……知道了。”喬安娜說。

她用爪子撥了撥剩下的一堆殘骸,歎了口氣。

一頓飯下來她沒吃幾口,幾乎全留給了兩個孩子,但一隻蜜獾個頭不大,幼崽們正在長身體,不夠吃很正常。

生活艱難,還需努力。

花豹可以忍耐長達一周的饑餓,然而也不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