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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大貓當奶媽 如億 4426 字 1個月前

不顧一頭撞過來,哪料得到她都盯著它與眾不同的長相暗自驚訝了這麼久,它卻還是傻呆呆的沒有動彈。

原本在一旁玩耍的辛巴和艾瑪發現了這邊的動靜,小跑著跟了過來。

他們知道母親捕獵時應該乖乖待著不出聲, 但看了半天,捕獵過程遲遲沒有進展,他們按捺不住, 湊到喬安娜後麵,探頭探腦地去看喬安娜跟前的疣豬。

“媽咪, 它長得好奇怪……”辛巴還沒有近距離見過疣豬,對著那頭大身短的動物一陣猛瞧,喃喃發出感歎。

喬安娜習慣性介紹:“這是疣豬,比較危險,注意它們的獠牙——”

她話還沒說完, 就見辛巴走上前,躍躍欲試地伸出爪子,比劃一下,朝疣豬身上拍了下去。

喬安娜被小崽子的大膽嘗試嚇得心跳都漏了一拍,趕忙衝過去,把兒子從疣豬身邊隔開:“都說了危險!”

辛巴眨眨眼睛,疑惑道:“可是它都不會動呀?”

喬安娜回頭一看,那隻疣豬果然仍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怕不是遇到了一隻假豬?

她愈發奇怪,轉過身,用爪子試探地推了推疣豬。

在呼吸,有體溫,為什麼就是不動?

任何動物在麵臨生命威脅時,無不會用儘畢生力氣,為繼續生存下去而最後奮力一搏。與各式各樣的獵物鬥智鬥勇了這麼久,突然遇到一隻一點都不掙紮反抗的,喬安娜反而覺得詭異,她圍著疣豬踱步,再三觀察思考,遲遲不敢下手。

她變成花豹的時日有些久了,早習慣了野生動物的蠻橫和野性,以至於逐漸淡忘,在人類漫長的馴化和圈養下,有一批動物已然脫離了原始,成為溫順安逸的家禽家畜。

喬安娜遇到的這隻疣豬確實不是普通的疣豬,而是純種疣豬和家豬的雜交產物。

它的父親是疣豬,母親是家豬,出生於人類的圈舍之中。父親的遺傳基因讓它和它的兄弟姐妹無法安分,天生的野性時刻叫囂著自由,終於有一天,它們趁畜主看管不力,從破損的圍欄處逃出了出生成長的豬圈。

然而到了野外,血液裡來自母親的另一半因子開始顯現,它們心比天高,可惜命比紙薄,從小衣食無憂的生活讓它們無法適應風餐露宿。很快,一群混血種就隻剩下了一隻。

最後的幸運兒熬過了疾病和寄生蟲,無師自通了掘地刨食,也找到了能夠藏身的洞%e7%a9%b4,眼見著馬上能熬過旱季,發倩交|配,走上豬生巔峰,哪曾想,半途殺出個程咬金。

食肉猛獸身上自帶的血腥氣息十分駭人,凝視的眼神更是對獵物心理和精神上的絕大壓迫,野生動物尚且能憑借對生的渴望垂死掙紮一波,混血疣豬沒見過世麵,麵對麵撞上長著金黃皮毛的大貓的那一刻,三魂就嚇掉了七魄,沒當場肝膽俱裂暈厥不醒,已經算是為家畜界爭光了。

它四條腿僵硬地支著地麵,完全喪失了對外界刺激的反應能力。

不會動彈的獵物極大激起了兩隻幼崽的好奇心和求知欲,他們蠢蠢欲動,直想上前拍疣豬兩爪子。喬安娜始終擔心有詐,強硬地把他們趕到一邊:“說了這不是遊戲,看到疣豬的獠牙了嗎?被它的牙刮到,流血都算是小傷!”

辛巴不願意放棄,討巧地蹭著喬安娜的前腿,殷勤保證:“我們會小心不碰到的,媽咪放心~”

艾瑪附和著甩了甩尾巴,視線在母親和獵物之間反複逡巡,迫切想親身接觸難得的活生生的獵物。

喬安娜當然是不同意的,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疣豬現在是不動,一旦動了,以它火車王的狠勁和殺傷力,後悔都來不及。

她把孩子們推得更遠了一些,正準備再語重心長地說教一番,疣豬動了。

這位混血兒終於找回了對自己身體的控製權,它的腿一陣發軟,卻不願意束手就擒。

說到底,不論是家畜還是野獸,誰會心甘情願放棄生命呢?

求生欲迫使它掉頭往回跑,奮起反抗膽量不夠,回洞%e7%a9%b4躲避是它能想出的唯一辦法。

然而,這個決定,是它犯的最致命的錯誤。

一切會動的東西都會激起大貓攻擊的本能,喬安娜甚至都沒反應過來,身體就自覺撲了過去,把即將一頭紮進洞裡的疣豬按到地上,一口咬住咽喉。

疣豬徒勞地掙紮著,四條腿在空中一頓踢蹬劃動。

這個時候,它想到了過去住的豬舍,那時活動空間很小,隻有屋頂上一方小小的天空,但環境溫暖,稻草鬆軟,每天都有充足的食物。它一直認為柵欄是阻礙它擁抱自由的牢籠,實際上,約束和禁錮又何嘗不是對它的保護?

它後悔了,然而時光無法倒流,它擁有了曾經最為憧憬的自由,也失去了安逸生活的權利。

鉗子般的犬齒緊緊卡著它的喉管,壓迫著它的動脈,阻斷攜氧流向大腦的動脈血。窒息的痛苦還沒出現,它就徹底失去了意識。

喬安娜鬆開死去的疣豬,兩隻幼崽立刻興高采烈地圍上來。

喬安娜擔心疣豬之前的異常表現是因為什麼疾病,叫住孩子們,先把疣豬屍體從頭到尾聞了一遍,確認沒有什麼異味,又撕開疣豬的皮毛,咬下一塊肉。

大概是心理預期僅在‘能吃就行’的程度,她乍被入口的滋味驚豔了。

她吃過的疣豬肉,雖然味道不錯,但差在粗糙硬韌,很難咬碎下咽。而這隻疣豬不一樣,肉質鮮嫩又不過分黏膩,爽口彈牙,原本的美味得到了最大限度的保留和體現。

這是野豬家豬雜交的優勢所在,不過喬安娜並不知道她抓的是人類為了食用專門繁衍的混血疣豬,她還以為是自己太久沒吃過好東西了,在短暫的欣喜過後,又冒出幾分心酸。

——居然會覺得疣豬是最好吃的食物,天知道她在這個旱季經曆了什麼。

她默默為生活的艱難抹了一把汗,等了一會,沒感到胃中不適,才招呼兩隻幼崽過來吃飯。

辛巴和艾瑪湊過來,並不急著吃,而是伸出爪子,你一下我一下地撥弄起疣豬的屍體,似乎想要彌補之前沒能碰到活物的遺憾。

他們折騰了一會,玩得膩了,終於趴下來,好好吃完了這頓飯。

剛到旱季的時候,一隻疣豬夠一家三口飽餐一頓,時至今日,兩隻幼崽就能風卷殘雲消滅一整隻疣豬。

喬安娜打掃乾淨幼崽們無法下咽而自己能夠消化的一些殘羹剩飯,跟兩個孩子互相清理著臉上的血跡,一邊問:“吃飽了?”

“唔……”辛巴砸吧砸吧嘴,自以為掩飾良好地偷偷看她一眼,又看她一眼,不那麼真誠地答,“吃飽了!”

……行吧,崽,媽媽知道你沒吃飽。

喬安娜再一次領教了長身體的小崽子們的食量,說沒有壓力,當然不可能。

雨季快回來吧,她第無數次在心裡祈禱,作為補償,下個旱季長一點也無所謂。這個旱季虧在沒有經驗,有了吃苦受難積累的經驗,她有把握下個旱季能活得更輕鬆。

至於下個旱季被立下的FALG插得巴不得穿越回來一巴掌扇死這時的自己什麼的,都是遙遠的後話了。

飽受乾旱折磨的動物們求雨的心虔誠,大半個月後,風帶來了久違的好消息。

鼻尖嗅到潮濕的水汽時,喬安娜愣了整整一分鐘,怔忪過後,是湧上心頭的狂喜。

旱季其實也會下雨,但微乎其微的雨量在近四十度的高溫麵前跟不存在沒什麼兩樣,雨水落到地麵之前就會蒸發掉多數,因降雨增加的空氣濕度自然也很難察覺。

可這次不同!順風傳來的還有雨後的土腥味,水汽的黏膩一呼一吸間充盈著鼻腔,再抬頭看看,遠處的天空已經暗了下去,雲層集結翻湧,沉悶的雷聲昭示著暴雨的來臨。⊿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隻要有充足的雨水滋潤,枯黃乾涸的土地很快會重煥生機,然後,就是追逐草場的獸群的回歸!

辛巴和艾瑪站在喬安娜身邊,跟她一起麵朝著暴雨降臨的方向,翹首以待。

得天眷顧,花豹母子成功地熬過了一年中最艱辛的時期,迎來了希望,以及與所經受過的苦難不同的,全新的挑戰。

第40章 、四十隻毛絨絨

跟旱季降臨的乾脆利落不太一樣, 雨季就像一個含羞帶怯的小姑娘,在到與不到之際反複橫跳。

接連好幾天,傍晚和夜裡都會下雨, 可隻要太陽再度升起,落地的雨水不到中午就會蒸發殆儘, 炎炎烈日高懸在空中,不遺餘力地散發著光亮和熱度。

雨後新生的綠草小心翼翼地探著頭, 遲遲突破不了枯萎的草茬和根係構成的壓製網, 地麵呈現出一種黃綠交織的奇妙顏色。

草場意味著以此為食的獸群的回歸, 喬安娜比食草動物還要關心青草的長勢,發現新草半天不見長,著急得團團轉, 隻恨自己不能長出一雙手, 好揠苗助長一番。

她想來想去,覺得還是雨量不夠,剛發芽的小苗沒得到充足的滋潤,哪有力氣往上拔個?

就在這時, 天邊又傳來雷聲,晚霞被烏雲遮蔽,暗沉的雲層擠壓著天空, 其間有銀亮的電光閃爍,帶著水汽的風呼嘯著掠過草地和樹梢, 高調地預示又一場大雨的降臨。

喬安娜氣不打一處來,對天揮舞一隻前爪,比出一個隻有自己才明白的中指:“彆光打雷有氣勢啊!有種你下大點,再堅持久點,下他個洪水泛濫!”

下雨下到發水災當然是不可能的, 她都懶得找地方避雨了,根據幾天下來的經驗,八成雷聲越大雨點越小,白白浪費感情。

仿佛聽懂了她的指責一般,烏雲慢慢蔓延過來,雷聲也漸大。

一整個旱季積壓的委屈和憋悶一股腦爆發,喬安娜乾脆當實了潑婦,指著天罵街:“給你能耐的!你有本事打響雷,你有本事下雨呐!”

“劈嚓哢——”伴隨著震耳欲聾的炸響,銀蛇般的閃電撕裂雲層,連接天地,劈中了距離她不遠的一棵樹,樹木立刻冒出一蓬黑煙,接著又從煙裡竄出鮮紅的火光來。

裝逼遭雷劈,現世報總來得很快,隻可惜樹老兄個子高,充當了替罪的倒黴鬼。

喬安娜一個從小在避雷針保護下長大的文明人哪見過這陣仗,閃電炸下來的那一刻就嚇得呆了,渾然不覺自己一身毛都炸成了球。

她旁邊的兩隻幼崽也好不到哪去。辛巴被嚇得咬到了舌頭,痛得渾身一抖,捂住嘴趴到地上;艾瑪頸後的毛發倒豎,直接原地躍起一米多高。

遭雷劈的樹起了火,樹乾枝葉燒出劈啪爆響,火星濺到樹下的草地上。在烈日下暴曬了一天的枯草乾燥,成為最佳的引火物,風又助長火勢,火苗轉瞬間如地毯般鋪展延伸開。

豔紅的火舌吸引了兩隻幼崽的目光。有母親在身邊,他們很少會為一件事情煩惱擔憂很久,很快就將閃電和爆鳴的驚嚇拋到腦後,專注研究起從未見過的新事物來。

野獸生性怕火的說法並不是完全正確的。一部分野獸怕火,是因為習慣晝伏夜出,畏懼一切會發出耀眼光芒的東西;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