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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大貓當奶媽 如億 4452 字 1個月前

偷摸摸溜到了百米左右的樹後,距離和角度剛好,隻要丹一出現,搜救隊一眼就能看見。

之後勢必會有一場混亂,趁著所有人關注點都在離奇生還的男孩身上時,她帶上辛巴鑽進樹林開溜,深藏功與名。

劇本她都寫好了,正想把身後的丹推出去開演,沒想到爪子一伸,撈了個空。

她回頭一看,跟辛巴繞著一棵樹嬉戲追逐的,除了臨時掉鏈子的男主角外還會是誰?

花豹媽媽頗感心累,走過去,攔到丹跟前。

丹被她絆了一下,正麵朝下撲倒在她身上,抬頭發現是她,傻嗬嗬一樂,抱住她蹭了蹭。

喬安娜用身體把丹撐起來,咬著丹的衣角,把他往搜救隊的方向引。

“準備去哪呀?媽咪?”辛巴以為是準備換落腳處,習慣性跟上來,玩鬨性地啃啃丹的另一側衣角。

“之前跟你說過的,我準備把丹送走。”喬安娜示意他原地待命,“你彆跟過來,在這等著,我待會叫你。”

辛巴停住腳步,迅速抬起兩隻前爪,把丹摟進懷裡。

艾瑪離開後久久縈繞的思念仍記憶尤深,如今相同的事情又要來一次,他戀戀不舍地抱著丹,很不理解母親的決定:“為什麼要把弟弟送走?他吃得又不多,就是有時候吵了點……”

兄弟倆混熟了,喬安娜擔心的就是這種情況,她前兩天特地給辛巴做過工作,原樣的問題解釋了一遍,現在再看,辛巴果然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了。

她看著小獅子,語重心長道:“我說過,辛巴,他適應不了我們的生活,這不是他該待的地方。”

“我覺得他適應得挺好的!他不待在這還能去哪?”辛巴大聲抗議,頓了頓,又放軟了聲音,可憐兮兮地哀求,“不要把他送走好不好嘛,媽咪~”

丹看看辛巴,又看看喬安娜,突然學著辛巴的語調,磕磕絆絆喚:“媽……媽咪?”

要論對各種動物叫聲的模仿,人類音域寬廣的聲帶顯然相當適合。丹正好是學習能力最強的時期,跟喬安娜和辛巴一起生活了這麼些日子,言傳身教耳濡目染下,偶爾也會學兩隻大貓叫上兩聲。

喬安娜的心柔軟了一瞬,接著便想到,丹叫她媽應該是剛巧歪打正著。畢竟今天早上剛睡醒的時候,丹還在迷迷糊糊喊要找媽媽。

不過就算丹無師自通了這特定音節的含義又如何呢?半個月代養隻是不得已而為之,她不是適合給他當母親的人選——她甚至連人都不是。

她狠下心來,不顧辛巴的反抗,把辛巴趕到一邊,拖著丹繼續朝搜救隊的方向走。

沒走幾步,驀地傳來一聲炸響。

喬安娜雖然沒親自開過槍,但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愣了兩秒便反應過來,那是槍聲!

送還計劃稍緩,她用尾巴圈住丹,小心地探頭朝外看。

槍是搜救隊隊員之一開的,目標……是一隻路過的赤羚?

這隻躺槍的赤羚也很懵逼,這片區域人跡罕至,它長到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到人類和車。它剛小心地靠近,想探查一下前所未見的兩種生物,耳邊一聲巨響,緊接著腿上傳來劇痛。

它大受驚嚇,發出口哨般的警報叫聲,本能地轉身逃離。

不過一條前腿受了傷,它再努力也跑不快,隻能拖著傷腿,踉踉蹌蹌地朝前跑。

赤羚的哀鳴和狼狽掙紮並沒能激起攻擊者的同情,最初開槍的隊員學著它的叫聲吹了個口哨,再度抬手瞄準。

小小的彈丸破空而去,赤羚一個趔趄,一團血色在橙紅色的毛發上悄無聲息地洇開。

其他幾人也來了勁,紛紛掏出了手|槍,比打靶似的,爭相開起槍來。

他們用的不是打獵專用的霰彈,擊中的也不是要害,無法一擊致命,赤羚一直逃出了幾十米,淒厲的尖叫順著風傳出去很遠,才一頭栽倒在草地上。

負責帶路和開車的當地人看不下去,不滿地抱怨了兩句。搜救隊員們滿不在乎,其中一個人走到赤羚旁邊,檢查了一下,提著角把赤羚拖回車邊。

幾個人大聲笑著,抬起羚羊的屍體,丟進一輛車的後排座位。

坐在副駕駛的隊長嫌棄地朝前挪了挪,抽出一條手帕,在肩膀上撣了撣,仿佛擔心什麼臟東西玷汙了昂貴的外套。

躲在樹後的喬安娜將這一幕儘收眼底。

她皺了皺眉,有些不適。

她獵殺的羚羊沒有上百也有幾十,沒資格對赤羚之死多置喙,但她捕殺羚羊是為了生存,她會儘可能快地終結獵物的生命,不讓獵物多痛苦,也省了自己的時間和經曆。

而這群人殺害這隻赤羚明顯不是為了吃,他們以此為樂,享受著追逐與逃亡的樂趣。換句話說,他們獵殺赤羚,隻是為了滿足掌控一條生命的生死的虛榮心。

這是對生命的不敬,對自然的蔑視。

人類都難免有這樣的毛病,千百萬年的進化曆程中,人類打敗了所有的競爭者,成功爬到了食物鏈頂端。高位坐得太久,漸漸的也忘了,自身也隻不過是動物界的一員,廣大宇宙中的一粒塵埃。

喬安娜反感的同時,也在反思,她還是人類時,是否也像這樣高高在上有恃無恐,自大卻不自知?

腦子裡有道聲音告訴她,不應該把丹交給這群人。

——會虐待動物的,能是什麼好人呢?

然而,這是站在動物的立場得出的結論。每個人都難免偏向自己所在的一方,她根據搜救隊對待赤羚的態度直接斷言他們是群惡人,未免帶了些偏激的個人情緒。

搜救隊又不隸屬動保組織,沒義務額外考慮動物福利,他們對動物再不好,好歹能幫助丹回歸社會。

喬安娜花了點工夫安撫發自內心的抵觸和抗拒,她萬萬沒想到,正是這一小會的猶豫,救了丹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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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貝爾·格裡爾斯就是傳說中的貝爺,主持一檔叫《荒野求生》的電視節目,擅長野外生存。

第60章 、六十隻毛絨絨

“行了。”

獵殺的刺激感極大地緩解了長途奔波和天氣酷熱帶來的不適, 一隻赤羚並不足夠過癮,幾個人換了彈夾,互相笑罵了一會, 又盯上了一群撲扇著翅膀落到附近樹上的麻雀。

他們一邊吹噓著自己的槍法和可能的戰利品一邊抬手瞄準,還未扣下扳機, 端坐在車上的男人出聲打斷了他們的興致,也間接救了無辜的麻雀們一命:“我可不是帶你們來郊遊的, 蠢蛋們, 該乾正事了。”

頂頭上司有令, 幾個人不敢不聽。他們訕訕把槍塞回腰間的皮套,走向墜毀的飛機殘骸。

其中兩人戴上手套和口罩,順著機頭的破洞爬進機艙, 剩下的人則留在破洞旁, 舉著幾個強光手電筒幫忙打光。

片刻之後,進飛機檢查的一個人鑽出來,摘下口罩,比劃了一個手勢, 向上級報告:“大的都在,小的沒了。”

這消息宛如平地一聲雷,車上的男人愣了愣, 甚至屈尊紆貴推開車門下了車,快步走向遺骸。

“什麼叫小的沒了?”他把傘丟給手下, 踩上臨時搭起的折疊腳手架,一手撐住平台,借力翻進了機頭。

他還沒往裡走上一步,就被機艙內湧出的腐臭糊了一臉。

半個月的時間,間隔不斷的四十度高溫, 無疑給腐敗細菌提供了絕佳的繁殖環境。身亡乘客們的屍體高度腐敗,加上環境接近半封閉,積澱下來的氣味的難聞程度已經不僅是鼻子可探知的範疇了,它還刺嗓子,而且辣眼睛。

男人猶豫了一下,果斷掩住口鼻退了回去,站在破洞外,擰著眉往裡看:“沒有屍體?”

報告的那人轉身鑽回去,撚起座位上斷裂的安全帶,側過身,把斷口展示給機外的上司。

結實的織帶斜斜斷成了兩截,斷麵參差不齊,一些纖維拉得很長,顯然是被某些尖銳又不夠鋒利的東西反複摩攃後加上一點外力扯斷的。

小嘍囉丟下安全帶,又蹲低身子,把座位旁的女屍翻了個麵,托著一側腋下抬起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他本意是舉高點讓外麵的男人能看得更明確,沒想到還沒用力,女屍的手臂就整個斷了,沉重的身體“吧嗒”一聲落回他腳邊,他手上隻剩下一條隱約能看見白骨的手臂。

空氣凝固了兩秒。

這位倒黴催的小嘍囉說:“……不是我乾的。”

“……”男人應,“看出來了。”

外力搬動是女屍手臂掉落的原因之一,但在那之前,那條手臂跟肩膀銜接的關節早被咬斷了,僅剩下一層皮肉相連,隻要稍微受力,就會徹底連根斷裂。

“有人翻過這些箱子。”這時,旁邊負責檢查其他行李物品的另一個人說。

他轉了個身,把之前正查看的箱子推出來。箱子向上敞開著,裡麵的東西亂七八糟,衣物四下散落。

男人臉色陰沉,一對眉毛擰成了死結:“這麼說……有人趕在了我們之前?”

“應該不是人。”之前的小嘍囉走過來,從箱子裡撿起一件白色的襯衫。

他把襯衫撐開,對光一照,上麵赫然印著一個灰色的梅花腳印。

機艙裡的氣味太熏,一行人在調查采集了相關信息後,退到飛機下,圍在車邊開了個小會。

領頭的男人把玩著大拇指上的戒指,目光在幾個屬下`身上睃巡:“所以,誰來總結一下?”

幾個人噤若寒蟬,過了一陣,才有個人抬起頭,硬著頭皮做了個表率:“根據已知的信息,在我們趕到前的半個月內,一隻花豹——或者小個子的獅子?——鑽進了這架墜毀的飛機,咬斷了一個女人的胳膊,再咬斷安全帶,帶走了……也可能是拖走了失蹤的孩子。”

他身邊的同伴補充:“在這期間,這隻大貓還翻箱倒櫃,拉開行李箱拉鏈,打包帶走了所有值錢的小物件。”

“對,是這樣沒錯。”

男人幽幽問:“你們想說,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一隻成了精的花豹……或獅子?”

他的下屬們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低頭不語。

“可以,非常具有魔幻現實主義的故事。”男人拍了拍巴掌,“拿去講給我可愛的小侄子聽,他大概會信。”

他還想說什麼,駕駛座的向導回過身,說:“可能的。”

“在當地的傳說裡,有豹神娜雅的存在。”向導操著一口蹩腳的英語,說得煞有其事,“當草原之子降臨,娜雅會慷慨現身,幫助他,保護他……”

“好的,我知道了。”男人敷衍地打斷向導的熱心科普,“你可以閉嘴了。”

為了強調,他還特地換成英語說了一遍:“閉嘴,謝謝。”

喬安娜側耳聽了半天,聽懂了的隻有這麼一句。

她這下又覺得這幫‘搜救隊’不是什麼好人了:不說對動物的態度,對人的態度怎麼也這麼差勁?

她決定再多觀察觀察,把丹往身邊攏了攏,為防丹趁自己不注意又亂跑,乾脆把丹推坐到地上,用一隻後爪壓住丹的兩條腿。

折騰完這些再抬頭,樹下的幾個人人已經開完了會,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