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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大貓當奶媽 如億 4550 字 1個月前

沒有像她一樣變成花豹,有身體的天然翻譯,作為人類無師自通到這種地步,觀察力和悟性一樣都不能少。

她曾經覺得辛巴能通曉獅子和花豹雙語已經很有天賦了,哪想得到,一山更有一山高。

辛巴好歹出生沒多久就被她收留,一直跟著她生活,而丹隻跟她們母子在一起待了不到一個月!況且人類說話跟大貓的叫聲,兩者的區彆顯然比同語種的標準語和方言大,甚至算不上不同語係的外語……

“媽咪——媽咪!”辛巴的呼喚打斷了喬安娜的思緒,她回過神來,正對上兩道視線。

兩雙眼睛輪廓不同,顏色也不一樣,卻透著一樣的渴望和期盼。

光是看著,她都感覺自己也餓了起來。

養家糊口的壓力時刻懸在頭頂,花豹媽媽沒有空閒感到疲憊。

她長長籲出一口氣,轉過身,甩甩尾巴示意孩子們跟過來:“走,我們去找吃的。”

這片地區快一個月沒下過一滴雨了,草木乾枯,水汽蒸發,食草動物的遷徙也臨近尾聲。

喬安娜帶著辛巴和丹一路向西邊走,回到了橫跨領地的那條河邊。沒有雨水滅火,河流會成為最後一道天然防火線,在河的西岸,仍然還有殘存的綠草和暫時逗留的小股獸群。

一家三口從水淺的地方過了河,喬安娜讓辛巴看住丹,悄悄潛往距離最近的獸群。

不消一會,她拖回一隻黑斑羚。

辛巴興高采烈迎上來,低下頭去聞羚羊的脖子,嘴邊胡須的接觸傳感告訴他,沒有脈搏和呼吸,羚羊已經死透了。

他有些失望,但天大地大吃飯最大,他在黑斑羚脖子上咬了兩口,便轉到屍體的背側,撕開%e8%87%80部的毛皮。

這一次,喬安娜沒再製止丹靠近,她像對待年幼時的兩隻幼崽一樣,把羚羊肉撕成方便下咽的小塊,讓丹自己抓著吃。

沒了她的控製,丹就完全放飛自我了。等吃完這頓飯,男孩滿頭滿臉都是血漬,跟在羚羊血裡打過滾沒什麼兩樣。

辛巴的狀況其實也好不到哪去,但隻要他坐下來,用爪子洗個臉,%e8%88%94%e8%88%94毛,毛上沾的臟汙很快就能被清理得一乾二淨。

丹試圖學習這種清潔方式,手上是%e8%88%94乾淨了,但小手往臉上一抹,本來就臟的小臉反而越來越花了。

喬安娜看不過去,靠過去,用身體把丹的手擋開。

顧及舌頭上的倒刺,她不敢隨便%e8%88%94丹的臉,隻簡單清掉了丹頭發上沾上的肉沫。

她看著那張大花臉,想了想,把丹帶回到河邊。

喬安娜跟丹一起下了水,站在下遊方向,給丹當個扶手,也防止丹被水衝走。

這種時候不得不慶幸她撿到的是個三四歲、什麼事情都基本能自理的男孩了,要是撿到一個除了哭就隻會傻吃的嬰兒,她再無所不能也無濟於事。

丹簡單洗了個澡——也極有可能是下個雨季到來前的最後一個澡,回到岸上,又不願意穿衣服了。他光溜溜地到處亂跑,躲著叼著衣服追他的喬安娜。

他拒不配合,喬安娜抓住他也沒法強行把衣服給他套上,無奈,隻好暫時放下衣服。

這套衣服可謂是曆經磨難了,上麵沾著雜七雜八的汙漬,還有她和辛巴的牙齒洞,棉質的表麵磨得起球脫線,看上去就算丹願意穿,穿上也撐不了兩天。

喬安娜盯著衣服看了半天,再抬頭看看一絲|不掛的小朋友,找出印著丹名字的小包,把衣服收了起來。

仔細想想,其實也無所謂了,丹的衣服迄今為止隻剩兩套,不管再省著穿,%e8%a3%b8|奔都是遲早的事。

她曾經還信心滿滿想著不能給丹吃生肉,結果還不是讓他吃了?

生活就是無儘的妥協,湊合著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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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海姆利希急救法即適用於急性呼吸道異物堵塞患者(非嬰兒)的窒息急救法。

第62章 、六十二隻毛絨絨

喬安娜是在缺氧的痛苦中驚醒的。

有什麼東西沉甸甸壓迫著她的%e8%83%b8腔, 擠軋她的心臟,求生的本能促使她開始掙紮,想把爪子收回身下翻身站起, 卻驚恐地發現自己動彈不得。

這實不是什麼好體驗,喬安娜活動著唯一能動的脖子, 低下頭去,在%e8%83%b8口看到了一顆毛絨絨的大腦袋。

她艱難地吸著氣, 氣沉丹田, 用儘全身的力量吼出聲來:“辛巴!”

枕在她身上的那顆腦袋動了動, 扭過臉來,一雙琥珀色的眸子睡眼朦朧,迷茫又無辜:“媽咪?”

側躺使不上勁, 喬安娜如離水的魚般徒勞掙動:“起開!你太重了!”

辛巴的眼裡迅速彌漫起委屈的水光, 明明白白是在哭唧唧控訴:“媽咪居然嫌棄我?媽咪怎麼可以嫌棄我?好的,我知道了媽咪,我不是你最愛的寶寶了……”

是不是最愛這點暫且不討論,但是‘寶寶’?行行好, 誰家可愛的‘寶寶’重到可以壓死媽媽?!

小獅子……哦,現在應該不能再稱作‘小’獅子了,雖然他還沒換掉%e4%b9%b3牙, 還不能獨立捕獵,但他看起來已經跟喬安娜差不多大了, 體重甚至超過了喬安娜,早就不是可以輕鬆摟在懷裡睡覺的幼崽了。

喬安娜隱約聽見了肋骨發出的不堪重負的抗議,她顧不上安慰某顆破碎的玻璃心——畢竟,她真的要喘不上氣了!

她一句三頓,嘶啞道:“你、你再不起來!我就要被你壓死了!”

辛巴委屈歸委屈, 倒不至於胡攪蠻纏無理取鬨,見母親真難受得緊了,他立刻一個鯉魚打挺,挪開了身子。

橫躺在他身上、間接壓喬安娜的腿的丹隨著他的移動咕嚕嚕滾到地上,嘟囔翻了個身,揉眼睛撐坐起來。

%e8%83%b8口不憋了,腿也能動了,喬安娜大口喘氣,感覺重獲新生。

她現在非常能理解艾瑪小時候的痛苦了,獅子的體重對輕量級選手而言絕對是滅頂之災。

經這麼一折騰,她沒了睡意,正好天色將亮,她乾脆爬起來,為新一天的外出做些起床準備。

辛巴還有些犯困,低頭%e8%88%94了%e8%88%94睡覺時弄亂的毛,又抬起頭,雙眼放空發了會呆,咧開嘴,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旁邊的丹眼疾手快,抓住機會,把一隻手塞進大張的獅子嘴裡。

辛巴打完哈欠,閉嘴時敏銳地察覺到牙尖撞到了什麼柔軟的東西。於是向後折過去的耳朵警惕地豎了起來,困倦眯起的眼睛也大大睜開,發現嘴裡的東西是丹的‘爪子’時,他一個激靈,徹底清醒了。

弟弟實在太脆弱了,他之前覺得妹妹那小胳膊小腿已經是柔弱的極限,現在有了新弟弟,兩相對比,才發現妹妹其實完全稱得上強壯。

他跟小獵豹從小一起長大,自以為掌握了與脆弱的同齡同伴相處的秘訣,但事實顯著說明,他把力度和分寸控製得再好,也難抵對方身體素質跟不上。

弟弟身上不長毛——曾經長過一部分,後來好像掉光了——玩耍時不能隨意伸爪子,牙齒更不行,就連他%e8%88%94弟弟用力了點,那缺乏皮毛保護的皮膚都可能會受傷。

辛巴不知道丹的手是怎麼突然跑到自己嘴裡來的,但他這段日子沒少因牙齒和爪子誤傷弟弟受批評,早養出了驚弓之鳥一般的反射神經。

打個哈欠就‘不小心’磕到了丹,他緊張極了,僵硬地張嘴,一動都不敢動,生怕一不留神就咬斷了那條小細胳膊。

主動碰瓷的丹對當前情況的危險一無所覺,人類幼童和動物幼崽一樣,在實實在在吃到虧之前,隻會天真地認為所有冒險都是好玩的遊戲。

辛巴收力及時,他沒有受傷,連刺痛都沒怎麼感受到,兀自“咯咯”發笑,接著——一把抓住了辛巴的舌頭!

辛巴嚇了一大跳,驚恐通過聲帶轉化,變成一聲哀嚎:“嗷!”

礙於丹的手還在嘴裡,他又不敢闔嘴,一邊小幅度掙動著,視線四下轉動,像終於找到救星一樣鎖定了喬安娜。

他的眼神悲憤,意思明確:媽!你看他!

喬安娜最初發現事態的時候,丹剛把手伸到辛巴嘴裡,她擔心自己貿然出聲製止,辛巴猝不及防,牙一抖把丹咬傷了,所以沒有說話。│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但那時親自過去阻止來不及,她眼睜睜看辛巴的嘴巴閉上,碰到丹的手,又觸電一般彈開。

這讓她鬆了一口氣,同時也為辛巴的懂事感到欣慰。

世人認為野獸愚鈍、蠻橫且冷漠無情,喬安娜曾經也有過類似的想法。但變成花豹後,跟幼崽們生活得越久,她越覺得,動物們都有一顆單純而柔軟的心。

是的,柔軟。

也許有人會覺得這樣的形容詞不適合茹毛飲血的食肉動物,而事實上,再恰當不過。

動物們的柔軟不是聖母,不是慈悲。推己及人,憐憫萬物,那是站在食物鏈頂端的人類才有資格擁有的心態,人類中有素食主義者,但食肉動物永遠不會因為同情獵物的命運而產生這種思想覺悟。

動物們所能做的隻有珍惜每一分食物和水,感恩自然,尊重規律。它們的柔軟是善良,從不無故濫殺的善良;是溫柔,獨屬於親人的溫柔。

辛巴能毫不猶豫咬斷羚羊的咽喉,也能在對脆弱的‘弟弟’丹時,小心地收起尖利的爪牙。

喬安娜的感動還沒持續上一會,就被丹接下去的行為打斷了。

她一點都沒料到丹會做出這種舉動,但是……

辛巴這麼可憐,怎麼可以笑他——噗!

冷靜一點,母親要有表率,不能——噗!

丹也太胡來了,要不是辛巴自控力足夠——噗!

原諒她,這種時候應該嚴肅的,可實在太好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喬安娜曾經覺得一些惡搞視頻裡看孩子出糗還在旁哈哈哈的父母很不可理喻,等到親身經曆了,才會知道忍笑才是最困難的事。

她憋笑憋得渾身發抖,竭力不給辛巴的境遇雪上加霜,不過在身後活潑擺動的尾巴出賣了主人的內心。

動物沒有‘笑’這種表情,但心情的愉悅全物種共通,貓科動物們的笑意能從尾巴明顯識彆出來,辛巴隻一眼就明白了。

他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丹欺負他,媽媽不救他,居然還在幸災樂禍!

他真是好慘一獅子!

他超不開心,他要鬨了。

喬安娜忍不住笑,但心裡是知道輕重緩急的。主動把手伸進食肉動物嘴裡,從古至今,也隻有馬戲團的馴獸師敢玩這種把戲。之所以會成為一項表演,當然是因為危險程度極高,一般人不敢做。

即使辛巴還沒換牙,咬碎丹的臂骨問題也不太大,他暫時沒咬下去,是顧念著‘親人’這一層身份,不代表他能一直接受丹抓他的舌頭當玩具玩。

喬安娜走過去,輕輕銜住丹的胳膊肘,小心地把丹的手從辛巴嘴裡抽出來。

她不能讓丹覺得這是個好玩的遊戲,丹這回是在辛巴打哈欠時伸手,要是下次在辛巴或者她吃東西時伸手呢?

她含著丹的手掌,控製著牙關,一點點施力。

丹一開始還望她傻